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得香魂住:香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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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得香魂住:香露-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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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开了个小范围的批斗会就没事了,他早就回家了,见汪瑾瑜不在家里,里走外转的转悠,就是等不回来自己的妻子,心里的那份急就别提了,大老远的,忽然见一个小伙子骑自行车过来,身后带着的像是汪瑾瑜,他纳闷了。自行车到了跟前,果然是她。送她回来的青年高大英俊又兼威猛,王新国心里不是滋味。

  王新国不是能把心情藏起来的人,不快被马上摆在了脸上。

  瑾瑜下了车,见王新国写就了一脸的不开心,她自己本就疲乏,更懒得理会他,也没向李凯旋介绍,道了谢,目送他的背影骑车远去了,爱搭不理地径自朝院里走,刚进院子,就闻见了饭菜的香味,好像是出奇的香,她马上感觉胃里空落得厉害,她奇怪着自己的嗅觉和似乎发了慌地胃,颦了眉头走进屋里。

  王新国跟随在妻子身后进来,看汪瑾瑜不说话,自己也不说话,他心里是失衡的,他可不愿意看到有另外的男人靠近自己的妻子,尤其是貌似年轻英俊的小伙子,本来想着等瑾瑜一进家门就汇报的特别新闻,因为泱泱着妒意,也没情绪说了。

  王新国单位又新揪出来个坏分子,这个坏分子有点儿特别,在所有人们的眼睛里他都不会是好人,是个特别的“流氓”,专门在男厕所偷看同性小便,很上瘾,一进去就隐蔽起来就不出来,终于被人揭发了。今天是第一次批斗,没上纲上线。

  李凯旋乘着夜色回家,他的家距离汪瑾瑜家可不近,可他宁愿这距离更远一些,好让自己的心绪安静下来,省得面对明察秋毫的母亲露了马脚。

  李凯旋自从知道了汪瑾瑜已经结婚就感觉到自己的心冰凉凉的,当他看到了王新国又多了一份意外。他们不是一样的人。他不明白瑾瑜为什么选择了王新国做丈夫,他给自己画着问号,她们合适吗?他又明确地回答了自己,她们不合适。尽管这对夫妻在他面前没说过话,仍能让他感觉到隐隐地埋藏着的,分明是分割。他们之间,根本没有钟珮瑶夫妇那种相知相惜的契合。

  想着这些,李凯旋沉闷地摇头,带着汪瑾瑜留给他的复杂心境回家。还不仅如此,自从他知道瑾瑜没能顺利上班,就惦记着怎么能够帮她过了政审关,当他看到王新国之后,这种愿望更强烈了,他绝对相信自己的感觉,瑾瑜不爱她的丈夫,他无法想像不染尘埃的“香露儿”整天介面对着不爱和不快乐挨日子。他的心似乎在代替汪瑾瑜承受这份重力。

  总之,如果汪瑾瑜能够不用成天介面对王新国了,或能让他轻松很多。

  嘎嘎悠悠地骑着车,骑得很慢,脚上穿着的回力高腰鞋,因为救人灌了水,虽说在四合院晒了一下午,仍然没能干透,经春寒的风一过,鞋底鞋帮子凉溻溻地冰脚。

  他感到鼻孔里有些痒痒,抑制不住,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尽管这样,他没有加快脚踏板的速度。他的注意力无法集中在看路骑车上,他一面回想着汪瑾瑜,那个“香露儿”,一面矛盾着自己是应该早些到家合适,还是应该晚些到家更好,他希望晚点儿到家,是为了有可能省去母亲看到他收拢不住的神色和湿沓的鞋子,被生生地追问得无处躲藏,同时他又希望很快到家能见到父亲李开赴,好跟他说说汪瑾瑜的事,最后,他盼着自己到家的时候,母亲在外忙碌着正好没准时回家,如果是这样,就好直接去父亲的书房了。

  打定了主意,脚下加快了转速,李凯旋的身上渐渐地暖和了起来。

欲38
这是一座独立的小院子,院子里是开着灯的,灯光虽说不算太亮,仍就给了站在小院里的人适宜的视线。

  见李凯旋骑车到了门口,警卫员小刘赶紧走了出来,把自行车接了过去,同时递了个眼色给李凯旋,示意:母亲在家。李凯旋赶紧“嘘”声,要他别声张,用目光询问母亲所在的位置,小刘抬手指了厨房,李凯旋友好地冲他呲了个笑意,表示谢了。

  小刘已经跟了李开赴三年,和这一家人很熟悉了,非常了解李凯旋母子之间那种“对立”,他也经常要参与一些李凯旋母亲对儿子的“爱护”。

  在院子里轻步快走,李凯旋直接进门。听得出来,母亲的确在厨房里,他更加轻声,快速踱步绕过客厅。

  书房的门虚掩着,李凯旋在门外站好,先缓了口气儿,才悄悄地轻推房门。往里探头。

  父亲正在书房。

  李开赴五十六七岁的年纪,仍不乏军人的警觉,李凯旋轻启房门的霎那,他已经摘了戴得有些累的花镜,放在书上,如炬的目光扫向了门口,期待而亲和。他知道,定是儿子李凯旋。

  书桌很整齐,没有任何杂陈物件,只摆了几本书,一本曾国藩的旧籍,翻开着倒扣在书桌上,一本民国三十一年出版的《国父遗教》,一本一九六九年上海二次印刷的袖珍版《毛泽东选集》,上有题词“读毛主席的书,听毛主席的话,照毛主席的指示办事,做毛主席的好战士”,提着名字的地方被生硬的剪了去。还有一本,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

