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拉伯并没有任何类似变态杀人犯的癖好。她能够带着伪装在研究所里生活是因为她原先的身份便是Z国专门培养的国家间谍,被派去在研究所里从事各种特殊的监视活动,以便随时向高层汇报可能存在的隐患。直到她开始倒卖情报,她的双重身份也就被否定了。现在,高达亿位的财富已经唾手可得,她曾经受过的苦难便也快到头了。
唯一令拉伯头疼的是,她的敌手中有了曾经的同事。他们互相了解,共事多年,真要他们硬碰硬,她是没用胜算的。杰克且不用说,关键是波卡会拿命来跟她拼。这种不怕死的人最棘手。这也是拉伯不想正面冲突的原因。她现在所要做的不过是熬过这个夜晚,等到明天拿到钱便万事大吉。
可是,这个艰难的夜晚,她的铜墙铁壁般的堡垒已经有了暴露的隐忧。她知道必须寻找更加安全的地方才能避过可能存在的风险。手头上的两样宝贝,每一样都价值可观,但真想要隐藏起来却并不是很容易。
将两个大箱子搬上一辆货车,拉伯换上了浅蓝色的货车司机制服坐到了驾驶座上开动车子准备出发。大型货车虽然醒目,但只要混进长途运输的路线中根本没有人会怀疑。
将汽车开上高速的时候一桩交通意外造成的严重堵车还是让拉伯的计划延迟了。这条主干道在夜晚也是车流量巨大。一旦发生事故,阻塞情况会持续3、4个钟头。等到拉伯想要掉转方向时,后面的车已经挡住了去路。
拉伯当然也不着急。越是喧嚣的地方越是隐蔽。试问谁能在这茫茫车海中找到她的所在?她甚至希望堵车到天明。这样就不必东躲西藏。
拉伯一边打开广播收听路况新闻,一边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黑暗和夜让她开始感到疲惫。除了未来的希望,她似乎没有其他可以想念的东西。因而,那种名为孤独的情愫也在身体内蔓延。
这时的拉伯没有想到,笼子里的啾啾在狂躁地想要冲出牢笼。每当这种时候,拉伯会用电击来制止它的叫声。无论多么暴躁的动物,只要让它知道疼痛,便可以被驯服。但现在,拉伯为绑架周乔的事分去了太多心神,竟没注意到啾啾的动静。
那货车的后车厢是阻挡不了多少声波的。啾啾发狂的叫声终于波及到了周遭的几辆车。起初人们因为堵车,没有多少心思注意到受到声波影响陷入昏睡状态的人。直到前面的路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而几辆车却毫无动静,终于使那些人气急败坏地赶到车前敲打车窗,示意司机快些开车。
来的第一拨人很快也倒下了。接着赶到的是想要救人的几个。他们也很快成了牺牲品。这样一轮又一轮,人们终于意识到一种灾难的来临。有人开始报警,有人开始喊救命。骚乱和谣言开始让车上的司机们弃车逃命。
拉伯意识到这件事时已经无法控制事态。她既不能移动车子,也不能打开车厢门暴露自己的罪行。十几分钟后,这个路段必将被戒严。聪明如她自然知道取舍。于是,她很果断地选择了逃跑。
被关在木箱子里处在昏迷中的周乔早已被啾啾的叫声吵醒。她被困在狭小的黑暗空间之内,凭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打开箱门。而提供她呼吸的小孔只有拇指大小,让整个空间憋闷而又燥热。这时的她真是感到有生以来最为严重的恐惧。她甚至也想学啾啾那样疯狂地尖叫。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她已经听到了警笛远远传来的声音。相信是啾啾的叫声使周围发生了骚动。因而她这个被困于车内的人质必将面临新一轮的挑战和考验。
就在她为将来可能面临的艰辛做心理建设时,车门却被打开了。木箱子的锁随即被什么硬物狠狠砸开。微弱的亮光慢慢渗透进了狭小的空间之中。
在看到来人的前一刻,周乔是希望来救她的人是那个她心中期盼多时的英雄。但事实便是,来救她的人是一张她从未见过的面孔。来人是一个女人,美国人的面孔,棕色的头发,看打扮也不像警察,但身手十分利索。
周乔问:“是沃利派人来了?”除此之外,她想不到更多的原因。
“是,周乔小姐。请马上跟我们离开。否则事情会非常麻烦。”
虽然是掩不住的失望,但周乔还是非常合作地跟随这群训练有素的人离开了货车。这群人便是沃利带来的精英团队。在跟拉伯敲定交易地点后,他们便制定了最妥善的营救方案,即在各个主干道侦查,适时制造意外以拦截行驶车辆,然后分批搜索周乔的所在。本来这是一个看似大海捞针的计划,却因为匿名人向他们投递了跟踪信号而变得异常轻松。唯一的意外便是,这个跟踪信号所指引的目标并不是周乔,而是啾啾。这些人得知情况有变便立即改变了战略,组成了一组女性营救队,终于顺利完成了营救任务。
周乔在离开前最终还是可怜啾啾。她将一块藏在身上的点心递向了笼子,试图让暴躁的小动物停止它可怕的叫声。但没等她靠近,身边人已经不容她陷入任何潜在的危险,架着她便出了车门,没入了公路旁的野外灌木丛之中。
周乔被这样带走虽说是万不得已,却不免有些遗憾。她希望自己至少可以为啾啾做些什么。毕竟它本身是相当的无辜的,对自己所造成的伤害一无所知。这样落入了官方的手中,等待着它的必将是死亡无疑。难道便没有一点办法改变这残酷的结局吗?
