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怀安的目的很明显,唐菲胭也不想扰了他的兴,跟着他一直从姜园、兰花园穿过,走到公园最南端,在一大片高大而开得火热的蓝色花朵前停了下来。
“知道这是什么花吗?”舒怀安引领着唐菲胭到花铺的面前。
“琉璃苣。”唐菲胭望着那美丽的花儿,蓝色中带着点白色,有些下垂的样子像小小的喇叭,又宛如蔓陀萝花。
唐菲胭半蹲了下来,闭上眼晴,轻轻地嗅着那浓郁的香味,忽然觉得自己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安定了下来。
“菲菲,这个,送给你。”
唐菲胭站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舒怀安手里捧了一个精致的花盆,里面栽的正是一珠开得正盛的琉璃苣。
“学长……”唐菲胭似乎明白,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那温和的笑容,暖暖的语句,让她感受到那种久违的窝心。这种感觉她想要珍惜,但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如何珍惜,可不可以珍惜。
她没有伸手出去接那盆花,只是定定地望那蓝色的花儿。
“菲菲,琉璃苣的花语是勇气。人生需要勇气,才会见证奇迹。”他们可不可以一起创造奇迹呢?
她愣住了。
这是表白了吧?
“菲菲,你不用现在回答我。但是我真心希望你可以开心,也希望你可以给我这个机会。”
“学长……”她是应该要答应他的。唐菲胭,为什么还要犹豫呢?
“菲菲,还叫我学长,是不是太生疏了?”舒怀安并没有再步步逼紧她,“看完花,不如我们顺便在这里吃了饭再回去吧。”
“好。”无法让自己真真正正地去拒绝。
现在的思绪有点乱。
在姜园的哈利亚餐厅吃过饭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他们从植物园出来,整片天空已经被夕阳染成了红色,伸指,抚过自己的脸颊,仿佛那抹温度还停留在那里。
她不能再犹豫了。
“学长,我答应你。”
“菲菲,你是认真的吗?”手里抱着那盆花的舒怀安也停下脚步,望着夕阳下那张美得不像是真人的脸。
“是。”
她的回答再认真不过。
看到那抹像血一样的夕阳,她的心颤抖了。她不能让自己再有一点点的失误而走回头路。
舒怀安的身份至少让她可以心安。因为只有有钱,她才有可能有那个能力真正帮她摆脱那个男人。
虽然他答应过放她自由,但他太变态了,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改变主意。只有找一个足够强大的人,才有可能抵挡得了他的变态。
她不知道他的实力有多少,但可以轻松将唐氏建设瓦解的人,心机与实力都不容小觑。
她承认,自己这次还是有些别有用心地利用了舒怀安,可是,那又怎样?很多事情都是利益,都是利用,既然他喜欢她,而她对他也谈不上讨厌,甚至是有些喜欢他的陪伴的,与他在一起,能让自己安心地过日子,这样,不是很好吗?
只要习惯了,就一定会好的。她一定会让自己习惯他的接触的。
他不知道舒怀安会不会是那个人的对手。不过,至少他有钱,有势,这样的背景,那个人要暗算起来应该不容易吧。
既然不容易,她想,他就不会费那个力气了。毕竟,他们之间的恩怨已了,她已经不值得他再多花一分一毫的心思。
她这么做,纯粹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她知道自己的自私,之前曾经就利用了肖文杰对她的感情,可惜肖文杰还是太嫩,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这次,希望她不会再押错赌注。她的人生不能再输下去了。
“菲菲,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相信我,会让你一直开心下去的,好吗?”
“好。”
怎么会不好?哪怕是曾经被伤得体无完肤,她也是想安心,想要开心的。
车子一路从植物园开回她所在的公寓,舒怀安的脸上一直都有着笑容,那是一种很开心的笑。哪怕唐菲胭说的话并不多。
在楼下,这次唐菲胭没有让他送上去,因为他接了个电话,有事情要处理。
接过他手里的递过来的不算得太重的花盆,她挥手跟他道别。
“上去吧,早点休息。”站在车边的舒怀安舍不得走这么快,虽然还有事,但是他还是想看着她先上去。
“嗯……”
唐菲胭活了近二十一年,从来没有跟男生交往的经验,也不知道一般的情侣要怎么做。所以,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说什么了,转身往公寓楼梯走去。
是不是很可笑,她在某方面的经验都可以媲美任何一对情侣了,但是对正常的男女交往却是那么的陌生。
“菲菲……”一道熟悉而彬彬有礼的声音叫住了正要往公寓走的唐菲胭。
停下脚步,唐菲胭顺着声音的来源抬眸望去,那除位西装革履的男子不正是以前爸爸的朋友,也是爸爸公司的律师秦友枫。
站在她的面前,秦友枫细细地打量着这个许久不见的好友的女儿,唉,真的是世事弄人。
“秦律师?你找菲菲有什么事情吗?”本来准备上车要走的舒怀安,看到秦友枫找上唐菲胭时马上又下了车赶过来。
刚才他们都没有看到他,那他是不是已经在公寓大门里面等了许久了?秦友枫对于舒怀安来说,当然不会陌生,所以,他一上来也没有多客气地直呼道。
“菲菲……”秦友枫见唐菲胭望向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秦……律师。”以前她都会叫他一声秦叔叔,哪怕是爸爸出事后,她对于这个长辈还是挺尊重的。只是在爸爸妈妈去世后,那些所谓的朋友一个前来送别的人都没有,她早已经明白,那样的称呼,已然不妥,有的人情世故,她还是明白的。
历练会让人真正的成长的!
