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佳明喜欢的,他好像什么都有。
讲授日语的三个人,两女一男,丁小姐的学历是最高的,她居然是心理学和绘画的双料研究生,而且还在上海知名的大学当过讲师。
当佳明了解到这些资料的时候,暗暗抽冷气,感觉自己是站在珠穆朗玛峰的脚下,卑微而渺小。
这么一个阅历丰富的女人,也许早已经看透了人情世态,更搭上她有心理学的基础,也许自己在她面前,尾巴还没翘起来,他早已经看到他要做什么了。
据说学心里学的人,能够很容易从人的细微的行为中看到他暗藏深处的动机!能够很容易看到他要做什么了。
想到此佳明有些毛骨悚然。
还有必要在她面前自作聪明地表现什么吗?
可是,如果就这样放弃了,佳明又有些于心不甘。
自己是喜欢她的啊,这些她有没有看到?
送花给她吧,对于那些花枝招展的东西,女人总归是喜欢的,哪怕她象征一种可笑的意义。
在诗诗面前,事事给方伟同捷足先登,在丁小姐面前也没他表现一回了。
佳明托花店每天送一束红玫瑰过去,有事侯还会在花束中放一封情书或者他喜欢的CD什么的,对于他来说,这些虽然是一件劳命伤财的事业,但从丁小姐身上看到了起色,这还是物有所值 的。
以往在丁小姐的讲堂上,他时常是一张淡定没有感情的脸,像一朵塑料花,美丽却没有生息,可现在她像是给注入了灵魂似的,美丽而绽放。她讲堂上的学生课下打趣说她像个恋爱中的女人。
自从对丁小姐的情有所系,佳明晚上不肯往董晴的房间去了,仿佛是要为她保存些什么似的,然而这并没有妨碍两人睡在一起,因为董晴总跑到他的床上去睡,佳明虽然竭力抵挡诱惑,可又无法按捺正盛的情欲,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地依赖董晴的身体了。
佳明感觉自己有些堕落了,可是,假如有丁小姐,他相信自己是不会去寻花问柳的。
丁小姐的夜晚是怎么度过的呢?
想到此,佳明的心沉淀了下来。
据说女人在三十左右年龄是她情欲最繁盛不安的阶段,如果在婚姻中她的情欲无法满足,就会向婚姻之外发展婚外情。
也许她已经是名花有主的人了,不然,她又怎么能够煞住脚步,不向他投怀送抱。
但佳明很快又推翻了这种他不愿接受的念头,因为那些有修养的人,往往有很强的自制力,只有动物性十足的人才会泛滥情怀。
佳明有些恨自己。
这天周末,佳明又混完了一天的日语课程。
他跟丁小姐没乘一趟电梯,但两扇电梯的门儿几乎是同时打开的。
丁小姐抱着一束花,样子格外迷人。
佳明寒暄得极有分寸,生怕越过雷池一步,就前功尽弃,当两人走出写字楼要分道扬镳时,丁小姐却喊住了他。
“你肯不肯让我捎带你一程?”
“嗯嗯!”佳明连忙感恩点头,上了她的车,心想,“这算不算是一种暗示呢?”
“丁小姐,你的花真漂亮!”
“人不漂亮吗?”她明媚灿烂地笑说,几乎是*的。
“呃,我意思是说,花因为沾染了人气而漂亮。”
丁小姐看了她一眼:“这些日子,有人天天匿名送花给我,我家里摆的到处都是,都快变成花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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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她是个有夫之妇,天天收到玫瑰花,他的老公一定会火冒三丈,把家里弄得鸡犬不宁,她也不会一副春意盎然的讲起此事了,足可见她没有结婚,这是佳明的逻辑。
他笑说:“你真幸运。”
“可也许是不幸,不是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吗?想到有个人在暗处打埋伏,我总担心自己一不小心落入圈套。”
听到这种种捏块糖当醋吃的话,佳明更愿意相信她是既不怕贼偷,也不怕贼惦记。
“唉,假如对方是个花花公子,一个女人不幸的命运也就真的开始了。”
“你不是学过心里学的吗?”
“你怎么突然讲起这种不关宏旨的话?”
佳明原想说:“既然心理学可以从人的点滴行为,看到他的内心深处的动机,我的真心你为何看不到?”
但只是反问:“那么,什么才是有关宏旨的话呢?”
