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能告诉女儿吗?我能不能救回冯氏,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以前我做每件事,都是有你的鼓励跟支持,可这次,我恐怕只能靠自己了。还有仕俊,为什么我始终感觉他像一株幼小的树苗,一直生活在温室里,现在虽然已经足够强壮,但我已经预感这次的风雨好大,大到爸爸您都被吹倒了,那么仕俊……不行,我不能让仕俊进来,他不应该经受这些的。
“还没插好花呀,要吃饭了。”仕俊喊。
“哦,知道了。”若敏拿着花瓶出来,先把插上,然后大家一起坐下来吃晚餐,一顿饭下来,予亮几乎没说话,只有仕俊一直在不停地说着话,若敏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仕俊的话。
晚餐过后,仕俊去洗手间洗手,若敏刚拿起筷子想收拾起来,但被予亮抢了下来,“不用了,若敏小姐,”说着予亮没有抬头,只是越过眼镜,抬眼看了若敏一眼继续说:“明天还是让仕俊回学校吧,这样更有利于他准备。”
若敏点了点头,“予亮,有些事我想你误会了。”若敏想:为了不影响仕俊,要先跟予亮说一说,如果他们刚才谈的不是那个电话,那现在让他知道真像,至少还有可补救,于是若敏继续说:“刚才的电话是我姐打的,我们只是……”
“我想……”
“你们聊什么呢?我能参与吗?”予亮刚要说话,仕俊突然冒出来问,若敏心里只想着解释一下,竟都没有察觉仕俊的到来,这会儿该庆幸自己没说出来了,而予亮也没有再说话,去忙了。
若敏看了看仕俊说:“没什么,只是予亮不想让我帮他收拾而已。”
仕俊汩着嘴认同的点了点头,两手放在若敏的肩上说:“陪读今天可是都没怎么出门呀,来吧,我们出去散散步吧?放松一下脑子?”
两人跟予亮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一起走在大路上,一对情人,手牵着手,肩并着肩,谈笑风生,一片惬意景象,并且天南海北,聊得非常开心,但两个人都好像约好了一样,只谈风月,不谈实现……
回到住处 时,予亮应该已经睡下了,仕俊一直看着若敏到床上躺下后,才叮嘱了一声“有事大声叫我”后,走出房间。
看着仕俊把房门关了起来,若敏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刚才接到短信,若洁已经把东西发过来了。
若敏打开邮箱,把若洁的信下载下来并打开了。一连串数字呈现在若敏的眼前。看到这些后,若敏的嘴微微地张开了,惊恐地看着电脑上数字,目瞪口呆地摇着头咕哝:“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呢?”
右手放开拖动着的鼠标,戳住自己的脑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眼睛里的恐惧一直都没有消失。
过了好一会儿,若敏才从那些数字里走了出来,手又回到鼠标上,继续向下看去。一直到把全部表格全部仔细地看了几遍之后,她慢慢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床边的柜子旁,从里面自己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向阳台走去,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星,一闪一闪之间,尽量的让自己平静,让大脑能空白一会儿,把刚才看到的忘记一会儿。
父亲,那一颗星星是你?回答女儿一下吧,为什么公司会到这种程度?根本就应该宣布破产了呀,让我用什么办法来救公司,即使真如母亲说的把土地卖掉,那也只是解公司眼前的危机,根本不长远之计呀,每个月我们要还银行那大一笔钱,可工厂根本创造不出这么大的效益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深深地叹惜之后,若敏打通了若洁的电话。
“喂——若敏,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姐,公司根本就已经破产了。”
“我知道,但是若敏呀,我和母亲都想救公司的。”
“你们打算怎么救?”
“母亲正在想办法找父亲的一些老朋友帮忙,再跟银行代款。还有就是卖掉土地的钱,应该可以度过的。”
“再跟银行代款,已经没有抵押物了,银行凭什么把款代给我们?”
“所以,想找一下父亲的一些老朋友做担保人的。”
“这个社会是冷漠的,更何况人走茶凉,谁都清楚父亲为什么没有的,以我们现在面临的这种景况,谁会给我们作保,那等于是说让他们把大笔的钱送给我们,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可能的。”若敏激动地说。
“天方夜谭,我们也要试试呀,不然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呢?”若洁紧跟着反问。
“算了,试试就试试吧,但是不管人家帮不帮忙,你都好好安慰好母亲,她别太着急,我也要再好好想想。”
“我知道了。”
“现在我想知道,今年年初的时候,我们为什么要付给美国艾勒克公司那么多的违约金,我们为什么会违约?”
“这个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确实违约了,其它的父亲就没有告诉我。”
“哦,好,我知道了,你陪好母亲,我挂了。”
“若敏,你什么时候回来?”
