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在关键时刻跟段小树闹得很僵,毕竟不愉快的经历都是学生时代的小事,我现在干的可是逆天寻命的大事儿!
“不用客气,这也是我应该做的,我跟萧大哥算是老相识了,我母亲调理身体的方子都是萧大哥给开的。”
”哈哈!既然都是老朋友了,我就不一一介绍了,这位是小远,这位是小成,这位是胡兄弟。“萧云一看气氛缓和,赶紧顺着台阶把话题转移到刚端上来的开胃小菜上,“大家都坐下吧!累了一路子,先把肚子吃饱再说。”
“萧大哥,你们怎么比预期的时间晚这么久啊?”段小树问道。
“别提了,车子抛锚了,现在还坏在高速路口呢!”对于迟到的原因,萧云撒了个谎,这是阿远一再嘱咐的,我们这次来凯里的目的,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啊呸!说错了,应该是不能让不相干的人知道。我们的统一口径是,我们来自于燕平的一家考古杂志社,想在段小树的带领下深入了解原生态苗寨流传下来的巫蛊文化,以便撰写关于苗乡的文章。在外人面前,萧云也不再喊阿远阿成师哥,而是直呼其名。
“那你不早说!我认识修理厂的人,你告诉我具体位置,我这就打电话让他们去修车。”段小树很是热心,这让我对他的印象有所好转。
“不用不用!让你耽搁时间当向导就已经够麻烦的了,怎么好意思再让你操心呢!放心吧!公路上已经派维修工了,先暂时停他们那边吧!”萧云的口风倒是十分严实,“我这几个朋友来这里的目的我之前都告诉你了,你能不能先大概地介绍一下埲次苗寨?这个寨子真得那么神秘吗?”
“哈哈!神秘谈不上,我一年能去上个四五次,他们寨子就在我家隔壁山上,不过他们确实比较古老,基本没有被外来的汉文化入侵,还保留了很多以前的原生态风俗与技艺,到时候我带你们去寨子里转转,那里的老乡很热情的。”段小树笑着说道,“火锅端上来了,小生你让一下,别烫着!”
我听段小树叫我小生,一下子感觉这伙计又亲切了不少!本来我以为自己跟段小树的矛盾不共戴天,没想到到头来三言两语就和解了。我开始明白,老师与学生的关系,就好像在用绳子打结,打好了是漂亮的中国结,打不好那就是谁也解不开的死结,而毕业恰恰像一把剪刀,管他什么结,通通剪走,不在你心里留一点儿疙瘩。
我站起身,让服务员把火锅端到桌上,夹杂着中药味的火锅香弥漫在空气之中,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按耐不住要赶紧大快朵颐。
“哇!好香啊!”大猛子早已是饥肠辘辘。
“吃起来更香,不信你尝尝。”我从筷笼里拿出筷子分给众人。
“尝就尝!这里面是牛肉吗?”大猛子的食欲让她无暇去怀疑我的话是不是真的。其实我没骗他,这“牛瘪火锅”真的是黔东南地区迎宾待客的上上美食,只是……
“哎呀!呸呸!这牛肉好苦!”大猛子哭丧着脸把嘴里的牛肉吐出来,“郭新生!你陷害老娘!这个好难吃!”
“难吃?”我终于找到了可以吐槽大猛子的地方。
我用筷子在锅中夹起一块酱黑色的牛肉,用夸张的慢动作放进嘴里,美美地嚼上几口,做出幸福满足的模样,“啊!真香啊!”
“真假?”大猛子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样子是被我的重口味恶心到了。
“小妹妹,这是干锅牛瘪,是我们凯里的特色名吃,大补!”段小树绘声绘色地向大猛子介绍道。
“谁是你小妹妹?我问你了?”大猛子一点儿也不领段小树的情,看都不看他一眼,“河边无青草,何须多嘴驴。郭新生,在厌恶的人面前不要强颜欢笑,那是小人才干的事儿!”
