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瑾恪和鱼瑜对视一眼,脸色也有一些难看,显然这一个月都被拘禁在湖边修补阵法的她们,也没有时间练习布阵,甚至目前身上带着的阵石和阵盘也很不够用。
清澜、明凡和与博三人倒没有这样的烦恼,他们是不依赖外物的剑修,只要手上有剑,什么险境都是不惧的。清澜握着手中的木剑,再感应到丹田内的重光后,一阵安心。
扶渠因为操纵着法器不能说话,扶月在他的眼神示意下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你们准备再充分也是没有用的。”
这句话蕴含了很多深意,洛瑾恪谨慎地组织着语句:“扶月师叔的意思,究竟是……?”
扶月笑了笑,这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好脸色,他双手抱胸道:“等你们从秘境出来以后就会明白了。”
意味深长的话,让在场众人陷入了沉思。
清澜隐约想起,第一次在扶瑶还有祖父目前说起秘境试炼的时候,他们眼底滑过的不自然。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危险,但还是很在意……清澜下意识握紧了木剑。
“到了。”随着扶渠的话,是法器降落地面的声音。
清澜等人走出来的时候,看着广阔的场地,惊呆了。
并不是震惊于五灵学宫的占地面积如何广大,也不是场上的人数有多少,而是昂然耸立在他们面前的,巨船。清澜等人此刻位于巨船的正面,从这个位置的船头望向船尾,根本无法估计距离。
明凡咽下口水道:“我们就是要乘坐这样的巨船去秘境吗?”
没有人回答,不知什么时候,扶渠和扶月已经悄然消失,偌大的广场只有一只巨船和参加试炼的百余名炼气期弟子。
清澜环顾四周,皱了皱眉,敏锐的直觉总让她觉得有些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种不对劲的感觉,从上了扶渠的法器之后就一直存在,让她无法忽视。
还有重光……她感应到在丹田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焦躁不已的重光,沉静的黑眸开始不着痕迹地打量周围。
似乎他们是最后一队,终于聚齐了人数以后,巨船甲板上开始慢慢放下台阶,之后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地面上。参加过试炼的小队们见怪不怪地登上台阶,其余小队也有样学样地跟在后面。
等到所有人都上了船以后,甲板开始慢慢回收台阶,接着扬帆、起锚。
起航的那一刻,远处有极光闪耀,众人看在眼里都有片刻的晕眩,随后马上就恢复原状。
等到清澜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极光已经消失了。她皱着眉,心底的不安与疑问越来越多。
在清澜的认知中,所谓试炼不是考验弟子们的法术与应敌能力吗?为什么扶月说必要的一些准备措施在秘境中根本排不上用场?还有莫名其妙出现的极光和那股无差别攻击——或者不算是攻击——的晕眩?
韩道之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小声冲队里的人道:“不是说扶月师叔是这次试炼的带队人么?怎么没见到他?”
傅康裕闷声道:“你们仔细看看其他小队。”
秦咫羽皱着眉看了半天,最后疑狐道:“你究竟什么意思?”
傅康裕看了秦咫羽一眼,具体那眼神什么含义只看洛瑾恪和鱼瑜连忙拉着怒气冲冲的秦咫羽就一目了然了。
清澜沉思道:“参加过试炼的小队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看起来是惯例。”
明凡抓抓头,笑道:“不如我们就问问看吧。”
秦咫羽不屑道:“你是白痴吗?他们怎么会告诉我们……”
话音未落,明凡就笑着走近另一个小队,和一位领队开始了交流。
与博瞥了秦咫羽一眼,走到明凡身边。
秦咫羽一脸不可置信:“他他他刚才是在鄙视我吗?”
傅康裕冷冷道:“白痴!”
韩道之和洛瑾恪连忙出现在傅康裕和秦咫羽的身边,宽慰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清澜无语,萧靖轩还是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顾兮颜低着头搅弄裙摆,鱼瑜翻了一个白眼。
怎么就一会的功夫,他们相处一个月互相分工合作的默契就丢得一干二净了?
清澜无声叹息,这样的队伍,想要在试炼中脱颖而出,……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明凡和对方交涉完毕,带着轻松的笑意返回队中。
韩道之急忙问:“怎么样?”
火药味甚浓的秦傅两人也暂时停止的互瞪,看向明凡。
明凡道:“那位师兄说,每次试炼都是这个样子,秘境似乎离宗门很远,大概要飞行好几天,扶月师兄会在秘境前等着我们。”
清澜道:“飞行好几天?”
