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禾愣愣的站起身来,带着一身的血腥气息,看着那个被人拖下去的不知是生是死的男子,脑袋一片空白。
“晓禾?晓禾?你怎么样啊?吓到了吧?”
秋菊急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晓禾缓缓的转过头去,愣愣的看着秋菊,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事的。”
话一出口,声音却是沙哑的。晓禾暗暗的想握紧拳头,却发现双手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她缓缓的长吸了一口气,似乎这样就能把失去的力气吸回来。旁边的下人七手八脚的拖起地上那个不知是生是死的人,晓禾的大脑轰鸣的响起了一些她无法听清楚的声音,这种迷茫无头绪的无力感深深的刺痛了她,几乎比刚刚的恐惧更另她难受。
到底是什么,遗漏了什么?
“喂!你们过来!”秋菊伸手招过了几个站在廊下的使女,吩咐道,
“你们带着晓禾姑娘去下房找云娘换身衣服。”然后转过头来对着晓禾,
“晓禾,你先随着她们去梳洗一下,换身衣服,这个样子去见夫人总是不妥当的。我先到夫人那里去回话,回头会有人去接你的。”
“恩。”晓禾点了点头,然后就看着秋菊的身影匆忙的向园子的另一边走去,低下头来,脚下的那道血痕却蜿蜒着直至外面的门房,不多时,一声惨叫声又再响彻整个园子。
“姑娘。”
旁边的丫鬟小心的拽着晓禾的衣袖,晓禾垂眼去看她,是一个十三四岁大小的小丫头,还不过自己的肩膀高,她身边的几个人,也都是一般样子。
“姑娘,咱们走吧!”
“恩,好的。”晓禾点了点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问我吗?”小丫鬟有些惊讶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叫莲初,在这里大家都叫我小莲。”
“哦,好名字。”晓禾声音轻轻的,看着小姑娘笑盈盈的脸,又问道,“那刚才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刚刚秋菊姐说过,我忘记了。”
小姑娘一下子就愣住了,咬着嘴唇,过了许久才缓缓的开口,
“姑娘是问鲍烛吗?其实,其实他平时是个挺好的人,又有学问人又温和,从河东来的旧人当中就属他对我们这些晋阳宫的人最好,听说他以前还是齐王的伴读,是被五公子要过来的,他。。他人真的不错,今天这样一定是被人打的昏了头,姑娘,姑娘千万不要怪他。”
旁边另一个小使女急忙的扯了扯莲初的衣袖,莲初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了太多了,连忙低下了头,紧张的闭上了嘴。
晓禾没有说什么,心里默默的重复着那人的名字,鲍烛,鲍烛。。。
那人沙哑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晓。。。晓。。。禾。。。”
第十四章:神医
拉开一道木门,一股上好的龙涎香的香味扑面而来。
晓禾抽了抽鼻子,心里不禁有些发愣。还记得刚进大学的时候历史剧康熙王朝正播的火热,原本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是不该对历史剧感兴趣的,可是那时侯学校寝室就只有一个频道,就是中央一套,没的选择也只有将就一下。这一看之下,也就让她对陈道明演的康熙皇帝分外感兴趣,一度立为人生第一偶像。后来翻经查典的找关于这个千古一帝的八卦,才知道他爱闻这种龙涎香。于是就和寝室的几个无聊的姐妹四处搜刮买回了一大堆假冒伪劣的龙涎香香水,弄的她们寝室长年充溢着这种气味。
现在想想这些事情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其实算算也不过是两年的时间而已,人生在很多时候都是很玄妙的一种东西,有些时候几乎连她自己都无法区分哪一个才是现实,而哪一个又是幻境。会不会是她前二十年的生活只是南柯一梦呢?而现在的自己才是真实的存在呢?晓禾在心里笑了一下,要是她的梦里看的不是康熙王朝而是隋唐演义那就好了。
“要是再来一次,一定修中国历史,主攻隋唐。”
晓禾在心里暗暗咬着牙。
“姑娘,夫人唤你进去。”
一个阴柔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晓禾被吓了一大跳,转过头去就看见一个说男不男说女不女,面白无须的家伙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己,身上突然冒出了一堆鸡皮疙瘩。连忙拼命的扯出了一个说笑不笑说哭不哭的笑容,口中连忙应着“多谢公公了。”
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的骂着,这个时代真是灭绝人性,好好的一个人给搞成了这个样子,唉!可比人家泰国的人妖手术差远了,看来还真是术业有专攻。
穿过了两道长长的走廊,就来到一个正厅的门口,公公点头哈腰的对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宫女说了两句,就见那小丫头趾高气扬的进去通报。
晓禾不由得暗暗奇怪,难道这个年代的太监都不得势,想了想才恍然大悟,李家造反也是不久前的事,李府这群人来到晋阳宫也是才两年的时间,这些由河东跟来的老人自然要比这些本土的太监尊贵些,也难怪他们各个都对自己客客气气的了。
这边正想着,那宫女从里面走出来,越过侯在一旁的公公径直走到自己的面前,神情冷淡的很,“你随我来吧!”
