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宝对于女人的诱惑是巨大的,听到有这样的好消息,女眷们缓缓止住了哭泣,纷纷上轿随着盐梅儿的仪仗道队逶迤而去。
“嚣张什么?!”
坐在自家轿车内的黎慕华,看着远处盐梅儿的仪仗警卫,心中不由得一阵泛酸旋即又是一阵得意,“我的儿子是长子,如今又开始办事了,这份家业日后谁说了算,还不一定!”
“姜大人,你我也要回去办事了。”看着码头上渐渐恢复了原状,守汉含笑对着姜一泓打着招呼。
“正该如此,督臣请!”
码头上转眼之间又是一片繁忙杂乱的景象,无数的脚夫冲向刚刚抵埠的几条粮船,准备将这半天失去的损失夺回来,将休息过来的体力变成一根根竹签子,下工时可以换取通宝的那种。
码头上的繁忙景象自不待言,只说船队出了广州水域,乘着一帆南风,缓缓的升起了风帆,那帆吃饱了风便开始加速,登时令乘船的官员们大呼小叫起来。
什么叫风驰电掣,什么叫几若奔马,都不足以形容这船只的速度。
“慢些!慢些!”
有官员吃不住,口中不住的哀告着船上的水手,祈求能够将速度降下来。
“已经慢了。这伏波号最快可以到每个时辰行驶九十余里,眼下还不到四十里,如不是为了等候那几艘小船,咱们此刻本来应该出了珠江口了!”
看着船只的城镇村庄牧童耕牛农夫渔舟飞也似的向后退去,这本来可以令官员们诗兴大发,吟哦出些佳句来的风景,却成为了令这群饱学之士心惊肉跳的景象。
“一个时辰能够行驶九十余里水路,三天,至多三天便可以抵达河静。装上粮食,之后向北贩运,从珠江口到闽江口便算上五天,半月便可以走上一个来回。”
精于财赋计算的管粮郎中一边抓住了船上的栏杆,一面不住的在心中算计,如何能够将此次往南中之行同自家生意结合起来。
在确定了要去南中之后,许多人家族中便有亲眷上门,要求一同前往,生死不论,只要可以同行即可。为的就是能够获得将南中出产的粮食、食盐、精细白糖、布匹、各类铁器、熟铁运到福建、江西湖南等处贩卖。
“姐夫,不瞒你说,我这边接头的人同郑家有往来,只要咱们能够从南中采购到粮食,不用咱们操一份心,直接在南中的几处港口上,便可以将契约转手给他郑家的商号,一律加价三成。这是无本万利的好买卖啊!”
“加价三成?兄弟,你莫要欺负你姐夫是读书人。不懂得经营之道。”一旁的夫人对娘家兄弟的贪心不足有些看不下去了。
“一石粳米连运费到广东最多也就三分银子而已,江南七月粜米的价格最低都是五钱银子一石!这米价翻十倍也不过三钱银子一石,你却说加价三成?当真将你姐夫和我当成羊牯宰吗?!”
“再说了,他郑家不是和李家关系走得很近吗?为啥不自己出头去买粮食?反而要在底下做这种鸡鸣狗盗的勾当?定是有条见不得光的发财路子,不能让李家知晓。这若不是能够有几十倍的利钱,他郑家的银子是海水漂来的?大风刮来的?!”
被自家姐姐夹枪带棒的一通排揎,当小舅子的败下阵来。只得拱手认输。
“好我那亲姐姐!的确如您所说,郑家是加几倍的利钱收这些契约,可是,兄弟我也要有些银钱过手才是啊!”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姐姐姐夫和小舅子达成了协议。小舅子会在利润中分得一成作为车马费,再有一成是分润给给小舅子跑腿儿的一群闲人。
抱着此去南中便是生死阴阳看法的,和到南中来带着搂钱的耙子来的人各占了一半。不过,其中也有异类。
这个异类此时正站在舰首。迎着略带着些咸湿味道的暖风。同船上的军官和水手们用一口南直隶官话东拉西扯。
这位。就是我们在以前看到过的曾经在广东旅游时为广东物价之低廉而慨叹的江阴徐弘祖。这次,恰好他应同乡之邀请到广州游历,听说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到南中一游。立刻钻山打洞死皮赖脸的要求一同前往南中,享受这样一个公费旅游的机会。
船只在经过内伶仃岛与大铲岛洋面,即将进入珠江口时,远远的额,两艘船只飞也似的劈波斩浪而来。
“噫!好快!莫要被它撞上了!”
徐弘祖大声疾呼着,试图提醒水手们注意。
“谁的船?”
“看旗号是李二掌柜的船,这么猛的南风,还挂满了帆,这是有什么急事不成?”
“嗨!南风起了。又逢春荒季节,正是往北方往内地贩运粮食的好季节。李二掌柜的不着急才怪呢!”
