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用,我开了车来。”
“嗨,在张叔叔面前还推辞什么,喝两盅,没事。”
瞬间,我嘴角抽搐,站在原地不能自已。刚才那个慷慨激昂说要严查酒后驾驶的张局长摇身一变成为关爱小辈的张叔叔,酒桌上频频举杯,大赞“感情深,一口闷”,让我不得不叹一句:局长,不容易啊!
你的心思我终于明白了,你是不是想灌倒我,然后趁着我不省人事把我带到某某宾馆,然后再……再趁着我睡着,把我往车里一扔,和任寒去宾馆甜甜蜜蜜一晚上?这样明天早上起来,我还可以当证人,证明你昨晚因为工作应酬了一个晚上,没有和任何人去鬼混,但实际上,你却和任寒又有了次难得的私聚。
真是天衣无缝。
可有句话怎么说?天算不如人算。
我还没倒下,有人先倒下了。
这个人不是局长,也不是陪酒的局长司机,而是在圈内享有“千杯不倒,万杯不醉”美誉的任寒。
这边张局长也醉得不轻,大着舌头看任寒栽倒,奇怪地晃头道:“咦,你,你小子怎么先睡了?起来,再喝!上次在你家,你家老头子把我灌得上吐下泻,害得老子回去跪了一宿搓衣板,老子今天专门请你吃饭,就,就是要报仇。你,你说你小子*舞都没跳,怎么就……醉了?”
酒桌上还清醒的两个人——我和局长的司机,面面相觑。
司机听局长越说越不像话,尴尬地笑道:“要不……我先送局长回家,再来接你和任总?”
“不用,我自己送任总回去吧。”
司机挠头,看样子也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吧,来之前局长有交代,说今晚吃饭要帮着老朋友套套话,看任总心里是怎么想的,怎么老大不小也不结婚。还吩咐我完了一定不让任总开车,要我送你们俩回去。又说自己打的回去。结果你看现在……”
局长,你真是好局长。刚才我误会你了,还以为你纵容任寒酒后驾车,或是酒后乱性。
一番稀里糊涂的感动后,我再三保证一定把任寒安全送回家,才帮着司机拖着烂泥般的局长上了车。待车子开远,我才突然想起一个很严重、很严重的问题:
——貌似饭钱还没有付。
——更更严重的是,我身无分文。
——刷卡?No,No,我的银行卡已经被苹果笔记本压榨干净了。
——信用卡,还没来得及办……
——生平第一次,我体会到了吃霸王餐的痛苦。
回到包间,望着一桌零零散散的菜肴和一只醉得东倒西歪的傲娇受,我彻底泪奔了。
老天,难道你哪一天不给我出点难题,心里就不舒坦吗?
这种时候,办法只剩下一个。
搜身!
念及此,我邪恶地看向了那只醉得不省人事的傲娇受,奸诈地笑出了声。上帝请保佑,任寒身上一定有好多好多的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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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小熊
有句老话说,喝酒脸红的人能喝。
其实这句话也有些科学道理,即人喝了酒后脸红,酒精就从体内散发出来了,所以能喝。但此刻,任寒的一张俊脸白白净净,一点晕红、呕吐都没有。
根据本大小姐多年来的酒场经验,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他没醉;二、他在装醉。显然,任大副总是两种可能都占全了。精明如他,肯定是在和局长吃饭前,就猜到了对方的心思,于是干脆在“酒后吐真言”之前,帅气地倒下了。
现在还不肯醒的原意,大抵也是想试探我一番。我琢磨着,既然领导给了考验我的机会,我作为尽职尽责的小员工,自然也要好好表现一下。于是我不拆穿地装傻,自言自语道:
“任总还好吧?”
没有回应。
“任总,你家在哪儿啊?我送你回去。”
还是没有回应。
“任总,那个……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埋单,只有翻你的皮包了。”
这次,任寒傲娇受紧闭的眼睑微乎其微地颤了颤,我忍着笑出声的欲望,开始搜身。傲娇受,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吧!哇咔咔,老娘我今天不把你剥光誓不姓白!
搜身正式开始。
外套,扔掉!
领带,扯掉!
衬衫,甩掉!
……
我就不信你不醒。
就在我无限意*爪还来不及伸向任寒西装里的时候,一个声音突兀响起,打断了我的美梦。
“gong sa ma ni ga,han ji ba yi so,
a ba gong,ou ma gong,ai gi gong,
a ba gong mu,du du ne……”
如果允许,请乌鸦痛快地从我头顶华丽丽地飞过吧。
这个老男人的手机铃声竟然是卡哇伊的《三只小熊》??
啊啊,子啊,你把我一起带走吧!