秦友枫,是唐兴业律师团队的领导人,也是爸爸的朋友,虽然唐菲胭从来都不管公司的事情,但以前他们的交情还是不错的,所以她跟他也还称得是很熟悉的。
秦友枫听到唐菲胭的称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多年的阅历使他很快恢复镇定。
而作为在律师行业工作几十年的他来说,处理这些事情都是非常得心应手的,“今天我是来跟你谈谈,你爸爸为你设立的基金。”
“基金?”唐家出事之后,公司的事情,钱财方面的事情,她一点都没有管,奇怪的是,也没有人来找她,她也乐得清闲。
不过也不奇怪,如果一切都是那个男人操纵的话,恩恩怨怨随着当事人的逝去而了结了。她相信以那人的手段,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
只是今天,为什么秦律师会来到她的面前,他说基金,她父亲为她存的基金,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是的。”秦友枫点头,有礼地询问:“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坐下来跟我谈一谈?”
他在这里等了她一个下午了,虽然现在已经有点晚了,但是谈这个事情花不了多少时间的,只要是她没有意见,签字就好了。
谈谈?唐菲胭迟疑了一会,点头,“可以。”
“菲菲,我陪你去。”舒怀安担心地一把握住她的手。还是那么温暖的感觉,温暖到她没有办法冷淡以对。
“不用了,你还有事情。我跟秦律师也算是旧识,不会有事的,我可以自己处理。”
“可是……”他会担心。他知道唐家的事情对她的打击有多大,他担心再度提起,她会承受不住。
这段时间,他好不容易看到她苍白的脸上渐渐地染上一点红晕,他不想让她一个人再去面对那些心伤的往事。
“没关系的,我没事的。”她看似自然地抽回手,望向秦友枫,“我们走吧。”
与唐菲胭一起走出打开停放在公寓门口一旁的车子,秦友枫帮她打开了车门。
“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给我。”舒怀安知道唐菲胭的性格,也不再勉强,只是不放心地交待道。
“放心,我没事。”她朝他微微一笑,低头坐进车里。
秦友枫新的办公场所并不远,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唐菲胭已经坐在了他的办公室里。
外头的秘书似乎知道今天会有事,所以这么晚了还没有下班,给她送上咖啡后才退出去。
很快,唐菲胭从秦友枫那里接过所有的东西,她没有再与他多说什么,也拒绝了秦友枫要送她回家的好意,一个人打着车回来了。
原来她的爸爸在瑞士银行为她存了一笔信托基金。
唐菲胭望着放在桌面上的那叠档案,心头有一种很深很深的疼痛在掠过!疼得她没有办法伸手去拿过来看。
到今天她才明白,为什么当初爸爸打电话要她去瑞士,因为他为她存了一笔巨额基金在瑞士银行里,可能当初他也知道唐氏建设已经无法挽回,所以想要妈妈和她一起走。
有那笔钱,她跟妈妈一样也可以生活得非常好。
“唐氏建设的债务,唐先生会全权处理。这笔基金是你爸爸为你存的,只有你本人的签名才可以动用。所以这笔钱是你的私人财产,完完全全属于你的。你想拿来做什么都可以。”
秦友枫的话依旧在她的脑海里回荡,真可笑,这个世界真是可笑。本来她以为自己已经一贫如洗了,谁知道还有这笔钱在手里,本来以为失去了父母,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爱她,谁知道爸爸的疼爱,在他过世之后,依然存在,并渗透着她整个人生里。
“爸爸……”她呜咽着,捂着唇蜷缩在沙发里,眼泪止也止不住地不断流出来。
也许她的爸爸在世人眼中,是个为了私欲而不择手段的人,可他却是一个好爸爸。他对她的疼爱不是假的,他一直都在为她着想,为她考虑,就算现在不在了,可是他还是为她铺平道路,让她接下来的路,走得不要那么艰难。
谁是谁非,她已经累得不想再想。那些往事,对她来说只是别人嘴里的字句,但爸爸的爱,却浸透她整个人生的回忆。
现在,在这里,这方属于她的小天地,她可以尽情地哭,不用担心被人看到。委屈、痛苦、伤心、难过,随着眼泪统统都发泄出来。
哭得肝肠寸断,哭到喘不过气来,她软软地躺在沙发上,泪眼迷蒙。
她想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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