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不知害臊,怎么着,才当了几天男人,就当习惯了?忘了自己还是个黄苞丫头,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不懂么?
“小树子。”楚绯夜唤。
“千岁爷、奴才在!”木小树一哧溜上来。
“拿条鞭子给他,让他过去,抽打笼子里的人,本王的爱狼被咬死了,该给点惩罚!”
木小树奸笑:“嗻!”
便立马取了条沾了盐水的刑鞭,那鞭子拿在手里就有十斤重,更别说抡起来打人,璟幽身上伤重,哪里经得住这番折腾,楚翘没好气地道:“九叔叔底下莫非是缺人么,这种活,翘来做便是!”
楚绯夜挑眉:“丫头,心疼你的情郎了?如果男人连这点子伤都承受不了,又怎能保护好他的女人?九叔叔这是好心,在替你考验他,将来你嫁人不至吃亏。”
楚翘一愣,呵呵道:“这是侄女儿将来自己的事,不劳烦九叔叔操心!”
“你娘不在,父不疼,九叔来疼你。应该的。”
疼疼疼你大爷的!
分明就是闲得发慌想欺负璟幽!
璟幽默默望了眼楚翘,挪过去从木小树手里接下那沉重的皮鞭,“小鸾,千岁吩咐的事,是小人的荣幸,你不用阻拦,我很愿意做。”
他拖着皮鞭,走到铁笼前,笼子里的男人拨开乱发,染血的眼睛朝着璟幽露出一道鄙夷冷傲的目光,那男子,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此时开了口:“云溪走狗,你不配沾染我的血!”男人充满焰火的目光瞪向楚绯夜,“这就是你的手段?紫微王!我拜幽人、宁折不屈!”
那男子说完便是仰头一阵狂笑,笑声震天撼地,铮铮傲气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本王很欣赏你们拜幽人的固执,但本王还是、想打你。”楚绯夜笑声哧道,“哪怕你是拜幽皇朝最尊贵的大皇子!”
璟幽紧紧一握拳头,抡起皮鞭狠狠对着笼子的缝隙抽去:“你凭什么说我不配!你凭什么瞧不起我!凭什么关在笼子里还以为自己有尊严!拜幽奴!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璟幽是贱民村的孤儿,听说他的父母都是被拜幽人杀死,楚翘有点失神地看着璟幽暴跳的样子,楚红鸾的记忆中,璟幽从未露出如此愤恨的眼神过。
那笼子里的男人半攀在铁栏杆上,一声不吭,只是睁着一双火目,哪怕那皮鞭抽下去,每一鞭子都能让人皮开肉绽!
璟幽抽了十几下,嘴里涌血,身子摇晃,楚翘提脚就欲冲过去,却觉身后一道内功锁来,人就不由自主往后倒去,被楚绯夜一抓,便抓进怀里:“心疼了?”
他邪佞低语,喷在她的耳边。
楚翘抬头冷呵:“翘不像九叔叔这般冷血无心,大概九叔叔根本不懂,什么叫心疼吧?”
楚绯夜微笑:“嗯,本王无心,又何来心疼?心疼这种东西本王不需要。”他卷臂将她圈于身下,低头魅笑:“这么心疼你的情郎,你替他向本王求求情,本王或许就让他停手?”
“小鸾!”璟幽深邃的眼睛望来,示意她不要。他手里的动作没停下,口中也不断的涌出更多鲜血,再用力下去,内伤必定严重加遽。
楚翘微笑:“我不会,我不会求九叔叔留情。我求了,璟会一辈子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我想他更需要我给他这点尊严。”
楚绯夜眸光幽幽静看了她一会,笑呵呵地:“将来你会发现,尊严,一钱不值。”
虽然如此,他还是抬了抬手,示意璟幽可以停手。
如果楚翘刚才当真开口求他,很有可能,他会有冲动亲手掐断她情郎的脖子。
“药呢?”
“什么药?”
“要本王搜身么?”
楚翘大约猜他在说什么,疑惑着把带的创伤膏拿出来,便被楚绯夜接过手,随手抛给璟幽:“本王想,他还没残废到连药膏也涂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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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相认,太子景忧!
楚翘虽觉得今日楚绯夜的行为有些不可理喻,但并没有往深处去想,况楚绯夜行径本就邪僻,做出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举动理所当然。
楚绯夜将拜幽大皇子折辱一番,也未曾说起拷问之事,起身拂衣道:“牢中一切如旧,拷问持续七日!嗯,用重刑,不死人就行。”他留下这么句残忍的话,便离开,楚翘自然也随着一同出了第九衙门。送着楚绯夜离去,楚翘又回首望了一眼囚牢。
民族间的仇恨往往都是根深蒂固的,在贱民村,楚红鸾和璟幽以及那里所有人,都深有体会。贱民村位处云溪、燕回、拜幽三朝边界,村里的贱民来自各个国家地域,混杂在一起,自然矛盾不断。璟幽就曾视拜幽人为仇敌,恨之入骨。
楚翘回想昨天璟幽贸然的举动,莫非璟幽是刻意所为,再用巧计让周九怀撵他来这第九衙门,他想做什么?