明凡点头:“是啊。”
洛瑾恪若有所思:“会不会这本身就是试炼的一部分了呢?”
鱼瑜恍然大悟:“哦,船上只有炼气期的弟子,若是在飞行途中遇到袭击……”
与博默默摇头:“没有。”
清澜重复道:“没有袭击?”
明凡不解地摸摸下巴:“那位师兄的确是这样说的,平安的在船上打坐几天后就达到秘境,虽然我觉得他有隐瞒什么……”
虽然认识明凡不久,但清澜对于明凡野兽一般的直觉已经深有了解。既然对方也这么说,那么所谓的不对劲就不是她一个人疑神疑鬼的错觉了。
清澜抿紧下唇,这一切都太诡异了,区区炼气期弟子的试炼竟然要使用这样巨大的飞行法器飞行好几天,就算是看重
低阶弟子的潜力也不是这样子的。所有人,不管是祖父、扶瑶、扶渠、扶月抑或是明凡方才询问的那位师兄,他们都隐瞒了什么,这点就是他们新人小队陷入云里雾里的原因!
第035章 梦境
周围是迷蒙的白雾,远处隐隐绰绰看不清道路。
身子摇摇晃晃的,脚底仿佛触摸到海水的咸湿。
清澜茫然地站在原地,她怎么会在这里?
大家呢?他们不是一起在船上打坐吗?是到了目的地么?
浑浑噩噩的走了很久,久到清澜也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她莫名觉得很累。
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说:睡吧,睡吧,睡了就不会累了。
清澜咬牙,她下意识地握住身侧的木剑,却猛然发现身边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纯白。
她想努力遏制住睡意,但眼皮还是慢慢地、慢慢地合上了。
……
下一刻,清澜来到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场景之中。
一座败落的旧宅,院子里还种着一颗大树,树下有两个人。
清澜的脸色顿时霎白。
熟悉,是因为这座旧宅是她嫁给祁越的时候的住处。
陌生,是因为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久到清澜都有些不记得了。
清澜一动不动地站着,甚至不敢再看院中的情形。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那树下的两人只会是……前世的陆清澜和祁越。
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掐进手心,渗出红色。
身子不受控制地开始下落,双脚触碰到了地面,清澜苍白着脸色,被迫观看她自以为已经放下、好好地埋藏在内心一角的回忆。
回忆中的祁越尚显稚嫩,他兴冲冲地将自己的空间还有里面的神秘残魂告知清澜,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见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信任的人。
清澜听后大惊:“你、你怎么敢在这样的地方告诉我这件事情!”说着她有些焦虑不安地观察着四周,特别是看守在院子门口的几名仆人。
祁越笑道:“前辈已经在我们周围布下了隔音结界,他们不会听到的!”
清澜松了一口气,神情复杂地看着祁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我没有关系吗?”
祁越摆摆手:“我连我是穿越者都告诉你了,有什么不能和你说的,再说……”他红着脸挠挠头,“你不是我的妻子吗?”
清澜一怔,轻声说:“我只把小越当弟弟看待。”
“哦,是吗?”祁越看起来很失望,但他没有继续追究下去,换了一个话题道,“你猜我从空间里面给你带了什么?”
清澜眨眨眼:“给我?”
祁越凭空拿出一株仙草,一双澄澈的眸子温柔地看着清澜:“我问过前辈了,这是空间里药性最温和的仙草。这么多年来,你留下了不少的病根,这株仙草能够让你的身子彻底康复。”
清澜微微张开嘴,她讶异道:“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祁越急了:“我的空间里有很多这样的仙草的,况且给你我也不觉得浪费。”
两人僵持了很久,最终清澜还是败下阵来,她向来不是很懂得如何拒绝别人。
见到清澜终于妥协,祁越的神情仿佛飞扬起来一般,连两道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看着清澜低头的侧脸,他想,要是能和清澜一辈子这样过下去就好了。
彼时,光阴未老。
回忆还在继续,清澜目无表情地看着,只有手心不断渗出的红色表明她此刻心底的不平静。
场景变换到祁越的空间内。
清澜虚弱地躺在竹屋内,双目无神地望着远处:“祁越……”
藏身于空间内的残魂现身,有些不忍道:“祁越去寻找能够帮你续命的灵药了。”
清澜喘了口气,她弯弯嘴角道:“凡人总是要面对生、老、病、死,虽然很舍不得,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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