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宽明白李伟此时的尴尬处境,知道李伟心里在想什么。李伟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况且在自己这样的家庭里,难免会有些自卑,便笑着说:“小李,你随便坐,不要急。”她又拿出李伟送给她的那面铜镜,递到父亲面前,说:
“爸,您看看这个。”
李父戴上老花镜,仔细端详片刻,不由得啧啧赞道:“好东西啊!这是北宋景佑年间的一面铜镜,也就是宋仁宗时期的,距今已有近千年的历史。你看看,这造型、这做工、尤其是背面这个花园仕女图,是当时官宦家庭里才能用得上的东西。这是一件真品。宽宽,你是哪里搞来的呀?”
宽宽笑道:“爸,这是小李家传的,他听说您过生日,就说要把这面铜镜送给您,表示他的一份心意。”
李父摘下眼睛,诚恳地说:“谢谢你小李,只是这件礼物太贵重,我生受不起呀!”
李伟说:“伯父,您太客气了!我妈说这是我们家祖上用作女儿陪嫁的东西,都是传女不传男的。有了玻璃镜以后,铜镜用不上了,一直都是当作杂物乱扔的,我妈还差点把它当作废铜卖了呢。把它放在我们家里也没什么作用,所以我才把它送给您,也算是给它找到了一个好归宿。”
“好啊,谢谢谢谢!这是我这个生日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了。”李父不停地道谢,又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铜镜。李母便说:“小李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每次来都这么客气,生怕给人家添麻烦似的。这样吧小李,你今后就把我们这当作自己的家,来了Y市就进来坐坐。——宽宽啊,这么好的孩子,你可不要亏待了人家。”
“哪能呢!”宽宽朝李伟含蓄地笑笑,又说,“妈,您就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他的!”
李伟也说:“伯母,李书记对我一直很关心,在T市是人人夸赞的好领导、好书记呢。”
小霜在一旁见妈妈和李伟一唱一和,便觉得像是喝了半瓶醋,浑身冒着酸味。她见外公对铜镜赞不绝口,便知道那是一件很贵重的文物,心里纳闷:李伟怎么舍得把这么一件珍贵的文物送给妈妈呢?是不是她帮着李伟解决了什么困难?又悄悄地看着二人的表情,见他们不时眉来眼去,暗递秋波,配合得十分默契,便有点起了疑。当时心里不悦,便瞪着眼问:“你们只顾说话,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啊?”
李母见小霜不耐烦,便赶紧安抚道:“再等等吧,应该快好了吧。——陈妈,饭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快了,快了。”厨房里传来保姆陈妈的应答声。小霜突然觉得自已像是个多余的人一般,根本没有人在意自己,也没有人理会自己,一个人默默地转身上了楼。直到陈妈准备停当,招呼大家吃饭时,宽宽才发现女儿已上了楼,不由得暗暗责怪自己粗心,只顾着把心思放在李伟身上,马上朝楼上叫道:
“小霜,饭好了,下来吃饭啦。”
第四十一章 甜蜜的旅行
在宽宽外出期间,李伟也懒得去上班,而是一门心思地待在修理厂,仔细了解修理厂的运行情况。看到停放在厂里的各种车辆很多,工人师傅们都在忙碌地工作着,很是满意。妻子凤仙却一把拉住他说:“李伟,有件事要问你呢。”
李伟忙问:“什么事?”
凤仙说:“现在吧,生意虽说是越来越好了,那些单位的车辆也慢慢转到我们这儿定点了。怎么你们车队的车倒来的越来越少了?”
“哦?有这事?”李伟不解,虽说没有在公开场合正式提要求,可是开业时他曾请过这些司机们吃饭,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何况高强也提出大力支持,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他本想给高强打个电话问问,但转而又想,还是等有时间碰到他时再说吧。他让凤仙把修理单拿来,核对了上面的维修金额,又想起以前这些司机在潘老板那儿的维修经费情况,一下子明白过来了,顿时陷入了深思。
李伟在机关车辆保养维修问题上,本来也默认了那些所谓的“潜规则”,他已经想通了,反正这些钱花在别处也是花,为什么不可以照样花在自己这里呢?而现在,这些司机们来这里,基本都是正常的保养维修,极少有虚签修理费的情况,更没有人闲时跑到这里来玩牌。会不会是碍于自己的面子,那些人不便让自己掌握他们的情况呢?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真是件麻烦事,自己无疑是不好一个个去拉拢、去解释的,让别人去解释,也觉得不是好办法。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可真是把自己难住了。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赚不到这笔修理费倒事小,传到社会上去,大家便都会觉得自己太死板,不好打交道。时间长了,别的单位也会慢慢被自己这种死板的做法吓走,那就真要做不下去了!李伟便觉得这是件大事,必须马上解决。他马上想到了高强,高强在司机中威信高,而且点子多,让他出面帮忙,这个问题肯定不难解决。想到这里,他马上打通高强的电话,约请高强出来吃饭。
高强也正在忙着什么事,说饭就不吃,有什么事就说。听李伟把话说完,便笑道:“我说是什么事呢,就这事啊?好办!”
