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微笑着对艾菲打招呼说:
“艾菲,我们又来打扰你啦!现在你是我们唯一能信任的人了。”他觉察到艾菲似乎安心不少,又继续说:“我们来这儿,是想请教你一些问题……”
艾菲睁大眼睛看着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静待他们发言。
“依照你的说法,你说你看到过戴维森夫人的影子?”
“确实是看过。”
夏洛克摇摇头。“那个人绝对不是戴维森夫人。因为她双脚连动都不能动,更别提走路了。”
“那么——这可真奇怪呀!”艾菲用充满疑惑的语气说。“你是怎么知道母亲不能走路的呢?你一定弄错了。我相信我眼睛所看到的。”艾菲义正辞严地为自己辩护着,夏洛克又再度摇了摇头。
“今天法医已为戴维森夫人做了详细的检查。他说,夫人已经有好多年都不能走动了。”
“啊!”艾菲惊呼了一声。
“我们希望你能将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仔细地回想一次。一些非常琐碎的事情也不要疏忽,这些可以证明你看错了。”夏洛克说。
“怎么可能呢?我站在很近的距离呀!”
“你在那天晚上,是否曾经做过有关戴维森夫人的梦呢?”
艾菲全身轻微地震了一下,踌躇着说:“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梦见母亲是常常的事情——确实是恐怖,令人毛骨悚然的梦——自从有人潜入我房间之后,就开始了……”
这时候突然有了一个小小的意外。大家都在专心寻问艾菲那晚所发生的事,忘记还有厨娘在同一房间里。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嘤嘤的哭泣声,华生很本能地转头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只见到厨娘用黯淡的眼神看着他们说:“被谁看到都无所谓了!大概看到的是我吧。”
“别胡说。”艾菲斥责她说;“那不是你。”
夏洛克很讶异地看着厨娘。“你曾穿过夫人的衣服吗?”
“没有。”艾菲替她回答。
“那么,是否有过在夜深人静时潜入书房读书的经历呢?”夏洛克继续追问。
厨娘只是哭丧着脸,很不高兴似的保持沉默。
夏洛克此刻在脸上浮现出像开玩笑的安慰性微笑及快活的语调,对艾菲说:“你以往的恐惧,到如今可以说是已经结束了。那晚在大厅看的那个人,是因为你每晚都做恶梦,脑海中想的都是母亲,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从今以后,你可安心了!”
离开后。华生在车上说道:“艾菲看到的那到底是谁呢?”
夏洛克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之后说:“若是能回答这问题,故事就可以结束了。”
当天晚上,一直到入睡前,两个人都各自谈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无非是天南地北的闲聊着。后来,华生终于沉不住气了,他说:“我们总该谈谈那件事吧,夏洛克!我已不顾是否尴尬……”
夏洛克像是敷衍他似的,摆摆手说:“唉!你是说你还想继续谈案子的事吗?辛苦了这么久,今天该轻松一下了,我们来下盘棋如何?”
夏洛克越是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华生越是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两人于是展开棋赛。华生虽然尽力要使自己平静下来,但是他没办法气定神闲地坐下来。就在他连输数盘之后,开口说:“好啦!好啦!我承认技不如你,这样总可以了吧!现在是不是可以谈谈了?”
夏洛克慢条斯拿过他的手提电脑,说道:
“你真是为案子太尽心了。我已将戴维森家所发生过的事,依照日期的先后详细地写了下来。主要事件全部都包括在内。”
一面将电脑递给华生一面继续接着说。
“真相就在我列的这张表格里面。发生的事实组合成这张表,而这张表中所详列的各项,可以帮助我们知道犯人究竟是谁。”
华生愣了一下,接过电脑,一言不发地细阅起来。
电脑上面列着如下内容。他立即想到这些被夏洛克注意到的细节就会是破案的关键。
夏洛克的表格记载的内容如下。
关于案子的一般事实:
1.戴维森家充满了相互憎恶的气氛。
2.戴维森夫人是一个爱发牢骚、好挑剔的中风病人,使全家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
3.5名子女——二女二男及一名养女——他们没有手足的感情,反而相互的讨厌、怨恨。
