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一会吧。”胤禛没有做言语上的攻击,只是仔细地将小家伙儿的大作收好,这东西以后就是个笑话他的宝贝啊!朕可得收好了,省得到时候这小东西不认账。不过,新式的农具,这东西真的是给到了他的心坎上。那朕就陪着小东西走一趟吧!
“那明早永璂就不用去尚书房了吧?”忽闪着明亮的凤眼,小胖孩儿满是希冀的说。尚书房的课程是他上辈子学过的,有时候实在是无聊得很。而且,他那位五哥跟他的伴读,还总是哗众取宠,让他膈应得不轻,实在是不想去看他们俩在那儿作秀。
“读书哪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没有定性。明早老老实实去尚书房,等朕下了早朝去接你,不准逃课。”胤禛怎么会如小家伙儿的愿呢,勾起嘴角,又在胖脸蛋儿上捏了一把。要说这小孩儿的皮肤就是好,颇有点儿滑不留手的意思,朕就赏脸多捏几下吧!
哼,看吧,这就是个坏人。明明知道爷都学过一次了,还不放过。不过,又说到了尚书房,小胖孩儿忽然想起一事,“皇玛法,孙儿建议,在尚书房增加洋人的语言课程,可以请英法的传教士来教授语言。早晚,大清是要跟他们接触的,咱们要掌握主动才行。”
胤禛沉默,他知道小家伙儿说的是什么。这种接触,不是你强我弱,就是我强你弱。他重生一回,必定不愿看到大清重蹈覆撤。那么,了解西方就跟了解自己一样重要。天朝上国的迷梦,一定要被狠狠地击碎才行。只有这样,才是破而后立之道。
“好,这件事朕来办。另外,礼部主客清吏司的官员,也必须学习各种洋文。”胤禛考虑的更多一些。大清跟洋人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这个衙门,他们更需要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对于永璂小胖孩儿来说,现在欧洲的工业革命才刚刚开始,还没有进入□。他还有时间,还有机会;大清还有时间,还有机会;这个国家还有时间,还有机会。有机会就好,他等了那么多年,不就是盼望能够有这样一个机会么。
对于胤禛来说,未来是怎样的他不知道,他所知道的都是从这个孙子口中得来的。如果这个国家的未来真的是那样的惨状,那么他现在就有一个挽回的机会。对于洋人的防范,是他的皇阿玛开始的。只是,在防范他们的同时,大清也失去了了解这个世界的机会。
翌日,永璂小胖孩儿在尚书房里盼星星盼月亮地,总算将他家皇玛法给盼来了。爷想出次门容易吗!等爷能够自由出宫的时候,爷一定要宫门开锁就出门,宫门落锁才回来。
对于皇上的到来,尚书房里的众人并不算陌生,皇上总是会抽时间过来考校皇子功课的。当然,经常性受到考校的只有超龄学子五阿哥,其他的阿哥在皇上的眼里好像都是可有可无的。不过,现在的情形有些变化,皇上主要的考察对象已经变成了十二阿哥。
胤禛清冷的目光扫过这些恭谨地低着头的皇孙们,蓦然看到两张昂首挺胸的脸,觉得很不习惯。冷冷地睇了这两个一眼,胤禛也没心情搭理他们,径自叫了小胖孩儿到身边来。
看见这个小家伙儿就想起刚刚接到的粘杆处密报,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想想那龙源楼里的闹剧,胤禛真想狠狠地在小家伙儿脸上掐两把。
☆、20第十八章
永璂小胖孩儿美滋滋地握着他家皇玛法的手,走在人流往来的大街上。他的一只手塞在胤禛的手里,另一手上举着根红红的冰糖葫芦。身后跟着的吴书来跟小庆子怀里都抱着几个大大小小的纸包,里面都是些吃食点心,这些都是小胖孩儿的战利品。
一想起刚刚在尚书房里,他那位五哥的吞了苍蝇一般的脸色,小胖孩儿就笑得合不拢嘴。让你得瑟,还以为是那人在的时候呢,你这只叉烧要是能得了皇玛法的青眼才怪呢!在他家皇玛法的眼里,他那位五哥已经跟个废人没什么区别了,就差找个由头圈了他。
胤禛在尚书房已经训了永琪一顿了,顺便打了他的伴读几十板子,略略发泄了下他的怒气。不然,这股邪火儿非得发到小家伙儿身上,惹炸毛儿了可不好收拾。那副张牙舞爪的小样子,总是让胤禛又恨又爱,摸不得打不得的,没处下手。
昨天小胖孩儿一离开,他就命粘杆处去详查了龙源楼的资料,而且特意命他们关注下今日龙源楼可能发生什么事情。自家这个小家伙儿平常都好说话得很,可一遇到他前世的那些个人和事就偏执得很,总之就是不计代价地要让那几个人从高处跌落。
可即便是大概能够猜到一些大概,胤禛还是被粘杆处的密保弄得火冒三丈。龙源楼,从来都是皇家的产业,什么时候成了他魏清泰的私产了。区区一个内管领,就能将内务府的产业变成自家的,真不知道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令妃?还是弘历那个逆子!
当然,这只是让胤禛愤怒的原因之一。早在胤禛还在位的时候就昭告全国,女子不得操伶人之业,正当的酒楼不得有女子卖唱。可这龙源楼偏偏就敢!前些日子就留下一对父女,整日在那儿唱些情情爱爱的靡靡之音,还引得男子为其争风吃醋。真是伤风败俗之至!
