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晓诗一边挥动绣花拳捶打韩江林,一边开心大笑。路过电影院的时候,电影院张贴正是《英雄》的海报。兰晓诗拉着韩江林要看电影,韩江林不太乐意,兰晓诗央求说,好久进电影院了,就陪我看这一场大片,好不好?
韩江林扭不过,边掏钱买票,边说,我不是不想让看你,自古英雄爱美女,我怕电影里的英雄把我老婆掠去做押寨夫人。
晓诗又掩面而嘻,说,那你准备一把大刀守护在我身边,以便老婆遭遇危险时英雄救美。
韩江林说,我干脆弄一副黄金甲给我老婆穿上好啦,让我老婆的*吸引英雄眼球,英雄面对密不透风的黄金甲无可奈何,看也白看。
兰晓诗掐了韩江林一把,骂道,把你老婆当花瓶呀。
从电影院出来,两人挽手走在南原河边漫步,空气中飘来臭豆腐的香味。一对情侣在灯影里,勾着头守在烤豆腐摊前,边吃边窃窃私语。兰晓诗有些羡慕,说,江林,你看人家多亲密,哪像你,从来没有陪我上小吃摊。韩江林说,罪过罪过,今晚上我奉陪到底。晓诗笑了,牵着韩江林的手快活地蹦过去。韩江林说,到那边去,别打搅他们。
两人在一个没人的摊子上坐下。晓诗望了望天,吸着新鲜的清凉空气,说,真舒服呀。好一阵没有吃臭豆腐了,倒有一点怀念臭豆腐的味道。
韩江林问,南原最有名的小吃是什么?
臭豆腐。
南原最好吃的小吃是什么?
臭豆腐。
抬头看见晓诗满脸调皮的笑容,韩江林笑了,大概我今晚上所有的问题,你就会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臭豆腐。
晓诗也笑了,掏出手机拨打电话,说,我们加班夜深,大家跑到夜市,臭豆腐下啤酒,漫天神侃。晓诗的电话没有拨通,抱怨道,今天一个的电话也打不通,邓媛媛关机了,是不是约会去了?
韩江林说,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别人哪还记得你是何路神仙?所以你最好打消出国的念头,不然等你回来物是人非,即使学会十八般武艺,也没有人欣赏了。
兰晓诗笑,有你这个猪八戒欣赏我就满足了。
韩江林说,世上有这么英俊的猪八戒当徒弟,唐僧还能去西天取经?师徒四人早被女妖怪招为上门郎了。
美得你!江湖英雄以武艺取胜,猪八戒那几耙子哪够美丽的女妖看上眼?哎,晓诗说,我觉得官场是另一种江湖。
官场还没有坠落到江湖的地步。韩江林说,他不愿意听到把官场比作江湖的话,虽然羞于把工作看成高尚的事业,但在心里对工作有一种圣洁的情感,他可以为了升官采取某种技巧和手段,心里一直把工作当成事业经营。
我这是比喻,比喻,晓诗强调了一遍,江湖中以武功取胜,官场中的武功又是什么?如果说武功反映个人的综合素质,那武器是什么?文凭、关系、后台?好像都不是,好像又都是,只有拥有这些东西,方能在官场中与人争锋,假如只有文凭,没有真才实学,就如同学到的只是花里胡哨的武功,稍一碰撞就稀里哗啦。
韩江林说,这番话有华山论剑的味道,你要开一个官场江湖理论培训班,学员一定不少。
兰晓诗笑,说,我学传媒出身,自然懂得什么话题能够引发人们兴趣,等我游历江湖回来,自然要主持江湖剑手华山论剑,这可是一条大大的生财之道。
韩江林幡然一悟,心想,现代职业培训方兴未艾,最早涉足职业培训的人既得专家之名,还获得了丰厚的经济回报,晓诗这一想法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第一次理解了晓诗出国的想法。
吃过夜霄回到南原的住所,邓媛媛早已搬出,几个月没人居住,房子积了厚厚的灰尘,稍稍一抖动,满屋扬尘扑扑。晓诗一向爱整洁,要拉着韩江林去宾馆开房。韩江林在乡下滚惯了的,掀了沙发罩子,说,你先坐下看书,我一会就弄干净。韩江林拿拖靶进了晓诗原来的房间,晓诗端了盆水进房抹灰尘,韩江林爱怜地说,不是叫你看书的吗?
晓诗说,这叫夫唱妇随。问,你当了留守男士,会不会像《留守女士》那样找一个情人?
韩江林说,不会,二十五岁以前我不是没有女人吗?权当重新回到婚前。
晓诗掩面而嘻,说,二十五岁以前的猫还没尝到鱼腥,所以不解风情,尝到了鱼腥的猫见了闻到鱼腥还有不动心的吗?
