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不起浪。”一个年纪稍大的部落老者说:“不管你相信不相信,这可都是我们之中有人亲眼看见的。”
部落村民的话不但没有吓退刘宗经,反而触动了他敏锐的神经。在他看来这应该是一个吉祥:因为越是没人敢去的神奇地方就越充满期待,就越有可能找到神奇的黑斑皇后牡丹!所以他更坚定了信心:必须去翻越黑竹峰!
部落村民见自己的金玉良言劝不住刘宗经,便给了他很多如何规避灾难的经验之谈。而且临走的前一天晚上,“释比”还组织部落所有成员围着篝火跳起羊皮鼓舞,为他第二天上黑竹峰驱魔避邪祈求平安。跳舞的时候,大家沿着反时针方向转圈而跳,其中领舞者头戴金丝猴皮帽,左肩扛一根神棍,右手执一只响盘铜铃,其他表演者身穿羊皮褂,手执羊皮鼓,大家以鼓声、铃声两种不同音响的有机交融为主的旋律作为伴奏。舞蹈随着人的情绪变化而不断转换,每一舞步都具有粗犷、虔诚之特点。鼓铃声时而稳健优美,时而欢快跳跃,时而铿锵热烈,其节奏清晰而和谐,极富鼓动性和感召力。
第二天,刘宗经背上背包准备启程上路,部落村民又相继给他送来逃生的器具和腌制的腊肉。部落“释比”还赠送了他一根用来打草惊蛇和敲击传递信息索拨棍。看着这些热心的羌族村民,刘宗经不胜感激之至,但不知道如何回馈他们?唯一就是捏紧拳头,大声说:“相信我,一定会把黑斑皇后牡丹找回来!到那时候再说!”说完依依不舍和部落村民一一握手作别。虽说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每一秒钟都充满诚挚,让他由衷爱上了这个部落,不是急着要去找黑斑皇后牡丹,他肯定还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太阳和煦宜人,早晨的天空一碧如洗。路边的兰花掩映在点滴嫩绿之中;土层中露出来的光秃秃的花岗岩上面覆盖着朵朵金樱子,边上还围绕着淡黄色的旱金莲。他站在高处向远处眺望,那些树木茂盛的山丘上,山茱萸盛开着晶莹的白花,宛如绿叶上滞留的残雪;海棠树也已经含苞待放,竞相从嫩白变成粉红。随即吹来的徐徐微风充满着清香,天地万物因此变得甜美可口。
刘宗经刚踏上黑竹峰,又被眼前起伏的云涛雾海和苍劲有力的松柏所震慑,而且耳朵里还听到的树枝碰擦的飒飒声,脚下的枯松针就像踩在地毯一样,这样的组合好比是坐在剧院里欣赏着一幕优秀的音乐剧。所以他觉得心情好极了,早就把羌族村民的劝诫丢在脑后。
可是山间的气候瞬息万变,当他差不多到了山顶的时候,无担一身轻的感觉冷不防遭到大杀风景,转眼迎面就看见一团雾气滚滚而来,很快雾海奔潮就把他团团围住;更糟糕的是雾团越来越浓,周边的山峦也渐渐被密布的阴云笼罩,原先出神入化的奇峰却成了一头头暴戾的野兽,令人胆战心惊;紧接着一阵悚然的山风吹过,便浓云蔽日山峰压顶伸手不见五指,除了潮湿的雾气冷飕飕地刺痛着脸面之外就感到胸闷气短。他的心立即悬了起来,问自己:“是不是真如村民所说的,遇到了恶风黑气?”
他设法冷静下来,但是风诡云谲变幻莫测让他无法做到,同时还时不时传来阵阵阴森森的吼叫,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正在向他靠近。突然,他隐隐约约看见一条巨大、身披盔甲的褐色蛟龙。它圆眼金睛面目狰狞,一伸一曲、张牙舞爪地蜿蜒腾跃,瞬间就来到头顶,变成一个庞然大物;口吐烈焰喷出一个个火球;龙头扶摇直上又往下直窜,引力所产生的龙卷风狂啸怒号,摧枯拉朽,雾团被搅得天翻地覆犹如海洋里波涛汹涌的巨浪。
望着史无前例的奇观,他浑身都起了毛并感到诧异:“这不是做梦吧。。。。。。肯定不是做梦。。。。。。哪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如果用天文学方法解释为海市蜃楼现象,哪么吼声又是哪里来的?如果用物理方法生物方法去解释就更毫无意义,哪是不是唯有用宗教教义才能作出解释?”这些折磨着他的疑问他无法用自己的能力来证明是否确有其事。“哪是不是自己侵犯了蛟龙的领地?触动了它的淫威?”他不得不屈服神话中的描写,立即意识到潜藏在自己身边的巨大危险,“我不能蛮干,我没有力量与神仙抗衡更没有力量去击退它!”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惧如同泰山压顶倏地死死抓住了他的每一条神经,驱策他必须赶快离开,赶快离开!他设法冲出雾团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可是他睁大眼睛拼命搜寻,却找不到任何路标能指引他走出迷津。走了半天,发现自己一直在孤零零地原地打转。蓦地,一阵疾风劲扫,使得充斥在天空的雾团扎堆发展成一片黑压压的雷雨云,而且雷雨云互相追逐、咆哮,犹如一群形态各异呲牙咧嘴的妖魔鬼怪。他刚打了个寒噤,就感到一个巨大的漩涡像铁圈一样扣住了整个身体,而且越旋越紧;突然不知什么东西从雷雨云中伸出手来使劲扯他的衣领、身上的背包,使他脚底打滑觉得软绵绵的,像似踩在流沙上面,头昏目眩、左右摇晃、重心不稳。他不由得大声嘶叫了起来:“你是谁?