李伟忙问:“强哥,你有什么好办法?”
高强说:“那帮小子,我去找他们说。你只要在厂里弄个场子,专供司机们休息娱乐。我保证,用不了几天,这帮小子就能去你那里玩得热火朝天了。”
李伟听了,觉得在理,便按高强说的,在厂里搞了个休息室,又添置了麻将桌电脑电视机茶几沙发等一应设备,果然慢慢就热闹起来,那些司机来的次数也便多了起来。李伟觉得对自己真是不错,电话里谢过,又要请他吃饭。高强只是客气,说兄弟之间什么谢不谢的,来日方长,机会总会有。李伟便也罢了。
忙碌过一阵后,宽宽觉得身心俱疲,便想到了要出去转一转。跟李伟一说,李伟也觉得这段时间劳着修理厂的事,比较辛苦,再则也出于对宽宽的感恩之心,有心要好好陪她出去散散心,便同意了。二人便挑了个晴朗的周末,选择了邻省的一处风景区,就驱车而去。
此时宽宽早已不忌讳与李伟双进双出,俨然少夫老妻一般,相牵相携,倒也温馨。李伟极尽人事,白天陪宽宽四处游玩,晚上则缠绵胶着,说不尽的浓情蜜意。虽然只有短暂的两天时间,二人倒像是新婚燕尔般,过得神仙般逍遥自在,几乎不想回去。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一晃而过。若是换了平时,两天的时间自然是平淡的,那些忙碌于事务而又百无聊赖的日子,便是少掉二十天、二百天,在人生的长河里也毫不足惜。可是,这短短的两天,对于二人来说,尤其是对于宽宽来说,却是多么的令人回味!她有时几乎想与李伟远离尘世、去一个别人找不着的地方,长相厮守,过着男欢女爱的甜蜜生活。但这只不过是一刹那间的念头,每次从高度亢奋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她马上明白,这种所谓的幸福生活只属于眼前,只属于这个人生地陌的地方。自己与她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而且自己如昨日黄花,也将渐渐老去,到那时,这个令人着迷的大男孩,又不知会跟“鬼混”在一起了。想到这里,宽宽的心里隐隐升起一丝惆怅。
眼看着马上就要回去,二人相互缠绵着相拥在一起,宽宽将李伟整个地搂在了胸前。他们刚刚经历了一个令她*的时刻,这已是两天来第五次了,生猛如虎的李伟竭尽全力,把最后一点精气,全部奉献给了宽宽,此时正靠在宽宽的怀里,昏昏欲睡。宽宽怜爱地抱着他,亲吻着他,用手在李伟的脸上、身上轻轻抚摸着,拍着,低声叫道:“小伟。”
李伟喃喃应了声,嘴里嘟囔着,不知说了句什么,眼睛却一直没有睁开。
宽宽附在他耳边说:“小伟,再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得走了,要回去了。”
李伟懒洋洋地说:“姐,再休息一下嘛,我好累。”
宽宽笑了笑,说:“你休息吧。只是我睡不着,想跟你说说话。”
李伟喃喃说道:“你说吧。”
宽宽见状,便又不说了。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宽宽不得不再次叫醒李伟。李伟满不情愿地起来,去冲洗了一下,觉得精神好了些,见宽宽已将东西收拾完毕,便朝宽宽笑笑说:
“姐,刚才实在不想动。现在好了,我们走吧。”
二人出了酒店,踏上归途。宽宽问:“要不要我来开一会儿?”李伟说:“不用。”便专注地开车。
正是初夏时节,大自然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远的山,近的水,红的花,绿的树,把整个世界包裹着,透出一股诱人的气息,让人向往不已。这与现代化的都市相比,又有着另外一种诱惑力,难怪陶渊明辞官归隐后,欣喜之余,要发出“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抱拙归园田。……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感慨!
宽宽把视线从窗外收回,又停留在李伟身上。“小伟,这趟玩得开心吗?”她问。
李伟正用心开着车,见宽宽问话,便回头笑了笑,说:“开心啊。跟你在一起,就感觉特别快乐。”
“是吗?”宽宽听他这么一说,来了兴趣,问,“为什么?”
“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很快乐,很放松,愿意跟你在一起,什么也不愿去多想了。”
宽宽也深有同感。跟李伟在一起,明知不是件光明正大的事,可总是鬼使神差般,想跟他在一起,哪怕只是短暂的片刻,也能感到内心的无比充实和愉悦。她便笑道:“小伟,你不要光拣好听的说。每次都是我主动找你,怎么没见你主动找我一回呢?”
李伟说:“姐,你是领导,又那么忙,我哪里敢找你呀!顶多也就想想,不敢开口向你说,怕影响你工作呢。”
宽宽感慨道:“你说的也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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