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房or双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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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人房or双人房-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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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换过信封的卡片重新回到普华位子里,旁边多出了三瓶不同牌子的跌打喷雾剂,每个瓶身上都贴着便签,写着“至上”,“至上”,“至上”。
  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
  这场感情的棋局,无论输赢普华都是累了。她倍感无力的是自己无望的等待和无法实现的拒绝。施永道反而越挫越勇,跌打药,围巾帽子手套,他想到什么做什么,能做多少做多少,乐此不疲。她厌倦了他就偃旗息鼓两天,她情绪好了他就故态复萌。那阵子,普华的成绩就跟着施永道的试探起伏不定,心总没个着落。
  她已经认命的接受了纪安永和裘因的关系,克制自己不要再动容,可见到他们在舞台上搭档《雷雨》,扮演周冲和四凤,她心里的苦涩还是会像蛀牙那样,隐隐的疼痛。普华得到了戏剧比赛的导演编剧奖,她拍的剧目受到所有老师一致的肯定,施永道带着一身鲁大海的妆扮拉了一众同学到后台为她鼓掌,毫不吝惜对她的赞美,但这些都无法与纪安永牵手裘因获奖时出双入对的背影相提并论。
  人人都有一杯茶,施永道的再浓郁,也不是普华要的,而她不知道如何让他明白这个道理。她希望尝上一口纪安永似的淡薄,他却留给了别人。这是怎样的矛盾?想想,普华自己都苦笑。
  她也常劝自己,何必呢,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情愫耽误了学习和前程,生活里还要顾念爸爸,放眼将来。可道理再明白,她心里总还是缺失了那么一角,哪怕安永给她只言片语的回复,或者是个明确的态度,她也好把心思放回临近的几门会考上。
  高一的懵懂,高二的躁动,长一岁,普华就学着多一份的沉淀与默然。身边的朋友都感觉出她的变化,似乎那是成长所要付出的必须代价,少了欢乐,多了忧虑,褪去了单纯,用冷漠武装自己。
  除了蒋中天在语文上构成一定的竞争,普华的学业保持在优秀,会考科目相继顺利通过。考后她谢绝了娟娟邀请的“焚书”庆典,也没像其他同学K歌购物慰劳自己,而是用了两天时间把初三以来的所有东西分门别类的整理收纳,把自己过去三年的历史,细细的回顾了一次。
  当初那本化学题集还夹着纪安永丢弃的紫色信封,偷配的钥匙至今压在抽屉里的报纸下面,她写给纪安永三封信的草稿,几乎被她自己翻烂了。
  把存放着回忆的物品封存起来,也就象征着普华对这段无疾而终的友谊彻底放弃。娟娟说她不适合纪安永,纪安永也不适合她,这样的结果很好,两不相干了。沐海英也说,与其长痛不如短痛,不做朋友也不会怎样。
  确实,她不在乎多一个朋友,或者少一个。那么施永道呢?拿他怎么办?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两年过去了,他一如既往的追在她身后,他的热情是否有用完的一天,普华不确定。她但愿朋友们说的都是对的,他能早日看开,早点放手。可她也有某种预感,从施永道站在建一前对她说“我喜欢你”开始,他会一直这样傻傻的“等”下去。

  4…7

  高三最后半年,就在大家忍受着一轮又一轮总复习时,施永道挨了学校一个警告处分,因为他拆了蒋中天的自行车。在停课,写检查,请家长等一系列措施过后,这件事又在高考倒数百日戛然而止。点名批评的字报被一模成绩红榜遮盖住。施永道拿了全理科班第二名,连训导主任都不同意把警告处分的记录放进他档案里。
  普华自从通过沐海英了解到整个事件,一方面对施永道行事冲动赶到无可奈何,另一方面又希望他能否极泰来,不要因为一时的鲁莽毁了自己的前程。好在,他的成绩战胜了一切。
  一模分析完考卷,普华被施永道堵在了放学后空无一人的楼道。
  她次次问他“你要干吗”,弄得他也是次次眉头深锁,老大的不高兴,这次她索性不问了,等着他说话。
  “走,去建一,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去了就知道了,走吧。”他刚脱离苦海,还背着处分,她心软了。
  建一里客人很少,老板给他们盛了奶酪就回后厨做事,最后两个学生走后,小小的奶酪店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普华端着奶酪杯看着店外陌生的路人,永道打开书包窸窸窣窣往外掏东西。他把一厚叠东西推到她面前,翻开了最上面的第一页。
  “这是什么?”她顺着他指的地方看,一本复印装订整齐的高招手册,留白的地方写着英语专业,北京大学,北京外国语大学,北京第二外国语大学,中国人民大学……中文专业……
  “这是去年的统招专业说明,已经把好的文科专业和院校都标出来了,我给你重新整理了一下,每年的都差不多,只不过招生人数不一样,你大概看看选出满意的告诉我。”
  “嗯?”