几个水手一面议论着,一面将手中的火绳朝着舰首的两门大佛郎机的引火口触去,向远远驶来的船只鸣炮致敬。而同样的,对面的船上也冒起了两股细小的白烟之后隐约有炮声传来。
“二舅也不知道又有什么大生意,竟至如此?”在自己的船舱之中,同几个知府参将游击说话品茶的李华宇,从舷窗之中看着李沛霆的船只如两条飞鱼一样从身边掠过,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不由得心中有些纳罕。
但是,纳罕也只是转瞬即逝,华宇还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付眼前这些广东的文武官员。
出了珠江口船队沿着广东沿海继续南下,所有的风帆都升到了桅杆顶上,借助着风势,越发的行动快捷起来。徐弘祖在船舷观赏着舰船飞驰而过的景色不由得高声吟诵起来,“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诗句。身后的船舱中传出一阵阵呕吐晕船时稀里哗啦的声音。
借助从信号兵那里花言巧语借来的望远镜,徐弘祖仔细的眺望着海岸线上那无数沿着海岸如同蚂蚁一般正在登岸的人头。
“这位长官,那是什么?”
对于徐弘祖的尊称,被问的甲板炮长很是高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海岸线上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
“那应该是大少帅此次从扶桑弄来的劳工俘虏之类的。这些人应该是分到高州、钦州、廉州这一带修筑道路的。”
对于两广要大肆修建道路的事情,徐弘祖倒也知道一二,但是动员民夫可是一件大事情,各地官吏都打算在这个事情上好好的大捞一把。不想李家父子奇兵突出,居然用扶桑国那些只要管饭吃,就可以每天干六个时辰两头不见日头的苦力弄来修路了?!
从那一团一簇的人头上可以看得出,这些人至少在万人以上,单单高州钦州一带便有这许多人手在此修路,那么,素称是广东精华的珠江两岸、从省城到宝安、从省城到潮州等处的道路,想必筑路的人手更多。
“那是自然!主公要求通往宝安的道路要在端午节前通车,自然要加派人手日夜赶工了。”
那炮长很是得意的回答了徐弘祖一句,“这路一通,省城里的米价布价油盐价钱就不要打算有什么变动了。”
天色很快便在这风驰电掣的行进中暗了下来,天边如同一架黑色的纱幕缓缓落下,很快天地间便昏暗了下来。船队本来打算夜间穿过琼州海峡,但是看船上这些老爷们一个个吐得有气无力死去活来的样子,若是持续航行下去,只怕有的人连胆汁都没的吐了。华宇只得下令船只在徐闻县停泊下来,让这群老爷们能够稍事休息,养精蓄锐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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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收场
熊本城下,攻城的枪炮声已经暂时停止。
不过,枪炮声虽然听了下来,对熊本城的攻击却并未停止。
从各个大名手下挑选出来的大嗓门士兵,每百人为一队,在熊本城下往来游动,在城头枪炮不及之处大声呼喊,将幕府军攻克鹿儿岛城的消息传播到城内。
城外的大声呼喊,不亚于臼炮的炮弹轰击。
岛津家数百年来苦心经营的家业被付之一炬,这消息比风还快,比炮火还有杀伤力。让在熊本城面对着十万幕府军的守军士气越发的低落。
此消彼长。
城外幕府军大营中却是歌声不断,求战声不断,
无数的武士纷纷到了总大将松平信纲大帐前要求迅速攻克熊本城将困守在此的锅岛、桦山两家余孽一鼓荡平!
对于手下这群人前后截然不同的表现,松平信纲心中了然,这不过是见到对面的守城军马已然成了一支孤军,没有了后援的丧家之犬,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来了,谁又能够放过?
总大将松平缓缓扫视诸位大名,目光前所未有的严厉:“此番我幕府南征九州逆党,赖友邦之仗义援手,兵马十余万,粮草辎重不缺,士饱马腾。今日便要在熊本城将岛津军最后一股叛逆剿灭干净!正面对决,暴虎冯河,尔等务必死战到底,有临战退缩者,本官奉大将军将令在此,定斩不饶!”
德川义直更是首先振臂高呼:“荡平叛逆!”
幕府家的众多旗本、奉行们也是吼道:“杀光逆贼!”
众大名一起跪倒在松平信纲面前五体投地,个个高呼:“杀光逆贼!杀光逆贼!杀光逆贼!杀光逆贼!……”
齐声高呼中,松平信纲高居而坐:“诸君!切勿乱杀人!依照我军与南中军之协定,除了逆贼家眷亲族中男丁元服者之外。其余军民百姓不得枉杀一人!附逆有据之人,皆可送交李殿下处,换取些应用之物!”
。。。。。。
“胜茂君,此乃天亡我也!非是我军作战不英勇!”
“是的!兵法上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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