而且,粘杆处还顺便给胤禛带回来了那个真正的私生孙女的消息。一主一仆两个女孩子,能平安地孤身从济南走到京城,也不容易。若只是这样,胤禛倒也不介意为皇家认下来,反正就是多个义女的事情。只是,看了她们在京城的作为之后,胤禛十分怀疑她们一路上是怎么走过来的。这样个没脑的女人,怎么不叫人弄死在路上,活着也是丢皇家的脸面。
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明明知道亲娘刚去世,却天天往酒楼里跑,跟那个卖唱女谈笑风生,互诉衷肠的,真是个不知所谓的。他爱新觉罗家是绝不会认这么个女子的,就算做戏也不成。关于这点,胤禛并不想小家伙儿商量,他准备先斩后奏来着。
这辈子的永璂小胖孩儿还是第一次逛街呢,也不嫌累地自己走了大半条街。看见什么前世想吃的、想玩的东西,就仰着小脸儿跟他家皇玛法要,不给买就耍赖走不动道儿。这些东西,包括那串冰糖葫芦对于小胖孩儿来说都是新鲜的。
曾经的永璂,幼年时不得皇父宠爱,自然没有跟着出门的机会;皇后在后宫又不得势,也从不提让他出宫的事。还没等他成年,皇后就已经被废薨逝,他也自此沉寂,自然也提不起逛街游玩的兴致。建府之后,他不及弱冠的年纪,却已如入暮老人,对这些小孩儿的玩意儿也没了兴致,更怕被人参他个玩物丧志的罪名。
胤禛发现,他是真切地看到了那双明亮凤眼里的渴望。这小家伙儿其实一直都希望有个好阿玛吧!无关身份,无关权势、无关财富,只是想要有个疼爱的他的阿玛。求不得的痛,胤禛懂。那是一种哪怕明知是虚假的,也仍忍不住往上扑的渴望。
所以,永璂小胖孩儿惊喜地发现,他家皇玛法在逛街的时候,出奇地好说话。让牵着他的手,就抓着他的手;让买什么吃食,就买什么吃食;让看什么玩意儿,就看什么玩意儿。配合度如此之高的皇玛法,让小胖孩儿更加的兴奋,更让他有种被疼爱的错觉。
一行人来到龙源楼的时候,正是午饭的点儿。龙源楼大堂的座儿已经差不多满了,可见生意还不错。但是,也不排除有那么些个是冲那卖唱的小花儿来的。自从白氏父女到这里卖唱之后,龙源楼的流水生生涨了三层。但是,也被砸了两次。
在吴书来公公的安排下,胤禛带着永璂小胖孩儿进了二楼的雅间。这两个一看就是主子的,身后跟着那些个随从、护卫,掌柜的自然也不敢怠慢,亲自过来等着客人点菜。
胤禛也不看那菜单子,只瞅着自家的小家伙儿道:“你不是说这儿的点心好吃,今儿你就吃点心吧!”小东西那得意洋洋的得瑟样,胤禛就是看得不顺眼,就想给他添点堵。好像看着小家伙儿变脸的样子,已经成为胤禛每日的乐趣之一,一天不看都吃不下饭。
怎么能光吃点心?永璂小胖孩儿瞪大他的凤眼,没心没肺地拖着小奶声撒娇:“阿玛,宝宝要吃肉肉,要吃菜菜,不要光吃点心。额娘说,光吃点心,宝宝的牙会痛痛,还会掉呢。宝宝不要!阿玛,您不疼宝宝了吗?”还想整爷,看爷不恶心死您!
胤禛好悬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捂着嘴咳了半晌才好。宝宝?这小东西还真敢说啊!他什么时候成宝宝了,这种可爱的称呼能够用在他这个小坏蛋的身上吗?自家小家伙儿的脸皮真是厚到了一定程度了,不知道朕能不能给他捏薄一些呢?
毫不留情地捏住小胖脸儿拧了拧,现在胤禛已经能够做到让人感觉疼痛却不留痕迹的程度了。胤禛难得放柔眉眼,柔和道:“好,阿玛听‘宝宝’的!”说着,轻点下巴,示意身边的吴书来跟小庆子去安排菜色。多年的贴身伺候,若是连主子爱吃什么都不知道,那也就不用在做下去了,雍正爷的风格可是从不用废人啊。
自己说起来不觉得,但是听到“宝宝”两个字从他家皇玛法的口中吐出来,永璂小胖孩儿就觉得浑身一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天啊!这两个字的杀伤力真是很大啊!从来没有人这样称呼过他,就连皇额娘都没有这么叫过他。他这是第一次当“宝宝”啊!
“您可别再这么叫了,听着怪膈应人的。”看看雅间里没人,小胖孩儿撇撇嘴。好吧,他就是穷惯了的,受不住这般的宠爱待遇。本来是为了恶心人的,没想到倒被人膈应了一番。
胤禛勾勾嘴角,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忽然看见小家伙儿拿了一路的冰糖葫芦,到现在还是完整的一串,一颗也没吃。他有些奇怪的问:“这东西有那么宝贝吗?看你捧了它一路,都没舍得吃。喜欢的话,等会儿让人多买些回去便是了。”
永璂小胖孩儿斜了他家皇玛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