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世仁忽然想起他来,挥手说道:“你去,这儿用不着你?”
这时,法融看看张继承,他脸上闪过一丝妒恨,然后赔笑说道:“好,好,好,师祖,我先去安排膳食,你老人家就好好休息一下。”说完,一步一顿,退出云房。
张继承服侍谭世仁坐下,见法融已经走远,这才改口问道:“师兄?既然你不喜欢奢华?何不把这些金玉统统去掉?”
“那样就矫情了。”谭世仁叹上一口气,面如不波古井,接着说道:“世间有许多修道之人,栖宿岩穴,恶衣菝食,见金玉美色,唯恐避之不及,其实如此做派,反而更见心虚。他们内心深处,其实对于富贵美色仍有莫大的**,所以刻苦修行,拼命压制心魔,他们万万不知道,这样会适得其反。然而,俗话说的好: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心魔这东西,你越是克制,它越是厉害,好比火上浇油,反而助涨其势。结果修道不成,反倒利欲黑心,饰诈虚伪,欺世盗名。”
张继承看着他,用心听他讲着,觉得有趣,好奇问道:“那如何才能克制心魔呢?”
“这大道如水,顺之一泻千里,逆之浊浪滔天。故而,大禹治水,堵不如疏,与其出世佯狂,不如和光同尘。这万物由外观之,各个不同,由内观之,均为一体。如能真正看破,明白内外相同之理,自然视金玉为粪土,以红粉为骷髅,就算身在岩穴之间,有如处七宝楼台,坐于华屋之下,俨然如一片瓦屋,这没有什么区别的,主要是你怎么去看待。”
张继承看着他,已听出谭世仁这话中的深意,他是害怕自己见到这些金玉锦绣,沉迷于富贵之乡,故而事先加以警醒,当下笑着说道:“师兄说得极是,这叫做‘饮酒而不沉醉,见色而不滥淫,且能进得出得,来得去得。和其光,同其尘,出淤泥而不染,混同世俗而不沾红尘,这才是修道之人本应该有的素质。”
谭世仁听到这话,不胜惊讶,他盯着张继承看上又看,迟疑一下,接着问道:“这些话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么?还是?”说到这儿,谭世仁看着张继承,正色说道:“不过你说的对,只是要做到这些确实很难,你这么小便能懂得这些,而且还知道这些道理,可以说是天生修道材料,天生的道学奇才,可惜这是在现代,如果在古时你要修练肯定事半功倍,只是现在难啊!”
张继承默默点头。
谭世仁说上半晌,也有些困倦起来,不时膳食送来,他用过以后,躺下入眠,待他睡熟,张继承才退出云房。刚一回头,忽见法融守在门外,见他眉开眼笑,这时伸出一手,上前扯住他问道:“继承师叔?我等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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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明月高挂 心中思念
张继承一见他,见他这么大年纪,已经是白头翁一个,还叫自己师叔,不由有些无语起来,更是心跳加快,忙道:“观主好?小道怎敢和您这么相称?”
法融见他恭谦,心里越发高兴,对他说道:“师叔,你又何必谦虚?我虽然比你年长,但你辈分比我大,又是师祖弟子,自然要以师叔相称的,这没有什么不托的。”
法融一边说话,一边拉着张继承走进一间后堂,只见堂上焚香烹茶、珍馐错列,好不奢侈。
张继承被引到上座,被俩个小道童左右服侍,一个奉茶,一个献果,一口一个“师叔袓”,叫得张继承毛骨悚然起来,吃喝一阵,法融才斥退道童,斟酌一下,含笑问道:“师叔莫怪,师侄找你实有一个小小的疑惑?”
张继承放下茶盅,对他说道:“但说无妨。”
法融收起笑脸,这时正色说道:“好师叔,我有今天富贵都是师祖给的,师祖如果在世一天,我便享用一天清福,所以我求仙拜神,就算做足三千六百分罗天大蘸,也要祈求他老人家鹤年常驻、神寿永享。师祖若有半点儿差池话,不但我这个观主做不成,而且师叔你也决无今日的待遇,所以师叔你不要瞒我,师祖是否玉体违和?又到底生有什么疾病?”说到这儿,他死死盯着张继承,好像要从他那里得到什么。
张继承听完,一时默然起来,他不知道法融为何这么关心谭世仁,而他这个师兄根本没有病,如果说出来的话,又会牵连其它,他想上一想,咳嗽一声,沉默片刻,笑着回道:“师父确有不适,但你放心,并不危及性命。”
法融愁眉苦脸的,连声叹气,对他说道:“好师叔,师祖生病,他又不愿去看医生,若有三长两短,那可怎么是好?”
