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灿拉着我的肩膀晃啊晃,“白凝,你不要怕,说啊!到底怎么回事!要是任寒真的敢拿一万块钱威胁你,我首先代表编辑部劈死他!”
小维也赞同道:“对,对!你……不要怕,还……还有老……老大。”
肖芙姐:“还有,你到底是什么把柄被他抓在手上了?”
我无语问青天,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腐女的身份不能暴露,GV的事情不能让大家知道,我纯洁可人的形象不能被毁灭,于是,斟酌一番,我终于说出了这辈子让自己最后悔的谎话:
“其实那天是我主动要求去宾馆的……我感激任副总借了我一万块钱,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一时想不开就动了邪念,非要以身相许。他不答应,我就以死相逼,所以——”
噗——
我话未毕,灿灿已经喷了我一脸茶水。
肖芙冷着脸呵斥,“灿灿,我的笔记本要是坏了你也要赔!”
小维?
小维已经掉到凳子下面去了。
我这杯具的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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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杯具”(1)
一位文学大师说过,所谓悲剧就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从而激起观众的悲愤及崇敬,以达到提高思想情操的目的。
伟大的、高尚的、敢于和恶势力作斗争的文学革命家鲁迅先生对“悲剧”一针见血的阐释,实在是太太太适合我现在的境况了。
小维在灿灿的帮助下,好不容易从桌底下爬起来的同时,手上多了部银灰色闪亮亮的手机。闪亮亮的原因,除了它漂亮的外壳,还因为它在通话状态中整体流溢出的独特光彩。
小维黑着脸,挂了电话,越发结巴道:“白,白白……白凝,我……我……”
这一次,相当难得的,护叶使者灿灿没搭腔,只可怜兮兮地看向肖芙。良久,肖芙姐才点了支烟,狠抽两口道:“白凝,你彻底出名了。”
事实证明,我的确出名了。经此事件之后,上到大Boss,下到商务楼扫地大妈,都知道了我白凝的*大名。原来,在来茶楼之前,灿灿、肖芙等人就已商量好,一定肯定以及确定要揭露任寒的禽兽行径,但光凭他们的一面之词显然不够有说服力和震撼力,是以在和我了解情况的同时,用小维的手机直播了现况。
手机那边,行政部小郑充着电开着喇叭,周围坐着行政部、记者部、财务部、发行部各大精英。
原本灿灿他们是想以此作为证据揭露任寒兽行,结果一个不小心,火车出了轨道,揭露了我的兽行。
灿灿不无惋惜道:“白凝,这事儿真不怪我们,我们怎么也想不到你……唉!”
肖芙摁了烟头,总结道:“白凝,到底是你更悲剧,还是任寒更悲剧?”
小维:默。
一时间,早上还被同僚们鄙视的花心男、卑鄙上司任寒摇身一变,成为了一朵纯洁无比的祖国花朵(人生有价值的东西),而如此风华正茂的青年才俊却因为我的无赖和无耻活生生地遭到了摧残破坏(毁灭给人看),以至于整个中午,杂志社都沉浸在不无惋惜的叹息声中(从而引起观众的悲愤和崇敬)。
一出悲剧华丽丽地上演,又华丽丽谢幕。
到下午,流言已经从“任寒被花痴女以身相许”演变成了“任寒被灌醉酒,稀里糊涂被白凝带到了宾馆,强了”,继而再次升级到“无耻白凝强了人不说,还要任寒给一万块钱封口费以及青春损失费”。
办公桌前,我彻底怒了。
NND,这到底都是什么跟什么?我才是最大的悲剧,为什么转了个弯,任寒就变成好人,我却成强——奸——犯了?天理何在?律法何存?可就在我暴走之前,有人提前坐不住了。
【记者部 任寒】给你十秒钟。
【记者部 任寒】到我办公室来。
我望着QQ信息,冷笑。
我要是现在还蛮牛般地往你办公室拱,那我就真是白痴了。公司的人还不说我又强了你一次?不知道到明天上班,版本会不会演变成“办公室上演激情戏,任冰山含泪做人流”!
我扯着面皮和灿灿他们说冷笑话,又给自己泡了杯热咖啡。十分钟后,终于,罪魁祸首出现在了编辑部门口。
任寒抱胸,饶有兴趣地倚着门,挑眉看我。
身后,是无数只伸着脑袋看好戏的甲乙丙丁。我咬牙,真恨不得一杯热咖啡直接泼到任寒头上。我如此这般自辱,为的是什么啊什么?
“任副总有事?”
任寒冷哼,“给你的信息没看见?”
