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儿这是怎么了?”岳翔不禁皱眉,严厉地责问自己的儿子,“你可是又做了什么好事,将她惹恼了?”
“没有啊!”岳子翎一脸委屈,“我去看看她吧,也许是身体不适。”说罢也离席而去。
护国大将军独自坐于桌前,看着满桌酒菜,心中却是化不开的愁肠百结。
那日天气晴和,王带着大王子风琪煜和大巫师驾临护国将军府。
行过君臣之礼后,王和颜悦色地问岳翔:“大将军,那夜引仙塔的异象,你可看到了。”
“是,臣都看到了。”
“神灵护佑我风族族民啊!”王一扫前些日子的烦闷,一脸开朗,“风神昨夜托梦给大巫师,告诉了大巫师释放灵石灵力的方法。这次,我风族必定能在人魔大战中一举消灭魔族,让人族永享万年太平盛世!”
“是吗?恭喜大王!”岳翔虽不明就里,也只能顺应王意应承着。
这时,大巫师在一旁缓缓说道:“那夜,引仙塔宝光四射,华彩落入王城某处。风神蓠姬托梦与我,说,华彩所到之处,有一妙龄女子,此女若嫁琪煜王子为妃,可助王子殿下参透灵石之精奥,释放灵力,降妖伏魔。那夜华彩所到之处,便是护国大将军您的府上啊。”
岳家父子面面相觑,仍旧不得要领。
“护国大将军,孤王问你,你家可是有一位尚未出阁的姑娘?”
岳翔好不迟疑,正不知如何作答,性急的岳子翎已大声说道:“贞儿不会嫁与他人,更不会去做殿下的妃子!”
王脸色陡然一变,阴鸷肃杀之气写满了整个脸庞。
岳翔急忙说道:“微臣府上确有一名尚未出阁的姑娘,是微臣的外甥女,名叫林贞儿。但她与我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早已订下婚约,只待贞儿为父母守孝期满,两人便要结为夫妇。”
王皱起了眉头,脸色更加阴沉。
大巫师急忙说道:“护国大将军,这可不是儿戏,事关国运啊!风神托梦,那日华彩所到之处,确实就是大将军府上。而将军府上也正好有一位妙龄女子……”
“把那位姑娘叫出来,让孤王看看!”王下了旨意,又转头望向一旁一直不曾说话的自己的儿子,“煜儿,说说你的意见。”
风琪煜依旧眉头深锁,只是淡淡地说:“让那位姑娘自己做决定吧。既然风神说她能助孩儿破解灵石之奥秘,孩儿当向她虚心讨教,却未必需要在这凡尘中做一对世俗夫妇。”
岳子翎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几分,他知道,林贞儿绝对不会答应入宫为妃。
林贞儿款款走了过来,盈盈向王上施过礼,一双美目却落在了风琪煜的脸上。听过大巫师一番解释后,她声音清朗、字句铿锵、毫不犹豫地说道:“王,我愿意做您的儿媳,成为王子殿下的王妃!”
犹如当头一记闷棍,岳子翎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拉起她的衣袖,焦急地说:“你疯了,贞儿!你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吗?”却见一向无比胆小羞怯的她,此时正怔怔地凝视着眼前的风琪煜,眼睛里写满了爱意缠绵。岳子翎不禁打了个冷战,眼前之人,还是自己熟悉的情投意合之人吗?几日之前的郎情妾意此时竟都恍如隔世。她的眼睛和脸上都是陌生的情绪,仿佛此生此世,从未与自己相识过一般。他终于哀哀地问:“贞儿,是我做错什么了吗?你要如此惩罚我!”
岳翔也感觉到了林贞儿与往常的不同,却不敢造次,只得急忙拉过儿子,诚惶诚恐地对王道:“王,还请原谅我儿卤莽……”
“不必多说!”王看来心情很好,“这位姑娘既然已经答应,而且模样、门第也当得起王妃之尊,即日便可进宫,学习一些宫廷礼仪。孤王会择吉日,让她与煜儿早日完婚。煜儿,你看呢?”
“孩儿……”风琪煜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的心思都在家国天下之中,世间女子于他而言,并没有太多不同。但此刻,她眼中那种像火一般烧灼着的爱恋和疼痛却让他的心莫明触动。他努力地回忆着,是在哪里见过她吗?可此生此世的记忆里,却是真的没有她存在的影像啊!他不禁有些惘然。
“煜儿,怎么了?”风炽关切地询问着。
“父王,还是您做主吧。孩儿一切听凭父王安排!”风琪煜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王畅快地大笑起来:“那就这样定了!三日后,大巫师替孤王前来迎林姑娘入宫!”
