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钱?你有钱吗?往大城市调动工作那可不是小数目,你花得起吗?”米团斜了爸爸一眼。
“有!!爸爸现在有钱了。”袁老师突然声音小了起来,他四处瞟了瞟。压低声音地在米团耳边说:“爸爸现在手里有这个数。”
“1万?”米团诧异地望着他。
“切!1万能干什么?100万!”
“拉到吧你,被太阳晒晕头了吧?”米团装出明显不相信爸爸说的话。
“这孩子,我还能跟你说空话,看看,看看,我怕你卖血,随手就取了5万,自己数数。”说着袁老师打开手里的黑包,拉开拉链,果然一沓沓簇新的百元大钞露了出来。
米团像是被蝎子蜇了一般,跳了起来,指着爸爸说:“你还说你没干坏事,这么多钱你哪里来的?”
看板背后的三个人随着他们父女俩的一招一式而心惊肉跳着。
一画突然觉得背后有人,一扭脸,正看见一个捡瓶子的老大爷站在那里,眼睛盯着她手里的空瓶子。一画莫名,看他一眼,他也看一画一眼;一画看瓶子一眼,他也看瓶子一眼,两个人悄无声息地眉来眼去十来回,最后一画说:“好吧,我败了,给你吧。”
老大爷很不客气地一把抢过空瓶子,往袋子里一装,随手塞了一个硬币给一画,还瞪了她一眼。
一画被他鄙视的半天没缓过神来,四眼一扭头乐了:“一画,我们都在这里紧张的满头大汗,你倒悄悄的做了一笔生意,利害!”
一画被四眼打击的面红耳赤,感叹道:“都说上海滩遍地都是商人,我领教了。四眼呀,你眼神好使,帮我看看袁老师包里有多少钱吧?。”
大米站在后面听他们俩对话乐着。
袁老师拉着米团安慰她:“小声点,小声点,这笔钱是有来头的,我现在不便跟你讲清楚,但是我跟你保证跟小良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不拿这笔钱,小良子他也跑不掉,没准连你爸爸我也要搭进去的。好了好了,一时也跟你没办法讲清楚那些事情,你把钱带上我们去看四眼。”
“爸爸,你今天必须要跟我说清楚了,不然这钱我可不要,如果小良子死了,我会内疚一辈子的,说还是不说你看着办吧,”
“你这孩子咋就不听话呢,小良子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关心他,这钱是救四眼的命,你到底选哪个?”袁老师被自己的闺女弄糊涂了。
“爸爸,你想什么呢,什么四眼,小良子,什么选谁,哎呀,我晕了,我晕了。好了好了,爸爸,你还是当他们面自己把事情说清楚了,我跟你讲话太累了。一画一画,四眼四眼,你们出来吧。”米团转身对着看板后面的三个人狂喊着。
三个人被吓得面面相觑,无奈装不下去了,只好现身。
袁老师更是吃惊,他指着米团:“你这是做什么?你们这是做什么?设计害你爸爸?四眼不是好好的吗?你是四眼对吧?这一画怎么会在这里,你是一画对吧?你们在搞什么鬼嘛!”
一画看着语无伦次的袁老师,想大笑三声,还想大叫三声:“我终于抓到你了!”可是抖了抖胆子还是毕恭毕敬地叫了声:“袁老师好。”
看着眼前齐刷刷的四个孩子,袁老师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我躲了那么多日子,没想到被你们这几个小鬼算计了。好吧,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不然,你们不会放过我的。”
看到袁老师这么说,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大米跟四眼一合计,觉得还是找个就近的茶馆边喝茶边聊比较合适。
一个隔间内,五个人围席而坐,中间一壶茶,四眼殷勤地替袁老师倒茶,袁老师一想到他装病骗他来送钱气就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四眼吓得手直哆嗦。
一画开口了:“袁老师,我跟您道歉,设计骗您都是我出的主意,您千万别怪米团,她是被我逼的,四眼也是,我们只是想知道小良子的事情,怎么也找不到你,就想出这个主意来了。”
“这主意不全是一画出的,我也参与了,请您原谅。”四眼赶紧帮腔。
“爸爸,其实我们没有恶意,我还不是担心你真的做了坏事嘛,说清楚了对您也有好处。”米团这会儿口气有些撒娇。
袁老师对他们摆摆手说:“我知道了,知道了,遇到你们这些小鬼,我真的没办法,想问什么就说吧,反正我今天想逃也逃不出去的。”
大米笑了,他说:“袁老师,我是一画的同学,我们这次来就是想查清楚小良子到底怎么失踪的,当时的情形你如实跟我们复述一下就好。”
“对对对,您复述一下,我们也就明白了”一画边说边对米团使了个眼色,米团领会,立刻按压录音笔。
“这个事情真的很复杂,我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的。就先从机场开始说起吧。”
袁老师仿佛又回到了日本东京成田国际机场。
他们一行五人,袁老师是主教练兼带队的,还有一个助手,还有三个运动员。这次大赛实际是一场国际残联授意举办的国际友谊赛,是由日本一个民间团体出钱赞助的。小良子所在的大学投资者恰恰就是这个日本国民间团体的社长,因此小良子他们才有机会去日本参赛。当然袁老师带队去参赛时,这个细节内幕他们一概不知。
