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书的神仙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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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支书的神仙生活-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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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什么啊?”老太明知故问,粉红的娇羞水一样注满了脸庞。

  “哈哈,想啥都不行了,老了啊。”马宗把拐支放在腿上,双手放在脑后舒服地枕着,后仰起看向天空。

  “是啊,孩子们都大了,我们老了,他大,我们老了。”严翠说着说着,想起马桂马凤的遭遇,鼻子抽筋式的酸木起来,忙转脸定了一下心神。

  “翠儿”马宗忽儿柔情似水地亲昵起来,他看着老伴的眼神父爱般慈祥更情人似的缱绻。

  “宗哥”随着这一声饱含爱意的称呼,严翠的两滴硕大泪珠挂在她目渐枯老的皮肤上,象春曦中,朝阳无语温暖拥抱下的晨露晶莹。

  “翠儿”马宗见状,伸出手握住老伴的手,曾青春柔弱无骨而今岁月沉淀厚重的手。“真想一直就这么牵下云”没来由地,他的两行清泪也毫无征兆地滑落下来。

  “嗯”老太感觉自己的手微微发烫,她轻轻地靠向老伴,这个曾经强壮无比的依靠。

  两位年近花甲的老人,乘坐着自己爱情的小舟,在新年喜庆的如水弥漫中,游弋飘浮地欢畅。那思绪跟着小舟的飘浮,幸福在回忆中不愿返回。

  相亲时,他,孔武有力的生产队长,上身穿精悍的对襟无袖白褂,崭新的布鞋在黑漆长裤的衬托下配合着干练。她,娇羞巧倩的邻镇女孩,大红上衣的后背上那条粗黑的辫子撩拨地空气都变得慵懒。

  第一次单独见面时,他,手足无措,笨口拙舌时想到了替她按摩双肩。她,同样的不知所为,惊慌中竟然答应了。他,激动之下,双手放在她的肩头轻轻揉动,小心地象侍弄拔节的麦苗。她,先是紧张,浑身绷紧,勒出了脖颈处细腻的汗珠,后来感觉肩头的手虽然在努力地轻柔,却遮不住他害怕的颤抖,她就在放心中闭上自己的眼睛,享受起酥化的美好。

  以后的见面,桥头、树下、田垄、河边,她总是享受于他温柔的按摩,惬意着他水样的爱意。直到有一天,他的按摩不再受固于肩头,而是顺着肩头伸进她的衣领滑向她的胸前。她记得,那一天的太阳远没有今日的勇敢,它呼喊来了白云微风,在云动风吹中借助细长的柳枝躲闪起自己的明媚。

  想到这,严翠笑了,她偷偷地睁开眼看向丈夫。马宗的眼睛闭着,幸福的笑容拉起了嘴角,他倚靠着椅背,手紧握着妻子的手,已没有了热量但仍感受的出力量。

  “宗哥”严翠哽咽地叫了一声,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她抽出自己的手,拥抱住马宗,孱弱的肩头在已西下的阳光中不住地颤动。

  “小奶”小剑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院中“我来和小爹下棋。” 。 想看书来

101小爹赢了
严翠没有放开马宗,她转脸,模糊的泪眼怔怔地看向小剑。

  “小奶”小剑有些害怕,声音怯怯地。

  “小剑”严翠叫了一声,把脸转向马宗“宗哥,小剑来找你下棋了”她的语调变乱了季节,梅子熟时的潮湿满润了其间。

  “小剑,你等着小奶,小奶给你们拿棋。”严翠放开丈夫,擦了一把眼泪,生硬地摆出了一张笑脸。说完,她起身转向了里屋。

  小剑看看小奶,小奶进屋了,他又看向小爹。小爹后仰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脸上遮不住的笑意,象是突然要把自己抱起,吓自己一跳似的。想到这,小剑也笑了,他可不怕。他走到马宗身边,费力地搬过小奶刚坐过的大椅,摆放在马宗对面,自己爬坐了上去,双手合抱在胸前,两腿一荡一荡,他挑衅似地摇晃着脑袋看向小爹。

  “棋来了,下棋了”小奶端着一张小方桌放在马宗和小剑之间。桌面上是一张反放着的年画,光滑白净的背面画着六纵六横的棋格。在方桌上还放着两只小碗,一只里面两个大的红色纸团,别一只里面是十几只黑色的小纸团,这是小奶为他们准备的棋子。

  小剑低头看了看矮矮的方桌,一侧身滑下椅子,把椅子往边上挪了挪,又去找了只凳子搬了过来“小爹人大,坐椅子,我人矮,坐凳子好了。”

  “好,你坐矮的。”小奶笑盈盈的,全没有了刚才的泪眼。

  “我用小兵”小剑摆好棋谱后,看小爹仍是闭眼微笑着不动手,就把小爹的大炮也摆好了。

  “走啊,小爹”小剑提醒马宗。

  “我来走”小奶的眼睛泪光闪了一下,马上又恢复如常,她若无其事地伸手把大炮往前推了一格“小奶知道小爹怎么走的。”

  “哦”小剑狐疑地看向小奶,又看了看小爹,把边上的小兵也往前推了一格。

  “走这”小奶看了一眼小爹,又把另一只大炮推进了一格。

  “我走这。”小剑很认真地走棋。

  “走这”小奶把大炮往左推了一格。

  “你怎么不吃呢?”小剑问道,以往小爹总是在这要吃他一颗的。

  “哦,要吃这一颗”严翠悔了一步棋“宗哥,该走这一步啊。”边悔她边向丈夫说话,眼圈里的泪水又要滑落下来。

  严翠走一步,就向马宗说句话,而小剑不再言语,他跟随着一步一步,平生第一次这么容易地赢了马宗。

  “小奶,我知道小爹怎么走”小剑看向严翠,脸上是稚嫩的严肃“我走,我也替小爹走。”

  “小剑……乖”严翠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合上了。她想了一下,说:“乖,小奶去给你们做饭,下完棋一起喝酒好不好?”

