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见过人这般开门的,也不见楼逸风手上有钢丝什么的。他家小七,真是越来越万能了。
啃着手中的零嘴儿,不知为何,看着这阴暗的牢房,心情却比原先好上了不止一点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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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书生探监【求枝枝】
坐个牢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还有个神出鬼没的楼逸风,怕自己无聊,三不五时送点零嘴儿或是消磨时间的东西。
楼逸风同意沈予慕坐牢的原因,沈予慕多少也能猜出些。既然走到哪儿都有人想陷害他,都躲进牢里来了,还能怎样?
不过……似乎还是低估了某些人呢。
沈予慕看着正站在铁门外的不速之客,勾了勾唇:“公子深更半夜来访,莫不是……想给沈某暖床?”
来人一派儒雅,手中的折扇开开合合。沈予慕对于喜欢玩扇子的人一向只有一种评价,就是:装蒜!
“非也,非也!”书生轻笑着将扇子一阖,突然单屈膝跪地,“属下参见阁主!”
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人,沈予慕蹲在书生身前,边剥着栗子,边好奇的看着书生道:“你抬起头来!”
书生抬头,这回算是看仔细了,儒生气极重的一张脸,给人一种无害的感觉,但是那双眼,若是细看的话,会发现暗藏着些许狡猾的意味。
“阁主不记得属下了?”书生轻笑,眉眼温和。
“记得!”沈予慕点头,“你是小思思的弟弟。”难怪那日自己见了,觉得面善。
小思思……
书生的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阁主英明!属下是左以思的弟弟,左以清。数年前,兄长就让我想方设法入了魔教,作为内应。”自己已经跪了好一会儿了,这人打定主意不让自己起来吗?
“我不信你!”沈予慕极老实的道,“你那天还撺唆酒老二到魔教教主那告我状。”
书生摸了摸鼻子:“这其中还真有点误会。只是阁主啊!怎么这么多年了,武功还是这么糟糕!我走的是西塔,你怎么就闯了东塔还被抓了!”
得,又一个批判自己武功的。
“你引我去西塔做什么?”沈予慕问。
“西塔中有阁主要找的东西。”书生脚跪得麻了,见沈予慕不太在意的样子,就干脆换了个姿势,与沈予慕面对面蹲着,“我想让您亲自去看,总比自己说来得有说服力。”
未免也太巧了些,若书生真的只是想引他过去,那又是谁在暗地里想害他?竟然如此准确的把握了时机。
“谁要害我?”沈予慕又问。
“魔教中人!其他的,我真不知道。想来不是魔教教主的主意。”书生道。
“你在魔教中是做什么的?”沈予慕又问。
“不才是书部的书主。”虽说的“不才”却一副颇得意的样子。
沈予慕点点头:“果然是书呆子。”
书生额角黑线,忍下了问道:“阁主,您什么时候同我去西塔看看,我有办法将人引开。”
“我觉得你是同谋,要骗我出牢狱好加害我。”沈予慕不客气的道。
书生被哽了一下,对自家阁主哭笑不得的递出了手中的折扇。
沈予慕接过扇子,打开——
哭笑不得的人变成了沈大公子,扇子上是极熟悉的狂草:小慕子,乖乖听以清的话,早点完事早点回来——左以思。
名字后面还有淡淡几笔,恰是每次给沈予慕来信时画的雀儿“相思”。扇子的正面还带了小南小北的鬼画符,写着让左以清好好照顾“小慕子”之类的话。
好吧!为什么他神机阁的“内人”,就连他这个当阁主的也不知道有谁。
“咱们什么时候去?”沈予慕拿着扇子,勾着书生的下巴问。
“最好是明晚,刚好阁主您在牢里,教主要彻查,没人敢做小动作,又不会有人监督您的行踪。”书生盯着折扇。
“行!明晚你来找我。”沈予慕极好说话的点了点头,将折扇还给了他,站身来。
书生怔了一下,疑惑的道:“只凭这把扇子,你就信我了?”不怕神机阁内的人想趁机除掉自己吗?
沈予慕朝口中丢了颗栗子,浅笑道:“我可以把命给他们,何况是信任呢!”
☆、第四十一章 曾经沧海【求枝枝】
焰光火海,火海中一张张苍白的脸。
“慕儿!慕儿!莫回头!”满脸鲜血的女子趴在地上,透着火光看他,话语喑哑却歇斯底里,“沈家的血债,会有人偿的!莫回头,慕儿,走,走得远远的!”
滚滚的浓烟、抹在门框上的一道道血痕。逃不走,谁也逃不了!