“我……”我知道大猛子是受我影响才对段小树这么反感,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去明明白白地解释这些事情。
“姑娘,可能你不了解我和小生的关系,我们以前在大学是很好的朋友。”段小树面不改色地对大猛子说道,“只是有些误会没有说清楚罢了,相信我,我绝对不会故意去刁难自己的学生。有些时候,学校里的一些决定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对不起啊!小生。”
对不起?卧槽!我是彻底蒙圈了。听段小树的意思,他好像也有什么苦衷似的。或许,真的是我们当学生的误解了他。
“段老师,你别这样!哪有老师给学生道歉的!”段小树的行为让我愈发地感到不好意思,“段老师,都毕业这么久了,咱不提以前的事情了,这几天我们去苗寨采风,就有劳你多费心了。”
“哈哈!应该的,应该的!大家快吃吧!嗯?这个小朋友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个,要不要给他做些孩子吃的?”段小树的目光转向了在一旁玩手机游戏的小仨儿身上。
“不用不用,他在路上没少吃,不饿!”我赶紧抢着回答道。
一场结怨已久的矛盾,就在一场毫无征兆的相遇重逢中化解了。但是,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吗?我不得而知。
虽说是吃的火锅,但是我们的用餐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一个是因为时间紧迫,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冬季天短,再过一会儿就黑天儿了;再一个就是因为我们假扮的都是杂志社的工作人员,毕竟不是真货,言多必失,始终怕露了馅儿。
从牛瘪馆出来,天色明显地暗了许多,在段小树的带领下,我们先坐着出租车往他家赶。
段小树是苗族人,我刚刚才知道。他说他们家在凯里西边的黔山镇,黔山镇在哪里?我听都没听过。……5230+269894……>;
第二百五十七章 黔山镇
“郭新生,我怎么老感觉你这老师不是什么好人啊?”大猛子指着前边的出租车说道。阿远、胡八灰、萧云、段小树就在那辆车上。
“你那感觉什么时候准过?别瞎想了,一个大学老师能办多大坏事儿?我和他从大一就认识了。”我并没有把大猛子的顾虑放在心上,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从上车就没怎么说话的阿成身上,“阿成,你抱着手机干嘛呢?也不知道跟哥说说话儿!”
“说啥子话哟!我忙嘞很!”阿成头也没抬,仍旧伸着拇指“噼噼啪啪”地在手机屏幕上戳着。
“你忙啥玩儿呢?”我十分好奇。
“我在给莹莹发短信。”
“发短信?你丫能再小气点儿吗?直接打个电话多好?也显得你热情!”
“热情个屁!自从唱歌那晚以后,莹莹就没接过我电话!”
“啊?那短信呢?”
“短信……也没回过……”
“靠!”我想骂阿成真是**丝,却又想到我这道士哥们儿难得动次真心,还是别挤兑他了,“成仔,问你个事儿。”
我想起来巧遇段小树的事情:“我在黄泉路上遇到了英姐,而英姐的男朋友恰好是我那个段小树老师,段小树恰好是萧哥的救命恩人,我们又恰好是莹莹的救命恩人,段小树和段莹莹又都姓段,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这……”阿成被我问得有些转不过弯儿,“段姓常见吗?”
“也不算少见,可老家都在凯里,母亲都得病,又都能跟咱们扯上关系的段姓人可真是巧到家了!”说完这句话,我发现我手心全是汗水。
……
路越走越崎岖,天越走越黑,一会儿没看,窗外就已经乌黑一片。这他妈才几点啊?怎么这么早就黑了?
“噢嚯?阴天哦!”开车的小伙儿嚷嚷道,“你们和前面的车是不是一起的?”
“是啊!我们都是。”
“那你给他们打个电话嘛!我不能再往前送你们了。”
“哥们儿,你这啥意思啊?”我有些意外,怎么这还半路卸货了呢?可不带这么残暴的啊!
“兄弟伙!我也是万不得已。你们要去的这个黔山镇实在太难走喽!万一再下雨,我怕我的车遭不住哦!”
得!人家司机师傅嫌路难走,也不知道离段小树家还有多远,这要是把我们甩半道儿,我们还不得立马歇菜!
我赶紧给阿远打了个电话,没想到他们那边的司机也在打退堂鼓,两辆出租车就这么不约而同地停在了路边。
心浮气躁地下了车,一不小心还差点儿被路上的石头绊倒。他娘的!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越着急赶路,老天爷越他妈给添乱!
这他妈都是啥路啊?起起伏伏坑坑洼洼高高低低,两边既没有建筑也没有人家,只有一座座的矮山墩在那里,像是夹道欢迎我们的巨人。风很大,吹在人身上冷嗖嗖的,连说话都说不利索。
“段老师,这里离你们家还有多远啊?”我拿手机看着时间,还不到下午五点天就已经完全黑了,我在贵州那么好几年都没遇到过这样的天气,也难怪这两个司机闹情绪。这路真不是人走的,要是我开出租早就把客人扔下回县城了。
“离黔山镇大概还有半小时车程,但是离我家还有一段距离。”我看不清段小树的脸,但是从他语气听得出,他也是十分着急。
“怎么?还……还有一段距离吗?”我抱着胳膊跺着脚,打从心到段小树家休息一下。
“是啊!到了黔山镇的路口以后,我们大概还要再步行两个小时左右。”段小树的话让众人心里直打怵。
“什么?”除了萧云,我们其他人都是惊叫出声。段小树家到底有多千山万水?有多翻山越岭?怎么会走这么远的路程?
“大家再坚持坚持,我们寨子确实有点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