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郭新生,你丫太不厚道了!起床不叫我!上班都快迟到了!你在哪儿呢?赶紧给我滚过来!”大猛子在电话那边冲我咋呼,能听出来jīng神头儿不错,看来被鬼上身后的影响不大,可是……
真的没影响么?
半个小时后,大猛子赶到医院,只见她气喘吁吁的推开房门,一进来就”哇”地哭开了。
“小生,你怎么了?小生!你别吓我。”大猛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我。
我慢慢睁开眼:“姐,你轻点,我刚睡着。”
大猛子见我只是嘴上受伤,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她告诉我,她最后的记忆是截止到从苗扎纸那儿回来到进我住的公寓楼,之后一直到今早的事一概不知。
果然那女鬼从一开始上楼就附在了大猛子身上。
“大猛儿啊!从我上衣兜里帮我拿支烟出来。”我说。
“不行!医院不让抽烟,再说了你现在是伤员,要注意克制不良习惯。”大猛子果断拒绝了我。
无奈,我只好频繁地叹出气来吞掉,以解无烟之急。我把昨晚的事原原本本地给大猛子描述了一遍:“原原本本”的意思就是没错过任何细节,包括女鬼**我那段儿。
大猛子问我:“我身材好看吗?”
“好看。”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好看你大爷!”啪!她一巴掌打在我后脑勺上。
我直咒骂这个暴力女睡我的床,撕我的嘴,还打我的脑袋瓜子。突然,大猛子一扭头冲我身边的床大喊:“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打男人啊?”
“谁看了啊?大……大猛子,这屋里就我自己,隔……隔壁床位没人。”
“不可能!我看得清清楚楚,你看他还在冲我笑,喂!别给脸不要脸好吗?姐姐我今天心情不好,别惹我!”
我都快哭了,姐,能不吓我么?我太需要休息了,咱不带这么刺激的,苗扎纸给我交住院费去了,这屋里真真真真的就剩我和大猛子两个人。
“这么说…”大猛子突然不说话了,然后背对着那张空床冲我使眼sè:“他是鬼?”
我苦笑着摇摇头:“我看都看不见,上哪儿知道去,你是不是眼有毛病啊?”
“有个鬼的毛病!哎!哎!他走了!他走了!”大猛子大叫起来:“他穿墙出去了!”
我被大猛子这一惊一乍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过我仍然对她的话半信半疑,认为她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才出现幻觉的,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大猛子陪我在医院待了一天,很乖,没跟以前一样吵吵闹闹,而是玩了一天愤怒的小鸟,她最近特迷这个,也不知道这个借助小鸟征服小猪的yīn谋论游戏有什么好的。
快下午六点的时候,苗扎纸带着卞叔他们进了病房,我一看他们的架势,又快哭了。
你们来看我,没必要都穿一身黑?这是探望病号,不是参加遗体告别会,我还活着!更可气的是小月手里还捧着一大把白菊花,妹子,菊花不能乱送,知道不?
不过大伙儿都来了,我心里挺欣慰的,卞叔,老陈,黄姨给我买了好些水果和营养品。
黄姨特别关心的对我说:“小生,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下次睡觉把门关的紧一些,省得再梦游出了事儿。”我一听就无语了,肯定是丫苗扎纸给我瞎编住院的理由。
等卞叔他们走了我问苗扎纸:“老苗你整啥呢?黄姨说的什么梦游?”
只见他摸了摸跟油洗一样的大背头回答道:“为了替你和小萌保密,我告诉他们,你梦游之后爬到马路栅栏上跳江南style,把自己摔伤了。”
简直太扯淡了,我醒着都不会跳舞梦游就会了?栅栏?栅你妹的栏!还江南死呆狗,简直就是欧巴你大爷的死呆狗!
我跟苗扎纸穷犟犟的时候大猛子一直在旁边偷笑,可是笑着笑着就不笑了:“小……小生,那个男的又穿墙回来了……”
我一听立刻jǐng觉起来悄悄对苗扎纸说:“老苗,大猛子说你坐的床上还有个男的,你能看到吗?”
苗扎纸不动声sè地看了看身边,又看了大猛子一眼,然后起身出了门。
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身上有明显的酒味儿,我好奇的问他怎么回事儿,他捂着嘴小声对我说:“柳叶酒,然后涂在眼睛上,跟牛眼泪一样作用,都可以见鬼。”
我更好奇了:“涂眼睛上也不至于你说话都带着酒味?”
“突然馋酒了,我把剩下的二两酒都喝了。yīnxìng太大,这会儿有些上头。”
去!你有点谱好不?
我刚想挤兑苗扎纸几句就听他对我说:”嘘!别说话,那床上真有个男的。”
我听后立马怂了,妈的,怎么一夜时间地球就从一个无神的世界变得到处都是鬼了?我要过苗扎纸随身带的小酒壶,好歹抖出几滴酒抹在眼皮上,然后我朝右边床位看去,嚯!不看不要紧,一看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哆嗦着问大猛子:“大…大…大猛子,你怎么没说这男的这么吓人?你自己就不害怕?”
