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理由可以行使在法庭上吗?”雷斯垂德更关心是否能顺利给凶手订罪。
“这也是我在考虑的一点。法律的诉讼过程对于这件案子,我想会有不合适的地方。当然啦!像你所代表的正义与公理的警方,就必须对社会有一个明确的交代,不过……”
华生用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夏洛克。“你的说法真是令人觉得奇怪——照你的意思。发现了凶手,为什么不能加以处罚?”
“社会有下判决的权利,但是,社会并非是全知全能的。它们只是依照表面上的事物来下决定,对于犯人本身何以会做出这种事却不去深究。”
雷斯垂德大惊失色仓皇地问道:“这么说——夏洛克,你是要为犯人开罪喽?”他的胸部因紧张而剧烈地起伏着。
“不,不,别误会。”夏洛克保证说。“我的意思,戴维森家杀人案的凶手是特殊的犯罪模式,动机是无与伦比的。我只是觉得警方特别喜爱的毒药死刑——似乎不适合用来处决戴维森家的杀人凶手。”
“可是,难道你不认为他对整个社会造成了极大的不安吗?”
“这总是难免的。对于整个案子,现在不仅不能放手,而且更要小心地搜集证据才行。不能贸然地采取逮捕行动。”夏洛克说完伸了个懒腰,换了姿势以漫不轻心的态度开口说:
“雷斯垂德,关于嘉雅有没有新的报告?”
“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这下得赶快赶到戴维森家去。”
说完,他急速地朝门口走去,没有再理会华生的询问。约十五分钟后,他们就到达了戴维森家。
拉尔夫来开的门。
“昨天嘉雅是否来电话,要你把她的衣服之类的送过去?”夏洛克直接问。华生和雷斯垂德都不能知晓为什么夏洛克会预知到这样的细节。但他们都已习惯了夏洛克神奇的推理能力,不再表现出好奇心。
“是的。”拉尔夫恭敬地回答。
“嘉雅还说了些别的没有?”
“她没有说别的,说话的口气不大好。她只是说现在还不打算回来,所带的衣服不够,要我马上把她衣柜里的那些衣服统统送去——就只说了这些而已。”
“没有问问家中的情形吗?”
“什么也没问。”
“表现出一副对家中的事情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态度吗?”
“确实是这个样子啊!说话的口气就是不在乎的样子。”
夏洛克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他笑着说:“拉尔夫,我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要请教你。在艾菲被人用枪袭击的那天晚上,你最先进入艾菲的房间发现她倒在地上。现在请你仔仔细细地想一想,然后再回答我的问题,那时的窗子是开着的吗?可以俯视阳台楼梯的那扇窗,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呢?”
拉尔夫皱起了眉头努力地回忆当时的景象。不久后,他用坚定的口吻回答说:
“当时的窗户是开着的,是的,我能清楚地记得窗户是开着,是因为托尼和我抱起艾菲放到床上后,我为了怕艾菲感冒,便立刻将窗户关起来。”
“窗户开得多大?”
“大概是1英寸吧!或许有1英尺,记不大清楚了。”
“谢谢你拉尔夫。麻烦你请厨娘来好吗?”
过了两三分钟之后,厨娘来了。夏洛克请她坐下,但是她插着腰硬是站在夏洛克面前,并还紧紧地盯着夏洛克。
“厨娘,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可要实话实说!若不老实回答,可要把你带到警局问话!到了那儿日子可就难过了!”
厨娘紧紧咬着下唇,避开夏洛克审视的目光。
“厨娘,你在你先生去世前一年就和戴维森先生认识了,这是你先生住院时的事情,算起来是14年前的事了吧。”
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夏洛克没有回答。
“戴维森先生亦是在14年前收艾菲为养女的!”
她简直快要窒息了,一脸狼狈的神色。夏洛克继续接着说:“你在先生去世之时,就要求戴维森先生给你一个差事做。”
夏洛克走到厨娘的身旁,拍拍她的肩柔声说道:
“厨娘,现在你要老实告诉我——艾菲是你的女儿没错吧?”
厨娘一听,全身立刻颤抖起来,更将头埋到胸前久久不敢抬起。
“我和戴维森先生约定好,”她断断续续地说道,“谁也不许将这件事告诉别人,包括艾菲本人都不可以告诉她——但是,现在……”
“你谁也没有说啊!”夏洛克安慰她,“我保证你无罪。不过,艾菲怎么会不记得你了呢?”
