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奇怪,但是意思确实清楚明朗的,只是从未央口里说出来,总有点怪异,不过这怪异感最终还是被南宫漠消除了,以为是未央从外面集市听得来的新鲜词句。
午后晚些时候,阳光依旧灼眼,热燥燥的让人极不舒服,不过这假山之上的凉亭,因着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掩去了大部分灼热的阳光,故而却有阵阵凉风,让人倍感舒适,此刻南宫漠与未央徒步走上凉亭内,南宫漠在前,而未央小步跟在其后。
至假山顶时,南宫漠缓缓转身,伸手道:“妹妹!”
闷头走在后面的未央,茫然抬头看见南宫漠伸过来的手,便疑惑的问:“怎么了,漠哥?”
南宫漠目光移向自己伸出的手,随即干干收回,转身静待片刻才幽幽回了句:“没什么?”
未央着实猜不透南宫漠的意思,见那宽实的后背有些许落寞之意,未央以为这几日南宫漠定是在胥无渡无聊极了,才想着来惠兰轩坐坐,没想到这个妹妹做的太不称职,居然反问自己的哥哥为何来惠兰轩。
想到此处,未央一个大步跨上两个阶梯,挽着南宫漠的手臂,将他拉到石桌前坐下,偷瞄了一眼桌面,见那葡萄梗架子以及零散的葡萄皮已经清理干净,便放下了心,心中不由得佩服小锦为人处事的精炼。
被未央挽住手臂,南宫漠心中却是乱的很,刚才也不知为何自己会突然伸出手,想要去拉住身后的未央,那种忽而一涌而上的热潮像是一头猛狮野兽让他压抑不住。就连被未央挽住的手臂,现在也是虚脱无力的,这种感觉十分奇怪,若是平常时候,他只会觉得被当前的事情吓住了,才会有此类反应,但今天并未有什么可以吓住他的事情。
可后来想想,似乎有一件事让他耿耿于怀,那便是小锦提及的魏涵,魏公子!
“漠哥,你找我有事情吗?”未央寻到石桌对面的石凳坐下,随后看着面无表情的南宫漠便问道。
南宫漠这才将心思拨转了回来,定眼看了看坐在对面一脸笑意的未央,回答:“有事无事,就不许我来惠兰轩坐坐么?妹妹何时也计较起这些了!”
“那不是,呵呵!”未央干干一笑:“只是平常时候漠哥不常来惠兰轩,只有有事情的时候才来看看我,所以我以为今日漠哥你是有事儿找我呢!”
“没想到在你眼中我却是如此形象,唉!”南宫漠低头佯装一声叹。
未央却是慌神之极,急急解释:“不,不,漠哥我没有那意思!”
这解释却是变了味儿的,若不是未央刚才多嘴说了那些不着调儿话,那这解释也不会太过显得勉强。未央在心中也是无数遍咒骂自己这副笨嘴。
见未央那慌乱的模样,南宫漠一时觉得好笑不已,憋不住笑意,便极力掩住笑声,道:“不用解释了,我与你之间何必解释这么多呢!”
因着南宫漠一句话,气氛这才缓和了些,随后两人聊了些家常,南宫漠倒是提及了最近的科考,说由于父亲监管得力,抓到了一些私自将命题兜售出去的监考官,以及那些花钱购买命题的学子,严惩了科考中的**之风,但也因父亲太过严苛,导致树敌无数,好在当今君主倚重父亲,这才平息一场内乱。
联想起花临凤曾说过的那些话,未央心中也舒了一口气,果然这个父亲是个好官,虽不能保证以后,但现在他做的很好。
“可知,在学子以及监考官中呼声最高的金科状元是谁?”南宫漠忽而神秘的询问道。
“是谁?”未央可猜不出这谜题,她又不太清楚谁的学业好,谁的学业差。
“花临凤!”南宫漠随口回答,并未有太多悬念留给未央,见未央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南宫漠便有继续说道:“这个人算是了不得人才,他的父亲也算是个了不得人,若不是官场黑暗,如今他花家可以独占大半京都的商业了,只不过却都是以前的辉煌,如今他的儿子独掌花府产业,也算是个经商有道的行家,只是为何他要参加科考呢?”
“这有什么关系,他参不参加科考与经商并无联系呀?”未央觉得奇怪,在当今这个世界,难道还不许经商的考取功名么?