韩江林笑着说,实践是检查真理的唯一标准,闻到鱼腥会不会起猫心,还没有经过实践检验,咱还说不准。
晓诗说,如果你想自由,到时候我会给你自由的。
韩江林瞪着兰晓诗,你这话不对啊,外面是一片花花世界,你就像一只鸟儿飞出了笼子,获得自由的是你啊。
我是风筝,你是线,风筝飞多高,全由你手里的线控制。晓诗从背后抱住韩江林,把头贴在韩江林的背上,说,我真想就这么靠你一辈子,我只是不甘心,江林,我想做母亲,做一个真正的女人,晓诗说出这话,已经泪流满面。
韩江林转过身,拭去妻子横流的泪水,说,晓诗,我们的生活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不能快乐地享受生活呢?
晓诗说,你没有看到我的房间里到处都是布娃娃?对少女时的梦我总是无法释怀。
组织部长(111)
韩江林轻轻地亲着晓诗漂亮的额头,不能了却晓诗的心愿,他心里充满了无奈,淡淡地说,顺其自然,不要强求自己,好吗?
在床上躺下的时候,两人脑子里装着事情,显得有些兴奋。晓诗说,难得姨爹对你这么倾心,你对姨爹说是往政务上面发展呢还是往党务上面发展?
韩江林微笑地注视着兰晓诗,在你先前计划的升官践线图中,不是早已经确定了目标吗?
兰晓诗依在韩江林怀里快乐地笑,你真乖,刚才夫唱妇随,这回颠倒过来,妇唱夫随了。
两人又一起研究了潘建平话里所包含的重要信息,兰晓诗说,以前我对干部升职的想法是笼统的,认为只要领导喜欢就可以升职,现在看来,换届进班子的领导干部属于选任干部,首先要在一定的范围之内获得提名权,由上级组织部门考察,最后确定为班子领导成员候选人,才能参加换届选举,这一点和国外的政党提名候选人参选有类似的地方,成为候选人后,政务干部就要做投票的人大代表的工作,以获得任职所需的足够的选票,党务干部不仅以获得代表的选票,关键是要获得党委委员的票,才有可能在常委选举中胜出,是不是这个意思?
韩江林赞赏地说,什么事情经过你这精明的电脑梳理,程序立刻简明清晰易于把握。
兰晓诗面露得色,我是你的书记,自然要抓住事物的要点,不能被事物繁烦的表面所羁绊,凡事要抓住关键的百分之二十,放弃主要的百分之八十。
关键的百分之二十是什么?
晓诗说,关键的百分之二十就是人心,这人心不是民心,而是白云科级领导干部的心,争取这人心又分两步走,第一步是要在*推荐中获得足够多的推荐票,第二步,被上级组织确定为候选人以后,要争取党委委员的票,这个工作要提前做扎实,基础不牢,地动山摇,临时抱佛脚,进入县级班子就是痴心妄想。
韩江林说,我有点担心,龙志军和我都竞争考核候选人的话,有可能分散倾向于我们的票,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两个的推荐票不够的话,等于把提拔的机会拱手让给他人。
志军哥年纪大了,这次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兰晓诗说,话语里有一丝同情。
官场如战场,战机稍纵即逝,如果放过眼前的时机,接下来的恐惧除了后悔,再也不会找到别的字眼安慰自己。任何事情都可以有同情心,在人生的竞争场上,哪怕一点点同情心都会毁掉大好前程。韩江林说,你都倾向于他,老爸肯定也是这个态度,我还有什么希望?
晓诗愧疚地拥着韩江林,他毕竟是我表哥,我的小时候像大哥哥一样照顾我,春天的时候常带我和哥哥上山采野草莓。
韩江林无言。
为了利益而撕破脸皮的大有人在,他不愿意兰晓诗也这样。不过,作为一个孤儿,一个寒门子弟,在成长过程中受尽屈辱,他从小就渴望出人头地。社会对他的最大磨练就是善于把握住一切机会。如果兰槐倾向于龙志军,他该怎么办呢?一边是亲情,一边是出人头地的机会,他将如何选择呢?韩江林产生了莫名的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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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潘建平秘书杨维仁和市委组织部的几个科长到东江泡温泉,经过白云境内的国道,杨维仁给韩江林打电话,韩江林因事还在南江,对杨维仁说自己马上赶回白云安排晚饭,叫杨维仁泡过温泉便赶回白云。杨维仁说,晚饭不用操心,东江市委杨书记在温泉安排了甲鱼。
领导秘书和组织部干部出游,县委书记亲自接待,自己一个小小镇长自然与县委书记不在同一个层次上。韩江林玩笑着道,白云没在甲鱼招待,领导们不愿意停留?
杨维仁客气道,我们是兄弟,哪里在乎吃什么?杨书记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我们要去温泉,事先赶到东江温泉等候了。
韩江林身子一个激灵,心想,就全市来说,县委书记也算得位高权重,杨书记仍然能够放下架子,仔细打探组织部门干部的行踪,不辞劳苦亲自等候,可谓用心良苦。两相比较,韩江林在这方面既不谦恭,调查和探听领导的行踪也不够,用心不专自然难以获得领导的赏识。杨维仁陪组织部科长出来游玩,给韩江林打电话,意在给韩江林提供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韩江林热情地说,科长们和书记见面的机会多,请领导们也给我一个机会,我安排吃夜宵,顺便检查一下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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