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坚儿,你们别吓我啊。呜呜,这可怎么办啊?”
她摇摇这个,又拍拍那个,急得手足无措。
“啪”的一声,石不坚最先支持不住,瘫倒在地。田小果忙抢过去,想抱住他,结果被石不坚带倒摔在地上。
“哎哟!”
地上尖锐的石头划伤了她的手掌,血流了出来。
“啊,坚儿!”她顾不上手掌上的疼痛,急忙爬到坚儿身边。坚儿此时呼吸几乎停止了,双眼紧闭。田小果惊慌得一边用那带伤的手掌拍打他的脸,一边哭叫道:“坚儿,醒醒,你可千万别死啊,快醒醒,呜呜——你快醒过来呀……”
手掌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掌上的血流了下来,滴在石不坚脸上,流入他的嘴里。
“坚儿,快醒醒!不要吓姐姐呀!坚儿!坚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那么一瞬间,也许更久,只听一声痛呼,坚儿睁开了眼睛。
“好痛,疯婆子,你干嘛打我?”
田小果傻傻地瞪着他,仿佛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她眨了眨眼,忽然扑上去一把将坚儿紧紧地搂在怀中,又哭又笑:“呜呜——我以为你要死了,呵呵,还好,还好,你没事,又醒了——”
“疯婆子,咳咳,你想,想杀了我啊,我,我都不能呼吸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太高兴了。”
田小果急忙松开手臂。
“这是什么?”石不坚抹了把脸,手上全是鲜血,又舔了舔嘴唇,哇哇叫道,“你给我吃了什么?我嘴里怎么一股怪味?又腥又甜?”
“我没给你吃什么啊。”田小果不解地看着他,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我的血能解毒?”
在石不坚不解的目光中,她急忙奔到摇摇欲坠的南宫煜跟前,将手上的伤口贴近南宫煜的嘴边,将血喂进他的嘴里。
没过多久,南宫煜的眼神渐渐清明起来,呼吸也逐渐平稳。
他定睛看清眼前的情景,大吃一惊,一把推开田小果。
“你这是干什么?为了给我解毒,你居然用自己的血,还割破自己的手掌?”
“不,不是的。我也是无意间发现我的血能解毒。”
“但不管怎样,你也不能伤了自己呀。”南宫煜心疼地看向她那受伤的手。
“别假惺惺了,若不是疯婆子的血,你我都没命了。”石不坚很不屑。
南宫煜张了张嘴,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不错,如果没有田小果,他可能活不了。他又凭什么指责她呢?
他心里又酸又甜,轻轻地拥住她,在她耳边呢喃;“对不起,是我不好。将来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伤。”
“不,不是这样的。”田小果脸颊发烧,她知道自己的耳根一定也红了。“我是不小心摔倒,才伤到手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血能解毒,好在刚才坚儿醒了,我才明白的。”
石不坚在一旁叫道:“你们肉不肉麻啊?”扯开相拥的两人,气呼呼地说道,“眼前的危机还没解除呢,先破阵!”
一句话提醒了田小果,她忙推开南宫煜。
“坚儿说得对,这个阵如此厉害,我们不能提以轻心。”
南宫煜脸色很是不爽,他怒瞪了石小坚一眼,骂了一声:“真是个令人讨厌的臭小子!”
第1卷 第31章 迷魂阵
前面是花海,后面是来路,看来只有往花海里寻路。现在投石问路这一招不灵了,因为从不同的方向投一块石子进去,都没入花丛中,不见踪迹。三人伫立良久,都不敢走出下一步。
虽然已至日暮,太阳已没有多少热力,可是白天地上的石块吸收的太阳的热量现在正缓缓地散发出来,使田小果感到一阵躁热。
她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抱怨着:“怎么风这么小?实在让人热得受不了!”
“风?”石不坚眼睛一亮,叫道:“有了!”
“有什么了?”田小果疑惑不解。“哎呀,你干嘛拔我头发?”她抓着马尾辫。
石不坚笑道:“疯丫头,借你根头发用用。”
“叫姐姐!不要疯丫头疯婆子的叫!”
石不坚不理会她,将头发举起。头发丝微微向东南方向摇晃。
“走西北方向!”石不坚大叫。
“你凭什么这样肯定?”南宫煜问。
田小果搔了搔她的那根马尾辫,突然眼睛一亮,叫道:“我知道了!夏天一般刮南风,风往北面去。可是,现在却刮着西北风,一定是前面有什么障碍阻住了风,使它转向。只有西北方来风,这说明只有西北方有路,是通风的。所以要走西北方!”
