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极不好的瞪向了一旁即将又睡过去的沈予慕“阁主!‘您’就没什么可以说的吗?”
突然被点了名的沈予慕看了看两人。
“那个……”沈予慕极其干脆的双眼一闭,靠在楼逸风身上,“你们继续,我还没睡醒,什么也没听见。”
这样的鸵鸟心态的躲避行为,让正躲在门边偷看的北凌垣和东方青空在心里暗暗的鄙视了一番。
楼逸风却知道靠在身上的人是真的困了,于是重新将沈予慕拦腰抱起,扫了一眼已经湿漉漉的床辅,绕了过去,走到左以思身旁:“还有空着的房间吗?”
左以思本来不想理会他,但是见沈予慕似乎确实很累的样子,也发觉自己怒上心头的那一盆水泼得确实鲁莽了点,于是抿着唇,说道:“出门左转第二间房。”
楼逸风点了点头,对左以思说了句:“我不会让他再受任何伤害的。”说着,边抱着人出了门,直接越过趴在门边的两个人,左转,带着人去补眠。
左以思依旧面色古怪。那个姓楼的对自己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自己又不是沈予慕的家长,还下保证书!就算是下了保证书,自己也绝对不能将那迷糊的家伙交到别人手里。
“哇!原来真的有人长得比画中还好看!上次见到楼逸风的时候,虽然也好看,但是绝不像今天这么人神共愤。”北凌垣惊叹着道,“一举手一投足都让人离不开目光,难怪从来爱美人的小慕子竟然心动了。”
东方青空挠门,挠得“咯吱咯吱”的响,显然十分不忿。听见那令人毛骨悚然声响的人不由得身上发毛。
左以思冷眼扫过去,门边的两个人同时僵住了动作。
“东方青空!北凌垣!”左以思难得连名带姓的叫两个人。
“在!”北凌垣忙回道,绝对不给左以思迁怒的机会。东方青空则睁着一双眼,瞪着左以思看。
“东方,去找一堆毒蛇、毒蝎子,再把你的盅王带来。”左以思冷着脸吩咐道,小北,我要你的五毒散、分筋错骨散、三尸散,越毒越好。”
北凌垣听得背后直犯冷气,却坚决闭口不问怎么回事。
左以思说完话,便往外走。
跨过门槛的时候,东方青空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这么多毒物,你要用来干什么?咬坏人吗?”
北凌垣想要拦着却已经晚了,左以思的冷漠全部剥离,猛的跳脚:“敢XX我神机阁的阁主!我丫的毒不死他!”一堆毒药下去,还管他神不神话,毒不死他,他就不叫左以思!
说完话,愤然离去。
北凌垣在心中默默同情即将来向大家长汇报工作的人,左以思就算毒不死楼逸风,荼毒其他无辜人士还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东方青空站起身来,拍拍衣服,往旁边走。
“去哪?”北凌垣顺口问道。
东方青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去找毒蛇蝎子什么的啊!小左不是要吗?”说着,头也不回的也走了。
北凌垣慌忙跟上:“哎呦喂!你别真的去找来你那些‘好伙伴’啊!毒不死姓楼的,说不定还会让阁主倒霉的,小左是在说气话啊……”
为什么神机阁里养的尽是这么一群怪人啊呜……
卷三 阎王见之怯三分 第六章 当时惘然
沈予慕在养病,被扣留在阁里主持事务,无法来探望的小南、小右、云惜让阁里的属下给沈予慕送来了一大堆吃的玩的,小右甚至不知从哪儿牵来了一只牧羊犬。
左以思望着一堆有的没的,眉头跳了跳,大手一挥,全部撤走。就算沈子慕咬着盖在身上的被角,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也没用。谁不知道这家伙除了睡觉,第二大爱好就是吃。偏偏神机阁里的人都以宠溺阁主大人为己任,送来的全是辛辣的刺激性食物,该忌口的某人现在最好碰都不要碰。不过,那三人找来的东西,用来给他和东方、小北下酒倒是不错。
沈予慕见苦肉计无用,干脆往后一躺,倒在藤椅上装死。
转眼竟然又一个入秋了,阳光温得正好。倒在藤椅上,身上盖着被子,活脱脱就一病人的沈予慕晒着太阳,等着楼逸风从外面给他偷渡好吃的来。
左以思不待见楼逸风,所以直接吩咐厨房送饭的时候只送沈予慕的那一份,预备让楼逸风自生自灭或是自觉离开。
但是这点小麻烦怎么会被楼逸风放在眼里呢,加上楼逸风最近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做,所以除了每天固定陪着沈予慕吃饭休息,其他时间都不知道在外面忙些什么。看在每次回来都会给他带些清淡不腻的点心的份上,沈予慕并不想问太多。
左以思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沈予慕自然知道,左以思不是真的讨厌楼逸风的。沈予慕会那么清楚的知道楼逸风的那些神话史,极大的原因便是左以思一直觉得只有那样一个在危难中敢于出现,又能随时淡泊名利的退出江湖的人,才能真正被称为英雄。现在之所以对楼逸风没有好脸色,完全只是出于对沈予慕的关心而已。毕竟,护短是神机阁的通病。自己家人的安危,自然要比对偶像的崇拜重要得多。
左以思坐在沈予慕旁边的椅子上,握着笔迅速的批阅了一堆文件,好一会儿,得了空闲似的侧头,对沈予慕开口问道:“小慕!你老实告诉我。你对楼逸风……”
沈予慕睁开了眼,看向左以思,勾着唇轻笑了一下:“嗯!以后要叫阁主夫人了!”
