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你说,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办的,一定照办。”
李伟看上去有点不拘言笑,矜持地说:“也没什么大事。听说昨天你们这里统一行动,抓了一些人,我想请贾局长高抬贵手,给这些人一点机会。”
贾副局长沉吟片刻,问:“昨天是有个统一行动,也抓了一些人,都是些涉及黄、赌、毒方面的人,这些都是市里要求打击的重点对象。请问,你说的是哪些人呢?”
李伟说:“市里的要求,我自然知道,局里的统一行动,我也清楚。不过,我说的这些人只是在一起喝茶,玩牌,弄了点小赌资提高一下兴趣而已,也算不上是聚众赌博。”
“噢。”贾副局长又问,“到底是哪些人?我让他们详细了解一下情况,如果如你所说,只是消遣一下,能放的我们马上就放。”
李伟便把茶楼的牌号说了一下,又拿出银行卡,递到贾副局长的面前,说:“贾局长,这件事呢,可大可小,其实现在谁打牌不搞点彩头助助兴呢?只要您高抬贵手,这事也就过去了。——这是一点小意思,请您多关照。”
“这不好吧?”贾副局长看着银行卡,说,“这我也知道。别说他们,我们在一起打牌时,也要搞点小彩头,否则提不起精神来。”大约觉得说漏了嘴,忙又把话题岔开,“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治安支队问问,如果真有其事,我马上就叫他们放人。”又要把银行卡还给李伟,被李伟含笑挡住了。
贾副局长打完电话,对李伟说:“刚才了解了一下,是有这么一档子事。我已经叫他们放人了,至于那些赌资,他们说已经入账,不能退还。”
李伟知道进了口袋的钱想吐出来,是不可能的,便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没收就没收了吧,弟兄们辛苦了一夜,也不容易。那多谢贾局长帮忙了,今后还要请贾局长多多关照我们茶楼,有空的话多去坐坐,您去了就是帮了我的忙了,我不会让您白辛苦的。”
贾副局长笑道:“小伟真会开玩笑。既然是你在那里,那有时间一定去捧这个场。”
二人又闲儿了几句,贾副局长提出,自己的孩子现在也在公安局工作,今后还要请李伟多多关心,有合适的机会时一定要关照一下,云云,李伟含糊着说:“再说吧。”便告辞了。
从贾副局长办公室出来,李伟长吁了一口气,觉得今天自己简直像是变了个人,应对这样的场合竟然这么轻松就过去了。他擦了擦额角,虽然正值隆冬,他的额角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第五十七章 日进斗金
被公安局关了一夜的20几个赌客,统统被高强请到了一家高档酒店,名为接风,实则是安抚他们的心,让他们今后继续到茶楼来玩。席间,又兴高采烈地向大家介绍了李伟,说他们能够被放出来,全都是因为李伟亲自出马,找了公安局的领导,那些人便都露出惊讶和感激的神色,纷纷向李伟致谢。高强又说,从即日起,李伟就正式入主茶楼,成为茶楼的老板。那些人一听,都兴奋地鼓起掌来,一个个来向李伟敬酒,表示祝贺。李伟只是含笑不语,照例滴酒不沾,表面上沉着稳重,内心却飘飘然。
茶楼依旧开门营业,来喝茶打牌的人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比以前更多了。又由于到了春节,赌客们更是赌兴大发,不仅赌资大,来也客多,倒经常出现占不到位的现象。李伟有时间就会去茶楼看看。他俨然是这里的第一老板,赌客们见了高强很随意,在李伟面前却是毕恭毕敬,谦逊得多。
由于春节前走访慰问任务很重,李伟事实上也没有多少时间和精力顾及茶楼的生意。宽宽每天都要奔波于城乡,走访慰问各阶层的人,一回到办公室,来找她解决各种问题的人又络绎不绝,忙得焦头烂额。李伟见宽宽辛苦,不免心疼,便建议她多休息,有些人能不去走访就不去,请别的领导代劳,宽宽只是苦笑。
眼看春节就要到了,宽宽还没有回过Y市。父母几次来电话,询问她什么时候能回去走走,宽宽也不好说。直到一天下午走访过一些离退休老同志之后,宽宽才对李伟说要赶回Y市看一下,然后连夜赶回来。李伟本来计划今晚要去茶楼看看的,顺便看看这几天的营业情况,心里不大情愿,便支吾着说:“这……怕是来不及吧?”宽宽说:“今天不去,年前就真是没空去了。你看看,人们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事实上人在官场也是身不由己。不要以为当官的都是威风八面,前呼后拥的,其中的难处别人哪里知道?大过年的,别人都是欢欢喜喜全家团聚,你看我,别说全家团聚,就是想抽个空去看下老人都这么难。唉!”
