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着怀了孕的汪瑾瑜,李凯旋心思愈重,尤其是不敢想到王新国,他无法想象,“香露儿”怎么能跟自己不爱的人“那样”。 最早,他先是知道“香露儿”结婚了不开心,当他送汪瑾瑜回家,瞬息之间感觉出她和他之间的那种明显的“分割”,还是为自己找到了“想象”的藉口的,他总觉得“香露儿”和王新国不可能会那个的,可是,她怀孕了,“怀孕”能说明什么呢?他们是夫妻,无论如何,还是会“那个”的。
想象着“香露儿”和另外一个男人的*,李凯旋的心就一块一块地,碎裂着……
李凯旋记得,那是五年级时的一天傍晚,他正在外面疯玩得高兴,突然听追赶着他报喜信儿的小超英说,看见他很久没回家的父亲了,顾不上继续玩闹,李凯旋撒开脚丫子飞跑回家。
爸妈的卧室门没有关严,里面传出很大的动静,似乎母亲“吭吭”呻吟,父亲大声喘息。他很奇怪,不知道爸妈做什么费力气的活计,赶紧凑到门口。爸妈在床上,没穿衣服,叠在一起。妈妈专注,爸爸挥汗如雨,似乎这世界只有他们夫妻俩人。没过一年,李凯旋第一次梦到了那个美好的倩影,有了第一次的梦遗。
经过思想激烈的斗争之后,李凯旋终于鼓起勇气,再到龙潭湖畔。
看望瑾瑜,他还给她带来了一个不大的仙人掌盆景,他告诉瑾瑜,这小小的仙人掌是从父亲那棵大仙人掌盆景上切割分植的,交给汪瑾瑜仙人掌的同时,还给了她一个纸条,上面就是李凯旋父亲曾经贴在墙上的那几句话:
何惧干渴,不畏风沙,外钢内柔,寂寞坚强。
这几句话虽说不怎么适合汪瑾瑜的心性,但她懂得,李凯旋是希望她能像这仙人掌一样,要坚强,更要承受住风沙的恶劣。
李凯旋更加地不爱说话了,同汪瑾瑜初识的李凯旋,判若两人。
瑾瑜同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久沉默。临走,李凯旋跟汪瑾瑜说,父亲昨天向他讲述了一个名叫林昭的人。
父亲给书房新换了一幅字:只应社稷公氓庶,哪许山河私帝王
李凯旋还说,很久以来,他感到沉闷和彷徨,他觉得自己更需要“简单”。
故作轻松地笑意挂上嘴角,也许,是歉意的认为自己的述说带给了汪瑾瑜更深的沉寂吧。
李凯旋站起身来,说:“我,该走了,你一定要保重身体。”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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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渐渐离去的背影,瑾瑜察觉到,自己情感孤独的内心有着一份对李凯旋深深的感谢,甚至感觉到些许的依恋和支撑。
瑾瑜懂得,李凯旋眼睛里和心理上承载着的是一份难以捉摸得复杂,他说他需要简单,她想不清楚他的缘由。
用来栽植仙人掌的紫砂花盆非常精致,外方内圆,轻轻几笔勾勒着兰草,线条冷峻,兰草静美。紫砂花盆看起来似乎有上两三百岁的年头了,托在掌中,质感古朴而厚重。
凝视着古色古香的物件,瑾瑜不禁疑惑,这个没有生命的古物历经那么多年的岁月没碎,如今仍能逃过沾上“封资修”“破四旧”等等劫数,仍会好端端地在她的手上。瑾瑜是极富灵性的,顿有感悟。低头看看自己仍然平坦未着痕迹地腹部,抬起右手,轻巧地抚摸上去,微微上翘的嘴角上,绽放了孕后第一次的笑颜。
那天,正好又落了些雨点儿下来,瑾瑜坐不住,准备回去了,她留意到路角边的野草和那野草上黄黄紫紫卑微地小花,虽无繁盛姿态,却能零星着妍开。
见老天似乎又要落雨,李凯旋放心不下,复又折返了回来。要落雨的天难免透着些许凉,李凯旋脱下外套,为瑾瑜遮寒。
瑾瑜上班的事,尽管李开赴又花费了不少的功夫,还是没能解决。李凯旋这阵子不知道忙什么去了,没见人影,听珮瑶说他也没上班,总不见他,汪瑾瑜心里清静了不少。王新国和李凯旋都是与她有过亲密接触的男人,对于这么俩个人,她沉淀出了很多,她觉得“爱”这个词寄托了太多的美好,对自己而言反而是一种变化无常的无端蹊跷了,她不再妄想得到自己需要的和曾经向往的那种“爱”;她更感觉到“欲”的存在,“欲”是本能,无疑地承载着“罪”,可是,自己这无法根除“欲”的母体,却正因着“欲”而体验、孕育新的生命。
每当想起李凯旋看似过分唐突的感情和自己一霎那间不可原谅的浑噩,瑾瑜难免羞愧无地,她又似乎不禁遗憾,如果李凯旋是自己的亲弟弟,那该多好。
殊不知这希祈亲情的又不仅汪瑾瑜,至少,李开赴就是一个急想要认回她们姊妹的人,然而,一切的一切已经成为难以言说清楚的过往,尽管他顾念情谊,顾念道义,却再难拆掉阻隔着的无形的政治篱笆,错讹心墙,原来,人世间也存在天河。
其实,李凯旋哪儿都没能去,他出不了家门有两个原因,一则李母觉得儿子最近体质不太好,他算“病着”;二则,家里多出来两个男孩子,可能要住上个把月,两个男孩子需要看管。集着这两条因素,李母便强硬地替他作主,为他请了长假。