眼神澄澈,带着几分戏倪的意思,左以思却知道,这人其实是认真了的。沈子慕的认真总是带着几分执拗,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一旦决定了一件事情,不管是对的错的,都会坚持到底。
“长大了!”左以思颇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随即淡笑的神色又冷了一下,“就算喜欢男的,也不要是楼逸风!不用说他是魔教教主的身份了,光是他保护不了你这一点……”
“以思!”沈予慕抗议道,“我也是男的!为什么一定要有人保护?”
左以思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就你那三脚猫功夫,随便遇上个二流高手,连给人家瘙痒都够不着。”
沈予慕气闷着道:“我又不是只靠拳脚功夫……”
“你的小聪明显然还不够你逃跑用的。”左以思哼了一声。
心知左以思又要在他这次的事故上做功夫了,切,和老妈子似的。沈予慕这么想着,可惜敢想不敢说,连忙转移话题:“以思!我让你查的事情呢?”
左以思翻了翻手中的文件,食指与中指捻出了一张薄薄的纸来,扫了一眼,说道:“‘鬼影,竹辉夜不属于偃月楼,这一点我们都清楚的。不过,在你被偃月楼主萧子昇接走之后,萧子昇便秘密的找到了‘鬼影”委托他杀了当年的魔教教主。魔教当年便与竹辉夜起了冲突,不过,我们从当年魔教教主的近侍,逃跑的看护口中得知,杀当年魔教教主的人,并不是‘鬼影’。‘鬼影’显然是被嫁祸了。”
以楼逸风不喜欢参与凡尘俗世的性子,当年的事情,也只知道一个大概。但是这个大概,就足够颠覆沈予慕脑中大部分的认知。他活了二十多年,一手建立的神机阁,为的就是有一日能够手刃仇人。但是,如果这个仇人是当今那两位呢?如果真正的幕后黑手……早已经死了呢?那么他十多年来的坚持,又是为了什么?
这样的思虑让总是嗜睡的沈予慕,这几日来时不时的失眠,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脑中反反复复都是亲人早已记不清楚的笑颜,和大火中挣扎的表情。他从小就算不得一个忠君爱国的人,也无法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同意让整个沈家陪葬。是不是父亲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除了他和母亲,谁也不知道?包招他那温婉可人的姐姐?
不,不对!她是死在萧子昇剑下的。沈予慕清楚的记得那一天,百花开,红灯盏,喜气洋洋,沈府里每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的带了笑意,沈予慕也被接了回来。母亲告诉沈予慕,他的姐姐今天要出嫁了。出嫁,新娘子却没坐上大红花轿,婚礼也是在自家的府里举办的。沈子慕记不得新郎的脸了,只记得姐姐一身红衣,比平日里更加妍丽动人。之后的画面,就好像梦境一般,当年的还是青年的萧子昇一袭白衣素缟,眉眼间全是悲愤之色,体着长剑便走了礼堂。沈予慕只记得姐姐掀开了盖头,和萧子昇吵了一架。萧子昇怒极之下,不顾旁人的阻拦,拨了长剑,就向着新郎刺去。姐姐却挡在了新郎的面前,而后满屋的喜色里又添了一大片的红。
沈予慕只记得自己的脸上被溅上了温热的液体,管家捂住了沈予慕的双眼,不让他看,拉着他要往外走。沈予慕执着的透过指缝看到了礼堂里,让他永远留在了脑海里的一幕。萧子昇惊慌失措的抱着姐姐,而他的姐姐,一袭的嫁裳之下,依旧美艳动人,他甚至看到了姐姐唇边绽出的一抹微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紧紧的抱着刚刚用剑刺进了她心脏的人。
后来,听下人说,萧子昇带着他姐姐的遗体走了,再也没有出现过,据说,这是姐姐的遗愿。沈家随即将这件事情掩盖了过去,母亲痛哭了好一阵子,说她不该逼姐姐另嫁,活生生拆断了一对情人。一年之后,沈家便遇上了灭门案,萧子昇在路上捡到了无处可去的沈予慕。
沈予慕从来都不恨萧子昇,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有多么的爱自己的姐姐,甚至在姐姐走了之后,再也没有碰过任何人。原本,他对萧子昇就带着些许愧疚,些许依赖的心里,在听完当年的事情后,没来由的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萧子昇再恨活生生拆散了他们的沈家,也不可能坐以待毙。这几年来,每一次,萧子昇都警告他,过去的都过去了,别总回头看,却明显有什么瞒着他的。沈予慕不信,这么多年,萧子昇什么也没做过。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偃月楼虽然比神机阁建立得早了近七年,却是也在他姐姐死了之后开始的。所以便让左以思换了个方向找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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