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普仁啪地一个耳光打过去,小朱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板上,她发现地上一片银白,像刚刚下了一场大雪,屋外的太阳是落下去了,可是屋内的太阳又升起了,在阳光的照射下,一个个彩色的五角星闪现在她的眼前。
她的眼睛一阵剧痛,像是被盐腌过的一样,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周普仁上前一步,蹲下来伸出一只手把她拉起来,摇着头说你不该隐瞒我!你——应该跟我站在一起。你知道你这样做将会给我带来多大的损失!小赵会怎么看我?他又会怎么想?
小朱摸了摸发烧的脸膛一字一顿地说不——干——你的——事,那是小赵应该承担的!
周普仁说不干我的事?那么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做的。
小朱说没有谁指使我,是我自己愿意做的。
周普仁说你跟了我十年了,十年的情谊难道说就换不来你一句坦诚的话?
小朱说情谊?有的是利益吧?要是你对我真的有什么情谊的话那也不会为了一句谎言就给我这一巴掌了。
说着,小朱看着周普仁苦笑了一声,走到洗手间去了。
这个时候,小朱手提包里的手机响了,周普仁走过去打开了手提包,他刚把手机拿出来还没有来得及看上面的来电,小朱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把抢过手机,说了句做人要君子一点。
周普仁悻悻地看了小朱一眼。从通话的声音来看,来电的是个女人,声音很细软温柔。
周普仁松了口气,小朱说了简单的几句:我到家了……我在准备吃饭……我很好……我明天早上给你回电等等。
挂了电话,小朱甩了甩头发,高昂着头大踏步地走进了洗手间,那一刻,天地之间,最美的只有她,她本来就很美。
周普仁眯缝着砂泥蜂一般的眼睛考量着面前的一切,他看到的却是一只羽翼不曾丰满的白鹤,腾空而起,而他却想用一粒沙子,一颗小石子,用一把儿时的弹弓把她打下来,把她圈养在龙虾横行的肮脏的烂泥塘。
周普仁一走,赵君堂就给小姜打了个电话,问他什么时间有空。
小姜说先听听他的安排,赵君堂说那就安排在明天中午十二点的m名湖吧,小姜说可以的,只是时间安排不要超过二十分钟,十二点半他还要赶到另外一个地方去。赵君堂说知道。
第二天,他们如约而至。他们选了一个湖畔的躺椅,跟所有电视剧里所写的侦探不一样,小姜没有戴墨镜,也没有拿遮住半边脸的老旧报纸,相反,他却穿了一件白色的风衣,下身蓝色的水洗牛仔,脚上蹬一双名牌旅游鞋,把春天的景致衬托得更加春意阑珊。
中午时间,上有太阳朗照,下有湖光碧波粼粼,湖上几只黑色的天鹅引颈高歌,远处有几艘红色的游船,像是盛开的一朵婀娜的荷花。
看着碧波起伏的湖面,赵君堂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自己叼了一根,又拿出另外一根给小姜,拿出打火机先给小姜点着,然后又给自己点,不一会儿就喷云吐雾起来。
小姜从黑色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大叠资料,都用黑色牛皮纸封着递给君堂说,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呢,你看看还有什么要我们办的。
赵君堂说把那些东西拿在手里,撕开了牛皮纸的封口。里面的东西实在是不少,还有一张张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满脸的皱纹,满脸的沧桑,鼻梁高挺,眼睛却不大。
小姜说查到的结果就是这个男人,姓楚,楚荆,hb人。
赵君堂说哦,还是只九头鸟啊!
小姜说你看看,还有哪些需要我们做的。
赵君堂说等等我看下。他把那些资料看了个遍,说但是我想要你调查一下这个姓楚的跟孙洪或者孙庆有什么关系。
小姜说我们已经查过了,他们之间根本就不认识,就像上次查过的朱女士跟孙庆等人在这之前也没有任何交往记录。
赵君堂说那姓楚的跟朱女士呢?
小姜说他们俩有一段时间通话特别多,有的时候半夜还在聊天,但是最近他们没有什么联系。
赵君堂看来下一步我们还要查一下姓楚的到底是为谁干事的?
小姜说那就是我们下一步要做的事情了,费用比上一笔提高百分之二十。
赵君堂说怎么费用一次次地提高呀?敲竹杠?