张继承看着他,非常无语,只得笑道:“师父自有分寸,但你既然说过,我一定劝他医就是。”
法融听完大喜,又问起张继承的年岁籍贯,俗家姓氏,并且还拿出一个大红包来,如哄小孩子一样,拿过他的手,送到他手上,笑着说道:“师弟真是一表人才,不愧是师祖弟子,这里有点零花钱你先拿着,就当师侄我孝顺你老人家。”
张继承听他问起自己,当下随口胡编一通,把他骗过去,至于他给的红包,出手不打笑脸人,先接过放在一边和这个很老的师侄闲聊半晌。他越发觉得这老家伙掉到钱坑里一般,张口出口都是钱,钱钱可以说是个老财迷,出口离不开钱。他看一看这观内布置,有些无语起来,他在心里暗想,这样的人当道士,简直是侮辱道门清静之地,这老家伙可是十足的自私自利,自以为是存在,这日子过的实在太好了。
这时,不仅有些怀疑起来,现在的修道之士,求道之人,难道都如他一样,除上钱钱还是钱吗?他知道道门有很多圈钱办法,比如开坛做法,死人布道场,再到画符驱鬼,以及除邪,或者给人算命看风水,有很多种圈钱法子——这些本来是道士本职,义务所在,可是有些黑心道士,开口万儿八千,更有的招摇撞骗者,欺世盗名之辈,还狮子大开口,十几二十万,挂羊头卖狗肉,先不说他们大逆不道,数典忘祖,光这德性也不是个合格道士,说是神棍没一点也没错。
而现在的中国,全国所有的道观,基本上都成为藏污纳构地方,一些出家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向道之心,求道之意,立道之志,而是为躲避俗世,逃避现实压力,才选择出家为道。或者有些人本来便打算学这些来转钱服口,当然这转钱服口,这生活所需,无可厚非,但是他们拿道门之名,行那不义之事,则是罪大恶极,现在道士大多都高高在上,不可一视,自私自利,鼠目寸光,自以为是,好吃懒做,不学无术。
今日之道门,更是乌烟瘴气,早已经不是老庄之道,祖师之学早已断下传承,那些有道之人,高道前辈,大多看不惯这些作为,选择隐居,如佛门一样,他们已经完全变味,名山寺庙,各大宫观,已经成为旅游景区。那些和尚道士,已经完全成为职业道士,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他们除钱还是钱,脑袋里根本没有其它东西。以前的道门圣地,佛门清静之地,已经完全轮落变成妖魔鬼怪,小妖小怪的寄身之所,还是古话说的好,道门佛门四面开,有理没钱莫进来,这是最好的写照。
张继承看到这些,想到这里,大是恶心起来,这个世界,现在道门还真是如师父说的那样,肮脏不堪,那些道门中人,恐怕都是吃喝嫖赌,寻欢作乐,这样大有人在,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这些出家之人也寻花问柳,懂得风花雪月起来,实在是道门的悲哀,实在是祖师的不幸。他们传承既然会如此,已经是这样,而国教为道,中国文化根在道教,如此下去,恐怕真是道不是道,教不是教,国不是国。
张继承和法融说着,可以说是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天上地下,无话不说,无话不谈,法融只觉这师叔口才便给,又知情识趣,如果好好笼络,不难为己所用,当下心中快慰,大大夸励张继承一番,虚伪之极,不愧是个老财迷?不愧是掉进钱堆里。
张继承和他说完话,这才坐在屋里休息一下,等他醒来,谭世仁已经起来,叫过他道:“晚上,我要出去一下,你一个人在屋里,不要乱跑知道吗?”
张继承不知他要去那里,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既然对方不说,他自然不会去问什么,想到这些,笑着回道:“师兄,你去吧?你放心,我不会乱跑的。”
谭世仁看着他,回答一声好,只见他穿好衣服鞋子,稍一整理一下,看上张继承一眼,没有再说什么,接着走出门去,招呼李平安一声:“平安,我们走吧?”说完,来到观门外,这时李平安已经走出来,他们来到车子前,扶师父上车后,稍一停这才打开车门,发动引擎,驾车绝尘而去,不知去做什么。
张继承自然想过他们会去做什么,怎么不告诉自己,或者自己是小孩,根本没有权力知道,没有资格知道这些,这样事情他猜过,只是猜不出什么,这时也不多想,看着他们离开,这才走回观中,进到屋里,觉得有些累,这才走到床前,解开衣服,脱下鞋子,然后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在睡梦中他梦到松山祖师,梦到自己师父,这是第三次梦到师父,但是到最后师父只是对他笑上一笑,便消失不见,这时他醒来,含着泪水醒来。来到窗前,看着窗外,只有明月高挂,如日中天,他想起师父,不由哭道:“师父?你放心?徒儿一定会好好修道?争取早日达到那一步?见到你老人家?”一个人嘀嘀咕咕,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看着明月,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这时长叹口气,苦笑一下,再次回到床上,准备入睡,可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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