“你真聪明,聪明得像狐狸。”丁小姐笑着说,眼睛明亮:“我以为你会对我说‘假如我是一只深海中的鱼,给你一不小心钩到了岸上,请不要把我再次丢在海水里,我愿意放弃一个万姿粉呈的世界,在你的鱼缸中游来游去,只为每天能够看到你。’”
这是佳明写给他的情书中的一段话,他听了之后,傻乎乎地笑,觉得自己挺有才华。但丁小姐也许有别的想法。
他情书上说他愿意放弃一个万姿纷程的世界,这么说他曾经在那样的世界中畅游过去了,他的情书在他这个年龄的男子中,写的算是漂亮的。足可见是在情场中经历练的,有什么能够证明他不是把她当成歇脚的驿站呢?它可以送花给她,自然也就可以送花给别的女人。
丁小姐悄悄地展示了她无形的天网。
“佳明,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她说,张着一双等待救济的眼睛看着她。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好骗的女人,所以才这么说。”
“你要是好骗,我早就骗到手了。”
“噢,果然是在骗我。”她叹息说。
“不,我没有骗你,我敢向你发誓,我真的没女朋友!”
“这个时候让男人发誓,还不就等于让他撒谎吗?”
“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何必问我这些呢?”
“不,我相信你,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佳明的心又活泼起来:“那么我说我喜欢你,你也相信?!”
“相信!你今天喜欢我,明天再去喜欢别的女人。”
“我敢发誓,我不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又要发誓,男人怎么那么喜欢发誓?”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
丁小姐笑了笑,她倒觉得他在她面前无计可施的时候,比较可爱一些。
“佳明,你交往过多少女人?”
虽然她的声音格外温柔,但佳明更愿意相信这不过是她设下的温柔陷阱。
佳明觉得气象有些走样,好像自己面对的不是他朝思暮想的情人,而是一个审讯他的女警花,她对你温柔一些,只是为了让你多供出些罪刑,给你判个重罪。
而且,“交往”这个此寓意含糊,覆盖面太广,不仔细划分它的疆域,受不了白之冤也不知道。
“你是指我用心受过的女人!”
“用身体去爱过的也可以算上!”
她嘲笑一句,仿佛明白他这种避重就轻的心理似的,不留空隙给他钻。即使把他身体交往过的算上,也就那么仨女人,他在那条红尘路上才刚起程,自然不会有太多的艳遇,名声怎么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可他的瞬间沉默,倒像是心里有鬼似的。
沉默是一种无言以对的时候的抵抗,他的沉默多一秒,形象就败坏一分,他无言以对,形象也就彻底败坏了。
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花花公子呢?
丁小姐对他做出这样的判定,也并非没有根据的空穴来风。
通常人都说:在上海这么一个繁华世界里,女人是最爱优待的,尤其是那些漂亮的单身女人。
这是男人眼中的风情都市,女人眼中的上海滩是另外的一番景致。
在这地方,漂亮男人的待遇也是不坏的,尤其是那些不经世事的可以给当给他们上的富家公子,他们悠游在这么一片花花都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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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会学坏,也是一定不会去学好的。
佳明的沉默恰恰让丁小姐觉得那是一种铁证属实无从抵赖的顽抗,同时也证明了她的那翻认定是不可动摇的真理。
车缓缓停了下来,丁小姐的声音还算平静。
“你是在这里下车吧。”
这时候佳明才发现自己已经沉默好一会儿了。
“丁小姐,我请你吃个饭好吗?我知道南京东路那里有家台湾餐厅,里面的甜点小吃非常的好。”
佳明万万想不到,这样的讨好也是一种罪过:那里的食物好吃!他一定去吃过了,男人对甜食一般不怎么感兴趣的,肯定是给女人拉着去消费的。
丁小姐脸容冰封,用一双探究的眼睛看着他,仿佛要望到他的心深处,看看里面究竟窝藏过多少女人似的。
她终于说:“改天把,我今天还有要紧的事呢?”
她这是催他下车,但佳明并不理会。
“你难到看不出我是在讨好你吗?就给我一个机会,答应了吧。”
“听着,你这混小子!别以为家里有仨钱就可以轻蔑女人!”她提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
这话从何说起?
佳明愣了一下,不解地说:“我不是那种有钱人家的公子,我连家都没有,我是个孤儿。”
“哈!哈哈!”如此苍白的谎话,让丁小姐觉得又可笑又可气,但她更多的还是恼怒:“给我下车!”
就差让他滚下去了。
“我是真的,没有骗你。。。。。。”
不管怎么说都没有用,贾宝玉就是贾宝玉,他的那张浪苑仙苑一样高档的脸,别人很难把他同一个无着无落的孤儿联系在一起,而且他的衣服也是够高档合体。
通常人看到的孤儿,该是满眼睛清的冷生活的阴翳,一副流浪落魄的样子,这跟佳明的形象相离太远了,他的样子长的太好了,通身透着一种出尘不染的秀气,尤其是那双明澈的几乎带着些许女性美的眼睛,更是让人无法把他的成长环境牵连,那段不堪的日子,像一浊流从荷叶上划过去似的,只留下一些极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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