“呵呵,工作太忙,还没来得及看。”。 最好的txt下载网
所谓“杯具”(2)
闻言,任寒黑曜般的眸子越发阴冷,“哦,这样啊。既然你不愿意在我办公室谈,那我就在这儿直接说了吧,”说罢,任寒顿了顿才轻语道,“我在凯宾斯基饭店等你。”
声音不大不小,却偏偏刚好能洒到大厅与编辑部的每个角落。任寒说罢,便转身离去。走出两步,又故作姿态地回身暧昧勾笑,“房间号没变,还是那天晚上的。”
晴天霹雳响,我纵使脸皮再厚,也被任冰山的最后一句话炸飞了。
身后,不用回头,用后脑勺都能看见的,是众位同僚指指点点的纤纤玉指。
我多么伟大,多么崇高,为公司制造了如此大的一个绯闻,自此让同事们至少两个月午饭时间都有了津津乐道的话题。
我多么无辜,多么冤枉,明明施淫威的是任寒,逼我做间谍的也是任寒,但到头来,受伤被千夫指的却是我。
鲁迅大师,求你在天显显灵,替我收了任寒这个妖孽吧!
——————我是专收妖孽的分割线——————
傍晚五时五十八分〇三秒,我站在凯宾斯基饭店门口,迎风摇曳。
摸出手机再次确认了一遍任寒的短信,新宋体整齐地书写着:“六点,凯宾斯基三楼。”没错,是这里,是六点。可问题是,他想干什么?
两个小时前,当任寒在众人面前邀我来饭店相聚之时,我只认为这是对我不肯乖乖趋步去他办公室的小小惩罚,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真的会发时间地点如此准确的短信给我。
一个单身男人发这么一条短信给一个单身女人,实在让我无论如何,也觉得有些暧昧。站在凯宾斯基门口,我久久无法迈出步伐。第一千零一次假设,任冰山想要干什么?
详谈偷资料的具体事宜?貌似应该去咖啡店。
吃饭拉关系收买人心?貌似应该去餐厅。
在饭店这样有床有房间的私密空间……难道,任寒真的打算把我潜了?
我大惊,想到被潜规则的可能性,我抱着自己引以为傲的B罩杯在电梯里瑟瑟发抖。如果,我是说如果……任寒真的准备把我潜了,我用不用在他潜之前先下手为强——干脆反攻,倒过来把他给潜了?
不过,“潜规则”一词貌似从来都只用在上司对下属身上,那么下属对上司叫什么?
我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正咬着指甲不知所措,电梯叮的一声到了三楼。我抬头平视,于是,背脊当场僵硬了。
华丽丽的、一脚踩下去软到要跌倒的鲜红地毯;雪白的,镶嵌各式淡雅花纹的方形桌布;站在大厅门口守候,婉约动人的迎宾小姐;华丽富贵,布满各式各样西式餐点以及香槟的大厅;还有形形色色穿着非正式小礼服的先生小姐们;以及大厅门口悬着的鲜艳横幅:
××集团周年庆典暨××牌香槟上市品鉴会。
事实告诉我,这里是××集团的酒会。
事实也告诉我,我刚才彻底地想歪、自作多情了一番。任寒叫我来的意思……可能是让我代表杂志社出席酒会。
果然,这边我还在捧着下巴咋舌,那边彬彬有礼的任寒任大副总已经穿越人群,满脸笑容地走到我面前,说出的话却是冷若冰霜,“你迟到了一分钟,扣工资五十元。”
我望着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任寒,有一种想要狠狠踩他一脚,享受他老人家在如此优雅的酒会上大声惨叫的欲望。公司规定,出席客户酒会,不能迟到,否则扣钱。这没问题,问题在……任大副总你有在短信里说是叫我来参加酒会吗?
所谓“杯具”(3)
我来不及辩解,望着低声攀谈的人群,就意识到下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还来不及开口,任寒已经挑剔地瞥眼,“没有化妆,没有穿礼服,对客户的酒会极其不尊重,按规定各扣四百。”
这日子,没法活了。除去给“黄世仁”任寒每月的一千五百元债款,我就仅剩下五百元人民币度日。可就在刚刚的一分钟之内,任大副总又毫不留情地扣掉了四百五十元,于是,我还剩下五十元购买二十包方便面。
真是,好得很!
我握拳强忍,终于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任总,如果我没记错,参加酒会好像是记者部的事情,我们编辑部什么时候开始也要跟着您出来出席活动了?”打狗也要看主人吧!我的老大明明是编辑部部长李子儒,任寒就算你职位再高,可是随便借用别人部门的人,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记者部的人都死……都有事吗?”
听了我的话,任寒哼笑了一声,晃晃手中的酒杯莫名其妙地说了句:“你以为我想和你一起?”说罢,随手扔给我一张磁卡道,“305房间,相机和录音笔都在里面,会议六点半正式开始,做好记录,懂吗?”
翻着白眼,我去房间取照相机。懂,我当然懂。想当初刚进公司,一听说哪哪吃饭、开酒会,要去五星级大酒店,我这个小菜鸟就兴奋得不得了。不过,在半年之后,我便深谙其道。
参加酒会,这种看似光鲜的事情,其实非常不靠谱。
其一,像我这种小菜鸟参加酒会,铁定是依附着某某副总、大Boss而来的。说好听点,就是陪同,说难听点就是丘二兼陪酒的。依我对任大副总的了解,喝酒应酬,大概他是不怎么想用上我了。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