两个男孩子是李母千寻百找,才寻找回来的她唯一的表弟的儿子,也就是李凯旋表舅的儿子。表舅是城郊一代的人,曾经是全国优秀检察长之一,跟毛主席、邓同志有张大合影的照片。
六九年的一天,表舅英年早逝。那时,地方武斗闹腾得正厉害,他在河北一个县城检查工作,被不知道什么人开黑枪打死了,身后留下这两个男孩,当时一个五岁,一个七岁。这次他们被送来李凯旋家里,是因为他们的母亲,李凯旋的表舅妈病了。
两个毛头小子正是淘气的年龄,又失去了父亲管教,最近迷上了堵别人家的烟囱,成天介跟县委另外几个孩子一起,眯起眼睛望着太阳算时间,专门干往别人家烟囱里先撒尿,见要做饭冒烟的时候到了就堵上的活儿,被满街满巷地追赶着跑,追赶着骂,体味着撒欢地*快乐。表舅妈也是没有办法,才送了他们出来。
几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医院办传说李凯旋不会再到医院上班了,李母要他准备下一期的“工农兵学员”。另外,小超英的姐姐闻立民从部队回来,每天缠着他在一起。小超英的哥哥叫闻立国,姐姐叫闻立民。对待闻立民,李凯旋很是缺乏热情。对于“香露儿”,李凯旋仍然痛心地品尝着一种复杂的无奈。他决定不再面对汪瑾瑜,并不代表他忘记了地球上还有汪瑾瑜,更或者说是“香露儿”这么个美好的女性。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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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掌长势不错,倒了苗更见壮实了,油绿绿的。
汪瑾瑜的肚子有些凸现,她已经哪儿都不愿意去了,自然也不再去龙潭湖,又不能上班,她唯有的一个任务,便是安心待产。
盛夏七月,一代“功夫之王”李小龙突然逝世,葬礼场面盛大,这样的事,王新国当然是不会知道的,也不会感兴趣。
看着汪瑾瑜的肚子一天大似一天的,王新国脸上的快乐也一天超越一天,他还新学会了走调地唱那个西皮原板,出来进去常常是京戏不离口的:
闺女!
提篮小卖拾煤渣
担水劈柴也靠她
里里外外一把手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栽什么树苗结什么果
撒什么种子开什么花
九月九五山黄一过,王新国总算办成了一件令汪瑾瑜真正开心了一回的“大事”,要说这件事是大事,因为确实有着特定条件之下的不容易,而对于珮瑶夫妻,尤其显得弥足珍贵。
占用了三个星期天的时间,王新国和钟奇生一起,终于在老四合院的里院儿东南角,另开了一个单走的东南门,还把原来通向前院儿的门口封上了,拆拆砌砌,两个人研究着用院子里原有的旧砖,仿照前院儿的门楼,给东南门起了一个简单的门楼,比前院的正式门楼要小了太多。这新砌磊的门楼虽说不能四平八稳的合适,但冷眼看着也算过得去,当然,在钟奇生心里,美观在其次,重要的是实用,更紧要的一层,两扇柴火门关闭插好,古素的小院就是自家相对自由的天地了。
因时因事,变迁分立,这五进一处的四合院,自此便为三户门庭。
这件“大事”完全是王新国的主意,活计的主要劳动力也是他。
王新国想出了很好的办法来解决“挖墙脚”的问题,他很聪明地先是写了一张大字报的告示,上面说明他自己的出身,单位,又说他要搬到后院居住,怕进出过于频繁,搅扰到各位同志亲邻,所以,决定另开一个门口。
这办法灵验,前院儿没有人站出来反对。于是,凭着王新国过硬的出身,就此完成了钟珮瑶夫妇一份多年未了的心愿。
看好心眼儿的钟叔叔家很忙活,美丽也跑来帮忙,在前院四下里找寻半大以上的砖头,被她妈看见,严厉地喝叫了回去,还挨了两巴掌。美丽挨了打,正在院子里擦眼抹泪,闯进来个打听路的。
问路的人是个十四五岁的大男孩,他不是别人,正是李凯旋的跟屁虫闻超英。
星期天,李母高兴,瞥见总是闷闷不乐的儿子,她想了个褶,说:“旋子,你好久没出门了,今天给你派个保准能让你乐和的差事。”
李凯旋爱搭不理:“没兴趣。”
“先别忙着拒绝,这事儿包你乐意干。”
“什么啊?”李凯旋没精打采。
“给钟珮瑶去送东西,乐意吧?”
听是这事,李凯旋立马拒绝:“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吧。”
李母不明白了:“嘿——你这小子,怎么三天一变脸啊?我不让你去的时候你偏偏死拧着要去,是钟珮瑶得罪你了,还是真跟妈扭上了?”
“别瞎猜了,都不是!”
“你就当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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