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还是忧郁·一夜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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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还是忧郁·一夜情-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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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仍就电闪雷鸣、大雨如注。

  “你们这也算是一种商业欺诈行为,你知道吗?”我多少带着些愤怒地说。

  “那又怎么样?反正包你爽就行了。”说完她又试图向我接近。

  “先把话说清楚。”我坚决地说,“你们为什么要骗人?”

  “什么骗人?”

  “好好的中国人,装日本人干嘛?”

  “就是为了满足你这样的客人的需要啊。”

  “可你连日语都不会,‘技术含量’未免太低了吧。”

  “不低啊。我们经过培训的呢。”

  “日语培训?”

  “确切地说,是日本A片培训。所以一些关键词汇我还是会的。”说着,她竟用那A片里的词汇哼哼起来。我狂晕。

  “快停止吧!”我觉得这句话既是在对她说,又是在对窗外的倾盆大雨说。 txt小说上传分享

生存
“其实,‘技术含量’高的也不是没有。”她边说边望着窗外依旧在下着的倾盆大雨。

  “什么意思?”

  “我们这有日语系的学生做兼职的。可惜今天你运气不好,正好今天来了一帮日本客人。”她刚说完,一道刺眼的闪电从天空划过,一下把房间照得通亮,尽管隔着一层玻璃,窗帘仍在神经质似的抖动着。

  “他妈的,这帮不要脸的臭婊子。”我并不是民族主义者,可听到这也不得不愤怒起来,“不行!我要换人!给我找个会说汉语的日本女人来!”

  “以前确实有过两个,可现在都回国了,听说是签证到期了。”

  “你们这是欺诈!无论如何我都要换人!”

  说罢我拿起电话,可她却突然哭了起来:

  “要是换人,我不但要扣钱,还可能被老板毒打。”

  窗外的雨和雷声似乎都小了些,我放下电话,把那不知何时已被揉做一团的和服递给她说:“先把衣服穿上再说吧。”

  谁知她哭得更加伤心了。我不禁又从心里升起几丝怜悯,心想大家都是为了在这世上挣一条命,都不容易。我这个快三十的身体强壮的男人都被这世界折腾到脆弱得不行,而人家毕竟只是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走到了这一步也甚是可怜,我可以想象得到那靠女人身体赚钱的老板的恶毒嘴脸。

  “刚才吓你的,快把衣服穿上,咱们随便聊聊吧。你放心,钱一分不会少你的。”

  她立即转哭为笑,穿好和服,脸上还挂着刚才的泪珠。现在的她比刚进来时装日本女人、快速*的她要感觉舒服许多,这才像他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应该具有的表情。

  “为什么要做这个呢?”

  “当学生的时候,我不爱读书,父母很早就离异了,又没人管,就跟着一帮小混混们天天出去上网、玩游戏、泡酒吧,我爸要是知道了反正就是一顿暴打,老师也极度厌恶我。不久学校就把我开除了,我跟着个男朋友想出来闯世界,可没过多久,他也把我甩了,我没办法只得来干这个。”

  “为什么不干点别的?”

  “我中学都没毕业,能干什么呢?而且干这个来钱也快,反正我什么都不在乎了。你知道,这个世界是很现实的。”

  没错,这个世界的确是很现实的。我本来想说几句安慰她的话,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总得为以后想想吧。”我突然冒出一句。

  “过一天算一天吧。我这样的人,哪还有什么工夫想以后呢?”

  的确,谁也无法预知明天会发生什么,我们所能做的,只能是过好一天算一天, 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我很想说些安慰她、激励她的话,可是我又能说些什么呢?也许,当前的这种“堕落”就是她证实自己生命存在的最适当的一种方式了。

交换
电话突然响起,眼镜兄在电话那头笑道:“看不出你小子竟然这么强啊,我都出来半个多小时了,你还在做啊。干脆你留下来包夜算了,我可得先回去了。”

  “别,别,千万别,我马上出来。”我赶紧叫道。

  离开之前,她说希望能和我拥抱一下。我主动摊开双臂,她依然抱得很用力,让我有种要窒息的感觉,但这一次我马上克制住了这种感觉。说心里话,我还是很害怕她会提出亲吻之类的要求,但直到最后离开房间她也没有再提出别的什么要求。

  和眼镜兄走出宾馆的时候,雨已经完全停了,但天也完全黑了下来。我们小心的绕过地上的积水来到“斜H”旁,被雨水冲刷过的它显得焕然一新。

  在车上,眼镜兄问我爽不爽,我于是将在房间里的所见所感全说了出来。

  “最好骗的就是你这样的人。”眼镜兄再次点燃了一支软中华。

  “骗?”

  “当然。很明显的。”

  “我可不这么觉得,那女人确实挺可怜的。”

  “可怜?呵呵,你知道你和她就这么随便聊聊天,她赚了你多少钱?”

  “多少?”