李伟听宽宽说得无奈,马上打消了去茶楼的念头,说:“好吧,晚就晚点。姐,我们这就去。”
宽宽说:“我们去买点东西吧,两边的老人都去看看。”
李伟笑道:“姐,东西我早准备好了,都在后备箱里放了几天呢。我见你这几天太忙,怕你就像现在一样,突然提出要回去,又没时间去买,所以提前就准备好了。”
宽宽听了,既意外又感动,说:“谢谢你,小伟。我真是忙得晕头转向的,本来早就计划好要年前回去走一下的,可是东西也没准备好。还是你想得周到,真是让你费心了。都买了些什么?”
李伟说:“都是些我们T市的土特产,还有我妈亲手做的一些年货。老人们看了,肯定会满意的。”
宽宽便抓着李伟的手,手力握了握,开心地说:“小伟,我们这就回去。”
到T市,时已近傍晚。宽宽在路上就打好了电话,因此老人见她回来,也不觉得突然,倒是准备好了一大桌饭菜,等着宽宽回来吃。宽宽的父母对李伟也早已熟悉,两下里并不拘礼。宽宽又拿出礼品,并说是李伟的妈妈亲自准备的,老人果然喜笑颜开,对李伟也增添了几分亲切感。
小霜已经彻底变了一个人,不仅看上去心灰意冷,对宽宽的态度也很冷漠。李伟见到她虽觉得尴尬,却也神态自若,尽量不去正面看她。
宽宽见小霜不似从前的活泼,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关系,便主动问及小霜工作上的一些事。小霜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宽宽因考虑到当晚要连夜赶回去,也顾不上过多关心小霜,吃饭时,一边与父母闲聊了几句,一边热情地劝李伟多吃点。二位老人也不停地给李伟夹菜,令李伟受宠若惊,更不敢面对小霜的目光了。
饭后,宽宽说要到“那边”去走一下,妈妈便把她拉到一旁,说:“宽宽,有件事想跟你说说,是他们那边提出来的。头几天,你爸他们老战友在一起聚会,他们说到你和小齐的事,都来劝我们,说两家世交,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他们又一起做双方的工作,说眼见着这些老战友都是过一天少一天的人了,不能看着自己的晚辈这样过下去。后来,老齐老俩口便都来家里,主动提起这事,说以前没有管好孩子,是他们的不对,希望你和小齐能够好好考虑这事,让他们在临死之前看到你们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起。我想也是,眼看你们也都五十岁挨边的人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法子。俗话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你们年纪也都不小了,难道到老了也这样,连个捂脚的伴也不要了?所以,宽宽啊,我和你爸也商量过,这事肯定得听你的意见,但也是希望你们不计前嫌,重归于好,这对你们、对我和你爸、对他们那些战友也好有个交待啊!”
宽宽听妈妈说的是这事,朝李伟看了一眼,李伟正会在沙发里看电视,并不时往这边看,便不耐烦地说:“妈,我知道这样子下去不行,可是你想想他对小霜的态度,即使我能接受,小霜接受得了吗?这事以后再说吧!”
妈妈说:“小霜年纪也不小,过几年也都要嫁出去,那个时候你身边没个人怎么行?”
宽宽皱着眉头说:“妈,我真的急着赶回去有事。现在正是班子换届的关键时期,大家都心浮气躁的,人心不稳定,我哪有心事去想这些?——算了,那边我今天也不去了!”
妈妈忙说:“那怎么行?大过年的,你不要去看看你公公婆婆?不是都说好了吗?你不去就太说不过去了!”
宽宽说:“妈,就麻烦您代我去走一下吧,你就说我临时有事,必须马上赶回T市。”
妈妈便叹了一声。爸爸正拿着放大镜在观赏一件古玩,见宽宽急冲冲地要走,就放下放大镜,说:“宽宽,这就走啊?”
宽宽说:“是啊爸,市里工作一大堆,我人回来了心也还记挂着那边,所以还是早点回去的好。爸,过年我回不来,您和妈可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有什么事让小霜多做点。我走了。”
在回T市的路上,宽宽显得有点闷闷不乐。李伟问:“姐,怎么了?”
宽宽说:“没什么。”
李伟便笑道:“姐,没回来的时候,你又想着回来。现在回来了,你又心事重重的,到底怎么了?”
宽宽便叹了一口气,说:“小伟,好好开车吧。有些事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还是不说了。”
李伟又问:“姐,是不是和小霜的父亲的事?”
宽宽惊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伟说:“姐,回来的时候你说好了,要去那边也走一下的,可是你却不去,神色也不对。所以,我就猜想是这事。”
宽宽便把妈妈说的大意对李伟说了一遍:“小伟,我走到今天这一步,真的没想到今后到底要怎么办。”
李伟愣了一下。他从没有站在宽宽的角度,去考虑她的事,现在她竟然因此陷入困境,他的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与宽宽一起亲昵的次数,远远多于他跟凤仙在一起的次数,有时甚至是一个月或几个月难得与凤仙有过一次*。他觉得,跟宽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