一时间,我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得。偏偏任寒还在装醉,就是不肯起来,手机铃声还在继续折磨我。
“a ba gong mu,du du ne……”
这个打电话的人,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毅力,一遍又一遍,纵使没人接听,依旧执著地等待着。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得用手指戳了戳任寒,“任总,电话——”
对方纹丝不动,继续趴着装尸体。
一个装醉不想接,一个执著打电话就是要找到任寒。我嘴角抽搐,几乎已经能猜到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了。一群莺莺燕燕的身影在脑海中浮现,所以说,太过*也不是好事,不然不论你走到天涯海角,都有女人追杀你。
最终,我实在受不了铃声的折磨,摸过手机,咬牙按下接听键。
“喂,任——”
我话还没说出口,对方一听是个女人声音,立即咄咄逼人。
“你是谁?”
……
果然被我猜中,卷发美女、直发辣妹、清纯学生妹,就是不知道现在打电话来的这位,是上次来公司的哪一位。
“我——”
“你是任寒的新女朋友?”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局长以及任寒他老爹如此担心儿子的婚事了,没有结婚意向就算了,貌似连女朋友也没个固定的。
对方听我沉默,以为是默认了,突然张狂大笑。
“哈哈,速度倒是挺快的,不过呢,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他对你的热情绝对不会超过一个星期,你……”
话未毕,我耳边突然一空,甫一抬头,才发现任大副总已经醒了,他夺过手机没说半句话,就直接挂了电话。愣了两秒,我谄媚地笑道:“任总,你醒啦!”
闻言,任寒既不反对也不肯定,只起身幽幽喝了茶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这一换,就换到了宾诺咖啡。
第九章威胁
众多咖啡厅里,我最喜欢的就是宾诺咖啡厅,其一是因为这里的咖啡浓而不腻、香而不甜;其二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很好,安静舒适,相当适合友人相聚谈话。但此时此刻,我却痛恨死了宾诺咖啡里的娴雅。
呷了口咖啡,我偷瞟了眼淡定翻杂志的任寒,终于道:“任总,你喝了酒不舒服,应该回家,拜托。”
任寒扬眉看了我一眼,“你送我?”
我噎了噎,差点把如此可口的咖啡喷出来。
任寒见状,倒是不疾不徐,撑着下巴沉思道:“其实呢,我是心情太烦闷,所以不想回家。”
我默了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任寒要和我说这些,带我来咖啡厅又是出自何种目的,但还是乖乖点头道:“是啊,天天被逼着相亲的确很痛苦。”
任寒微眯眼看我,笑嗔道:“谁跟你说我被逼着相亲?”
我再噎了噎,实在找不到话接下去,任总,你一定要让我无话可说才高兴吗?任寒见状却眼底满是玩味,良久才道:“白凝,我是在烦恼公司里的事情。”
“嗯?”我歪头,实在不懂任寒想说什么,又为什么要跟我一个小职员说。
用勺子搅了搅咖啡,任寒道:“你不是也很清楚嘛,这一期,又是编辑部策划大选题,唔,如果下一期再让你们部门被选中选题,会怎么样?”
我眨眼,“会怎么样?会发奖金啊!”想到这个,我瞬间有些心花怒放,多一点年终奖就意味着能多一点积蓄。啊,我明白了,任寒是不是想让我早点还完钱?
我吞了吞口水,无比虔诚道:“任总,如果有了年终奖,我一定早日还钱,和你撇清关系……”
话未毕,任寒突然搁下杯子,打断我道:“如果下一期编辑部再被选中选题,也就意味着整整七期记者部都没有被选上选题,到时候记者部将颜面无存。而我,记者部部长,也可以被扫地出门回家种地了。”
语毕,我终于意识到对面坐的人,是与编辑部立场完全相对的人。蹙眉,我开始认真地思考任寒到底想干什么。任寒惬意地跷腿,望向窗外道:“所以白凝,下个月的选题会,记者部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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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胁
我默了默,不语。记者部不能输,那是你们部门的事,关我何事?而且又和今天来喝咖啡有什么关系?
“任总,你是不是喝醉了?”
任寒眼眸深邃,笑道:“你觉得呢?”顿了顿,任寒才斟酌地敲了敲桌子说,“白凝,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听了这话,我预感不好,可还来不及开口,任寒已经道:“下一期开选题会之前,我要知道编辑部策划的所有选题。”
我惊呼:“你想让我当间谍,把编辑部的选题透露给你?”
任寒不语,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顺势倒在沙发上,讪笑。
我也笑着举杯,“任总,你认为我身为编辑部的人,凭什么帮你?就为了那一万块钱?”好嘛,原来任寒从一开始就打算在这儿等我。订购笔记本、逼迫付款、帮我还钱,为的就是用这一万元贿赂我,让我帮他盗取下一期编辑部选题的资料!
我也太不值钱了吧!一万块钱就想把我收买?没门儿!我礼貌起身,义正词严道:“任总,那一万块钱我会尽快还你,还有你提出的要求,恕我无法答应。”说罢,我便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