大猛子无辜得说:“怕,当然怕,不过那是上午,现在不怕了。”
我去!你是不怕了,可差点把我吓尿了。你想啊!你在医院住单间,本来应该你一个人在屋里,突然一扭头看到一个穿病服的老爷们出现在你跟前,你怕么?
这兄弟吓人的不是模样,而是他的动作,他妈了个八字的,他不好好站着或者躺着,非得跟暴走八神似的弯着个腰坐在床上,耷拉着脑袋,两只胳膊无力的垂到地上,我竟然还能听到他嘴里说的话,他一直嘟囔着:“不要拔……不要……不要拔。”
什么不要拔?拔牙拔死的么?我的恐惧逐渐被好奇取代。
“我们不要去打扰他,他现在虽然已经是鬼魂,但是仍然处在中yīn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如果一旦刺激到他,周围的气场产生变化,他很容易就会往厉鬼方向发展,到时又是麻烦事。”苗扎纸嘱咐我。
“他……他为什么一直喊着不要拔不要拔啊?”我战战兢兢地问苗扎纸。
苗扎纸掐指算过,又闭着眼睛冥想了一阵之后叹了一口气:“唉!为与不为,皆圆不了人心啊!”
原来这男的半月前因为突然昏厥送来医院,当时的诊断是脑血管畸形破裂,生命垂危,做了几次手术后情况更加恶劣,只剩下呼吸和心跳,脑死亡的同时甚至连做植物人的资格都没有。他的家人不忍看他受每天的伤痛折磨便商量着放弃治疗,可醒着的人永远不明白睡着的人的感受,他伤的是**而不是灵魂。
所以当他的家人听医院的拔掉呼吸机和生命检测仪上的管子时,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一直在挣扎着:不要拔,不要拔。可是谁又能听到他心里的声音呢?拔管十分钟后,他就成了现在这样子,不甘与执念让他暂时留在了医院,估计要等到头七以后yīn差勾魂的时候才会离开!唉!总是有些人认为死就是解脱。
第十一 章 难安眠
这又让我想起了我们公司入殓师小月给我讲的一件事,讲的是前几年她父亲在老家因为出意外不幸住院进了重症监护室,因为她哥哥跟院领导比较熟,所以她可以进监护室去陪床,陪床的这段时间里,监护室里死了一个人让她感到非常的难过,确切说是感到惋惜。。
要说重症监护室里死个人那真跟玩似的,为什么要感到惋惜呢?因为死的这个人是个年轻小伙子,阳光年少,风华正茂,顶多二十岁,据说是因为医疗事故才进的重症监护室。这小伙子出事前一直想去外地打工,可他家人偏不让,非得要小伙子去他姐开的ktv里帮忙,小伙子很内向,认为ktv这种场合不正当,死活不愿意去,跟他姐吵得非常凶,一生气就推着自行车去了同学家,谁知刚出门没多久,就在桥上被一辆普桑撞到河里。
小伙子被救上来送到医院时,其实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只是肺里进了水,需要动个小手术。他虽然整天抱着个跟气球一样的东西辅助呼吸,但是丝毫不影响走动说话吃饭。动手术时他父母建议去市医院做,可是他姐说在县医院!县医院医药费报销得多。于是悲剧就发生了,手术进行了一半就有医务人员找小伙子的家人签责任书,他家人越想越不对,可是医院又不让进手术室,就只有焦急得等着。
手术结束后,他家人发现本该在前面动的手术却在小伙子后背划了一刀,问医生医生只是说治疗需要,随后小伙子就被推入了二级监护室,二级监护室与重症监护室只有一帘之隔,小月隔着帘子能看到这小伙子。进来的头天晚上小伙子自己还能坐起来,小月看他想穿鞋上厕所,就想扶他一下,小伙子摇摇头说不用了,就没下床。
等到了半夜里,小月突然迷迷糊糊地听到身后病床上的小伙子嘟囔了一句:“怎么非得在这里动手术,唉!”随后就没了声息,这句话成了小伙子生前最后一句话。
快凌晨的时候,值班护士才发现小伙子情况不对,于是又联系专家,又打电话通知同事,可专家这么牛逼的角sè哪能天天值班?拖来拖去拖到专家上班,又对小伙子紧急抢救,搞来搞去小伙子没抢救过来。
小月说她从帘子底下看到小伙子床头的心电监测仪还有波动,四五个大夫就摇着头拔掉了连接到他身上的管子。因为吵架的姐姐,住院决定的也是姐姐,所以后来小伙子的姐姐内疚得都给他父母跪下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人没都没了。
“唉!死得真憋屈。”小月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眼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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