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石壁露出一个小窗户。透过窗户看去。黑殷勤的暗洞里闪着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
那双泛红的血眼,肯定能给人一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之感。
“喂!告诉我,我儿子在哪里?”疯婆忽然笑意宛然,星眸流动,扭动着腰肢,一副媚态。“只要你能告诉我儿子在哪里。我就陪你睡觉。”
说话间,疯婆拾手便去解动衣扣。“呀!”一声沉闷的怪吼,来自洞壁里。
刹时,四壁震抖,石洞顶上蓦落下一片灰土。
人是否要在身逢绝境时,才能有杰出的作为?
白发老人步入石洞,看也没看黄衣汉子一眼,径自在石台座靠椅中坐下。黄衣汉子没动,也没说话。
“一切顺利。”黄衣汉子简洁地回答。
“取出石子的匣子。”黄衣汉子依言从旋开的方石下,取出了一个长匣子。
“立把它送到杭州。”
“路上不准有任何差错。”
“是。”黄衣又子捧着长匣,转身往外走。
白发老人沉声道:“匣内是当年刀王玄武君的玄星刀,还有一本玄星刀谱。”
白发老人目光陡地放亮,盯着他道:“即使你得了玄星刀,练成了玄天刀法,也不会是我的对手。”忠福捧着长匣没动,也没说话,仿佛没听见白发老人的话。
忠福低头着道:“属下明白。”
白发老人从椅中跃起,射向左石笋柱,打开了石洞的暗门。
圆月已过中天。“大漠的夜是冷的。”
空气冷。风更冷。
明天他要带痴儿去训鹰了。
他感到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与不安。天空掠过一片乌云。
冷风中隐隐传来继续凄厉的狼嗥。
第二章 天鹰之墓
身形腾起三丈多高后,白发老人身子微斜变向。双足在魔头上面。
一连十几点,白发老人已顺着崖壁,旋上了魔谷崖顶峰。他轻轻放下胁下的痴儿,垂下双臂,长长地吐了口气。
他微昂起头,嘴解绽出一丝笑容,神情很是倔傲。
他的声音有点发抖,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害怕?
白发老人没回答他的话。他脸扭向左侧,眼中射出灼炽般的火焰似的光芒。
崖峰左侧坪上,躺着折断了双翅的小鹰,大鹰蹲在小鹰身旁,正用锐利阴沉的目光盯着他和白发老人。
白发老人抿唇发出声响哨。
白发老人的脸顿时变得阴沉,犹似罩上了一层严霜。竭力想让它熟悉大漠的环境,能在大漠生存下来,为他育出铁鹰种。
但在训小鹰的过程中,大鹰却数次拒绝与他合作,不肯逼迫小鹰断翅。
他已替小鹰准备好了治断骨的伤药,在训鹰这件事上,他完全是真心的,但鹰毕竟是畜牲,它又怎能完全理解人的心思?
大鹰终于带着小鹰回到了魔谷崖,它已不再听从他的命令!但他又不能撒手不管。
如果他撒手不管,大鹰就会一直这样傻呆呆地守在小鹰身旁,直到小鹰死去,然后再撞崖而死。
白发老人摇了摇手中的石钵,试着往前跨出一步。
大鹰扑动了翅膀。一股狂赐挟着沙石迎面击来。“畜牲!”他低低地骂了一句。将石钵递给痴儿,“给它敷药,钵底的一颗药丸让它服下。”
他走得很沉稳,嘴里吱吱地叫着,与小鹰打着招呼。
他走到小鹰的身旁,小鹰抽搐着双翅,睁着一双带泪的眼睛瞧着了。
他向小鹰伸出手。“拍!”鹰翅击中痴儿伸出的左肘臂。
“咋嚎!”一声清脆的骨折声,痴儿的左肘臂断了。
痴儿肩头立即翻开一团皮肉,露出个窟窿,鲜血冒涌出来。
朝大鹰一推道:“走开!别碍我的事。”他内力本就不弱,昨晚服了九天回功丸,又增进数倍,这一推竟将大鹰推得退后了五丈。大鹰恼怒了,扬起铁翅。
大鹰这一翅如果击中。痴儿必会脑汁迸裂。
崖坪卷起一团沙石直上空中,化为蔽日的乌云。
痴儿对身后发生的事不闻不间。给小鹰的翅膀敷上了伤药。白发老人扬起了双掌。
小鹰吃力地抬起头。发出吱吱地叫声。
白发老人的双掌掌心转向了地面。
白发老人的双掌掌心转向了地面。大鹰翅膀轻轻一拍,停在了痴儿身旁。
痴儿托起小鹰的嘴,将钵底的药丸寒入小鹰嘴中,他的左手有些斜垂,行动很不方便。
再在痴儿肩上的伤口上敷了些药。
“反击?”痴儿傻傻地道:“如何反击?”痴儿眨着眼皮:“它啄我也啄它?”
