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我想要的青春,该有一场孤注一掷的旅行;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只是凭着心中期待的那份温暖而执着下去。
我想现在的我已经做好了这场旅行的准备,我的第一站在这里,我不知道这一站会停留多久,如果找到下一份落脚点,我就会离开。
已经是凌晨一点钟,我还没有睡,网吧里嘈杂的叫喊声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充斥着我的耳膜,灯光照耀下人头攒动形成斑驳的光影,真实的记录着这里的一角。
这家网吧叫新世纪网吧,也是市中心最大最有名的一家网吧,经常有一些社会小青年来这里天天包宿,虽然是深夜,但一点也看不出深夜该有的寂静。
我口渴了,准备去吧台买罐雪碧喝,我就这样蓬头垢面的出来了,浑身上下好几天没有洗,我穿着黄色露肩吊带和牛仔超短裤突兀的出现在网吧大厅中央,并不理会那群色狼一般的眼光。
网管是一个中年男人,有些秃顶,经常穿着一身乳白色的汗衫和黑色的裤子,看起来很老实忠厚的样子,我每次去吧台,他都知道我需要雪碧了,这次也不例外。
拿了雪碧我就回到了包间,这里的包间并不太好,只有一个布料的帘子并没有严实的暗门,不过也无所谓了,这几天一直在这里都没什么事。
我继续在网络里搜寻着“猎物”,一个人的深夜很难熬也很漫长,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恶心现在的自己,但我依旧乐此不疲,不去理会。
找到一个头像和昵称看起来比较顺眼的男生,他的昵称叫“社会你博哥”,头像是一个侧影的男生动态头像,对于这种拽拽的我心里还是蛮感兴趣,果断点击添加好友,等待回复。
没想到这么晚了,他居然加了我,我连忙敲过去两个字:“在不?”
那边回复的也快,马上出现几个字:“在,怎么滴?”
看到回复,我立马回应他我的想法,我说希望他来这里找我,我在006包间等他,等了一会没有回复,我看了看他的qq秀,也是当下流行的那种红钻qq秀,我点开了资料,看到他有好多钻,顿时有一种会不会被bao养的幻想。
过了几分钟,他回我了:“小姑娘,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我现在过去可以?你不怕我?”
我轻蔑一笑,回复:“我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我也是生无可恋了嘛!”
他很快回复:“好,有魄力!你等我,马上过去。”
我暗自偷笑,哈哈!等下要来了!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模样,感觉还可以!随便找了几首歌听听,满怀期待的等着。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我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包间的帘子突然带着一丝风就这么拂过我的肩膀,我睁开惺忪的眼睛抬头看了看,一个戴着眼镜高高瘦瘦的男生,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哈喽?你就是昵称叫醉生梦死的那个姑娘?”眼镜框男生问。
我抬头看了看他,感觉还算满意,如果是个丑男,我一定会说找错人了!不过看着还可以,我便点了点头,羞涩的说:“恩恩,是我。”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泡网吧啊?你爸妈不管你嘛?”眼镜男眯着眼睛嘴唇微扬。
我笑嘻嘻的对他说:“不管啊,因为我已经不在家里住了,我在网吧住,已经住了好几天啦!”
想了想,我觉得这么聊下去不行,还是要先确认下身份,我问他:“你,qq昵称叫什么?”
他摘下眼镜框揉了揉眼睛咧嘴一笑:“喂,难道你怀疑我骗你啊?我不就是社会你博哥么哈哈!说吧!找我来有什么节目?”
“找你来陪我上网陪我聊天啊!”我笑嘻嘻的说着。
他板着脸,突然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随即呵呵笑着:“那多没意思啊!要是就这样,我就不来好了,大半夜的都几点了!我早上还得早点走呢有事!这儿有地方睡觉没!我等会困了在这糊弄一晚上!”
我急了,双腿担在沙发座上没有给他留位置,一脸认真的告诉他:“不可以,你在这睡觉我干嘛?陪我聊聊天吧。“
他一下子把我拽到一边,然后整个人就躺在了沙发上,只给我留了一小块位置,哈哈大笑看我:“聊吧,你聊你的我睡我的觉,有本事你把我弄走啊?可是你叫我来的。”
我实在是没办法,掐着腰一本正经的对他说:“我找你来又不是让你睡觉来,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啊,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不喜欢自己待着!”
“那你在qq也没说不让我来睡觉啊?那你找我嘎哈?你想聊啥?”