  普华翻着面前的名册,每一页上都有荧光笔标出的专业,有些地方还有批注。
  “这个我不着急要,都是给你的,而且你最好跟老师商量一下,虽然你英文好,但是英语怎么说呢,只是个工具吧,当成专业学四年除非你以后想做翻译。”永道吃完奶酪,找到折角的一页,“这个我觉得还行,是你的强项。”
  他做标记的一页上写着“汉语言文学”,后面有北京大学,师范大学,本来还有山东大学,复旦大学,后来又被人划掉了。
  “为什么这些划掉了?”那些字迹很明显是永道的。
  “这个……”他靠过去看,马上翻到另一页,上面也有被划掉的外地学校,“你不用考虑外地学校了,太远了,北京这么多选择呢!”
  “为什么?”
  “外面怎么可能有家里好,到了那儿容易受欺负,而且你又不会说当地的话,别人一听就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北京肯定能有适合你的!”他口气笃定,好像都替她考虑周全了。
  “其实……”她要说,“我现在还没考虑这些问题”,谢绝他的好意,他却在桌下猛地扣住了她的手腕,板起面孔。
  “别跟我其实,叶普华,不管你选了哪个一定提前告诉我!”
  “你……”
  他严肃的继续翻着志愿说明,找到北大。
  “你看这个,我要学生化报北大。这是北大招收的所有文科专业,好的都挑出来了,那的外文系和中文系都是国内最好的,当然,也许你喜欢学别的专业,所以慢慢看,慢慢想,然后挑个好找工作的。”他不动声色压下她的挣扎,从本子里抽出一张纸,“这是近几年的调档线和分数线,一模成绩出来大概就能确定了。左边是理科,右边是文科。”
  普华终于对他的擅自主张有些光火,甩开手站起来,“施永道,谢谢你找这些给我,我会认真考虑志愿的事,但现在真的没有想过,什么都不能答复。”
  他也跟着站起来,又压着她坐回去,“我还没说完呢!”
  “还有什么……”
  “当然有……”他预料到她可能装糊涂继续躲下去,有点无奈,可又不能再任她无限的拖延,“再有几个月就毕业了,你得告诉我,我们以后怎么办?”
  “……”
  “说话呀!”他殷切期盼,不是一日两日,盼到最后,她无言以对,给他的又是沉默。
  他们默不作声的对坐了二十分钟,他受够了,抓起桌上的东西敛进书包,拉起她往外走。
  “你跟我出来!”
  “干吗……”
  “出去说话!”他气极的拉她,以当初带她跑八百米的速度拉着她往护城河边狂奔,从河边跑进午门广场,最后带她进了黑黢黢的城门洞,才气急败坏的放开她。
  “你跟我说实话,你和那个蒋中天……是不是那个了?”
  他蹭了满额头的汗,鼻孔里呼着粗气,书包扔在地上的狠劲像是头被激起怒气的狮子。
  她因为刚才的奔跑气喘吁吁,心神不定的靠在阴森森的石墙上,牙齿格格打架,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蒋中天,那只是个误会而已。
  “你说……什么……”
  “到底有没有?!”他一步步逼近,目眦欲裂的样子让她害怕。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生气,喉结滑动好像要一口把她吞下去。
  她往后退,退到城门上无处可去了。黑暗投射在他脸上的阴翳暴戾和那只扬起的手臂……她不敢往下想象,闭紧眼睛要解释,声音却哽在喉咙里,被两片温热的东西堵住。
  他才不听她说什么,她说什么都不重要,总之就是不行!不许!绝对不能!
  某种意识觉醒之前,门洞里陷入了空前的沉默与黑暗,只有萦绕在鼻端汗的味道和沉闷的呼吸,分不清是谁的。他沙哑着问:“叶普华,你就那么讨厌我?”蠕动着贴在她唇上,再次牢牢捕获住两片颤栗中的柔软唇瓣。
  她心里漏跳了一拍,手被抓住压在墙上,贴着冰冷的大理石,整个人缩在墙和门的夹角。她的心往下沉,感受着来自他贪婪的辗转吸吮。
  “不……”她呜咽着,被他捏紧下巴顶开了牙关。
  自从那个一点也不友善的拥抱,他不断幻想着再次靠近她碰触她,梦里和清醒的时候,他说不出那种焦躁不安悸动难耐是什么,四年来,他已经挺拔欣长,足以保护她表达他的渴慕。他不许她和别的男生有牵连,尝到她嘴里的奶酪味,他拼命往里钻,恼怒于她不肯回答的那个问题。
  倏然被放开,他板正她的肩膀,紧得她皱眉挣扎。
  “你和蒋中天……这样过吗?”她还有些呆滞,未从窒息的羞愤中恢复,他又把她拉到身边猝不及防的审问,他显然不会接受又一次的沉默应对,摇着她的肩,几乎把她压进墙里,“他亲过没!”
  她可以撒谎气他,可以负气打他,只要她不说,他永远会猜忌下去,但捂着被吻疼的嘴角,她垂下睫毛,对他眼中的执着不知所措,甚至觉得他有些可怜。
  有几个人能如此过了四年,谁能一直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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