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这儿来就是看赛马的,不行不行,我要去看!”难得亲逢盛况,走过路过可不能错过……
仲闵见人群涌涌,对幸儿道,“那我背着你好了,这样你比较高一点能看到,不过,可别太久,不然我可吃不消了。”
幸儿笑着打他,“我这么瘦,你就跟背一根羽毛一样,不会有负重感的。”
仲闵把轮椅放在一边的空地上,把幸儿背起来,“没见过有这么重的羽毛……”
两人说笑着挤进了围栏边,围栏隔住的大片草地上,十几匹马风驰电掣一般从远处飞奔而来,控马的牧人各个都飒爽英姿,随着马的奔跑上下翻飞,马蹄轰鸣,再加上围观的叫好声(W//RS/HU),场面煞是壮观,连幸儿也不由为他们喊起了加油,“二哥,你看,那匹白马多潇洒,跑起来壮硕有力,骑乘的牧人看起来也孔武有力,我猜他们能赢!”
仲闵笑道,“我不知道谁能赢,只知道要是再分不出胜负我就输了,把你摔在地上你就惨了!”
转眼间,快到了红绳拦着的终点,领先的几匹马更是你追我赶,冲刺阶段异常激烈,幸儿眼睛眨也不眨的只觉得好像几匹马嗖一下就经过自己面前过了终点,连哪匹马先过的也没看清楚。
“你呀,真笨,”仲闵气喘吁吁的把幸儿背回到轮椅上,“看了半天都不知道谁赢了,不过你说的那匹白马没有赢,我看它最后好像被一匹红马过了。”
“哎呀,真是可惜……”幸儿叹道,“对了,大哥呢?”
仲闵道,“大哥和隋王去看骑马射箭比赛去了。”
“我也要去……”幸儿喜道,仲闵道,“我可背不动了,到时换你大哥背你好了……”
“大哥,那个牧人好厉害,居然在那么疾驰的马上也能箭箭中靶,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结束了头一天的观看,幸儿大饱眼福,回帐的路上还和仲闵李震讨论个不休。
李震叹了口气,小声道,“看来突厥人骑马本领的确是一绝,一旦与大唐开战……”
幸儿没想到大哥想的这么长远,不过想到白天的比赛,胜者固然是技巧无双,但是参赛的人无不精于骑马擅于射箭,如果打起仗来,在马上大唐的确是占不到便宜,都怪自己历史学的差,都不记得大唐啥时候会跟突厥开战,更不记得结果是胜是负,想说点神秘的预言都没机会……
“大哥说的是,不过咱们在这里多时,对这里的地理环境资源分布都多做了解,等到日后回了中原自能助舅父一臂之力的。”仲闵自信道。
李震拍了拍仲闵的肩膀,“你说的对。”
幸儿也插口道,“不能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的战术技巧战略部署肯定是草原人所不及的,将来以长击短,攻敌虚弱,自可事半功倍大获成功。”
李震笑道,“小妹也有这等见识?愚兄佩服,听这口气,将来女将军也做得!”
幸儿道,“你就会嘲笑我!”
仲闵看到前面有人走过,忙嘘道,“禁声,有人!”
三人齐齐住了声,看看对方,又忍不住好笑。
赛马节的第二日也是**迭起,幸儿看完了马上表演,又要去看举重,仲闵揶揄道,“我看,我也应该去参加举重,这两日背着你,我倒长了不少力气。”
幸儿道,“我说我自己能走的,你又偏不干。”
仲闵道,“我可不想你落下什么病根,将来变成个小瘸子怎么办?”
“铁拐李其实也是很可爱的……”
举重台上,几个筋肉突出一望而知的大力士,卯足了劲搬了一块又一块的重石,直让幸儿想起了前世的举重比赛,也许杠铃就是从这一块块铃铛状的大石头演化而来?
“这儿是什么比赛?”幸儿看完了举重和拔河,又非要仲闵推着四处游逛,碰到了带着依珠的苏雅,几人结伴同行,看到一处围了不多的人,但是看起来都很年轻,有点奇怪。
仲闵把幸儿推到围栏边上,看围栏内一对青年男女骑着马好像也不在比赛度,遂道,“我也猜不出。”
依珠道,“这是草原上姑娘小伙子的游戏,参加的一对男女,骑着马向指定地点进。一路上,小伙子可以跟姑娘开玩笑,也可以表达爱慕。姑娘不能有任何表示,只要听着就可以了。等到了地点之后回程的路上,小伙子要先拍马疾奔,姑娘随之纵马穷追,一边追,一边用皮鞭抽打小伙子,小伙子不能还手。如果姑娘喜欢小伙子,鞭子只是虚打而已。”
没想到草原上的姑娘小伙子这么有前意识,幸儿直盯着场上看,果然先前的一男一女在回程的时候,姑娘好像对小伙子有意,虽然脸上带羞却没有用力的打,幸儿指着他们对仲闵笑道,“二哥,你看,这个穿绿衣的姑娘肯定心仪这个小伙子的,都不舍得打他。”
周围人不断的起哄叫好,一直哄着叫身旁的姑娘小伙子上场,大家虽然有点害羞,但目光中都跃跃欲试,总有一二大胆者冲入场内继续着先追后挨打的游戏,乐此不疲。仲闵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草原风情,也觉得大开眼界,“真有意思,跟中原确实大异其趣,别有风情。”
苏雅看着场内你追我逐的男女,想象着如果有那么一日,自己站在场中,不知道自己身旁的男子会不会来追上自己?到时候自己会不会也像场上绿衣姑娘那般,舍不得抽打?……
夜晚,熊熊的篝火,映照在每个人的眼里和脸庞上,映照着每一个欢乐的笑脸,大家围着篝火,或坐着弹琴,或起身跳舞,一时场面热闹非凡,仿佛忘记了一切的烦忧,忘记了所有的不快,只想开心的度过眼前美好的一刻。
幸儿跟着大家鼓掌拍手,看着从未见过的式样奇特的种种乐器,“公主,那是什么?在中原没见过……”
苏雅扬起下巴,“那是乌德琴,好听吧?你等等,”说着,她跑到一群弹奏乐器的牧民中间,说了几句,拿回一个带一圈金属环的鼓,递给幸儿,“这是铃鼓。”
幸儿欣喜的接过,晃了晃手中的铃鼓,即刻叮当作响,又用手指敲击鼓面,咚咚有声,“真好听!”
