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金龙阴沉的脸很快便低了下去,穆振风也无语地转过了头,还是穆新雨的母亲先拉住了若敏的手道:“真是惭愧,第一次见你竟都没有注意你与你母亲真的好像呀!我可怜的孩子,你这些年过得好吗?一直都跟在伯伯的身边儿吗?”
“跟我到书房去。”高金龙说着起身,穆振风忙上前去搀扶,高金龙停顿了一下,穆振风领会地对若敏使了使眼色。
高金龙坐到了躺椅上,先前的冷漠换成了一幅慈祥的样子,对着若敏伸出了自己的手,若敏拉住了高金龙的手,蹲在了他的身边儿,看着高金龙问:“外公,您愿意承认我这个外孙女儿吗?”
高金龙揽过了若敏的眼框湿润着道:“怎么能不承认呢?你是外公唯一的孙女儿呀!”
若敏一听,包含着泪水的眼睛顿时露出了笑脸,与穆振风互望了一眼,穆振风竟然也露出了笑脸,若敏宠腻地抱住了高金龙的胳膊,爬在了高金龙的身边儿,心里却难以相信这么简单就认回外公,于是又追问:“那么外公也原谅我母亲了吗?妈妈她其实也不是故意要惹外公生气的,我相信妈妈更爱外公,在妈妈留下来的手记里,无时无刻不在述说自己了解了做母亲的辛酸,也能体谅外公和外婆对她的爱,如果有时间,我相信母亲一定会回去求您原谅的。”
高金龙疼爱地抚着外孙女儿的头发,意味深长地说:“傻孩子,父母怎么会生孩子气这么长时间,更何况人都已经不在这么多年了。”
若敏睁大眼睛看着高金龙,穆振风也走到了高金龙的身前问:“爸爸,您是说……”
高金龙问:“振风就是怕我不原谅小敏,所以才不让我见若敏?”
“对不起爸爸,我误会您不原谅小敏,而当时尚在襁褓中的若敏身体又一直很弱,所以就私自将这件事儿隐瞒了下来,其实这段时间已经想把若敏带到您的身边儿了,只是事情往往不能尽如人意,本想让若敏跟新雨发生感情后,自然而然地走到您的身边儿的,没想到现在更顺利了。”
高金龙看了穆振风一眼,欲言又止地收回目光抱住若敏,脸上满是幸福的样子。穆振风看着高金龙的眼角的湿润,心里也不免松了一口气,心下也开始有些责备自己,如果知道是这样,早该让若敏回到高家,这样可以少多少事非。
祖孙两个拥抱了良久,高金龙抚着若敏的头发问:“若敏这些年一直在振风身边儿吗?”
“不是的外公,我其实是在我爸爸身边儿长大的,只是经常到伯伯身边儿生活一段时间而已。”
“你爸爸?”高金龙疑惑地看着若敏
“是冯在麟,爸爸,这些年为了给若敏一个完整的家,她一直生活在冯家。”
高金龙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当看到若敏时,也立刻收了起来问:“他对你好吗?”
若敏拉着外公的胳膊道:“当然了外公,他是我爸爸,这些年来爸爸和伯伯把全部的爱都给了若敏,现在又有外公了,我感觉自己好幸福呀。”
“孩子,你告诉外公,我该怎么做一个好外公,怎么才能让你幸福呢?”
若敏撒娇望着外公道:“我只需要外公好好疼我,外公会疼我吧?”
高金龙一听,顿时笑了起来,穆振风也跟着笑出了声儿,外公看着外孙女儿宠爱地说:“外公不疼你还能疼谁呢?你伯伯都已经五十岁的人了,早就不需要外公去疼了。”大家都爽声笑了起来。
高金龙看着若敏,这真是从天降福泽,让自己在变成一无所有的孤寡老人时,又把这个小孙女儿带到了自己的身边儿,朦胧的眼睛看着若敏,突然有一种不知道该怎么来爱护这个小孙女儿的感觉,怎么才能让她真正幸福呢?于是拉着若敏的双手问:“从今天开始,外公就跟你相依唯命了。”
若敏微微上翘了嘴角儿,笑着拉过了穆振风的手说:“当然可以,我们祖孙三代一起生活,将来还有可能四世同堂呢。”
“好,好一个四世同堂,你们今天就到外公那里,跟外公一起住,我们四世同堂。”
“好,下午就让黑奴开始搬家好了。”
“搬就不用了,外公还没给你买过什么东西呢?今天下午我们就去买,全买新的。”
世事难料
高金龙不停地问着若敏成长的事儿,直到中午时间,穆振风拍了拍若敏对高金龙道:“爸爸,已经到中午了,我们下午再聊,你该准备用餐了。”说完又对着若敏道:“下去看看莲姨准备好午餐没有,逐一让方阿姨过目,外公吃东西要注意的。”
高金龙与穆振风一起看着若敏离开了房间,直到房门关上,两个人才收回了目光,高金龙看向穆振风道:“你还有事儿要说?”
“是,爸爸您好像不赞同若敏与新雨在一起,我不明白为什么?”
