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都说了什么,在这里并不能听到。
但是我看到他们相视一笑,紧接着新郎的手臂上扬,一枚玻璃戒指从他掌中起飞,在微微泛黄的天空中到达顶点,反射出耀眼的光点后落入亚得里亚海。
整个世界安静的无与伦比。
“威尼斯跟大海…结婚了。”
似乎是回应我的话,大钟在这一刻突然敲响,巨大的钟声震得我脚下不稳。
威尼斯是爱着大海的,同样,大海也深爱着威尼斯。
这片海的深处,究竟躺着多少枚这样闪闪发光的玻璃戒指呢?
我被共鸣震得脑袋发麻,钟声停了很久后,我的耳朵还是嗡嗡作响。
有点头晕眼花。
“好难受…”
我扶着窗沿蹲下。
偷偷瞄见闷油瓶正低头看我,腮帮还鼓着一块。
为毛他就一点没被影像…
叹口气,撑着膝盖站起来,拉了他慢腾腾的下楼。
“再不走钟楼可就锁门了…”
身后的人很乖,莫名其妙让我感到好像多了个爱闹别扭的弟弟…
啊呸…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头还有点晕。
我捉着的手腕很瘦,但绝不病态。
“我早就说过了…以后有话就说出来,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楼梯一层接着一层,漫长到似乎不见尽头。
当然,我从来不指望他能告诉我什么~
后面的人突然停了脚步。
我被扯了一下,回头看去。
这样的姿势保持了很久,他好像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我看到糖球从他腮帮的一边滑到另一边,不停的转来转去。
“…噗…”
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
太出乎我的意料了,简直就像个苦恼着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小孩。
“不,不好意思…噗…哈哈哈…”
我拼命压抑着不要滚在地上大笑。
略微有些杀气蔓延,回头看到他稍稍挑了眉角,只是一侧鼓囊囊的腮帮破坏了整体严肃感。
“…我投降!”
受不了的扑到地上笑得乱滚。
真是个可爱的家伙。
然后就得意忘形,咕噜咕噜从楼梯上滚下去,闷油瓶拉都拉不住。
已经很久没摔这么惨,一时间有些找不着北。
好容易定了神,便看到闷油瓶居高临下的望着我。
我也望着他。
然后又笑了。
“放心吧,我不会跟江南他们说的~”
随即龇牙咧嘴的抽气,摔得真疼。
我耙耙脑门,理所当然的把爪子一伸,在他面前挥挥。
“拉一把,我起不来了。”
某大爷嚣张的眉梢一挑,恶劣的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拉我。
我差点被他这一扯从这边墙甩倒那边墙上挂着。
“…你这是谋杀未遂…”
我绷着脸半天才吐了一句。
离开钟楼时,婚礼也基本上接近了尾声。
我看着船队无不惋惜的叹着气。
“都是你害我错过了…”
江南跟黑眼镜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眼巴巴的瞅着新娘下船,心想着本来可以近距离观摩一下的…
“大叔!”
正胡思乱想,突然人群里传出江南的大喝。
我怔了一下,连忙回头——
有什么暗器划出个漂亮的抛物线朝我袭来,还夹杂着人群的惊呼——
啪嗒。
不知道有什么暗器会带着鲜花的芬芳。
定睛去瞧,嗯~这是…传说里的新娘捧花?
我连忙抬头,看见正惊讶到用手掩嘴的新娘子。
“那啥…我不是故意的…= =”
据说接到捧花的女孩子会成为下一个新娘。
不过很可惜,我是个大老爷们。
“大叔接的好!”
江南挤过来,冲我竖起大拇指。
“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
“这说明大叔你很快就要结婚了啊~”
江南完全不理睬我,自顾自摸着下巴啧啧有声,然后意义不明的大声唱。
“找个好人嫁了吧~”
“…”
“我TM跟谁结婚啊…= =”
“我不介意跟你结婚的~”
黑眼镜幽灵一样出现在我眼前。
“…我介意!”
捧花塞到他手里,我迅速退开。
“小吴你这是在给我绣球吗?”
黑眼镜眨巴着他不小的眼睛。
“我想拜托你,能不能停止那无限丰富的想象力?”
如果可能,我倒是很想直接把他踢到水里去。
江南哈哈哈的笑,我转身往回走。
“回家吃饭。”
闷油瓶站在原地没动。
“喂…”
“你做饭很难吃。”
他突然非常笃定的回答。
“哎?”
“是你让我想说什么就说的。”
他耸耸肩,双手插在裤兜里径直往前。
我搔搔脸颊,转身几步追上他。
“你心情很好?”
他瞄我一眼,又瞄了瞄远处的黑眼镜。
“或许吧。”
这大爷还真是喜怒无常啊…
不过算了,心情好就成~
“…大叔…”
后面传来江南弱弱的声音。
平时她都是用吼的,今儿怎么了?
我诧异的回头,她跟黑眼镜正站在数米开外。
江南眨巴着她的大眼睛。
“小黑哥…你完全输了哎…”
“可能吧…”
黑眼镜扶了扶墨镜。
那时候的我跟他背对着艳丽的夕阳,身后是分外迤逦的亚得里亚海。
“你在看什么?”
