她垂下头,硬着头皮说:“是的,我想求你放过他,他已经破产了……”财产、名声,甚至妻子,如果这辈子还要在牢里度过一生,那样的爸爸,她很心疼。
因为心疼,她不得不放下自尊,第一次开口求人。
“破产?那算什么?”
俊颜忽然逸出一抹极寒的冷笑,透露着绝顶的愤怒,“我不会让唐兴业好过,对于他的所作所为,破产,坐牢,不过是开胃的前菜罢了……欠债还钱,欠命抵命,这个道理,我会慢慢让他老人家懂的。”
他的声音一贯的清冷而又带着阴沉,字里行间,却散发着少见的杀气和狠戾,唐菲胭倏地打了个冷颤,一股凉意从脊背窜起。
“为什么……”唐菲胭疑惑地看着他,问得无力。她知道,他跟爸爸一定是有过结的,那个过结她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今天的唐奕却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很血腥的可怕。
她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恨爸爸?该是什么样的心结才能让一个人如此地恨一个人呢?
“为什么?你怎么不去问问令尊,曾经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闻言,唐菲胭一下子就愣住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他有欠你什么吗?”
“他欠我什么?”不提还好,一向温和淡然的男人顷刻间双眼喷火,额头青筋曝露,胸腔急剧地起伏,低吼道:“他欠我的,即使是将你活活掐死,也偿还不了!”
话音未落,他就一把扣住她纤细的颈项,几大步把她拉走到门边,反身将她压在门边的墙上!
他手上的力道不小,胸膛急剧起伏似在竭力平复情绪,冰冷的眼近在咫尺地狠狠地盯着她疑惑又痛苦的水眸,充满恨意的眼光透着滔天的恨意,像野狼一样锋利,又像深秋般疲倦,涌满痛苦。
唐菲胭已经喘不过气来了,脑袋因缺氧一阵眩晕,她神智涣散,昏沉沉地想,就这样死掉也许更好吧!其实早在十五岁那一年,他刚刚对她做出那样有背常理的事情之后,她就应该死掉的……可惜,那时的她光是有勇气,却还是对自己不够狠。
今天或许能死在他的手上吧?呵呵,唐菲胭在心里冷笑着,也许死了也好,就什么也不用想了。
可惜,在她失去意识前,紧箍住雪白颈项的力道就猛地松开了。
大量的空气顿时重新涌进肺里,引得唐菲胭不住地干咳着,扶着墙壁,弯着腰张嘴大口大口的喘气,彷佛作梦一样地回想着他刚才说的话,刹那间她茅塞顿开。
原来是这样吗?因为爸爸欠了他,所以他是因为要报复,所以才会在十岁那年让她看到妈妈如此丑陋的一面,也才会在她十五岁还未成年的时候对她做出那种事,甚至在这几年一直逼着她做他的肉脔……
这种情形大概就是“父债女还”吧,她还了这么久,难道还没还完吗?
究竟是怎样的深仇大恨,使他依然不罢手?
清俊的容颜已回复往昔的波澜不惊,他冷瞥她一眼,忽然问:“还有别的事吗?”
唐菲胭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还会问起自己有没有别的事情?可是,她除了这件事之外,不知道还能跟他说什么。
“没有的话就走吧。”他的口吻,像是要赶人了。
她仰起脸,没有丝毫的怯意,嫣红的小嘴斩钉截铁地吐出一个:“不。”
“不?”像是不敢置信一般,唐奕冷冷地盯着她的脸。真是勇气十足啊,小女孩开始在他的面前懂得反抗了。
“告诉我,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放过我爸爸?”唐菲胭闭上眼,不敢直视他的眼,挺起胸膛慢慢地吐出话来。
心底瞬间涌上一股冰凉,猛地就觉得鼻子一酸,如果,他还要她的身体,如果,这一切可以换来爸爸半世的安稳,她为什么不做呢?
唐菲胭闭上眼晴等了许久,却一直没有得到那个男人的回应,他就这么地恨爸爸,恨到她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他也不行吗?
既然如此,她……唐菲胭睁开眼,正打算豁出去的时候,整个人却愣住了,那个男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屋了,她竟然半点知觉也没有?他是鬼吗,走路无声的?
看着眼前那个打开的大门,唐菲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勇气再踏进去求他。
她多想转身就走,再也不要呆在这个让她自尊全无的男人面前,可是,她却移不开脚步……她等了一天不是为了这样的结果的。
唐菲胭一定要从唐奕身上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他到底想要她怎么做才可以?