白发老人冷声道:“是的。”
“你有手,”白发老人声冷如冰,“我说过多少次了,你有手,有手。是的。”
说话间,他右手突地一抬,五指合拢如同尖嘴往空中一“啄”。这一啄又快又狠,带着丝丝风声。姿势形态与刚才大鹰的一啄完全一样。
痴儿目光转身小鹰:“你感觉怎么样?还痛吗?”
白发老人眼里闪过一道冷厉的令人心悸的目芒。他侧扭脸,目芒射向了大鹰。
大鹰敛翅垂首站在白发老人身旁,那神态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在向父亲认错。白发老伸出手,抚摸着大鹰的头,脸上露出慈祥的表情。
看模样,白发老人已经原谅大鹰的背叛行为了。
白发老人一掌击碎了大鹰的头,布满慈祥的脸上,此刻露出的是凶残与冷酷。
痴儿瞪圆了眼,眼里满是惊偿,困惑与不安。小鹰在痴儿的怀中发抖。
白发老人脖子里闪着冷芒道:“凡是背叛我的。无论是人和畜牲都得死。”
痴儿想了想,又问道:“如果师傅你背叛了我呢?”
白发老人一怔,这是个了没预料到的问题。“不。”白发老人断然地道,“徒弟是不能杀师傅的,永远都不能。无论师傅做错了什么事,徒弟都不能杀师傅。”
“哦。”痴儿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就是说无论你做错了什么事,我都不能杀你。”
白发老人的微笑冻结在脸上,随即转化为一股冷森的杀机!
白发老人眉毛一挑,脸上的杀气倏然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痴儿翻着眼珠:“我是大鹰?”
“是的,你就是大鹰,”白发老人沉声道:“你今后就和小鹰住在这崖坪鹰穴里,你先与小鹰一起养好伤,然后再由你代替大鹰训练小鹰的铁翅,每天的饭食和小鹰的食物,我会按时送给你。”
事情却大出意料。
痴儿竟高兴地道:“这太好了!”痴儿眼里闪着光亮:“你很高兴。”
白发老人凝目道:“你为什么高兴。”
地面一片黄沙,绵延的际路通到天际,景色蝇是荒凉,却一眼望不到尽头。
另外……和小鹰在一起,比坐在崖下沙地里,一定要……好玩得多。”白发老人目光闪了闪。
“谢谢师傅。”痴儿颇为感动地点着头。
白发老人扭转头,用教训似的口吻道:“痴儿,这种天鹰的肉又粗又腥又酸,是不能吃的。”
“你吃过天鹰的肉吗”?痴儿的眸子睁得又圆又大。“你没有吃过天鹰的肉,怎知它的肉又粗又腥又酸?”
“这是《苍鹰谱》书中所记载的。”
白发老人无奈地耸耸肩“不知道。”
白发老人翻了翻眼皮:“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痴儿播摇头:“师傅,你错了。”
痴儿肃容道:“我并不想吃它的肉。”
“为什么要埋它?”
“你不是说过每个人都该孝敬父亲吗?”他松开抓住大鹰脚爪的手,靠近痴儿,逼视着他道:“我就……”
“不错,所以我该孝你。”
痴儿固执地:“可你刚才还说我是大鹰?”
痴儿翘着嘴:“比喻?什么是比喻?”白发老人知道,这是一个无法向痴儿能够解释清楚的问题,于是冷冷道:“总之我告诉你,你不必要再管这只死鹰。”
白发老人胸中掀起一股巨浪,手背上的青筋在急剧地跳动。
他咬着牙,恨不能立即出手,一掌将痴儿给劈了,一泄心中十多年来的怨恨。
他终究没有出手。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毕竟是个饱经劫难,忍耐性极强的高手。
他放松了一下神经,耸耸言道:“好,我答应你,埋了它。”
坟墓用石块砌成,然后复盖上沙土,再压上一层一尺见方的平石。
白发老人先是不肯埋葬大鹰,但一旦动手做起坟来,却又是十分的认真,一把沙,一块石,都一丝不苟。他正在做墓碑。
白发老人盘膝坐下,将石条搁在膝盖上,然后双掌接住凸凹不平的石面。
他似乎觉得自己的手心里,也有股巨大的无形力在蠕动。
凸凹不平的石条面,变得平整而光滑了。再度扬起的尘沙中,流窜着一片奇特的气息。
白发老人陡地跃起,膝盖上的石条像箭矢一样射向了天空。
空中因尘沙遮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清楚。
半晌,条石倏然直线落下,其速度之快,自可想而知。白发老人蓦地伸出了右手食指,痴儿竟也伸出了右手。
这是白发老人食指所书。
这里说的一模一样,并非单就字而言,而是字体与笔锋,一撇一捺和一弯一竖,全都是一模一样。
而且,痴儿写的速度也不比白发老人慢,八个字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内同时完成。恍若被石条才的那一声震响惊傻了。
他确实是有些傻了。
当痴儿从疯婆肚子里钻出来之后,就在模仿他所见的一切,也许这是一切痴儿先天的本性。
有一天,他发现正在吃奶的痴儿,手脚摆动的动作竟与喂奶的疯婆一致,他很惊奇,于是便留心观察,结果发现痴儿是在模仿疯婆的动作。他在狠狠地咒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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