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浅显的道理,莫非现在身体是八岁,智商也随之降为八岁?……幸儿有些暗笑自己的愚蠢。
“大夫来了,”仲闵道,“我去迎一下,你进去跟舅母讲一声。”
“娘,大夫来了。”幸儿掀帘进屋道,雨慧她们搬了个屏风,贺夫人和单夫人是寡居之人,坐在屏风后,田氏担心儿子的安危,坐在桌旁。
钱大夫熟练的把脉之后,面露狐疑,“大公子这……”
“没关系,钱大夫,我心中有数,你说就是了。”田氏平静道,示意雨慧把吃剩的饺子端到大夫跟前,“这是震儿刚才吃的,不过刚才吐了好多出来,也不知道现在还要不要紧。”
“这是砒霜。”钱大夫仔细查验了一番,“不过我刚才观大公子的脉象和面色,体内余毒所余无几。”
田氏听到钱大夫说到砒霜时几欲昏倒,定了定神,“那震儿现在……?”
“应该是没什么大碍。”钱大夫捋着胡须。
此言一出,众人都松了口气。
“大夫,绿豆汤可能解此余毒?”仲闵问道。
钱大夫沉吟了一阵,“当得,如果此刻能有,拿来服下当有裨益。”
仲闵看着幸儿,微微一笑。
幸儿也报以一笑。
田氏则一叠声的令人赶快把绿豆汤端来。
钱大夫道,“我再开些清毒的方子,大公子平日的药也不用停,甘草也是能解毒的,我看令郎不出十日应该能把余毒清干净。”
田氏道,“如此就拜托钱大夫了,我会使人跟着去抓药的。”又对身旁的喜乐道,“给钱大夫封个红包。”喜乐应了。
转身对钱大夫说,“这大年下的,还让你跟着奔波,实在是过意不去。钱大夫勿怪。”
钱大夫客气的摆摆手,“夫人哪里话来,救死扶伤本是医者的本分,”又道,“其实今日最大的功劳也不是我,在我来之前,大公子吃下去的砒霜已经吐出了很多了,所余无多我方能有所施为,如果我来的时候大公子所吃下的砒霜仍在腹内,我想我能做的恐怕就不多了。”
田氏看着幸儿,眼神复杂。看的幸儿一阵心虚,“不会看出我是冒名顶替穿过来的吧?!神哪,我只是想救人,没做过坏事啊,现在谁来救救我……”
…………………………………………………【第十九章 追查真凶】…………………………………………………
给李震吃了药安置躺下,又指派了数名丫鬟跟着守夜,嘱咐她们一有异常立刻来报,田氏带着幸儿回了榛院。
幸儿一路惴惴,田氏要跟自己说什么:horu?你是边个?还我女儿来!……
“幸儿,”田氏坐在椅子上,长长的舒了口气,这场风波实是让人猝不及防,好在总算是有惊无险……“知道娘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不知道。”幸儿想扮小白兔,更想披上哈利波特的隐身衣。
田氏招招手,让幸儿站在她身前,拉着幸儿的手,柔声道,“今日娘委屈了你了,娘对不住你,你可别生娘的气,啊?”
幸儿的一颗心终于平安的放回肚里,虽然之前有些委屈,但是已经被仲闵化解了,看田氏这么恳切的望着自己,幸儿更是生不起一丝怨怼,“娘,今日我是有错,我是太任性了,我根本没怪过娘,真的。娘平时那么疼我,这次说我也是为我好,我懂的。”
“乖孩子,娘……”田氏有点哽咽。
幸儿反握住田氏的手,“娘您别说了,我都知道。其实只要大哥平安无事就好,我跟您的心是一样的。”
田氏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说起来,娘还应该夸赞你呢,连钱大夫都说,要不是你大哥及时都吐出来,我都不敢想后果会怎么样……”
“我当时就想着既然吃下去有事那就赶紧吐出来,肯定大哥就好了,这也是我的糊涂想法,没想到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这说明啊,大哥是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是极有福气之人。”幸儿转了半天,总算把结论归在大哥的福缘深厚上,田氏肯定不会不信的。
果见田氏破涕为笑,“你倒会逗娘的欢心,”复又叹道,“你大哥果真有福就好了,我也可以少操些心。”
“今儿是除夕,您看,过不久天就亮了,就是新的一年,大哥是此难一过,必有后福的,这往后的灾运霉气肯定这一次过都度完了,大哥以后肯定是平平坦坦又富贵又长寿,跟爹娘一样。”幸儿道。
看田氏一副雨过天晴的笑容,幸儿绞尽脑汁想的好听话也没白费。
“真是个可人疼的乖女儿,娘真的后悔方才不该那么责罚你,你都忘了吧。”田氏道。
“娘,教训女儿是您的本分,女儿怎么会记恨你呢?我是娘最贴心的小夹袄。”幸儿乖巧道。
“夫人,震儿怎么样了?”李世绩的声音伴随着匆匆的脚步声疾而来,幸儿连忙躬身给父亲请安,看到母亲的示意,恭谨的退下了。
“老爷,您……差点再见不到震儿了!”田氏悲声道。
“到底怎么回事?震儿到底怎么了?我跟几位大人正在喝酒,管家突然来找我,他说的也不清不楚的,震儿到底现在怎么样了?”李世绩急道。
“多亏祖宗保佑,震儿现在是没什么大碍了,想起刚才的经历,我现在想想还是后怕。老爷,您万万想不到,竟有人对震儿下毒,钱大夫说了,是砒霜。”田氏悲愤道,“我已经吩咐喜乐去查今日给震儿的饺子是谁包的谁做的谁送的,老爷,这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彻查到底。”
