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设有专门的管理机构,实行人、财、物垂直领导,连党的关系也不归地方。另一个体系是中央的水利部,到各省水电厅,至市、县水电局建设的水电站、小电网,人、财、物,以及党政都归相应级的政府领导管理,上级主管部门对下级部门仅作业务上的指导和帮助。地、县水电局,供电或电力公司,即属这类管理机构。两个系统如处于各自独立的区域,一般是没有联系的,但如果两个系统存在同一区域,小电网自身生产的电力不足或过剩,可以与大电网併网运行,互通有无,实施有指标控制的买、卖式的协作关系。
金口供电局属于国家大电网管理体系中的一个个区域管理机构。他们管理着六县一市的供电。体城的电力通过一根35千伏输电线路和相应的变电站供出。这独独一条线路好似体城的一条生命线,只要这条线路被拉闸,体城将回复到几十年前无电的状态。
为了解缓体城供电紧张的局面,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仰宝丁、荣际平奉县计经委主任之命,专程奔赴金口供电局求援。在金口供电局的会议室内,供电科长冮力平,调度室主任兰德戈接待了他们。
兰德戈板着面孔,以冰凉的言词说:“你们拉来的烟酒必须随车运回去。现在中央三申五令不准请客送礼,你们不执行我们执行。否则,一切免谈!”
在得到仰宝丁无可言状的默认后,兰德戈才将话语延伸了下去:“你们不是不知道,全省的电力供应都十分紧张,供电指标包干到一九九O年。我们受省局的控制很严,但凡一时超指标,省调度就拉110千伏线路的开关,六县一市全受牽联。而你们县超指标用电最严重,许多时候我们都是采取压其它地方来保你们的,这种挖肉补瘡的措施何能持久?长久的解决办法,只有你县投入一大笔资金,购买用电指标才能确保用电。”
仰宝丁说:“我们县比较穷,无论如何也筹集不到那么大笔的资金增购用电指标。”
兰德戈改口说:“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把隶属地方政府管理的供电公司的人、财、物权,全部划归到国家大电网管理,改称体城供电局,由大网直接供电,指标不指标就不是问题了”
冮力平态度比较随和:“除此之外,当前你们应当作的仍然是计划用电、节约用电,群众办电。就电网整体状况而言:白天电力十分紧张,而深夜电网仍有富裕。你们县为什么不下决心安排适当的厂矿在深夜生产呢?这个主动权就在你们县上。本地的菩萨可救命,何必要到外地去求神呢!仅此奉告,别无他言。”
看来,话说死了,门关紧了,没有迴琁的余地了,仰、荣二人只好告辞。
冮力平送他们出来的当儿,压低声音说:“你们知道,匡经理与我是老乡老亲,因为这层关系,我对你们供电公司的支持算是够大、够朋友的了!但我曾经给匡经理提了一些小要求,至今洠в卸蚁帧2恢嫠吖忝欠瘢咳缬欣岩哺酶雒魅反鸶膊哦浴!
仰宝丁很客气地回答:“你提出的要求匡书记已属托给我们了,正在积极办理中。拖了时间,请多多谅解!”
在回体城的路途中,荣际平问起了冮力平提出的是些什么要求。仰宝丁说:“还不是那些要票证才能购买的紧俏商品,如自行車、彩色电视机等等。他们拿了一批又一批。这部分人有了,另部分人又提出了要求。五金公司的指标,每年、每季我们都要占一半,搞得人家很恼火。今年,已经把我们排除在外。特殊情况只能找县大老爷批条子。条子批多了,县领导也烦了。怀疑真的是大网的人要,还是我们拿去卖高价了?实在难办。”
片刻宁静之后,仰宝丁又接着说:“还有,冮力平还要求将他在农村的两个侄子农转非,並安排到我们公司工作。这事的难度更大,要通过公安局、人事劳动局,分管的县长。本县本公司的子女还等待安置,家居外县的农民要作优先地特殊地对待又谈何容易!”
荣际平忿忿地说:“这才是真正的电老虎!党、政都不归地方领导。他们要什么就得给什么,不然开关上见分晓。县上的供电公司徒有虚名,一般人认为我们就是电霸王,只要一停电,就会有人说:是电影票、戏票送少了;请客送礼未到位。县上的婆婆多,也认为我们是在搞电霸王,动辙就批评我们,这才叫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如果能改成国家大电网的直属供电机构,我们就不再会再受窩囊气了!”