“我将她送到别处去——学校——去了——在她五岁的时候。”
在厨娘离去之前,夏洛克在她的担心及悲伤方面,给与多方的安慰后,夏洛克叫艾菲进来。
当在客厅见到艾菲时,她表现得相当不安,铁青的脸可以说是非常紧张。华生能感觉到她内心是如何的恐怖,她楚楚可怜地说着:
“夏洛克,一个人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可真是可怕得不得了啊!到了夜里总有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出现……”
“不要胡思乱想!艾菲。”夏洛克安慰她说。“事情到现在可称得上已明朗化了,再过不久就没有什么可让你忧虑的了!事实上,我们今天来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一定没问题。到底要到什么时候,这种恐怖的忧虑才能完全消除呢?已经有好几个星期,晚上不敢关灯睡觉!”她又在抱怨着说。
“没有什么可让你害怕啦!没有人会再伤害你了。”夏洛克保证地说。
艾菲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夏洛克,似要证实其话里的可信度。看到夏洛克肯定的表情,她似乎安心了不少,当离去时,华生看出她的脸色已恢复红润。
“许多的疑点已经澄清了。”夏洛克告诉华生和雷斯垂德。“但是。还有最重要的地方尚未证实。我要去寻求这个问题的答案。”
说完他走到一边打电话。两三分钟之后他回来,匆匆地看了看表。
“华生,我出去旅行了!要去增长见闻!打算去一个星期左右,你不必担心我。关于戴维森家的事,在我旅行的这段时间,不会有新的变化。”
然后又对雷斯垂德说:“在我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你收集一下从阿普里尔死前一日到卢克被杀次日的详细的气象报告资料。”
夏洛克拒绝让华生送他一程,华生对于他将前往何处,一无所知。华生再一次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烦忧甚至可称得上难过的情绪。
……
夏洛克再回到伦敦已是八天后的事了。华生那时正好不在家,他去了诊所。接到夏洛克的电话让他半小时内必须返回。
华生急匆匆地回到贝克街,以为案子方面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却见夏洛克从浴室里出来,光着身子连浴服都没有穿。见到华生回来他双目放光,拉住华生的手向卧室而去。
“到底是有了什么样的事情……”华生焦急寻问。
“我需要兴奋一下才可以。”夏洛克压低声音说,脸上飞过一丝窘迫的神情后却又变得坦然。
“你所说的兴奋是?……”华生其实没有必要问这个问题了。夏洛克解开他的外套扔去一边。“夏洛克,关于这个问题!我们需要谈……”
“这个问题现在不是需要思索它的时候,华生。我需要的是好好地兴奋一下,然后我们就可以精神百倍地去逮捕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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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将揭开真凶。请在本章发表你的推理观点吧。以和最后的结果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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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华生终于明白了。
他不该去思索夏洛克在想些什么,这是永远找不到答案的。他也不该去猜想夏洛克是否对他有兴趣。这些普通人的习性或准则,在夏洛克这里,根本不能称为准则。
他什么都不该去想。也不该为此苦恼。
他更加不该不了解,夏洛克自有一套不同于常人的方式。在需要时,会直截了当。不需要时便是不需要,而并不是冷漠。
他不该不清楚他在和什么人为伴。不该失去了对夏洛克的了解——不知什么原因而使他失去的了解——或许在他们的关系中,真正改变的只有他自己,只能是他自己。
夏洛克的需要,是他那异于常人的独特的脑子的需要。不能停止下来面对平淡。
或追求兴奋,或为摆脱无聊。
尽管这些理由听起来是如此让人心悸。
华生相信自己的愿望,是多余的。他不该企盼一只鹰改变自由凶猛的习性。
当夏洛克拥住他,吻他。手指如火般剥去遮挡他纯粹内心的掩饰,他的想法就这样飘在他们的头顶,飘在高空中笼罩着情与爱的眼睛。他已经选择不去表达。
“夏洛克,你真的喜欢这种感觉吗?”他反而轻声问。
“不要再疑惑了。人类总是对自己在性方面的能力而胆战心惊。我可以告诉你,你让我震惊极了……”
华生并没有因为这样的赞美而表现出愉悦:“那么你……为什么之后显得那么冷漠?”
“我在试探自己到底能抵抗到何种程度。”
华生这才明白,恍惚的愣住,知道这样的答案,并不觉得意外。夏洛克喜欢做各种的实验,测试自己各方面的忍耐能力,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那么现在……”
“我的脑子中充斥着的念头,已超过了其它。”夏洛克苦恼地说。“即使只是看到你,就足以让我……”
“难道已经影响到你现在去抓捕那个凶手了吗?”华生急切地问。
或许之前华生还稍有不满的心理,但至此只剩安抚夏洛克的冲动。他根本未曾去注意自己是以何种耻辱姿态来满足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