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睁开迷糊的睡眼,一下子就看到站在窗前的人。
“无双?”
下意识地开口。
等到君无双回头,慕言才发现一向精神旺盛的无双此时的状态萎靡得有些异常。只是一眼,他就想起无双状态异常的原因。
“阿姨还没回来?”
君无双轻轻点头:“嗯,我在想我是不是要去报案了。只是现在,妈妈的失踪事件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估计就算报案公安局也不会受理。”
在这一刻,慕言头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看着无双那满脸的无措,他突然想到,要是自己真的是那个龙少爷的话,现在只要一声令下,就有无数人上前去找阿姨的消息,哪还会让无双急成这样子?一向无欲无求的慕言,在这一刻,意识到了身份地位和权势的重要性。
君无双没有注意到慕言神情的变化。经过一晚上的时间,随着惊慌到焦急,再到期盼,等到了现在,她的情绪已经冷静下来了,快速转动着脑筋开始寻找事情的突破口。
显然慕言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柔声说着:“无双,你想想最近阿姨有没有什么异状?现在我们首先要搞清楚的是,阿姨不见,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只要搞清楚这一点,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君无双点点头,慕言想的事情跟她想的差不多。经过一晚上的排查,她将目标锁定在两个人身上。一个自然是最近被她逼得很紧的尚家,另一个,就是远在安城的蒋家,又或者说是俞家。不管是哪一个,其实在某种程度上,都是绝对跟俞萍那个女人还有自己的身世有关联的。
“慕言,你先去学校吧。我没事。这边的事情我能处理。”
君无双闭上眼睛,等到再次睁开的时候,寒芒毕露,掩饰不住的冰冷骇然。
慕言却反常地拒绝了君无双的提议:“我要跟你一起。现在阿姨不在,我更要陪在你身边。无双,不要拒绝我。”
以前沉默寡言到一天憋不出一个字的慕言,在君无双母女的陪伴中,慢慢发生了改变。最近这段时间说的话,比起他醒来的那三四年的时间加起来的还要多。他知道无双的情况,知道无双在这个安溪镇除了君妈妈就没有其他的亲人。在这种情况下,他更不可能弃她而去!
君无双本来还想着拒绝的,但是对上慕言那混杂着哀求与坚持的眼睛,最终还是放弃了。
“那好吧,不过我等会要去找人做点事。这件事我一个人去比较方便,所以等会你在家里等我好不好?”
君无双妥协了,换了种方法。
慕言迟疑了下,最终还是点头了:“好。”
他心里想的是,不管无双是要去做什么事,做她坚强的后盾之余,他还必须尽自己的力量去帮无双的忙。如果是之前,可能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但是有孟满这个人在,有些事情也许就简单多了。
两人就这样说了,也迅速决定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至于上学什么的,早就被他们抛到九霄云外,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尚福山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很憋屈。虽然在安城的时候,从蒋夫人口中得到的消息让他的心情轻松了些。但是接下来那么长的时间里,工厂里的东西还是卖不出去的,长久下来的话,他一辈子的心血就真的要报废在这里了。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叫君无双的小子搞的鬼。但是就算知道对方是谁,他也无可奈何。现在尚家的形势非常困难,只要走错一步那就是再无回头之力了。虽然对君无双恨得牙痒痒,但他也知道报仇什么的不是最重要的,首当其冲需要解决的事情就是过了这个坎,把积压的货物都卖出去。
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没去找那个叫君无双的小子算账,反倒是对方直接找上门来了。
而且,他找上门的举动,还是非常直接加嚣张的!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正抱着自家小老婆亲人的尚福山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凌然站立的身影,连同怀里的小老婆被抓疼了惊呼都没听见。
他,他怎么来了?
如果说尚福山现在最讨厌的人,绝对非君无双莫属。但是要问他最怕的人,也还是这个答案。简单地说,就是君无双既是他最恨的人,同时也是他最怕的人。因为他永远搞不懂这个小子会按照什么规矩出牌,更让他惧怕的是,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搞清楚这个小子的底牌是什么。不是有雄厚底牌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那么狂妄嚣张的事情?
但是,不管怎么爬,但被人欺负到骑到头上时,愤怒还是会有的。更何况,尚福山是在安溪镇作威作福一辈子的人,虽然出了这个安溪镇去县里的时候都要巴结讨好别人,但是在安溪镇,他就是王。
君无双坏了他的生意他可以暂时忍着不发作,但是,现在居然被人闯到自己家里来了,这口恶气,这样的屈辱,他怎么也忍不下!
“君无双,你不要欺人太甚!”
