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慌乱地:“还有我?你没看错吧?”
“不信你看!”杨老怪说着像变魔术似地从手里拿出一张照片,送到那个王主任面前,主任低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那张照片上,抬电冰箱的三个人中真有王主任。
王主任被杨老怪这张照片打哑了,张着嘴说不出话:“这……”
孙英又冷笑着看了王主任一眼,又指着第二个车号牌,问:“这个车号是谁的?上个月下旬,到花园小区8号楼送什么东西了?请讲清楚。”
又一个李主任站起身来,这一次他不象第一个人那么强硬了:“这个车号……是我们单位的,上月下旬到花园小区送东西?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李主任,你要想不起来,我就给你提个醒。不过请你不要害怕,我的提醒是免费的,不要一分钱酬金。”杨老怪无论任何场合他都喜欢开玩笑,“上月26号,晚上19点37分04秒,你们这台车拉着一台上海产的安康牌A型580号运动器,来到花园小区8号楼,送进那个独身女人的屋子,当时你没下车,抬健身器的是两个穿着夹克服的年轻人。他们一胖一瘦,那个瘦子戴着眼镜,那个胖子嘴巴上长着连毛胡子。你要是忘了,就看看这张照片。他能唤醒你那遗忘掉的记忆……”说着,又拿过一张照片。扔给那个李主任。
李主任拿起照片一看,脸立刻就变长了,恨不得把这脑袋塞进裤裆里。
屋里的人立刻紧张起来,一双双惶恐的眼睛一闪一烁地看着神气十足的杨老怪,生怕这个时候给他们曝光!
赵婕慢慢站起身来,她虽然脸上有笑,话语中有点挑战的味道:“还让杨坤老师当场给你们提醒吗?我看免了吧?这样做实在有点让大家难堪,我都有点受不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前几天县纪委的同志找你们调查,你们都一口否认不是你们的车,所以,今天县纪委才不得不来三堂会审。现在,我代表县委,县纪委正式向大家宣布一条纪律:今天来对车号的单位领导,你们要是觉得作一个共产党员应该帮助组织上搞清问题,就主动地找纪委孙书记,把你们为什么要送礼?你们和那个独身女人是什么关系?是谁指使你们送礼的问题说清楚。县委决定:要是能主动说明问题的一律不与追查!不处分,如果哪个执迷不悟,拒不揭发,现在就可以走,我决不拦你!不过,我可以明确告戒你:对这件事纪委要立案侦察,要是查出问题的,哪怕你只是送一条毛巾被,一袋小米,这个领导职务你就别要了!到时候你们可别后悔!”说到这,他又俨然地一摆手,“行了,要主动说明问题的,跟孙书记去,拒而不谈的,可以走了!”
那几个车号的主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狠心都跟着孙英书记走了。
江馆长刚要走,被赵王宝山叫住:“江馆长,我问你,你们文化馆现在不给职工开满支是怎么回事?”
江馆长吞吞吐吐地:“那是县财政局……”
王宝山狠狠一敲桌子:“什么财政局!是你们自己整事,硬说财政局要扣款,不给大家发满支。这是有意给政府添乱!”
江馆长慌悚地:“不是……我们……”
赵婕并没有象王宝山那样大发雷霆,她虽然语气温和,可落到江馆长的耳朵里那也是重重的一击:“江馆长,我劝你应该清醒。本来你给高林安排贾宝玉,就已经是营私舞弊了!还要以扣发职工工资来制造矛盾,给政府和揭发的人施压,现在你又隐瞒到花园小区8号楼送礼的事不说!还要罪加一等吗?”
江馆长身子一颤,几乎求饶地:“赵书记,我揭发!我现在就揭发!”
(4)嘿,这大帽子太小了!
4
一场出奇制胜的“三堂会审”炸开了高林多年的经营的堡磊,高林的利益圈子里的所谓铁哥们儿不得不在强大的正义力量面前,坦白了他们为贾丽送礼的不可告人的内幕。根据中纪委的有关规定,县委正式宣布对高林实行按规定时间规定地点接受调查。一时间,高林被“双规”的消息在县里传得沸沸扬扬。大多数人为赵婕拔了这棵高草叫好的,一部分人替赵婕捏了一把汗,担心她会引火烧身。少数人对县委采纳杨老怪私下跟踪的材料做为证据而立案持怀疑态度。
老百姓有句土话叫做打骡子马惊,苗一非无论在沙漠那里还是从徐青这里与高林都有不薄的关系。这天下午,他来到徐青的办公室,为高林鸣不平:“高林不就是一个男女作风问题嘛?何必那么小题大作呢?就凭着杨坤那几张偷着拍的照片,就把高林给立案调查?那不是非法刺探别人的隐私,侵犯隐私权嘛?”
徐青并不直接亮出自己的态度,他话里有话地问:“有这种看法的人在机关占多大比例?”
“好多人有这种看法!他们说高林再有问题,应该通过公安局、纪检委按法律程序调查,也不能让一个私人侦探偷着拍照做为一种证据呀!再者说了,杨坤是啥人哪?”