“你怎么知道?”石不坚问。
“当然是书上说的。”
南宫煜惊奇地看着她,“看来你看书时也有没打瞌睡的时侯嘛。”
田小果圆睁着大大眼睛,一本正经地道:“小哥哥,就是打瞌睡时我也记得看书的。”
南宫煜和石不坚大笑。
三人往西北方走,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来到一处山涧前。溪水清澈透明,水里的水草和鹅卵石历历在目,不时可见鱼儿穿梭其中。溪边长着丛丛芦苇,一棵巨大的榕树探出粗大的枝杆,横斜在水面上。很多枝条垂下,伸入泥土中。处处透着股清凉。
可是有了前两次经验,三人都按捺住跑到溪边去洗把脸的欲望,面面相觑。
“你们说,这会不会又是虚幻的?其实没有什么树,也没有什么溪水?”田小果喃喃低语。
“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真的不一定能看到。”石不坚故作深沉地来了一句。
田小果问:“接下来怎么办?”
石不坚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这阵布得还真的挺高明,身在其中,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我现在连它的布法门道都没有摸清。三国时诸葛亮创设的八阵图,以乱石堆成石阵,按遁甲分成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多端,可当十万精兵。这阵一定也有几门,只要找出它的死门,就能破解。”
田小果点头道:“我曾看过一本书,说的是奇门遁甲。书上说,以十干中的‘乙、丙、丁’为三奇,以八卦变相";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为八门,合称奇门。以十干中的‘甲’最尊贵而不显露,‘六甲’隐于‘戊己庚辛壬癸’这六仪中。三奇和六仪置于九宫,‘甲’不占宫,故称遁甲。师父曾说,只有精通了奇门遁甲之术,才会排兵布阵。要做一个精通兵法的将军,就必须掌握奇门。”
转过头看着石不坚,不禁好奇问道:“坚儿,你是从哪学的这些?”
石不坚转了转眼珠子,不答反问:“那你又是从哪学的这些?”
“书上啊。”
“那我也是从书上。”
“可是没人在一旁教授点拨,是没法弄懂的。”
石不坚反问:“你是谁教的?”
“师父啊。”
石不坚很是好奇:“你师父是谁?”
“师父就是师父。”
“总有名字吧?”
能说出“只有精通了奇门遁甲之术,才会排兵布阵。要做一个精通兵法的将军,就必须掌握奇门”这样的话来的人,一定不会是个普通人吧。石不坚对田小果的师父越加好奇了。
可是田小果搔搔脑袋:“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问过他的名字。”
“那别人是怎么称呼他的你总知道吧?”
田小果摇摇头:“我没听见别人称呼过他。”
石不坚越听越迷惑了。
南宫煜不忍看田小果为难,解释说:“她从小生活在山里,只有她和师父两个人,没见过别人。”
石不坚恍然大悟:“难怪,她那么笨!”
“喂,怎么能这样说姐姐?”田小果赏了他一个板栗。
“哎哟,痛死了!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懂不懂?”
田小果得意地大笑:“我是女子,不是君子。你有本事来打我啊。”
石不坚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好男不跟坏女斗。”
两人嘻嘻哈哈地斗着嘴,忽然南宫煜出声说道:“别吵!“
石不坚不满地瞪着他:“怎么,看我和疯婆子有说有笑,你很不高兴是不是?”
南宫煜满面怒容:“什么时侯了,我会和你计较这个?你们仔细听!”
石不坚看他神色严肃,便不再说话了。三人凝神倾听。
空气中传来丝丝的响动,象是有什么东西在挠着坚硬的石板表面。声音微弱,却绵绵不绝,仿佛细如丝线,牵扯着人的心肺。听着听着,三人俱觉心里发毛,仿佛头发根都要竖起来了。
“什,什么声音?”田小果颤着声音问。
“听得让人好烦!唉呀,难受死了。”石不坚捂着耳朵,焦躁不已。
南宫煜叫:“不好,一定是对方做的手脚!”
那声音越来越密,好象牛毛,又似漫天飞洒的锈花针,紧紧地包围着三人,三人俱感口干舌燥,心脏狂跳不止,灵魂好象要出窍。
田小果大叫一声:“这声音真讨厌。”
说罢,纵声长啸。
在摩云峰,面对空旷天地间那一片如死亡般的孤寂,她感到心中郁闷难耐时,也常常这般清啸过。
清脆的长啸声象把尖锐的匕首,刺穿了那用细如牛毛的声音织成的一张密密的网。
只听“啵——”的一声,空中传来一声怒骂:“小丫头,竟破了老夫的摄魂音。”
随即,声音消失了,四周一片寂静。
三人仿佛从一场恶梦中惊醒,都心里暗叫一声好险。
田小果搔搔脑袋:“咦,这样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