于是乎,这个在君无双面前总是憋屈得像只乌龟的尚家家主终于忍不住暴跳如雷站起来了。
但是可惜的是,君无双根本没把他的那点怒气放在眼里。她只是在尚福山越打越大的眼睛的注视中走了过去,然后面无表情地把他旁边软做一团的女人拎起来,随手往房外一扔。一脚将之前被踹开的门合上,从里面反锁之后,然后才阴森森地说道:“尚福山吗?很好,我有事要问你。”
那个被扔出去的小老婆从被拎起开始就是尖叫阵阵,等到被扔出去后那个惨叫声更是响得跟打雷一样。拜他所赐,一屋子的人都被惊醒了。
直到现在,这个女人才意识到,刚才那个少年出现,旁若无人地出现在她和老爷的房间里,竟然没有惊动到任何人?这……这……
一想到这,刚才那个俊秀的美少年在女人心中的形象,一下子变得比野兽还恐怖起来。
“快,快,快,快去救老爷!”
等到被几个女佣一起从地上扶起来,女人才想起被关在房间里的老爷,赶紧颤声说道。
女佣们倒是不知所以然,只觉得这个小夫人实在是神经得要紧。老爷在房间里好好的,什么救老爷不救老爷的,她以为是演电视剧啊?
“笨蛋,快点进去啊,房间里还有人。刚才,就是那个人把我扔出来的。他肯定要对老爷不利。老爷跟他在一起很危险的。”
女人急急地说道。
她倒不是对尚福山多有情,只是很清楚如果尚福山出事的话,自己最喜欢的荣华富贵啥的就要跟着变成浮云瞬间烟消云散了。
108 你会不会忘了我?
其实也不能怪这些女佣们不把女人说的话放在耳里,主要是在他们看来,这个迷惑老爷的狐狸精现在完全就是睁眼说瞎话。
说什么有人要对老爷不利,老爷有危险啥的,但是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根本什么声音都没有。要是有事的话,还能这么安静?当他们是白痴呢?
女人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这群连动都懒得动一下的下人们,一双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只不过她都没发现此时的自己样子有多狼狈。因为刚才在跟人在房间里白日宣淫,被人撞破直接扔出来后身上的衣服都是凌乱的,雪白的皮肤露在外面。这个样子,让本性淳朴的佣人都觉得有些看不下去了,更何况是听信她的胡言乱语了。
“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一群人下意识地往两旁撤开,让出一条通道来。
等看到来人是谁时,都齐齐低下头来恭敬地叫道:“夫人。”
来人正是尚福山明媒正娶的老婆,也就是尚家的主母尚夫人。尚夫人跟尚福山是少年夫妻,跟着他吃了不少苦,再加上年轻时生活艰苦顾不上保养的关系,整个人显得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现在五十出头的而她,看起来就像个六旬的老妇,跟那个女人站在一起,外人看来会错以为他们是母女。
“有什么事,在家里大声喧哗的?”
尚夫人在看到这个自己老公的小情人时眼中闪过厉色,但并没有太纠结什么,只是看向一旁的佣人们。
“回夫人,是她,她说老爷有危险,说什么人在房间里对老爷不利啥的。只是现在房间安静得很,我们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所以就……”
管家走出来,把事情简单地复述了遍。
尚夫人的眼神利得跟箭一样,虽然什么都没说,却还是让被两个女仆搀扶着的小情人下意识地抖了抖。在这个尚家,她最怕的不是尚福山,而是这个给尚福山生了三个儿子的尚夫人。
“我不管你以前的生活环境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既然已经来了我们尚家,就要懂尚家的规矩。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
尚夫人冷声说着。
衣衫不整的小情人下意识地就想为自己辩驳,但是可惜对方压根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在说完话后,尚夫人只是嘲讽地瞥了那个房间一眼,直接转身离开了。
女人只能尴尬地站在那,看看房间又看看自己,想要说什么,但是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更重要的是,现在这个情况已经让她清楚地认识到,在尚家,谁才是真正的主母。不管她现在怎么得宠,但真正的尚夫人都只有一个,而尚家的仆人们,也都只信奉她一个!
“那……”
一个女佣打量了下四周,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女人迟疑了下,又想叫人,但之前受到的挫折与屈辱已经磨灭了她的热情。但是让她转身就走的话又不太像话。她很肯定,要是今天尚福山出了点什么事的话,所有的责任都要由她来承担。不管她今天怎么努力过,没人会听她的解释,全都是她的责任!
“给我搬张椅子过来,我要在这里坐一会。”
最后,女人这样说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距离女人被扔出来已经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了,但是房间里面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也没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如果不是因为亲身经历后,女人都要怀疑里面真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