小姜板着那张春秋不变的脸说上面怎么定价位,我们就怎么收,费用的提高是跟调查难度成正比的。
赵君堂说好吧,只要事情调查得彻底,钱我不会少你一分。
小姜说我要的是你现在就付,现钞最好。
赵君堂说等等下午我打到你以前的账号上去吧。
小姜说那好吧。说完,小姜提着包就走开了。没有走出几米远,小姜又返回来,那个时候君堂正好在收拾资料准备放到包里去。
赵君堂说怎么了?有事?
小姜说相处这么久了,作为朋友我提醒你一句,有人也在调查你。
赵君堂说你怎么知道的?他一下子想起了那个晚上,他的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
小姜说我只是提醒你一句,别的无可奉告,说完大步走开了。
赵君堂看着他慢慢地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信息时代实在是太可怕!整个世界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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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好了,了了,终未了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李清照《一剪梅》
几天后,周普仁跟赵君堂签订了合作合同,赵君堂出技术,周普仁提供资金,场地,病院,至于收入分配方面,他们俩三七分成,赵君堂三,周普仁七。
二人谈妥后爽快地在合作协议上签了字。
周普仁说这次算是我们输了,吃一堑长一智吧,只要你的项目好不怕没有钱赚的,死了人算我的,医院本来就是死人的地方。今天站着进去的人明天躺着出来,他们家属也没有怨言。
赵君堂说是啊,我这里死上一个就够我关门的了,工商税务卫生公安这几家查也把我查封掉了。以后有大哥扶持,我就可以安心做我的事了。
周普仁说我这次回g州看看那边的情况,实在不行你就去g州开了分公司,在那里出了什么问题我都好解决,g州我还是能够吃得定的。
赵君堂说也可以,我考虑一下。
赵君堂开车把周普仁送到了飞机场,小朱并没有跟着回去。
赵君堂说嫂子呢?
周普仁说暂时不回g州。
赵君堂说sh市这里还有安排?
周普仁说她还想在sh市玩几天。
赵君堂点了点头说毕竟年轻啊,现在我们连玩的心思都没有了。
周普仁说我们一直在路上忙忙碌碌,她们却是一路边走边玩,可是目的地还是一样的,到了那个点就都得到阎王爷那里去报到,晚一步都不行。
赵君堂说是啊,在死亡面前一律平等,没有后门可进呀。
周普仁说我们这一辈子从一出生那天起就在折腾着怎么死了,死得风光也好狼狈也罢,都是赤条条一身无牵挂,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适可而止吧。我们也要学会调节自己呀。
赵君堂说咱们上了贼船了,上去容易下来难。
周普仁说这也不能那么说,想下来的时候谁也拦不住我们,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呀。
赵君堂点点头。周普仁又嘱咐了赵君堂几句,赵君堂不住地点头。
飞机开始滑翔攀升,瞬间窜入云端,冲破云层,留给下面人的只是一条巨蟒一般跳腾翻滚的白烟,而且这道白烟绵延不绝,如影随形,小时候农村的孩子喜欢管这道白烟叫飞机拉线。
其实小朱在周普仁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就搬离了他们所住的宾馆。
周普仁问她搬到哪里去?
她说搬到一个朋友那里。
周普仁说没有听说你在sh市还有朋友呀?
小朱说那是因为你不知道的时候我的朋友还没有出生呢。
周普仁说什么话?
小朱说火星人的话。
周普仁说都是乱糟糟的韩剧把你们这帮年轻人给误导坏了,动不动就火星,叫兽,我们这辈人只知道脚踏实地干实业。
小朱说你不知道我们之间隔了一条鸿沟,我这边的人渴望的是自由——金钱买不来的自由;你那边的人渴望的是权谋,被金钱和**捆绑住的权谋,你们就慢慢地作死吧,不作死就不会死。
周普仁说胡说八道,真真的一个神经病!
小朱也不辩解,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准备出门。
周普仁一把抓住她的手,那个时候,小朱感觉到周普仁的手是那样的有力,但一看他的神情,却是落魄到了极点。
周普仁激动得有点口吃了,你就这样走了,咱们的夫妻之情就这样断了?
小朱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夫妻之情?你给过我吗?结婚证有吗?名分有吗?爱——有吗?
周普仁的眼睛里几乎含着泪了,但是他没有低下头,他只嗫嚅着说我给了你感情,感情是不用注册的。
小朱的眼睛也红了,她痛苦地看着周普仁,说那个时候你知道除了感情这张牌你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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