“是吧?不比你们中原的差吧?”苏雅自豪道,几个牧民跳着舞步来到了他们几个跟前,邀请跳舞,幸儿指指脚,摆摆手,意思是不行,那几个人笑了笑,带上苏雅边跳边转,在篝火边载歌载舞,唱着幸儿听不懂的歌词,曲调欢快,苏雅伴着牧民跳了一阵又回来拉上隋王和李震他们一起跳,幸儿看着李震肢体僵硬,手脚不协调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一边问刚才一直拒绝不肯过去跳的仲闵,“你是不是怕出丑才不去的?看大哥多可笑!”
仲闵看着篝火映照着幸儿的笑靥,我是不想让你孤单……他心里想道,只要时刻看到她的笑脸,自己就是最幸福的那个人。
“仲闵哥,”幸儿回头看着靠在树边的仲闵,突然觉得眼前绿色的亮光一闪,“咦,那是什么,是不是萤火虫?”
仲闵回过神,“是吗?我没看到,不过以前在家时,夏天的晚上经常看到。”
幸儿道,“我反正不能跳舞,咱们去抓萤火虫。”
仲闵看幸儿兴致勃勃,“好,走,我推你去艾依湖那里,水边草丛里会比较多。”
宁谧的湖水静静的反射着月亮的清晖,粼粼的波光,潺潺的水声,让幸儿的心一下子从刚才热闹的歌舞中平静了下来,“真美!”幸儿赞叹道。
“是很美,不过水边晚上冷,”仲闵道,“亏得给你拿了披风。”说着,把帽子给幸儿戴上,拿出自己的巾帕,又嘱幸儿拿出巾帕,推着幸儿到草丛旁,幸儿倏忽间看到光亮一闪,“在那儿!”仲闵追逐着绿色的光亮,用手一扑,又小心的放到了巾帕里,幸儿行动不便,负责指点方位,仲闵负责行动,二人配合得当,片刻间抓了不少只萤火虫,仲闵把战利品包在两个巾帕里,递给幸儿,幸儿接过光的布包,“真好看!看,我有会光的手帕!”
仲闵微笑的看着幸儿,点点光芒映照着她的眼睛晶莹无比,比星星还耀眼。
“仲闵哥,我想到湖边去坐坐,还记得去年七夕吗,我们还一起打荷叶!”幸儿道,仲闵轻轻抱起幸儿,把她抱到湖边的草地上,自己也坐在她的旁边,“记得,怎么不记得?”
“那天的星星跟今日的一样亮,”幸儿抬头望着星空,“娘还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想起来好像很久远了。”她心里涌起了更久远的前世,一样的星空,不一样的时代,碰到了不一样的人和故事,但是星星总是那样的星星,好似从不会因为人的改变而改变。
“是啊,”仲闵感叹道。
“轻罗小扇扑流萤,坐看牛郎织女星。”幸儿不由自主的轻吟出声,才猛地住了嘴,蒋林还没攒出这诗吧,但愿还没有……蒋林,你在哪里,我在草原呼唤你……
“幸儿,这是你写的诗?我还从不知你有这样的才华,好意境,好美景,好诗句。”仲闵赞叹连声,直叫幸儿脸上烧,忙掩饰道,“萤火虫这样包着会闷死的吧,我把它们放了好不好?”
仲闵道,“送了给你,随你处置。”
幸儿把两个巾帕包在手中展开,数十只萤火虫从里面飞出,开始还不太适应似的,在幸儿身边飞舞,幸儿作势去捉,萤火虫点着一盏盏绿灯笼渐渐隐到了树丛中……
萤火虫环绕着幸儿,徘徊不去,朦胧的光芒中,越映衬的幸儿娇颜若水,笑靥如花,仲闵只觉此情此景,应是会永远铭刻在脑中永远抹不掉的记忆,对,今晚回去看试着能不能把这样的美景美人画诸笔下,仲闵头一次怪自己只怕没有那么高的画艺。
大树后,苏雅眼神复杂,盯着萤火虫飞舞的那一幕,她心中情绪难平,其实已经不停的在说服自己,他们只是兄妹,仲闵只是个下人,如果他知道自己钟情于他,只会倍感自豪才是,肯定不会拒绝的,上次只是因为他没看到信而已,只是……他对妹妹好的连自己都妒忌……
…………………………………………………【第六十八章 急转直下】…………………………………………………
可敦毡帐。
杨善经战战兢兢道,“回可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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