高金龙喝了一口水,放下了杯子道:“我很能理解你这么安排是为若敏好,就像当时我安排你跟高敏结婚一样,那样是可以保证你与小敏都不会吃苦,但是现在若敏不同,新雨和当时的你也不一样?我收养你是因为你无欲无求。”
穆振风了然地点了点头又道:“我明白新雨不是那种资质特别出众的孩子,可是具我了解,新雨也不是个贪恋的孩子;而且我相信有若敏的聪明,再加上新雨的踏实,这决对是完美组合,将来的盛龙交给他们,我们都可以放心了。”
高金龙低着头静思了一会儿,才站起来,穆振风忙上前搀扶,高金龙摆了摆手,自己走到了窗边儿道:“振风啊!虽然你的计划很出色,但是事实往往不能尽如人意呀,我不是说新雨这个孩子不好,只是,问题出在了她母亲的身上,这么年多,你还看不出来吗?方丽的功利心和嫉妒心有多强,这么多年甘心留在我身边儿,不过是为了盛龙将来的继承问题,这样的家庭若敏能幸福吗?”
“这……方丽她……”
“振风是因为她与小敏的关系,所以才看走眼,不过这也怪我,这些年存在一些私心,毕竟从你母亲躺在床上开始,我也很担心自己孤独走完这一生,所以把方丽留在了身边儿,做出了不原谅小敏的假象,让方丽以为我会把遗产留给她的儿子,上次为新雨没有进到盛龙工作,还好大一个不愿意呢?现在恐怕就算你不去撮合,方丽也会让她儿子去追求若敏的。”高金龙惋惜地说完,又回头看向穆振风道:“执意要让新雨跟你姓,你都没有觉察到吗?”
穆振风想起当年方丽做决定时的表情,这才恍然大悟,呢喃地说:“看来是我疏忽了。”
“方丽什么时候知道若敏存在的?”
穆振风回忆了一下道:“应该是三年前的事儿了,那一次若敏受了伤,回到了美国,却碰到了方丽的电话打到公寓,之后,我便把若敏的事儿告诉了她。”
“不知道新雨一直都没有结婚,跟这个有没有关系。”
“应该是这样的,我当时就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方丽。”
“这就对了,司机曾经跟我说过,他看到……”高金龙的话只说到了这里,外面的敲门声儿便传了进来,若敏走进房间道:“外公,伯伯,午餐准备好了。”
“嗯,走”。高金龙携若敏手一起往楼下而来,等三个人下来楼下时,楼下众人已经站在餐桌前等待了,一起坐下之后,高金龙先说:“振风啊,准备一下,我要对外公布若敏的存在。”
“外公——”若敏条件反射的抓住了高金龙的手,表情认真地说:“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做外公的外孙女儿,只要外公认可我就好了,不需要别人知道,也不需要别人去了解。”
“傻孩子,这是外公如今唯一能给你的。”
“可是,若敏跟外公说过了,若敏唯一需要的是外公的疼爱不是吗?”
高金龙满意地点头,看了一眼穆振风才说:“先吃饭,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说。”
吃饭的过程中,高金龙不时抬起头来看看若敏,用完餐,一刻都没有耽误地去买东西,一下午的精心选购,晚上便到高金龙的别墅里来,这里对若敏来说并不陌生,在这里转了转,方丽把若敏带到了她的房间,在问房间布置时,方丽拉着若敏的手,一向冰冷的脸终于有一丝的融化,眼神温和地问:“不知道是你,所以你第一次来到这里时,没有好好招待你,会怪阿姨吗?”
“怎么会呢?那一次我也很冒昧,阿姨别怪我才好,听伯伯说这些年多亏了阿姨在外公身边儿,我应该谢谢您才是。”
“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呢?以后,就把我当成你的母亲就好了,我与母亲是最要好的朋友,她如今不在了,我就有责任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待。”方丽说着话,眼角的眼光闪亮了起来道:“想起你母亲……”话语也跟着哽咽起来。
“阿姨,你别难过了,让外公看到会更伤心地,母亲能有您这样的朋友,真的是母亲的幸运。”
“真是个好孩子,你如今回来了,你外公也不会再因为你外婆去世而伤心了。”
提起了外婆,若敏与方丽都低下了头。
晚上用餐时,餐桌上不再似中午的热闹了,只剩下高金龙、穆振风、若敏和方丽四个人用餐,吃饭时高金龙不住地给若敏倒着餐桌上的菜色,看到若敏夹那一个菜,就把菜换到了若敏的踉前,若敏也幸福地享受着外公的疼爱,用过晚餐之后,若敏给外公取出了水果,亲自叉好送到外公的手里,看着外公高兴地样子,若敏才试着说:“外公,若敏有件事儿想跟外公商量。”
高金龙与穆振风都竖起了耳朵来听,若敏看看两个人问:“我明天可以去祭悼一下外婆吗?”
“没有能让你见外婆是我的错。”穆振风自责道。
高金龙神色有些哀伤,对着两个人挥了挥手道:“最大的责任我来负,都不用自责了,就算若敏早点儿回来了,外婆也见不到她的,明天振风你陪若敏去,也让她们两个见见面,我先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