晓禾心想就连秋菊春兰她们这些大丫头都对自己客客气气的,不管是真的假的,最起码面子上都是亲亲热热的,你一个小小的看门的也敢这么张狂,也不知到底有什么来头。
那宫女回过头来见晓禾仍旧是愣愣的瞪着自己,不由得一阵厌烦,
“走啊!傻站着干吗?”
晓禾在心里暗骂瞅你那倒霉的熊样,嘴上却不得不亲亲热热的回道,
“就来,就来,姐姐等等我。”
进了正厅,晓禾又随着她从左侧的角门经过两个屋子,才到了万夫人休息的西风厅,晓禾看着门匾上那显然是刚提上不久的金字,不禁的哼哼了两声,西风同音栖凤,李渊当上皇帝还没几天吧,就这么按奈不住了?不过认真的算起来,现在够格争这个位子的,除了目前深受李渊宠爱的张,尹二妃,也就只有她这个跟随李渊多年的旧人了,并且前者虽年轻貌美,可是无论资历身份都无法与她比拟,何况人家执掌晋阳宫多年,又生了那么争气的一个儿子。
但是就算这个时代的人再有先见之明,也不会料到在不久的将来李世民就要杀掉兄弟,夺取皇位,逼得自己的老爹早早的去当太上皇,而现在即使这群大妃小姘在这边打破了头,将来也不过是抢个皇太后当当。
那么,李智云呢?历史上为他注定的死亡早就已经被他躲过,那么他将来的命运又是怎样的呢?晓禾不由得摇了摇头,这笔糊涂帐,想是想不通的,现在只能希望自己可以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有命活下去,然后将来有一天可以看到李智云是问鼎天下还是归于尘土吧。
“唉!”晓禾摇头晃脑的抬起头来,却正对上领路的那名宫女奇怪的目光,晓禾不由得一下子出了一身的冷汗,不会是刚才自己对着门上的题字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都被她看到了吧?果然那个宫女对着晓禾做了个一副了然的表情,晓禾不禁在心中暗叹,看来万夫人并不太得人心啊!
西风厅内富丽堂皇,说是厅倒不如说是大堂还差不多,晓禾对着这大的离谱的屋子不断的行着注目礼,心想这要是放在寸土寸金的北京得值多少钱啊!
两名宫女打开了一道碧色的珠帘,晓禾低眉顺目的走了进去,只见万夫人斜靠在一处地席上,身穿一件百蝶穿花的长袍,低低的红绫抹胸,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的束起,散发出一种无比诱人的风姿。晓禾不禁在心底暗叹,难怪这个女人能保持荣宠二十年不衰,看来不光是靠了一个争气的肚皮,还是有她自己的过人之处的。这么说来她还真是给静慧师太面子,若是穿成这个样子去念慈庵启不是要大大的亵渎佛主?
春兰秋菊也在厅内,一个跪在地上温酒,另一个站在万夫人身后为她扇凉,地席的另一边还有一人,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很是年轻的样子,面容谦和儒雅,自有一股风流之色,晓禾看着他的时候,他也是一脸温和的向晓禾微笑。
“给万夫人请安。”
“恩,起来吧。在这里就不必多礼了,你在府上也快十年了,算来还是第一次进晋阳宫的,怎么样,昨晚睡的可好?”
“恩。”晓禾乖巧的点了点头“很好。”
“这就好”万夫人坐直了身子,春兰连忙放下扇子,在万夫人背后加两个软垫。
“身体是最重要的,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才会明白什么都是假的,若是一身病痛才是最折磨人的,我昨天听春兰说你以前撞伤过头,可是真的吗?”
晓禾新道正戏来了,忙不迭的答道“回夫人话,是的。”
“那正好,这位是袁大师的弟子孙鹭然孙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说,医术更是精湛,几日前他刚从长安过来,今个给我瞧病,碰巧给你赶上了,这也是你的福分造化,就让孙先生给你看看吧。”
“夫人谬赞了,孙鹭然笑了笑,对万夫人拱了拱手。
晓禾心想你若是看的好,让我把苏晓禾前十三年的事情记起来我就跟你姓孙,口中却忙应着“谢谢夫人,谢谢孙先生。”
晓禾小步走到孙鹭然身边,跪坐在地席上,将手小心的放在他面前的矮桌上,孙鹭然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掐在晓禾的脉搏处,闭目侧耳,一会,又看了看晓禾额上的伤疤。
晓禾惴惴的盯着他的动作,心中七上八下的,虽说早就打定主意,不管他怎么说,自己一口咬定什么也不记得,想也想不起来,量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可是心中却仍是有些不安,若是这家伙也是一口咬定自己是啥事没有,纯属瞎装,想也知道这帮家伙会相信谁,那自己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完蛋大吉了。
只见那孙鹭然微侧着头想了一会,随即抬起头来对万夫人说:
“这个病在下是治不了的,即便是家师亲临,恐怕也是治不了的。”
万夫人微微愣了一下问道“此话怎讲?”
“苏姑娘脉象有亏,气血不畅,又不记得前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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