我皱皱眉。
江南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非常柔和。
“我在看威尼斯跟大海。”
“威尼斯…跟大海?”
她璀璨的笑了,几步跑过来扑到我们中间,一手挽住闷油瓶一手拉住我。
“没错!威尼斯跟大海!”
果然,RP这玩意是间歇性的,爆发完一次就没了。。。= =
咳咳。。。这文七章+一个尾声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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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ix Indigo
11月的威尼斯已经能让人感觉到深秋的萧瑟寒意,游人逐渐减少,淡去了喧嚣,‘亚得里亚海的女王’似乎也露出了她最质朴的一面。
撑着褐色顶棚的小摊一间间紧挨在一起,各种果蔬和新鲜海产格外惹人喜爱。
绕去面包店等上数小时只是为了买纯手工的年轮蛋糕,跺着僵直的双腿,迫切想要回家喝一杯Café Latté。
露出阳光的时候,楼与楼之间的绳索上挂满了色彩斑斓的衣物,咬着披萨慢慢走在下面,除了清新的洗衣液味道,偶尔还能看见在窗户边打盹的人。
这或许就是威尼斯摘下华丽面具后,最最真实的脸孔。
去圣马可广场闲逛,默默数着从这一头到那一头要多少步,不小心惊扰的白鸽腾空而起,慌乱间忘记了刚才计数的步子,只好拍拍脑门重新开始。
当我忙着踩遍圣马可广场每个角落的时候,闷油瓶总是花上6欧元去爬钟楼,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对那没有尽头的楼梯情有独钟。
直到某天他从钟楼下来,看我一眼,别有深意的晃了晃四根手指。
我奇怪的问他干嘛。
他眯了眯眼睛,刹那间我从里面看到了一种叫做揶揄的目光。
“你花了足足四遍才数完从泻湖口的石柱到圣马可大教堂需要多少步。”
很难得听到他一口气说这么长的句子,我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不待我回答,他又自顾自的继续说。
“昨天从凤凰剧院到钟楼花了三遍,途中还被玩杂耍的小丑纠缠。”
“你…怎么知道?”
他突然间说太多的话让我没办法适应。
我看到闷油瓶的嘴角稍稍动了下,细微的弧度很好看。
他没说话,手指往上点了点。
我望着四角钟楼刹那间很无语。
“你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在上面观察我吗?”
“眼神还真好啊…”
“很有趣。”
他摊摊手,潇洒的转身走掉。
留下我在原地咬牙切齿。
心里默默的发誓再也不许他去钟楼。
当然,我并不知道他在楼顶看到我被小丑强迫拉去耍小球的窘态时,笑得浑身打颤。
即便我看到也会选择暂时性失忆。
因为那未免太惊悚了些。
黑眼镜依然留在威尼斯,不过他跟江南越发的臭味相投。
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因为终于能安静过上悠哉的日子。
深秋的威尼斯,时间的流逝似乎变得相当缓慢。
所以能够有大把的空闲望着海面发呆,然后慢吞吞的领着小苏牧去买狗粮。
然而最近多了项奇特的喜好。
就是在夜幕降临之后出去散步。
每天都选择一条不相同的小路,等待着下个拐角处可能存在的惊奇发现。
当然,今天也不会例外。
“今晚的规则是——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岔路,统统往右拐。”
我站在家门口,脚边的小苏牧拼命摇着尾巴。
然后瞅了闷油瓶一眼,某大爷的表情有些微妙,但并没有反驳我。
…我承认…这个做法的确有点蠢…
不过按照事先拟定的路线,我又觉得太无趣。
“走吧!”
Ps。 老毛病又犯了,在硬盘里偶然找到不知什么时候拷进去的这首BGM。
我本身对美轮美奂的歌剧唱腔和编曲就没有丝毫抵抗力,所以立刻丢盔弃甲。
当时脑海中瞬间出现了这样的场景:行走在夜晚的古老街道中,透过泛黄的玻璃窗看到小酒吧里的女歌手自怜自爱,听不懂她的语言,但是能感觉到那尾音中独特的忧郁。
然后,这章节的灵感就来了。
说到夜游,我其实就很喜欢大晚上出去闲逛…= =b
顺便问问有米人听出来这BGM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应该很好猜吧,毕竟这种风格是那位大人的拿手好戏~~
//。tudou。/programs/view/4tRIJkEgFj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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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威尼斯不同寻常,水面上映照着窗户里透出的光亮,一点两点,跟不远处的街灯连成片。
靛蓝色天幕广阔无垠,远离了灯火辉煌的圣马可广场,从细窄的巷子里抬头,略略窥探天空的一角。
威尼斯的道路大都细窄且错综复杂,一条连接着一条,交错缠绕没有尽头。
幽深的窄巷里隐藏着古老的工艺品店,空间不大却能体会到强烈的文艺复兴气息。
偶尔路过一家咖啡店,似乎能听到女歌手饱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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