接机的是一位姓刘的中国翻译和一个叫木村的赛事负责人。袁老师日语水平有限,其他四个人更是一句不会。所有行程安排全靠刘翻译从中帮忙。
面包车把他们送到了横滨赛场附近的宾馆。五个人一人一个房间住了下来。
晚饭后,因为旅途疲劳,他们都很早休息了。袁老师冲了一个澡,正想跟家里通个电话,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是刘翻译,袁老师以为刘翻译是因为第二天赛事的事情找他,赶紧请他进来。没想到后面还跟着那个叫木村的人。
刘翻译进来后,跟在身后的木村回身把门闩好,这个微妙的举动让袁老师留了意,他猜测这两个人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果然,刘翻译开口了,他说木村是这次提供赞助的会社专门派过来的负责人,他是代表他们会社来慰问,并表示欢迎参赛的全体人员,另外还想跟带队的负责人进行更深一层交流。
袁老师一听这句:‘更深一层的交流’,一时没明白,他偷眼看看个头不高,长相大众,沉默寡言的木村,半天才吭哧一句出来:“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刘翻译“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他说:“幸亏木村不懂中文,他所说的更深一层交流,就是指交易,暗地的交易,就是背着人的交易,明白了吧?”
“咳,就是行贿受贿,背后捣鬼吧?”袁老师领悟的特别快。
刘翻译忍不住赞叹道:“你真是个明白人,木村的意思是,只要你们不拿第一名,这钱就是你的了。”说着他从木村手里接过一个黑提箱,打开一看,满满的日元。
袁老师心动了。
他刚要伸手,被一直沉默的木村一把合上了箱子,他皮笑肉不笑的说:“等会儿,先谈好条件,再收钱也不迟。”
“咦,谁说他不会讲中文的,还儿化音呢。”
袁老师乍舌了,这普通话还是北京普通话,比他的上海普通话标准太多了。
“木村先生以前在北大留学过,的确能说一些中文。”刘翻译面上有些讪讪的解释。
袁老师用腹语诽谤他:“小日本,就爱耍个阴谋。”
“哎呀刘翻译,我看这事不妥,还没开赛呢,参赛人的水准大家都不太清楚,贸然收着钱不合适,也许我们跟第一名都沾不上边呢,你这钱岂不是白花了?到时还要退给你们,我看就不必了,你们请回吧。”
“我们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们甚至比你都很清楚你们选手的实力,你们有个选手叫良桑的,就是一位冠军级选手,因此你不用推诿了,我这里有他每次训练,比赛的详细记录。这次你只要按我们吩咐去做,就可以了。钱,你可以先收下。”
木村讲的是中文,还很标准,意思显而易见,可是袁老师这个时候脑子已经开始嗡嗡作响。他有些坐不住了,这哪里是来商量,更不像是来行贿的,反而像。。。。。。??胁迫!!
“这个。。。。。。木村先生,我看不必了,本来这次就是国际残联倡议的友谊赛,友谊,你懂吧,别太认真,谁拿第一都好,都好,你还是把钱带回去吧。”
袁老师咬牙推了推箱子,心里默念十几遍,日元,不值几个钱。
“不,我们这次出的选手一定要拿第一,这是我们培养了10年的一名选手,这次胜了,他就有资格进入奥运会参赛了。这也是我们社长的一片心血栽培的。不能有任何失误。拜托!”
看这低着头鞠躬的木村,袁老师明白了,这小子今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先摸摸他的底再说。
袁老师在国内像行贿受贿的事情他也没少做,还是比较明了其中的道道。无非就是用钱达到他的目的而已,现在袁老师搞不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有多重要,或者又让他去做些什么,这些事情摸不清,他还真不敢接这个钱,可是眼前这位沉默寡言却透着狠劲儿的木村,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这钱他拿还是不拿,估计都会有麻烦,他有些担心了。
“是不是所有带队的都能拿到这笔钱?”
“哈哈,袁先生你说笑了,我们的钱都是有目的的给的,你值多少钱,我们心里有数,怎么可能全给。”
“那倒是,那要很多钱呢,如果拿了这个钱,又要怎么做呢?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可不做,要知道参赛的都是身体不健全的人,我还是有良知的。”袁老师信誓旦旦地表白着。
“绝对不会出现那样的事情,我们只需要袁老师在参赛选手良桑的帆船缆绳上挂一个小环子而已,这样他的速度就快不起来,很简单。不会出现任何危险。”
“这么容易?三天的赛事每天都要挂?”袁老师有点心动了。
“不,最后一天就可以了,我们培养的选手还不至于差的太远。”木村目光炯炯地看着袁老师。
袁老师这下算是真正摸清楚了对方的来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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