王带着王子和大巫师走了,将军府上却是一派张皇焦灼的情绪。林贞儿的目光在风琪煜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后,收起了全部的热切的爱恋,又变得冷冷淡淡。她从容地向岳翔施礼,告辞回屋,只留下岳家父子愁绪满怀,却又满腹狐疑。
正文 第五章 夜惊魂
是夜,岳子翎满怀惆怅地坐于院落之中喝着闷酒。他实在想象不出,与自己情投意合的表妹为何会毫不犹豫地应承下与琪煜王子的婚事,他们之前从未谋面啊。是因为惑于王妃头衔的显赫和尊贵吗?他宁可死,也绝不相信林贞儿是一个贪图荣华的女子;而一向柔弱的她,又有何力量助王子参透灵石隐藏的奥秘?王走后,他也曾向她殷殷探询,可除了冷漠,她什么也没有给他。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娇怯可人的小姑娘了。今日,她看琪煜王子的眼神。她何曾用那样的眼神看过世间任何一个男子!那眼睛里写满了毫无畏惧的痴爱,即使是粉身碎骨也是在所不惜的。此时的岳子翎感觉,自己的心都已经死了。
突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白衣少女盈盈出屋。岳子翎惊呆了,那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表妹林贞儿。夜深人静,她要去哪里?他满心疑惑地尾随其后。只见她步态轻盈地穿过回廊,出得府院,在寂寥的大街上行了一程,便直奔城外的荒野而去。一向娇弱的她竟能单凭一双小脚走这么远的路,而且是用着要将自己丢下一般的速度,岳子翎心中的疑惑不禁更甚。
林贞儿在旷野里站定。岳子翎急忙躲到了一丛灌木之中。只见林贞儿双手拈了一个佛指,然后张开双臂,口中念念有辞。一时间,旷野里灵风四起,都在她身畔回旋、缠绕。她柔长的黑发和洁白的衣衫在风中尽情地舞动,那感觉似在飞翔。岳子翎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突然,灵风骤歇,白衣女子缓缓垂下双臂,警觉地倾听着,然后亮声道:“出来吧,何必鬼鬼祟祟!”
岳子翎一惊,以为自己被发现,正要现身,眼前却是身形一闪,一个灰衣僧人已跃了出去,在林贞儿的身前站定。他只好耐着性子,继续藏于灌木之中。
那灰衣僧人是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者,略显清瘦,但精神矍铄。“妖孽!附着人身,究竟有何图谋?快快从这姑娘的身上出来,不然,老衲今日就要替天行道,将你打回原形!”
只听那老和尚手指白衣少女,大声呵斥。岳子翎心中一惊,一时间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原来,表妹并未变心,只是被妖孽附身而已,才会迷失心性,想要嫁入帝王之家,幸亏今夜遇得高人!
少女笑了起来。夜风将这清冷的笑声吹得很远,让人的心也似乎跟着萧索起来。“你应当就是龙觉寺的一渡禅师,当今天下佛法最高的大法师了。”少女冷冷地说着,“不过,以你的道行,要与我斗,还得修持千年!”
“好一个狂妄的妖孽!”一渡禅师冷笑道,“你当为魔族中人,就让老衲领教、领教你的魔功吧!”说罢,他暗运内力,大喝一声:“天魔降服!”右手提掌便向那少女劈了去。
“贞儿!”岳子翎在一旁看得仔细,表妹如此孱弱的身体,如何经得起这老僧法力十足的一掌,于是不顾一切地飞身而出,想要为她挡住这一击。却不想,那老僧似是早有预料,左手一挡,便将奋不顾身的他打落在地。他急急起身,再要上前,却见那少女并不示弱,双手手指一拈,娇喝一声:“神界无极,灵力无边!”,广袖挥动,十分轻松地就将老僧的劲力十足的一掌给化解了。
“怎么样,老和尚,还要试么?”那女子披一肩星月,美丽庄严得如同神灵一般,冷漠的言辞里都是挑衅。
“你是何人?”一渡禅师满脸骇异之色,“既然懂得用灵力催动佛功,便非魔族,却为何要附着他人体内?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用灵力催动佛功?”少女一脸好笑,“我用的只是灵力而已,与佛功有何干系?你这愚妄的修佛之人,眼中就只有那点点微薄、粗浅的佛功,还妄想降妖伏魔,战胜魔族!”
少女一席话,说得一渡禅师更加迷惑了。“只是灵力而已?莫非……不可能!当今世上,除了人族,便是魔族。无论你是人是魔,修炼这害人的魔功就是妖物。老衲今日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你收服了!”
“好一个得道高僧!来吧!”少女张开了双臂,“我不用灵力,也不躲闪,看你的佛功是能先将我从这少女的身体里揪出来,还是先将这无辜女子的身体给打坏了。”
听了这话,一渡禅师不禁迟疑。“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今日,老衲乃是替天行道,即使伤及无辜,也不能让这个妖物为祸人间!”说罢,他下定决心,催动掌力,再次向不避不闪,也不打算回击的少女劈了过去。
这一次,岳子翎看得真切,大叫一声:“大师,手下留情!”便飞身扑了上去,双手将林贞儿推开,后心却是硬生生为她接下了一渡禅师的掌力。顿时,他口吐鲜血,倒于地上。
“小施主!”一渡禅师急忙上前将他扶起,运功为他疗伤。
那少女立于一旁,冷冷地说:“老和尚,你救不了他。他死了,便是死于你之手。你这修佛之人,却滥杀无辜,还有何面目谈你的佛理大义?”
此时的岳子翎已然被一渡禅师的掌力震得脉息全无。一渡禅师收起内力,长叹一声,心道,今日果然铸成大错,误杀无辜了。却见那少女俯下身来,左手牵起将死之人的手,伸出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催动体内灵力,将一股真气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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