司机接话说:“什么电霸王!我看各行各业都有一个王。当官的、管钱的、管物的,都握着各自的权力。以权力作交换的事多着呢!就拿我们车夫这一行来说吧!如果我的个人要求未滿足,你们急用车时,我就扯谎说车有故障要去修,你们总不会硬下命令吧!还得给我说点调动积极性的话,给一点实惠安抚情绪。毛主席曾说:大师付不好惹。其中也包括了掌握车盘的大师付呀……”
大家都开心地笑起来,哈哈声总算驱除了胸中的闷气。
(我的感悟:权力裹上了技术的外衣,技术就成了权力的利器。)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六章 擅长谋划易当政
回到县上,仰、荣二人向县计经委主任滕戈品作了汇报。在三种解决方案中,滕戈品倾向将体城供电公司人、财、物划归大网管理的方案,当即安排供电公司领导向县政府写一个报告,由县一级的主事者敲定。
不久,县长召集几位副县长开会,对供电公司划归大网一事进行讨论研究,由于各执一词,最终也未形成一致意见。县长只好安排几位副县长去到各自分管的部门收集意见后再定。
某天,分管农业、林业、水利的副县黎洪均召集了水电局长石本川,供电公司书记匡成仁征求意见。
石本川年纪五十开外,在他那张黧黑又布滿皱文的臉上,反映出他在水电战线工作的艰辛历程。他于高等专业学校毕业后就被分配到体城农林水利局工作。他可算新中国第一代水利工作者。在他那含辛茹苦的岁月里,他走遍了体城的山山水水,哪一条河洠в刑氏滤暮顾荒且惶跛⑺禌'有留下他的足跡。新中国的几十年中,就包含了水利与电力共同发展的几十年。他由一个技术干部,逐步成长为了一位成熟的领导干部。在他的领导下,乡村的几十座小型水电站相继建成了。县电网的形成又莫不是他辛勤奔波的结果;县的骨干电站正在建设中。他与水与电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如果他亲手建树起来的事业,要远离他而去时,他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他开初紧闭双唇,一直沉浸在思考中,不知如何回答为好。在黎副县长的一再催问下,最终他还是发表了意见:“县上几十年辛辛苦苦创办的产业是很不容易的。划归国家大电网管理,这并非是中央、省、市的规定,为什么要我们自行贡上?为了解缓供电局面,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反正我是想不通!就看政府、县委怎么决定了!”
黎副县长深有感触地说:“当然,要将县电网划归国家大电网直管,我也认为不合时宜。中央一直强调要发摚Я礁龌浴>菸抑溃峡镌谌喂┑绻揪硎逼冢缌σ埠芙魪垼看稳ゴ蟮缤肭笾г保既〉昧寺獾慕峁>菟翟诖蟮缤抢铮峡锟墒浅缘每5獯挝辞鬃猿雎恚赡芏苑讲懦隽艘坏滥烟狻?蠢磋匙不对头是打不开锁的。我的意见是请老匡再亲自出马一趟,如果少拉开关增供电的问题确实解决不了,我们再议其它的措施。”
匡成仁急忙推辞:“我哪有那么大的能奈?只不过通过乡里乡亲的关系,采取请客送礼等不正常手段,解缓了短期之急而已!按照中央不准请客送礼的规定衡量,是违规的。再干下去遭查处我这一生就算完了!”
黎副县长振振有词地说:“如果你为谋私送礼,我们都不赞成;如果为了全县的经济发展奉命行事则是有功无过的行为,县上不查你,谁又敢自作主张查你呢?还是发挥你的人际关系的作用再立新功吧!”
匡成仁两手一摊,嘿嘿苦笑两声,显示出无可奈何之状………………
当然,匡成仁还是去了金口供电局,找到了老乡老亲的冮力平,也不知通过一些什么方式什么手段,还真的把大电网给走通了,使体城的供电紧张局面又一次得到了解缓。县长、黎副县长、计经委主任都对他的才能和胆识为之欣尝。同财,对仰宝丁、荣际平的工作能力倒是打了折扣。由于供电紧张局面的解缓,使得欲将体城供电公司划归国家大电网直管的方案自然而然地被搁置了起来。
几个月后,匡成仁升任体城县水电局副局长,同时兼任体成供电公司的书记。成了供电公司的实际掌门人。
(我的感悟:擅长谋划易当政,埋头扬帆易失舵。)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七章 獭捕魚时魚跃出
漫漫而去的陈年旧迹;姗姗而来的四季轮回;时光不断地向前流去;北雁南飞;冷雨霏霏;天气逐渐转凉;蟋蟀的唧唧声取代了啾鸣的蝉声。
在体城石化乡的一幢农舍里,仰宝丁、荣际平、欧阳津三人正在小酌慢饮。这是仰宝丁的家,妻子是农民,正在灶上炒菜。
仰宝丁、荣际平二人的情绪都较低沉,他们边喝酒边发泄内心的积怨。
仰宝丁倾述道:“唉!阳津,你现在倒好,仍然保住了副经理的位置。可我,又被历史的误会抛回了家中。我才51岁,身强体壮,难道我就这样在农村里慢慢地消磨生命吗?这岁月对我来说是多么漫长呵!”
欧阳津答道:“你怨谁呢?是你主动提出病休的。自愿放弃了经理的位置………”
仰宝丁十分委曲地回应道:“难道你现今还不知道,我是上了匡成仁的当了!自他当上水电局的副局长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