看着他没好气的说,我心里难过的要命,想来想去,我决定还是告诉他:“对不起,我叫你来想告诉你,我走投无路了,我一直蜗居在这里,我身上没有钱了,不够上网的费用了,我没有手机,我没有地方可去,我已经和爸妈决裂了,我回不了家,你帮帮我……我拿了钱会努力想办法照顾好自己!”
此刻的我就像玛丽苏剧情里的女主角,期待着他会对我有所表示,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样的态度回应我的唐突请求。
他不再躺着,腾地起身把鞋子脱了盘腿在沙发上,从裤兜里掏来掏去,掏出来一根烟,他问我有火没,我说没有我不抽,他看着我一脸惊讶的样子,随即朝外喊:“网管,给我来个打火机!”
网管哎一声,脚步渐渐走到了包间门口,他把帘子一掀问:“多钱?”
网管知道我这几天都在这里呆着,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我大半夜的和一个男的在一块,而且是以一种脱鞋上沙发的状态出现,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很明显网管呆了,似乎早已忘了打火机的事情。
眼镜男怒了,直接吼:“火,火给我!给你五块钱!别找了!”
网管哎哎答应着,连忙把打火机递给他,转身走了,转身前他投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明白他的意思,第一天来这个网吧,我说包夜的时候,网管就曾告诉我:“小丫头,你自己看看,这里有几个小姑娘大晚上的包宿上网?有也是少数的,人家也是有好朋友或者男朋友陪同的,你一个人太不安全了,你去住包间吧我给你打个八折,记住,如果有男人找你,不要轻易答应,不然出了事情你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当时嗯啊的答应着,并没有往心里去,因为我知道我来这里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我失去了家人对我的期望、我失去了纯真的友谊和美好的初恋,我觉得我现在一无所有,我在赌我的未来。
眼镜男拿到火,连忙点着了一根烟,直到这根烟从他的嘴唇里过滤出缕缕烟雾,我才看到他心满意足的舒了一口气。
我刚想开口说什么,他转头问我:“你需要多少钱?”
我一下子吓傻了,他这样问搞得我好像刚被人潜规则后等着领报酬一样,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感觉说什么都不太好。
“你不是用钱么?我问你要多钱?太多我也没有,百八的还可以,这钱我可以给你你不用还我,但是你得和我讲讲你的故事。”
眼镜男说完话继续大口大口的抽着烟,看他抽烟的样子特别享受,就像那里储存着精神食粮能让他精神振奋满足快乐,我甚至觉得他好像在吸毒。
我笑了笑,点开了我的qq空间,在相册里找到了一些照片,我打算让他边看照片边听我的故事。
我说:“你看这张照片,这是我的小学毕业照,你能找到哪个是我么?”
他摘下眼镜框盯着屏幕看了看,最后落在了一个瘦弱女孩的身上,他说:“我感觉这个人像你,但是感觉又不是,看不出来。“
我笑了,探着头指着最右边的那个穿白色裙子的女孩,我说:“这个是我。“
他疑惑的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我,突然噗嗤乐了:“哈哈,那看来你是越变越美丽啊!小时候还真是丑!”
我并不愤怒他的直接,那个时候确实是这样,我和他说:“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穿的最贵的一套衣服就是毕业照里的这套裙子了。“
他抬头看看我,突然鄙夷一笑:“呵呵,难道你想告诉我你家里条件不富裕,让我给你拿多少钱?你想多了,我只是看你一个小姑娘,自己在外边这么混挺不容易的,我们刚刚相识,我不想听你小学那些什么事,你家穷不穷和我没关系,我就问你你现在要多钱能够?我也算做个善事,完了我好走人!”
我惊了,我不知道他会这样说,可是他说的并不无道理,看他转身要走,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直接把他拽到了沙发上。
我紧紧拽着他的胳膊,认真的问他:“如果我不要钱换你这几天都陪我呢?”
我真是疯了,可能是下意识的心理冲动,又或者害怕人财两失,我居然和一个刚刚相识的网友这样说话,但话已出口,我只能静静等待他的回复。
他又一次噗嗤乐了,伸手扳住我的下巴,玩味的笑着:“你么?你得问我有没有时间,说实话,我不喜欢墨迹的女生,你拿着钱继续你的生活,我呢,就当花钱找一个不出台的女的就完事了呗,大半夜在网吧的丫头能有什么好玩意!“
他就那样玩味的笑着,我的下巴被他扳的生疼,我终于忍不住,眼泪不争气的蜿蜒流在了脸上。
他一把松开了我,转身走出了包间,我没有去挽留,因为我知道没有用了,从他的眼神和语气,我感受到了满满的嫌弃和厌恶。
我一个人戴着网吧的大耳机听着歌曲,单曲循环着安七炫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