第68章
周乔见到沃利的时候已经是在凌晨时分。他一袭墨色风衣与疲惫的脸容和着黎明的光线直让他沾染了浓重的沧桑。周乔拥抱他,没有任何言语。
直到感觉安心,沃利松开她的手,问道:“都好吗?有没有受伤?”
“都好。被注射了两剂镇静剂,但药效都过去了。你的人都很专业,专门给我做了身体检查,又特地给我做全身消毒,我再没比现在更健康的了。”
“嗯,这就好。马上跟我回美国,我已经买好了机票。”
周乔听了不免犹豫起来。她当然不能就这么离开。她在Z国的连番遭遇已经使她无法置身事外。
“沃利,我暂时还不能马上走。今天是这个国家产生新领导人的日子,也是另一番灾难降临的日子。这里有太多牵绊,不能一走了之。”
沃利眼神黯了黯,随即还是点了头。他的眼睛里藏住了太多的东西,周乔竟一时无法猜透他的心思。他们曾经可以互相了解到即使不用言语也能明白对方想法的程度。时过境迁,隔阂和分离都让他们对彼此产生了生疏。只有那坚定的信任感仍然不能动摇地在维系着两人的纽带。
周乔一夜未眠却并不想休息。她时刻关注事态的发展,包括大选、骚乱和昏迷病症。沃利拥有着全世界最先进的情报收集渠道。跟他在一起几乎可以跟全世界保持同步。在周乔要求收集这些信息时,沃利便用自己随身携带的超级电脑为她服务。
这台小小的笔电功能超乎想象。周乔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提前知道了大选的投票结果。获胜的人只以1;7%的优势摘得总统之位,而这个人毫无疑问仍是巴尔沃特。
周乔一瞬间也明白这个结果意味着什么。她和波卡之间的鸿沟会再一次扩大,而他的父亲也更加有权力和理由阻止他们在一起。突然间,她很想见他一面,拥抱他,亲吻他的脸。
沃利早已作好了准备,此时便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道:“我找到了他的联系办法。你可以跟他谈谈。”
周乔点了点,接过电话来等待着对方的接听。她知道波卡身上的那部手机十分特殊。普通电话根本会被第一时间过滤。相信沃利的这部手机也具备强大的功能,因而使这次连线进行的异常顺利。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你是谁”的声音,周乔不禁笑了笑,说:“你猜我是谁?”
“乔?”他难以置信,“你在哪儿?”
“我现在很安全。沃利救了我。”
一阵冗长的沉默传来。周乔开始懊悔把话讲得太直白,急忙补充道:“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我们见一面吧?”
“是要走了吗,跟你的朋友一起?”
“不,不见到你我不会离开。”
“对不起,让你来这里受了这么多苦。现在啾啾的事把全国都弄得一团乱。我想我暂时没有办法跟你见面。就这样……”
波卡没等周乔再说什么便挂上了电话,随即关闭了手机。此时,他正是在拉伯的那间地下仓库里。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他终于找到了这个最有可能收藏人质的场所。所有他学习过的技能和知识帮助他如猎犬一般凭着蛛丝马迹寻到了目标。可是,这里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他第一次这么的无力。
周乔已经得救了,救她的人是谁其实并不重要。波卡反复地对自己这样说。可那种心底里的窝囊让他感到自我厌弃。他究竟是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女人,甚至亲手将她拉进了漩涡的中心。那些本不该存在的伤害,都是他的占有欲望和自私造成的。究竟该怎么才能变得强大?他再次发觉自己稚嫩到不行。
这时,手机的强制开机功能开启。一旦有上级派下的紧急命令,即使处在关机下的手机也会自动接收信号。波卡不用看也知道,这是他父亲的智囊团要求他配合去迎接选举结果的到来。这一次,他选择了顺从,不再将那些叛逆和反抗继续下去。
于是,在大选投票结果宣布的重要仪式上,周乔从电视转播的节目频道中看到了波卡站在巴尔沃特身后的画面。他安静而顺从,像在她怀里那样。那种沉静悠远的气质几乎让他成了画面的中心,连正在发表演讲的巴尔沃特也黯然逊色。
周乔渐渐有了一种感觉,波卡选择了他的父亲。这样的决定也许无奈,可却是最为合乎情理的结果。她花了些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然后对沃利说:“我们去接乔伊吧?看看有没有办法将他治好。”
“你真的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