沈予慕在黑暗中睁开眼,眼中的神色却淡然如常。
他没有亲眼见过那场大火,因为沈予慕幼时体质羸弱,母亲怕养不活,将他借养在塞外人家,虽不常见,却是十分疼爱。许多人都不知道,沈家还有个长子流落在外。那一年,姐姐要结婚,沈予慕从塞外兴高采烈的赶了回来,却只看见了一片灰烬,残留的木桩上,还残留着他亲人的血。
一道一道的血印抓痕,从此在他心间抹灭不去。血债血偿,总会有人付出代价……最起码……他要亲自动手。
已经整整十年了。他等不及,也不打算再用一个十年去等了。所以他没有那么大的耐心和楼逸风耗着,等着那个不知道是怎样的答案。
“啪嗒”一声,铁门上的锁开了。
“阁主,醒着吗?”书生的声音轻轻的响起。
沈予慕从草席上翻起身来,一双眼睛就算在黑夜里也依旧明亮。
书生笑着递给了沈予慕一套衣服:“换上这个,一会儿就委屈阁主扮演一下我的侍从了。”
沈予慕将衣服换上,看了眼书生手中薄薄的一片东西,笑道:“小北的杰作。”
那是一张人皮面具,薄而轻巧,算得上北鸿雁的得意之作。
在黑暗中准确无误的将人皮面具贴在了脸上,就着书生递过来的药水,左捏捏,右捏捏。觉得差不多了,又往口里丢了一样东西,才对书生道:“楼逸风今夜不会来,走吧!”
声音已不复原先的清脆,反而多了些颤音。谁也听不出这是沈予慕的声音。
书生放心的点了点头,随即带着沈予慕出了牢房,并不避讳的沿着凝心湖畔向双塔的方向走去。
沈予慕自动落后一步的距离,半低着头,尽职的假装一个存在感极低的侍从。
踏过石拱桥的时候,却正面遇上了转交走来的楼逸风,和抓着他衣角的童彦。
书生镇定的行了礼:“参加教主!童右使陪教主散步呢?”
沈予慕在心里冷哼,却也跟着行了礼,面上不动声色。
“我陪师父走走。”童彦微笑着道,“书主这是准备去哪儿呢?”
“双塔!”书生不避讳的微笑道,“昨儿个不是出了点事吗?把要的书都落下了,这部,带个属下与我同去。”
“昨日出事时,你在塔内?”楼逸风突然转过头来问。
淡然的神色,让沈予慕有些陌生。因为他对着自己的时候,总是带着些微笑,就算是不笑的时候,眼神也是温润的。
“是!”书生自然知道楼逸风为何有此一问,“不过属下一直在西塔看书。”
“双塔昨日才出了事。”童彦看着楼逸风一笑,“师父正在忙着查看,书主速去速回,别多做停留。”
“谢右护法提醒。”书生轻笑,“书生我平生爱的也是那些纸张书画,对杀人谋财或是往上爬全然没兴趣。不打搅教主和右使的兴致了,这就走。”
说着又作了一揖,领着沈予慕继续往前走。
在沈予慕经过楼逸风身旁的时候,楼逸风突然道了一声:“慢着!”
两人停下了脚步,楼逸风突然对沈予慕道:“你,抬起头来。”
沈予慕调整了脸色,抬起头来,有些惶恐的道:“教……教主,有何事吩咐……属……属下?”
楼逸风看了两眼,而后摆摆手:“无事,是我记错了。”
等到走出了好远,二人才略松了一口气。
沈予慕暗自嘀咕着,记错了是什么意思?是没见过这个侍从还是看出他的身影来了?
不可能的!因为他从未在楼逸风面前使用过易容术,何况自己原本就长着一张让人过目即忘的脸。
楼逸风若如此还能认得出自己的话,除非他对自己……
切!想什么呢!
人家正师父徒儿的快活呢,不管是楼逸风于自己还是自己于楼逸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能从楼逸风眼皮底下躲过,其他人自然更加容易。
书生和守卫打了个招呼,就大喇喇的带着沈予慕进了西塔。
双塔的结构基本相似,八角玲珑塔,塔高十二层。
“东西二塔都是五层以下,七部首领、副首领及贴身侍从可自由出入,五层以上是禁区,非教主之令不得涉足。”书生低声对沈予慕解释道,“但是塔里并无守卫守护,只有些麻烦的机关。我成为书主三年了,也才摸清到七层。阁主要的东西,却在八层。兄长怕你乱来,就不让我报告。”
难怪沈予慕只知道神机阁在枉作山里损伤精锐无数,却不知道还有一个幸存下来的探子。
“为何在八层?”沈予慕问。
“东西塔的区别在于,东塔放的是金银珠宝,西塔放的是武功秘籍及一些资料。”书生解释道,“四层以下基本空旷,第七层是魔教历年行事的记录,我查过了,从现在的教主出现之后,所有的记录都被架空了,其中一本资料略提了一句,收在特殊事件内。那么,只能是八层了。”
“辛苦啊老兄!”沈予慕感慨着说。要翻完整层的书籍,需要多大的精力和时间啊!
“无碍!”书生轻笑,“我对任何的书籍都怀有莫大的兴趣,尽管那只是一堆歌功颂德的资料。”
书生便说着话,从容的撬开了第五层的锁。
沈予慕暗想着,果然撬门这样的事情还是要美人儿做起来更加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