南宫漠抬头看着一脸疑惑的未央,随后解释:“也不是这么说,只是花临凤这人尤为讨厌做官之人,之前他来拜访我时,我便觉得奇怪,一个在市井流传的仿品,他花家便可有实力去压制,为何偏偏要跑到德清王府寻求帮助?细想一下,这其中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未央觉得这不难理解,一个人的观念会虽时间,环境的转变而有所改变的,所以不管之前如何讨厌做官之人,但现在他花家需要官场之人的帮助,因此才会主动接近现在得势的德清王府。
“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定是他花临凤想着要依附现在得势的父亲呗。”未央顺口将心中所想道了出来。
南宫漠也想到了这层,但从未央口中说出来倒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过仔细一想,这个妹妹以前便是心直口快的脾性,也怪不得他会一针见血的分析。
当然,南宫漠担忧的并非这些,之前他便听说花临凤的父亲之所以会离奇死去,这其中与德清王府有一定干系,更有一定干系的便是眼前这位公主妹妹身上,只是见这妹妹的脸色,好像一点都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似得。
第四十八章 王命难违赴北阜(1)
待到一轮红日西斜,南宫漠才起身准备离开:“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眼见南宫漠起身离去,未央也一并起身,挥了挥飞在眼前的虫蚊,对着南宫漠说道:“漠哥,天色已晚,要不就在惠兰轩将就着吃一点膳食吧。”
本欲转身走下石阶的南宫漠驻足,思了片刻便偏头回道:“好!”
这感觉好像是南宫漠一直等待着未央开口挽留,其实南宫漠确实有心中的盘算,连续十来日奔走与各色官员之间,使得他终于重获当今王上的器重,说是器重倒不如说是苍云戈在观望南宫漠。
南宫漠自然能猜透几分苍云戈的心思,此次若不是身在北阜的大哥南宫秀处境突然变得极为危险,他想王上也不会考虑让他率军支援北阜。不过,不管怎样只要离开京都,他所有的计划便都可以活用起来。
夜晚,惠兰轩外的天空繁星璀璨,浩渺天际一轮新月牙悄然斜挂而上,通往惠兰轩的湖上亭廊两行长明灯熠熠生辉,回廊处的亭廊内慵懒坐着一个素衣男子,男子面目柔暖,手执一杯青瓷小酒盅坐靠在亭内的栏杆上,微风袭来,凌乱的衣衫翩跹几许,一头如墨长发徐徐张扬,宛如落在未名湖上素衣仙袂的仙人,只是嘴角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将这唯美画面给生生掩埋。
“主子,夜凉风寒还是回去吧!”旁侧静默的小女婢低头垂面,小心提醒着。
男子眼眸微闭,将小酒盅放在鼻翼处,深深的吸了口气,道:“万花楼的万花酿还真是京都一绝啊!怪不得所有的文人墨客都趋之若鹜,原先我还以为是那里的花娘姿容一绝,惹得那些假君子不顾形象呢,今日看来,应该是都被这万花酿勾了魂儿了!”
“主子!”女婢欲抬头再次规劝男子,但才偷瞄了一眼掩在栏杆后那歪斜颓废的身子便欲言又止。
“呵呵,漠弟弟真是好手段呀,将一个女杀手训的服服帖帖,后又招惹性情异常的四妹,还将我们可爱的四妹拉拢到身边。”男子忽而转头瞥了一眼处在亭廊暗处的女婢道:“漠弟弟是不是很得你们这些侍婢的欢心?”
“不,主子,在小音心中只有主子,主子是世上最好的主子!”小音连忙跪在地上,低低啜泣道。
见小音无趣的跪在地上,男子目光移向灯火通明的惠兰轩,随后一饮而尽手中的清酒,喃喃自语道:“今日,惠兰轩中可不是一般的热闹啊!”
南宫优今日如此这般情绪,或许还是跟今日参加朝会有关。
他一项不爱参与早朝,若不是今日父亲亲自来到小楼听涛监督,他也许也跟未央一样睡到日上三杆才起床。由着父亲监督,他一步一瞌的去了朝堂,果然朝议依旧一如往常的烦闷,使得原本就睡意渐浓的南宫优更为瞌睡难耐。
在他连连打了十个哈欠以后,他终于意志不坚定的垂下面准备寐会儿觉,谁不想就在这时候坐在朝堂之上的苍云戈走到他面前,轻轻咳嗽了一声,随后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沉稳道:“若是南宫学士也可以领军打仗,那本王也不用这么犯愁了!”
这一拍打让他神魂归为,虽不知道苍云戈这番动作的目的,但他自此便抖擞精神认真听朝议大会,才知道北阜出了大事儿,而苍云戈因无法派出军队支援而犯愁。苍云戈那番话虽是惋惜南宫优不是武将出身,但实则是在讽刺南宫家虽有三四个男儿,但能行军打仗的却只有大儿子以及一个养子。
南宫优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南宫铭想必也是清楚的很,现在南宫秀身处陷进,作为父亲定是更为心急,他也想过要上前自荐前往北阜,但是听苍云戈那意思好像不太乐意南宫铭插手这事儿。
这之后,有人提及了正在休职赋闲在家的南宫漠,说南宫漠原本要去镇守西关,但由于种种原因不能如愿,现在北阜有难,又是自己的哥哥有难,而南宫漠又曾待在北阜一段时间,对当地环境了解胜多,故委派南宫漠前往救援是在合适不过的。
原本是个中肯的提议,换做谁都会将这个提议考虑进去,但如果这提议的人是一直退居**的国母,那意味着南宫漠已经打通了国母这条路,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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