为什么要扯我的衣服和背包!请你马上放手!”还没说完,他就感到一阵晕眩,接着天旋地转连翻了几个跟斗,仿佛置身于狂飙之中。他如梦初醒,明白自己正在以秒计算向深渊坠落。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着他。他本能地挥动手臂想捕捉一个有力的抓手,可是视线混沌、模糊不清,抓到的只是空气和雾水。“我算死定了!”他脑子里纷纷乱乱,唯一能想的就是祈求如来佛来救他一命。突然他看见远处呈现一道独出异表的亮光,原来是神奇的佛光,结果他不愧是佛教圣地的远道来客,得到佛主的造化,命大福大,千钧一发之间,发生了神奇之极的一幕,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我来救你!”刹那被峭壁缝隙长出的一棵古松挡住得以幸存。
五
虽说脱离了凶土,但仍命悬一线。他惊魂未定,奋力攀爬到了树杈,暂时得到一丝喘息机会;可是向下望便是万丈深渊,看一看都觉得头昏眼花;稍微一动树枝就摇摇欲坠发出断裂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死亡随时可能降临。
他环顾四周,意外地看到一线生机:在相隔一个身子距离的幽暗处,有一块凸出而较为平坦的岩石,立即转忧为喜:“这是一个避难所,那里可以得到庇护。”但是要想过去,只有一条非常狭窄只有动物才能攀爬的道路。
看看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却比登天还难,稍有闪失便粉身碎骨。他心里没底,又被卷土重来的恐惧攫住,但他必须过去。他先把背包索拨棍扔了过去,然后连续作了几次深呼吸壮了壮胆才像走钢丝一样身体贴住峭壁脚踩在凸起的残岩手指卡在石缝里开始小心翼翼地移动脚步,每次移动整个心都悬浮在半空,一个小小的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他脊梁发颤;经过这险象环生、令人窒息的一刻,他总算成功到达对面,这时候已是浸透了一身的冷汗。但是让他惊讶地发现:凹陷处还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岩石后面竟然有一个洞穴!。他用索拨棍作为杠杆撬走岩石。岩石掉下去发出巨大的回响足足有好几秒钟,可见渊底之深!洞穴可容纳一个人坐下,更意外的是里面石缝中不仅有细细滴水,而且还有不少鸟蛋,这给他重获新生带来极大希望。
他有了立足之地,便开始抓紧时间尝试各种自救方法,但仰面望着几乎垂直、光滑如洗、直插云霄的凌空绝壁,心里就凉了半截:倘若要用自己的力量获得自由几乎为零。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营救。
既然有鸟蛋就有可能有鸟回巢。果然,到了傍晚飞来两只大鸟。刘宗经飞速一手各抓住一只,把它们杀了;内脏和未消化的食物都舍不得扔掉。
等待救援的日子是如此揪心。白天,他听到上面稍有一点响声就大叫“救命”,但即使叫破嗓子也没有人答应;到了晚上就在洞穴里迷迷糊糊睡上一觉,高处不胜寒,一夜要冻醒几次。如果没有学会遇到危机如何调整自己是很难坚持下来的。
但是连续数日的淫雨霏霏加深了他的烦躁不安以及与世隔绝举目无亲的孤独感,连喘口气打个盹都觉得是笼罩在死亡阴影之中。
他有点挺不住了,不断咒骂自己:“该死的!我死定了!”晚上抬头望着冷漠的星星,也会一声声叹息:“有家的感觉多好!为什么有好日子不过?要作出冒然轻率之举,在这里等死?”
为了能多活一天,他抛开尊严以求生存像野人一样吃掉鸟的内脏和未消化的食物,完了,再吃鸟和鸟蛋;最后就靠着少量的干粮和树叶掺杂在一起勉强维持着生命所需。
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能填饱肚子的越来越少,一站起来就感到轻飘飘的,和一具僵尸没有什么两样。孤立无援的境地让他心灰意冷,对能继续活着摆脱困境不再抱有希望,因为会经过头顶上面这条崎岖小道的人几乎为零,就算有也不可能会发现下面有人。他开始每天给家里、姑妈和姑父写着遗书;表明自己是多么的爱他们!希望他们有朝一日看见这些遗书能宽恕他给他一个正确的评价。但是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家人,尤其是姑妈委婉的眼神,心中就隐隐作痛。
他不再祈求会有佛祖保佑,开始用分秒计算着自己的生命。
但是一天早晨,他睡梦中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醒来一看身边有一只受伤的信鸽。他抓住它本想也杀掉它,这样至少还可以让自己多活几天。可是他又可怜起这个小家伙:“和自己一样浪迹天涯,它的主人一定会很着急。”他不准备杀死它:“也许它真能为我带来最后的希望。”他把治伤的药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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