“放心吧,很快。”
放下电话,若敏脸上立刻显出痛苦的表情,手放在了胃上,慢慢走到屋子里,拿出了药服了下去。慢慢在床上坐了下来,看着手里的药,想:两年前真不该那么傻,服药自杀伤了胃,使得现在只要一上火就会胃痛,从现在开始,要着急上火的地方何其多呀,“就靠你了”若敏对着自己手里的药喃喃地说。
过了一会儿,胃痛慢慢减轻了很多,若敏重又走回到阳台上,拔通了工厂厂长的电话。
“喂,您好!”
“你好!小姐,麻烦找一下佟厂长。”
“对不起,请问,你是……”
“你就说故人之女吧。我叫若敏。”
“好的,你稍等。”
时间过了大概一刻钟左右,电话那边隐约传来了几声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听到一个雄浑有力的男人声音说:“你快去看着装车,一定要点好数量。”
“喂——哪位?”对方拿起电话后,直截了当的问。
“您好!佟厂长。”
“你是?”
“我是冯在麟的小女儿——若敏”
“二小姐,真的是你吗?”
“是我佟厂长,很抱歉,打扰到您了。”
“你别这么说,我只是为你们家打工的打工仔。”
“以前听父亲说起你的时候,他都会以故友来称呼您,从来没有把您当作是他的下属或雇员,所以我只把您当作是我的长辈。”若敏以坚定又充满敬重地语气说。
“二小姐——”
“佟叔,叫我若敏好吗?”
“好——好——好——我……”厂长的声音断断续续,已明显听出了激动的情绪。
若敏见厂长说话声音颤抖着,紧接过话来说:“佟叔,侄女儿知道应该亲自去拜访您的,但是您也知道像我们这种家庭,现在这种时候,遗产的纷争议论会不迎而至的,所以这种敏感的时期我不能出现在工厂的。”
“但是,但是二小姐,具我所知道,冯总一直是希望你能接手冯氏的。”
“冯叔叔,父亲可能有这种想法,但毕竟没有付诸实施,所以……”
“不是——”
“佟叔,我们不去讨论这种问题了,我给你打电话一是为问候,还有就是想知道公司这次的事故是怎么回事?”若敏问。
“哦,那个呀,是这样的,两个月前冯总拿回来这个合约,要我们尽快赶工,说两个月的时间必须交货,由于数量太多,我们还为此增加了一些设备跟人员,没想到这期间冯总他……”厂长说着,声音停顿了下来,抽泣了一会儿。
这边的若敏也眼眶湿润了,父亲一生为人正直,不会像别人一样的变通,所以在商场上没交到多少朋友,但是他的员工对他却都是敬重有加,那才是真正的朋友,会解救朋友与危难之中。于是若敏安慰厂长说:“佟叔,您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呀。”
“放心吧,若敏小姐,我不会有事的,我还要给冯总看好工厂呢,他现在人不在了,我也一定要对得起他,为他站好这个岗位的。”厂长的声音坚定而充满了力量,让若敏也不得不为之感动地掉下泪来。
“谢谢您,佟叔。”若敏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若敏小姐,你别难过了,我把情况都跟你说一说,当然这个情况我跟夫人也是说过的。”对方声音变轻了,而且从电话里能听到了关门声,若敏感觉到厂长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事,接着拭去了腮边的泪水,认真地坐在了椅子上问:“是什么事?”
“是这样的,两个月前我见过冯总带回来的合同副本,上面的面料与我们今天所使用的面料是一致的,但是就是前天,对方来验货时,突然说我们的面料不对,我们使用的只是与他的规定的面料想近的一种,虽然颜色相同,但是质地是明显不同的,而且他们又拿出了合同,可这次我看到的合同,也确实是他们说的那样,我感觉非常奇怪,于是我就仔细地看了一下冯总的签字,结果我发现,签字也确实是冯总的没错,但我还是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清楚地记得,是我和冯总亲自看过布料后才验收的,这么多年了,我跟冯总一起合作,都没出过这种问题的,这次……”
“佟叔,那事情况发生后,你有没有问问公司负责采购的人员,是怎么回事?”
“这次由于数量太大,是由公司的采购部长亲自负责采购的,你也知道采购部长可是你的亲舅舅呀,他说的是当时确实用了差不多的布料,说是冯总指示的。”
“那你记得爸爸当时说过用差不多的布料的话吗?”
“我确实没有听你爸爸说过,你也知道,你爸爸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他从来都是要精益求精的,不允许丝毫的马虎。所以这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而且我还跟夫人汇报了这件事,但是他问了问采购部长后,就说不会有这种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佟叔,你真得能确定你的记忆吗?”
“当然,而且我更信得过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