4.厨娘——在许多年前就认识了戴维森老先生,遗书上记载着这点,但是厨娘拒绝对过去的事加以任何的说明。
5.依照戴维森老先生的遗书上的规定,家人若没有在戴维森家住满25年的话,则丧失了继承权。但艾菲是唯一的例外,因为她不具有戴维森家的血统。还有,遗书上并提到由戴维森夫人管理所有的财产及一切事宜。
6.戴维森夫人遗书上记载5名子女均享有同等的财产。若有谁死亡,剩下的子女可以再平均分配财产。若5名子女均死亡的话,由子女后代继承。
7.戴维森家中成员房间位置是这样的:阿普里尔和卢克的房间在最外侧相对;托尼和艾菲的房间在中间相对;嘉雅和戴维森夫人的房间则在最里面相对。每个房间之间均隔开无法彼此相通,但艾菲和戴维森夫人的房间则例外,这两个房间不仅可彼此相通而且有出口到同一阳台上。
8.戴维森夫人掌管戴维森先生书房的钥匙。书房中有关犯罪记录的书籍,收集得相当完备。
9.关于戴维森先生过去在外国的一些可疑、暧昧的传闻不少。
第一个命案:
10.阿普里尔在晚上11点30分,遭人由正面近距离射杀。
11.艾菲亦是在非常近的距离内从背后遭人射杀,目前已恢复。
12。在床上发现阿普里尔的时候,她的脸上呈现恐怖惊悸的表情。
13.发现艾菲是倒在化妆台前的床上。
14.房间内的灯都是亮的。
15.在二声枪响之间,有3分钟以上的停顿。
16。麦切医生在30分钟以内到达。
17。除了麦切的足迹之外,另外发现了一双脚印。但无法判别是否同一人。
18。足迹在犯案前30分钟内就有了。
19.均是由三二口径的手枪射击。
20。托尼说遗失了一把三二口径的手枪。
21.戴维森夫人听到艾菲房间传来枪声及艾菲倒地的声音,却没有听见脚步声及关房门声。
22.拉尔夫听到第二声枪响时,正在楼梯中央,他没看见有人在大厅也没听到声音。
23.艾菲隔壁房间的卢克没听到枪声。
24.卢克暗示托尼另有许多内幕没有说出来。
25.托尼与嘉雅之间,似有许多秘密。
26.嘉雅亦是与托尼一样反对有强盗的说法,但是又拒绝说明何以如此认为。只是强调凶手一定在戴维森家人当中。
27。艾菲在相当黑暗的房间中,感到似乎有极恐怖的东西,于是醒来。
28.嘉雅曾经指出射杀阿普里尔的人是艾菲。又说是她从托尼房中偷走枪。
29.由麦切的言行态度上,可看得出来他与嘉雅之间有着不寻常的亲密关系。
30.艾菲曾率直地对麦切表现好感。
第二个命案。
31.托尼在非常接近的距离内被射杀,武器是一把三二口径的手枪。
32。他的表情亦明显地表现出恐怖及惊悸。
33.嘉雅听到枪声立刻叫拉尔夫。
34.嘉雅在枪响之后侧身倾听那扇门的动静,结果什么声音也没听见。
35.托尼屋内的灯是亮着的。凶手进来时,托尼正在看电脑。
36.地面上发现两组清晰的脚印,是在犯案前30分钟内印上的。
37.艾菲预感托尼的死亡。当告知托尼死亡的消息时,正确判断托尼死亡方式与阿普里尔一样。告诉她凶手是外人时,她表现相当安心的样子。
38.卢克在听到枪声前30分钟。听到大厅有声音及关门的声音。
39。艾菲听了卢克的话之后,立即说她听见关门声。
40.很明显地艾菲知道一些事,而且有问题。
41.厨娘对于有人要加害艾菲表示不安。又似乎知道凶手非杀阿普里尔及托尼的理由。
42.讯问卢克的结果,他觉得凶手一定是自己家里的人。
43。卢克认为麦切是凶手。
44.戴维森夫人要求终止搜查行动。
第三个命案:
45.卢克在接到艾菲打的电话后,约在5分钟内,遭人以三二口径的手枪射中前额而死。
46.卢克却没有像阿普里尔及托尼那般露出惊恐的表情。
47.尸体在古式壁炉前。
48.艾菲将卢克的那张图遗失。
49.尽管房门是开着的,但是在二楼的人都没有听见枪声,反而是在楼下厨房的拉尔夫清清楚楚地听到枪响。
50.麦切在那天早晨曾前来拜访嘉雅。而嘉雅在卢克被射杀之际,正在浴室里给小狗洗澡。
51.艾菲的房里发现从阳台进来的足迹,阳台的门是半开的。
52.从阳台到地面发现有一组脚印。
53.脚印可能是在当天印上去的。
54.嘉雅拒绝离开家。
55.与脚印相符的鞋套被发现放在洗涤橱中。上次为了搜出手枪,检查这儿时却没看见。
56.在洗涤橱中发现鞋套的当天夜里,鞋套又不见了。
第四个命案:
57.在不到12个小时的时间里,艾菲及戴维森夫人双双被下了毒——艾菲是服下吗啡而戴维森夫人是服下番柯硷。
58.艾菲由于急救得快没有发生危险。
59.麦切在艾菲被下毒之前就已离去。
60.艾菲是由于嘉雅的小狗在对她叫,才被拉尔夫发现。
61.在艾菲每日习惯必喝的咖啡中加入吗啡。
62.护士在给艾菲送咖啡的时候,艾菲不在房间里,咖啡放在桌上有几分钟的时间之后,她才回来。
63。艾菲及护士在咖啡被下毒之前,均没有在大厅见嘉雅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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