  “1500。”

  我想到了我一个月的房租。

  “这么贵?你怎么不早说?”

  “我倒不是心疼钱,只是觉得你傻。你不满意的人,当然可以换,可以一直到换到你满意为止。”

  “可她说会挨打。”

  “惯用的伎俩。现在,也只有你这样的人会中这样的计了。本来是很简单的事,你出钱,她出肉,你当然可以挑选自己满意的。”

  “可她不是肉,她是人。”

  “人?你出了钱还把她当人?我们大学时代不都学过政治经济学的吗?物物交换,你不记得了?”

  “斜H”依然在夜色中飞速地穿行,我不由得想起了夏老板,我开始想夏老板有没有把我当做人。

  “你真还有好多东西要学呢,这次也算是成长的代价吧。”说罢,眼睛兄又瞥了我一眼。望着他的镜片和镜片后那双深邃的眼睛,我不禁感到了一丝凉意,进而恐惧起来:会不会有一天,我们之间也变成了物物交换的关系呢?会不会有一天,我们也不再把对方当人看了呢?

  不知不觉间,“斜H”已经行驶到了金鸡湖边的公路上,夜色中的金鸡湖在周围灯光的投射下显得温柔绮丽。离家不远了,我的心开始宁静下来。

  分别的时候,眼镜兄再次摇下车窗向我招手,“有消息打电话给你。”他说。我也招手。“斜H”往后退了退,接着朝前驶去,尾灯被夜色吞没,引擎声逐渐远去,进而彻底消失。我抬头望了望家中微弱的灯光,家的温馨宁静感随之涌来。

创作
我告诉刘芸说自己要在家休一个星期左右的长假,她便什么也没多问。或许是她最近满脑子里都是自己的事,或许是她猜到了但不想伤害我的自尊,或许是她对我这种偶然间的突发奇想早已习以为常了……尽管在一起快四年了,但我有时仍觉得她对我来说是个神秘的存在,也许女人本身就是一种神秘的存在吧。

  刘芸依旧每天不辞劳苦地上班,我却待在家里无所事事,空虚像毒液一样腐蚀着我的灵魂。一个男人堕落到如此程度,不能不说是一种极大的悲哀。

  我又开始写那本从大学时代就开始写的小说了,一本永远不会出版的小说,一本记满了我青春感伤的小说,一本除了我之外只有两个女人看过的小说。

  是的,我又开始写小说了,可我为什么要写小说呢,我不知道。我笔下的主人翁,无非是男人和女人,女人要温柔,男人要顽强,写的时候我这样告诉自己。

  最近刘芸正在准备参加一个华东地区的大型美术作品比赛,每天回家,无论拖着多疲惫的身体,她都会把自己关在画室里冥思苦想。(我们租的是两室一厅的房子,一间卧室作她的画室,一间卧室作我的书房,两个房间都有床。)而我则在甲壳虫乐队的《A HARD DAY’S NIGHT》和布兰妮的《DON’T LET ME BE THE LAST TO KNOW》的音乐中被一次次地扯入到充满着深重湿气的大学岁月……无论如何,尽管那段岁月堕落而轻狂,却有着令我引以为豪的自由。而如今,我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卖掉我的自由。

  每天白天睡觉,等刘芸晚上回家(家离她上班的学校比较远,所以她中午一般在学校吃饭),叫外卖,吃完后她进画室,我进书房,她画到12点,我写到凌晨5点,睡觉,有时一起,有时不一起。有时也聊两句,也相互看看对方的作品并谈谈感受,作作评价,可毕竟专业不同,无法深入对方领域的实质。就这样过去了六天,没有喝一次啤酒,有一次拥抱、一次接吻和一次*。

  第七天,我的电话响了。

  “好了。”眼镜兄仿佛在电话那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正好一个星期,你还真挺准时的。”我压抑住内心的兴奋说。

  “比预想的要困难得多,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怎么说呢?”

  “没想到现在教师这个行业这么走俏。苏州市区绝大部分学校的老师都饱和了,根本没办法再往里挤,少数几个招人的学校又一定要苏州市的常住户口。”

  我想起了自己的户口还一直在老家,一时还没办法转到苏州来。(刘芸的户口已经转来了,我作为配偶要转户口还需要等上几年时间。)

  “那最后怎么解决的呢?”

  “说起来惭愧,最后还是不得不向我老爸开口……”

  顿时,一股巨大的感激之情从我内心深处油然而生。我知道,眼镜兄骨子里有一股狂劲,即便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也绝不会向他爸开口的。

  “要麻烦王叔叔,真是……”我一时失语。

  “其实也没什么,对他也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罢了。”眼镜兄顿了顿,仿佛若有所思地说,“不过,真不知道为什么对你的事我会这么用心,以前我那些女朋友想求我爸办事,我一次都没答应过,莫非是我的性取向有问题不成。”

  “靠!你少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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