  “好”小剑回答着,脸上的严肃表情不变。

  严翠看了一眼小剑又看了眼丈夫,转向走向堂屋,快要进门时,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在屋里,严翠打开橱柜,里面是中午剩下的饭菜,七七八八,还有许多,若在平时,热一热也是相当丰盛。严翠看了看,想了想,一咬牙全端了出来。她手上托着三个盘子,走出房间。

  “小爹,你好厉害,又吃了我一个。”小剑拿着大炮攻入自己的营盘。

  “我往边上闪。”小剑拿着小兵往旁边躲避大炮。

  “呀,又被你吃了一个。”小剑拿着大炮毫不手软地吃向自己的小兵。

  苏北农家小院里,一个端坐不动的老爷爷,和一个大呼小叫的孩子,正玩得不亦乐乎。

102再见了小爹
严翠看了眼,心里一阵欢喜。很奇怪地,她的心里已然没有悲哀,丈夫坐在椅子上,象平时一样懒惰地不声不响。他坐他的,她忙她的。

  严翠走到泔水缸面前,把剩了一大半的饭菜全倒了进去,那哗啦的声响引得小剑回过头来。严翠不管这些,她返身进入厨房把盘子放在水盆边,又出来进入堂屋,把剩下的饭菜逐次全端了出来。她要清空碗盘,洗干净了,给丈夫做他最喜欢吃的饭菜。

  剩菜剩饭倒完了,严翠坐在水盆边,拿着一只脏碗,先用水冲洗一下,再用抹布用心地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认为满意了,才把碗放在边上的餐桌上,再拿起一只盘子,认认真真地清洗起来。

  洗着洗着,严翠觉得水有些脏,就吃力地搬起水盆,倾倒在下水沟内,换上清水,再接着清洗。如此,一遍一遍又一遍,一只一只又一只,碗盘筷碟全洗完了。她抱起碗盘站起来,她要在干净的堂屋晾干这些餐具。严翠忽然觉得屋外好静,听不到小剑的叫呼声了。她抱着碗盘忙往外走去。

  炙烤了一天的太阳,红通通地挂在西方边陲。

  马宗倚盖在椅子上,姿势一如先前,闭眼微笑着在梦里一样。小剑端坐在马宗对面,直直地看向马宗,动也不动。棋盘上,小兵已全然不见踪影,孤零零的两只大炮在年画上拉出两条细长的影子。

  严翠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我这是在做什么啊,小剑,他还是个孩子啊。想到这,严翠心里一阵愧疚,她张了张嘴,刚想喊小剑。小剑已开口说话了。

  “小爹,你赢了。”小剑很郑重地对马宗说。马宗赢了?小剑替马宗走棋,马宗还赢了?严翠的愧疚更深一层了。

  “你弹我吧”小剑说着,直起身子,抓住马宗的手往自己的脑门戳了起来“一下、两下……”在夕阳近似平射的映照下,小剑的脸上泪光一片。

  “小剑,孩子”严翠看到这,再也忍不住了,她的眼泪刷地流了出来。她冲上前来,怀里的碗盘乒乒乓乓碎了一地。“小剑,乖孩子,乖孩子”严翠抱住了小剑,泪水肆虐。 。。

103发晶
马宗走了,他的葬礼没有王国军那么备极哀荣,却也是声势浩大。村民自发地帮忙,有力出力,有钱出钱。马桂的额头死命地磕在地上,顶着变蛋一样的包恭迎敬送着吊丧的亲朋。马凤哭得死去活来,泪水洗不尽让父亲蒙羞的悔恨。她知道自己是压垮父亲的最后一根稻草。马成的嚎啕让人动容,叛逆时期的吊儿啷当在父亲去世的悲痛面前变成孩子式的无助可怜。马祥抱着严翠,哭得已发不出声,哑哑地嘶鸣,任泪水洗濯脸庞。老太太的脸上看不出悲痛还是平常,冷冷的脸上显示出不容置疑地坚毅刚强。这个家,以后就要靠自己了。

  人死如灯灭,大家嗟乎哀叹着这户人家的不幸,都希望马宗的离去,不要打垮他们生活的信心,而是多少能给这个灾祸聚集的人家带来些生活的亮色。

  马宗入土为安后的第二天,严翠从床下吃力地拖出只木箱子,对围坐在边上的儿子女儿们说:“这是你大留下来的。说以后艰难了,卖了它们虽不能富贵却也可以一辈子不受冻挨饿。”说着,她打开了木箱。箱子里有四块茶缸大小的石头还有一块包裹着的手帕。那石头,说是石英吧又不全是石英的滞暗蠢笨,隐隐黄色中又透着晶亮明晃;说是水晶吧又没有水晶的通透伶俐,剔透光耀里又有说不出的黑蒙。

  阿桂搬起一块石头往院子里走去,刚出房门沐浴在阳光中的那一诧那,身后的弟弟妹妹也发出了一片赞叹声。与此同时。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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