  书房除了这张书桌,就是三个很笨重的书柜,书多得只摆一层装不下,只好里外两层地摆放着,北面墙上挂着一幅字“江山如此多娇”,西面贴着大幅的区域地形图,靠近书柜的地上,摆着一棵半人多高的仙人掌盆景。

  父亲喜欢这棵仙人掌,并曾经写有四句话,贴在靠近仙人掌的墙上“何惧干渴,不畏风沙,外钢内柔,寂寞坚强。”

  很随意地坐在大书桌的后面,李开赴的军衣上装没系领扣,露出穿在里面的深色绒衣。

  李凯旋推开一个刚好能容纳自己宽度的门缝,侧身进去:“爸,在看书啊?”。他自小就是这样地进父亲书房,好像他总有些只能告诉父亲的秘密,望着父亲亲和的脸,轻快地几大步便跨到了书桌前,老实得双手垂落,保持立正的姿势站好。“坐要有坐像,站要有站相,睡要有睡相,吃更要有吃相,尤其,你不仅是军人子弟,还是读书的军人子弟”,这是父亲严正的要求。

  “嗯。有事”?知子莫若父,听语音就知道,儿子李凯旋应该有求于自己:“说说看”。

  父亲很直接,李凯旋的笑意浮上了脸颊。他们父子长得很像,都有如松般的挺拔,父亲更甚。李凯旋就觉得父亲像一棵苍劲的老松,沧桑而坚定不移。在李凯旋的心目中,父亲不仅是一名出类拔萃的老兵,更是一名追逐理想的优秀共产党员。父亲是他的楷模。 

  “哦,是这样的,我今天上午去了四合院,钟珮瑶的姐姐汪瑾瑜来了,她是医生,可惜政审没通过,不能上班。”

  李凯旋实话直说。

  “噢,这样啊。知道了,让我想想看”,父亲说着话点头。

  李凯旋知道,政审过不了不是小事情,也就不为这事再多说什么,他还知道,父亲会想办法的,因为父亲一向说话算数,办事严谨认真,有诺必复。他很放心。

  说完了正事,李凯旋感到肚子饿了,准备不再打扰父亲,到厨房看看是不是要开饭了,李凯旋回头,吓了一跳,母亲就站在门里,离他几步之遥,他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进来了。不由地感叹:妈可真是如影随形,无处不在啊。不自觉地嘟起了嘴巴。

  李凯旋摆了摆双手,也不知道是在向谁表示“没什么”,或者说“我没做什么”。 。。

欲39
“今天,你一天都在哪儿?老实地说,不许撒谎。”母亲也很直接,而且,她一向也都是这么直接的,总让李凯旋感到无处躲藏。

  “我——我刚才已经跟爸爸说过了。”李凯旋并不正面回答母亲,他试图搪塞过去。

  父亲不吭声,只是看着他们母子。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让你不要再去他们家,你怎么就不听话?你问问你父亲,咱们给他们家帮的忙还少吗?你欠他们的,到今天为止,已经还清了。”母亲一幅很着急的神态。她的这种神态,李凯旋十分地熟悉,并十分地不在意,反正她经常都是这样的,好像天底下只有她一个人是正确的,思虑周全,还有,好像做儿子从来不曾让她放心满意。

  “妈,你别这么说话行吗,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你以后就别管了,也别再提了行吗?是我对不起他们一家人,对不起钟奇生,我希望能用我自己的方法去补救我的过失。”

  很显然,李凯旋很不爱听母亲说的话,尤其是她说的一个“欠”字,勾新了他久日的心痕。他的脸上写着莫名的焦虑。

  “行了!旋子的事,不是你我在暗中帮了些生活上的小忙就能补过的问题,如果不是这种无序状况,就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李开赴的严肃,难免显得无情。

  李凯旋的脸扭曲了。

  看到儿子面露这种熟悉的表情,母亲的心更急了:“那时候我们旋子才多大,再说了,那也是因为他们钟家历史不清楚,去打砸的是他们一群学生,又何止咱们旋子一个人。”她真担心自己的丈夫。如果不是目前的状况,或许,这位父亲会六亲不认把儿子送上法庭。又一想,也不会的,如果不曾存在这种状况,旋子也不可能误伤人命。

  “妈——别再说了行吗?我求你,我都说了上千遍了,是我推了钟奇生的母亲,我看着她倒在地上,看着她头撞得流了血,我欠人家的是一条人命啊!”

  再一次重复他以前说过多次的话,李凯旋音透祈求。

  “那又能怎么样,你也跟我说过了,是别人先撞上你,你站不稳才推她倒在地上的,你又不是故意的。还有,我和你爸爸已经想尽了办法补救他们,尽量让钟珮瑶在医院的日子好过些,现在又想尽办法调了汪瑾瑜两口子过来上班,让她们姐妹团聚,现在她上不了班,那还是因为她们汪家根底不清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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