闭上眼,再度做了个深深地呼吸,唐菲胭抬脚走进这个陌生的屋子里。
唐菲胭以为唐奕这种变态的男人,住的地方一定也是变态的与常人不同的,没想到,这次她又料错了。
这间房子的一切都跟他以前住的地方很不一样。与金碧辉煌、富丽奢华的唐家豪宅截然不同,与伦敦那栋小红楼的简洁方便更是相差,与她住了一小段时间的那座奢华到不可思议的私人庄园更是天壤之别,这是一栋很适合小家庭居住的房子。
屋内家俱简洁明快,一楼的室内则也大部分采用了日式风格装修,墙壁和天花板采用矽藻土墙,地板选用雪松木地板,配上各种木制家俱,浓浓和风扑面而来,使整个套间看起来风格一致,更具整体感。
唐菲胭站在客厅里打量着这一切,在心底里对这里并不排斥,甚至极喜欢它的安静简单,但一想到它是某人的地方,就算再喜欢也提不起任何精神了。
在她心里,他所有的地方对她而言,说好听点,是个临时寄居的住所;说难听了,就是囚禁她的监牢,天底下有哪个人会喜欢坐牢呢?
所以她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爸爸真的坐牢。
可她不傻,唐奕不会白白给她这样一个人情的。所以,今晚自己一定得到一个答案,无论他要她做什么,忍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一晚。
无论如何,也许只要他高兴了,就会放过他爸爸吧?
从大门的玄关处一路进来,唐菲胭并没有看到唐奕,他到底去了哪里?
望了望四周,似乎发现并没有其实的出口,唐菲胭不作它想,直接从木制的楼梯慢慢地爬了上去。
二楼跟一楼又不一样了,大大的落地窗视野广阔,素雅的沙发柔软舒适,纯白的家居摆设显得干净清透,每一个细节、每一处搭配,在不动声色间做到了尽善尽美。
真的很难想像,这样的地方会是唐奕住的地方,有没有可能这是他另外一个金屋藏娇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那个‘女人’喜欢这样的风格,所以他才会爱屋及乌?
不大可能吧!那个腹黑冷情的男人应该只懂玩弄权术,操纵人心,怎么会去碰触“风花雪月”这种玩意儿?那上次的那个‘她’有没有可能?
唐菲胭为自己莫名其妙而的想法而摇摇头,对自己的胡思乱想嗤之以鼻。
可能跟这种衣冠禽兽在一起久了,自己也变得疑神疑鬼,不正常起来了吧!
“你来这里是为了参观吗?”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唐菲胭回头,唐奕显然已经洗过了澡,黝黑的发还是湿的,穿着舒适的深蓝色真丝睡袍,双手抱胸站在房间门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刚才在门口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唐菲胭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抬起小下巴继续问道。
“我以为你够聪明的,唐菲胭,我还是小看你了。”唐奕冷冷地瞅着她,语气低沉,眼神却充满了冷漠。
唐菲胭没有再出声,因为他的眼神让她的心像是刺到一般,细细地疼着,她没有办法开口,那就以行动表示来吧!
第十七章 一刀能两断吗?(执念太深)
在他的面前,在他注目的眼眸底下,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往下掉,直到,一丝不挂。
她张着眸子,没有害羞、没有闪躲,就这样望着他,然后一步步向他走过去,这个男人,对于她来说,至始自终,总有一种可怕的影响,特别是在今天,他这样毫无情绪地望着在他面前脱光。
在他面前这样,她不是第一次做了,却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的没有把握。也许这次是她把自己的身体拿来当作最大的赌注,孤注一投,只怕最终的结果会是血本无归。
唐菲胭走到他的身边,刚冲过澡的他身上除了独特的沐浴乳清香,还有他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微微敞开的深蓝色浴袍露出肌肉结实的胸膛,男色惑人。
没有半点的犹豫,踮起脚尖,两只纤细白嫩的手臂主动攀上他,本来是想要绕过他的脖子的,耐何她的身高跟他还是一段距离的,而他又不愿低下身子牵就她,她只能退而其次地紧紧抓住他的肌肉纠结的手臂。
用力地吻住他的下巴……很疯狂也很绝望,舌尖在他的下巴无助地探索着,想要亲上他的唇,可他却完全不配合,任她乱无章法地亲着……
“哥哥,求你,放过爸爸一次。求你……不要让爸爸坐牢……哥哥,哥哥……”她太了解她,就如同他了解她一样,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求才能最快地达到自己的目的。
只是,不知为何,在说话的同时,她的心竟是如此的酸涩!
她的泪水开始慢慢染上他的脸庞,湿湿的液体带着咸咸的滋味沾在他的唇上,带来一种让人心碎的痛。
唐奕狠狠地闭了闭眼,‘哥哥’他最无法抗拒的称呼,正一声一声低低地唤着他,抽抽咽咽,无奈心伤。
唐兴业不可原谅!他到死都不会原谅他!如果犯了错的人可以这么轻易就能得到救赎,那他父母白白死去的冤屈,甚至那个连这个美好的世界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的弟弟或妹妹,他又该向谁讨要?
命运有时候真是讽刺得可笑,该是要感激的养育之恩,最终却只能演变成一场完美的报复,可人却永远也违抗不了它的安排。
他的执念太深了!无法拔出,谁也无法拔除。
“放过他?做梦。”他眼中的光一冷,用力推开她,直起身子转身朝卧室走。
“不要。”她追上去,从后面用力地搂住他,脸蛋埋进他的后背,声音里夹着几许企求几许委屈。
“放手。”很冷很淡的声音,冰入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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