李世绩一脸震惊,“居然有人敢在府里做下这等事?居然敢毒害震儿?钱大夫怎么说,震儿真的不要紧吗?我现在去桦院看看。”
田氏拦住他道,“钱大夫说毒已经吐出了大半,又开了些清毒的方子,震儿现在吃了药睡下了。他今日也折腾了半宿,好容易睡了,老爷你明天再去看也不迟。”
“大年下的居然会出这种事,好在……震儿总算无事。”
“老爷,要不我们报官,让官府的人来查查?抓到凶手也算是对震儿有个交代。”田氏道,这事情很明显是府里人干的,她心里隐隐怀疑着一个人,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但如果见了官,就可以把所有嫌疑人通通抓起来审问一遍,到时宁可错杀一百,也决不能放过一个,她可不想再冒着危险再跟谋害儿子的凶手共处一府。
李世绩的眉头皱起,“又不是什么好事,内宅的事情何必闹的沸沸扬扬,闹到外面去很有脸面吗?难道要我们李府变成那些低三下四人家的笑话谈资吗。”
田氏道,“就怕是有心人栽赃嫁祸之类的,我一个女人家,怎么能是这些阴谋诡计的对手?”
“我们李府虽然不是诗礼传家,也是高门大户,怎么被你说成藏污纳垢之地?”李世绩道,“你口口声声说要报官,我就是这整个这并州地界上最大的官,莫不是你要我放下公务,天天窝在家里查凶手?”
田氏含泪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给震儿个交代,也实在是怕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出现。”
李世绩也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你是心疼儿子,我也一样心疼,这样吧,你就尽力去查,不管查到是谁头上,我都一样不会姑息手软,你不用回我,直接处理就是。”
田氏只好无奈的点点头,心里却已经拿定了主意,这事儿已经牵涉上了儿子的性命,可决不能善罢甘休……
“瑞冬,你给我梳的头好像有点歪,今儿是大年初一,要齐齐整整的。”幸儿看着铜镜里那个模糊的自己,仔细辨认道。
“是,小姐,我刚才没梳好,再重新梳一遍好不好?”瑞冬道,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活力。
幸儿奇怪的扭头看她,“瑞冬,你怎么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过新年不是高高兴兴的嘛,哈,我知道了,是不是娘给你的赏钱你不满意?要不我去跟娘求求情?”
瑞冬摆摆手,“不是不是的,是……”说着,还看看左右。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瑞夏瑞秋都不在这儿,你有啥话就说好了,我平素怎么待你们的,你也知道,从来不会因为你们说了什么话而胡乱怪罪的。”幸儿道。
瑞冬期期艾艾道,“小姐待我们自是极好的,只是这……罢了,待会估计整个府都知道了。小姐,你知道吗?丽珠死了。我早上去取热水的时候听厨房的婆子们说的,说是早上现的,已是救不活了,她们还说她是服毒自尽呢。”
“啊?……”这个年过的真是不寻常……
“这个丽珠是哪个院里的?我怎么没印象?还有,她为什么要自尽?她平时结了什么仇家吗?”幸儿的问题连珠炮一般。
“丽珠就是在厨房里打杂的,平时不爱说话,但干活挺爽利的,没听说她跟谁结了怨。小姐,你说咱们府里是不是有什么古怪?听说昨晚大少爷也中了毒,还好福大命大没出什么大乱子,这隔一天就是丽珠,你说下一个会是……谁啊?”瑞冬的语气中透着惊慌。
“府里有什么古怪?!”幸儿道,瑞冬倒是提醒了她,莫非是跟大哥的中毒有关?
“就是……府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瑞冬道,一脸惶惶然。
幸儿失笑道,“不要胡说了,这些东西信不得。”
“可是大家都这么传……”瑞冬嗫嚅道,“我还是捎信让我娘给我在庙里求个护身符稳妥些。小姐,你是贵人自是不必担心,但还是出入小心些好。”
幸儿道,“嗯,我没事,还有,你别跟着瞎传,知道吗,要是让我知道你和瑞秋她们跟着瞎起哄,我回禀了娘,会把你们的赏钱再要回来的,所以你们说话之前可要想想清楚。”
瑞冬吓道,“我不敢,我会跟瑞秋她们也说清楚的。”
幸儿把玩着手里的簪,阴谋诡计也许真是古代大家庭里的必修课,和和美美顺顺利利过了这些日子,还以为这堂课自己不用上了呢……
榛院。
幸儿刚给母亲拜了年,田氏劈头就问道,“看你一脸着急的样子,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幸儿道,“娘,听说一个丫头服毒自尽了,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过已经约束了瑞冬她们让她们不要乱传。”
“嗯,你做的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