夜,暗无光影。
只有潮湿石壁上,油灯如豆。
一个蹒跚的脚步,慢慢走来,踩着沉重的步伐,他一间间的看,越是往地牢深处走,他眼里的仇恨就越深刻。直到他来到一间较为宽敞的牢房,里面有一张简单木床,一张木桌,一条凳。他用钥匙打开铁锁,进来的时候,坐在床板上的人背对他低声开口:“小景,弟弟,你今日做得很好,没有留情。”
璟幽梗咽:“哥哥……”
坐在床板上的人缓缓转身,牵动手脚上的镣铐,铁链嗦嗦地响,乱发中露出一张削瘦苍白的脸,对着璟幽露出微笑:“过来,让大哥看看你。”
这是铁笼里和狼搏斗的男人,他不是拜幽奴,他是他的长皇兄,拜幽大皇子祁邶!
也是最最疼爱他的哥哥。
璟幽挪着步伐走过来,他的手里提着一盏小油灯,微微映着他的脸,祁邶以兄长般慈爱的目光看着璟幽,如果没有那道疤,他的弟弟会是拜幽第一美男子,倾倒无数少女芳心。
这也不是云溪皇宫的太监,而是他拜幽皇朝年轻的太子,他挚爱的弟弟景忧。
“皇兄知道你会不负我所望,只是你设法来此第九衙门,还是稍早……罢了。能再看到你,皇兄很欣慰。那紫微王最是个狡猾腹黑的人,我想他大概已经怀疑你,所以才让你进来,指使你鞭打于我。”
璟幽一手捏成拳,寒目如刀:“哥哥莫忧,我自有法子让他猜疑,却拿不住证据。他拿不住证据,再如何怀疑我试探我,我总归小心化解便是。紫微王的确心思诡谲,想要救你们出去,恐怕他是我们最大困难。哥哥你……”
“不急,我们都忍了这么多年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蛊。我有两柱香时间。”
祁邶点点头:“你从小,就是我们当中最聪明的。南疆的毒蛊你学得最精。”
“药,服下它调息,可止血化瘀。”璟幽掏出几颗药丸递给祁邶,祁邶接过来吃了。
璟幽看着祁邶身上触目惊心的伤,而那些被他鞭打的伤口,皮肉外翻,深可见骨,如同每一道都抽在他自己身上。曾经的拜幽邶皇子,人中蛟龙,万夫莫敌,俊伟昂扬,却成了眼前这个枯瘦如骨的男人。
璟幽眸中灼热,微微偏首,一拳捏得更紧。
仇恨的火焰已深种他心中,亘古难灭!
“姒雪和阿栀,他们可曾有消息。”祁邶服下药,缓缓试着调息,眼神坚毅温柔带着担忧。
璟幽露出心痛眼神:“四哥被俘到云溪,便就失踪了,我一直试图寻找他,尽管不愿承认,但四哥很有可能被、被……”
祁邶的心跟着一沉,知道实情肯定让璟幽难以接受,他说:“姒雪生来体弱,容貌秀美无双,生性纯善,才情颇佳,当年我拜幽沦亡之日,我试图将姒雪送出隐藏起来,没想到他却自己回来,说要和我们同生共死。他若被俘,下场只怕比阿栀要更可悲。”
“难道,是紫微王私藏了姒雪?”祁邶道,“紫微王妖邪,或许喜好男风。”
“不是他,紫微王楚绯夜看似妖冶,但却并非个喜好男风的人。哥哥,囚禁姒雪的这个人,或许比楚绯夜更让人可怕……”
“他是谁?”
璟幽摇首:“此人,隐藏很深。”
“嗯。那阿栀现在何处。”
“妹妹在天香楼,被迫卖艺……”
祁邶深沉的眼底,终于透出痛恨之光:“阿栀,可怜的妹妹,她曾经是那么心性高洁的人!身为一朝公主,却被迫沦为青楼妓子,像阿栀那样的女子必定痛不欲生!是我们无能,没能守护好她!哈……哈哈……云溪、云溪!杀我父皇、害死母后、辱我亲人、百般残忍虐我子民!此仇不共戴天、此恨永无决期!小景,身为太子、你要记着,记着我们的仇恨!终有一日我们要手刃仇敌,颠覆他们的皇朝!”
“哥哥,我断不会忘!”璟幽眸中的痛恨,同样炽热燃烧着。
祁邶隐去热泪,看着璟幽:“昨天那名少女你可是认识的?她和紫微王又是何关系?”
璟幽的目光微微下沉:“她是云溪楚国公之女,自幼被弃贱民村,年前采选被送入宫。紫微王是她九叔。小鸾和我自幼相识……”
“那不像是个简单长在贱民村的少女,不过,既然她身份讨巧,她应该对你有用处。”
璟幽听了此话没说什么,只是眼黯无光。
祁邶忽然用锋锐的眼光望着璟幽:“这么多年,你乔装隐藏在贱民村,找到它的线索了没有?”
“找到了,正是因为找到了线索,所以才进宫来!”
“果真!?”
“是的,哥哥。”
祁邶的眼底浮上激切的光芒:“好,很好。正是因为我们拜幽皇室掌握着帝陵的秘密,所以才招致灭亡,这是我们翻身的唯一机会,你一定要好好的把握!”祁邶说完咳嗽几声,挥袖道:“走吧。别让他们发现你。”
璟幽眼中藏着心痛,提了灯,出了牢房,原又把锁上好。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的走出来,黑暗中传来祁邶的一声轻叹:“小景,照顾好自己……”
璟幽默默滚下一颗灼热的泪。世人都说拜幽是蛮夷,蛮狠凶残,道拜幽人是卑劣的种族,然而在璟幽的心目中,他的四位兄长一个妹妹,兄妹六人感情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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