“杨坤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嘛!”
“杨坤本来就是一个文化痞子!听说*那暂,他因为骂江青是女皇帝,险些被打成反革命,后来,他到县文化馆工作,拿着个破照像机成天净找社会阴暗面,哪个交通警察罚错人了,哪个城管干部拆老百姓的房子了,哪个工商局干部扔卖苹果的筐了,他都照下来往报社投稿,你说,他这不是专挑共产党的毛病吗?”
徐青微微一动。
“徐书记,你就看着吧,有人会站出来说话的。”
社会上对杨老怪揭发高林的看法不一,有赞成的,也有说三道四的。种种传说到了赵婕的耳朵里,她觉得这个时候有必要召开一个机关干部大会,讲清真象,批驳谣言,用铁的事实以正视听。会议刚开完,突然,有人报道:有人在县委门前示威呢!
县委大院门前站着一排示威的人,他们个个板着脸,每人上身着的白色马甲,胸前各写一个方块字,合起来是,“县委领导支持杨坤攻击社会主义,党性何在?”
周围站着许多看热闹的人。
赵婕、孙英、常永远步履匆匆地来到门前,抬眼一看,不禁惶然一顿。
孙英气愤地说:“赵书记,看看,这都赶上*了!太不象话了!”
赵婕看了看这些示威的人只是冷冷地一笑。
站在一旁的杨老怪无畏中夹着嘲笑:“嘿,这大帽子太小了!说我攻击社会主义干啥?干脆说我是反党、反社会、反人民得了呗!还有什么大帽子,赶快拿来一个往我头上扣。”说着,他满脸揶揄地用手敲敲脑袋,“别看咱这脑袋不起眼,可经过棒子打、棍子敲、砖头子砸。来吧!看什么家什能把我打倒,就一块儿往我头上消吧!”他扬起脸一阵朗朗大笑。
赵婕神色昂扬地来到示威者面前,冷笑着问:“请你们给我解释解释,什么是社会主义?”
示威者板着脸,没人吱声。
“有理走遍天下,说呀?”
示威者羞明似的半闭着眼睛。
赵婕凌厉地看了他们一眼,果断地:“你们不说,我给你们解释解释:社会主义就是*、和平,团结进步,共同富裕,大公无私。你们应该知道:共产党的领导干部弄虚作假不是社会主义;索贿受贿不是社会主义;化公为私也不是社会主义;养小姘包二奶更不是社会主义。杨坤今天在大会上说了几句顺口溜,可他骂的是只崇拜金钱,不讲社会道德,*没落、庸俗低下的享乐主义!依我看,他骂得好,骂得对!骂出了广大群众的心声!骂出了我们党除恶务尽的决心!”
周围的人热烈地鼓起掌来。
赵婕稳稳神情,继续慷慨道:“就象一个健康的人,他的身上长了一块毒疮,医生拿着手术刀给他挖疮。这本来是治病救人,你能说这个治病的医生是杀人犯嘛?”
孙英口气铿锵地补充道:“真正的杀人犯不是医生,而是那颗毒疮。就算那个医生动刀子的时候出手重了一些,碰了一点好肉,让你疼一点,那也是治病救人!要是不把它挖下来,健康的人就会被毒死!”
赵婕又俨然地扫了大家一眼,一针见血地:“我看你们几个都是普通的工人,你们不一定就是有意到县委门前来示威的,一定是有人幕后指使。”
示威者中的一个挑头的人黑着脸子说:“没人指使!”
赵婕:“你们都是哪个单位的?”
那个人:“我们没有单位。”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赵婕回头招呼常永远,“常主任,你过来,给他们几个人登记!”
常永远答应一声,拿出纸笔,快步走了过来:“说吧,你们都叫什么名?”
那几个人依然一副冰冷的面孔:“干啥?要抓我们反革命咋的?”
赵婕凌厉地吼道:“明人不做暗事,我叫你们登记,懂嘛!”
(1)这是坐月子会情人,宁伤身体,不伤感情!
1
赵婕联系近些天县里发生的明的暗的种种事情,心里有些警觉。种种迹象表明:有的领导明明知道高林有问题,还执意推举他为副县长候选人,高林的问题暴露出来以后,有些人包庇袒护,现在又抓住杨坤说的几句过头话大做文章,今天县委门前所发生的事情分明是幕后有人操纵,上上下下已经形成了一个高林的保护圈儿。高林在财政局长这个岗位经营多年,关系盘根错节。要想惩治他也许碰着上边那根神经,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眼看问题就要揭开,怕伤着碰着就鸣金收兵?让她在嫩安的历史上留下千古笑柄!这不是她赵婕的性格。现别无选择,他就是一只虎也得骑上打了!
赵婕刚想给孙英打电话,韩梅敲门走进来,向她汇报调查与那个打电话找李建生又不敢报姓名的女人的情况。此人叫陈雁,现独身一人,原在万宝镇财政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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