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之勿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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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之勿忘我-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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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看眼下,不再相信童话。
   自然的,我都是在勿忘我酒吧里于她们相熟,首先走近我视线的是碧落。
   大二那年的万圣节,我在勿忘我酒吧里看到碧落贴着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在喝酒。若不是碧落穿着上次穿过的黑色紧身连衣裙,我绝对认不出来她。酒吧里这样的女子太多了,年轻、妩媚、娇艳、性感,用勾魂摄魄的眼神寻找一步登天的踏板,她们中的许多人有一个被世人诟病的名字叫“小三”。
   我曾亲眼目睹过数名女子大施手段,成功捕获到猎物。但实际上那些上钩的男人都是□□,懂得用金钱与一半的爱去换取一时的新鲜。一般来说那些男人并不想离婚,“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使他们的理想境界。所以,在兴头一过,小三的结局就令人担忧的。
   酒吧的另一名服务生阿威见我多看了碧落两眼,就鄙夷地告诉我:“你也发现了?光今年就三个了。据说有一个汪经理还为她跳了长江。”
   万圣节生意极好,阿威啧啧了两声就去招呼客人了,乐队奏起优雅的曲调,我转身给另一位客人送去鸡尾酒后,就发现碧落与那胖子都不见了。
   打烊后,我与阿威去街头的肯德基点了一杯咖啡等五点半的第一班车。阿威见我感兴趣,把他所知道的关于碧落的一切都告诉我。碧落是这一带很出名的暗娼,总是在每个星期天晚上来,偶尔也在别的日子出现,而那一天我恰好没有班,所以我并不认得她是熟客。
   阿威轻蔑地说:“这种女人,给我提鞋我都不要。不晓得多少人男人上过!”
   我啜饮了一口咖啡,问:“那么汪经理跳江是怎么回事啊?”
   阿威摇摇头,说:“这女人不识好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肯娶她做老婆的男的。那个汪经理还蛮痴的,为了她,老婆孩子都不要了。她倒好,汪经理前脚拿到离婚证,她后脚把人家蹬了。既然不想结婚,当时干什么还要逼人家离婚呀!这不是造孽嘛!汪经理竹篮打水一场空,一气之下,就跳江了。”
   我很惋惜,一个拥有薰衣草香味的女子却没有顾香那样的单纯,最初对她的一点美好的印象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万圣节不久之后,我与云岘终于迎来了新舍友。新舍友余仁是大一的新生,因为被原来同宿舍的人欺负得太厉害了,才被迫搬出,不晓得什么缘故,他被安排到我们宿舍来。我与云岘热情地帮他收拾,心有默契地绝口不提惨死的两人。
 
 
 ☆、流年篇一(4)
 
   余仁身材瘦小,看上去极像小学五年级的学生。他低头揉着衣角怯怯地说:“学长好。”
   云岘拍拍他单薄的肩膀,趾高气昂的说:“放心,有云哥我罩着!你跟着我混就好!”
   余仁显然不适应云岘的说话方式,立刻吓得缩成了一团,整个人都哆嗦起来,颤得鼻梁上跟啤酒瓶底厚的的眼镜几乎要掉下来。
   我忙说:“仁弟,你学什么的?”
   说到学习,余仁立即变得自信满满,说:“我是学日语的。”
   “妈的!老子最讨厌日本鬼子!你居然是说鬼子话的!”云岘啪地一锤桌子。
   余仁立即蹲下,抱住头,呜呜地哭起来说:“学长,你们别打我,志愿不是我填的,我妈填的,我妈说学日语好,将来好找工作。”余仁在原寝室是被打怕的,我忙朝云岘使眼色。
   为了宿舍团结,云岘违心改口,说:“刚才和你闹着玩的。”
   余仁抬起头,认认真真地说:“学长不会骗人吧?”他扭着腰蹭到云岘身边,摇着云岘的衣服,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学长一定不会骗我的。”
   我看到余仁这一串动作语言,惊讶得嘴巴半天都合不拢。云岘用一阵爽朗的大笑掩饰心中的惊诧,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露声色地推开了余仁。
   余仁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离云岘远点。他小心翼翼地掏出口袋里的手绢,轻轻地擦干泪后,又将手绢叠得整整齐齐放回去。然后他扭扭捏捏迈着日本女人式的小碎步,将书一本本地放到书架上。我与云岘面面相觑,余仁怎么和女孩子似的,说话娘娘腔也就算了,连动作也是和女孩子没区别。
   云岘耸耸肩,在我耳边低声揶揄说:“只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呀!”
   余仁住进我们宿舍才三天,我与云岘就受不了。云岘背地里拉住我长吁短叹,说:“我真想把那小子扁一顿!”
   一到五点,余仁的手机闹铃就大声响起来,不断地循环播放烦人的音调。他起来后,就在宿舍里大声念起唧唧哇哇的日语来。全不顾熬夜写文的云岘和下夜班回来的我要睡觉。云岘愤怒从被窝里探出个头,不客气地说:“余仁,你读书到外面读去。”
   余仁的泪水立即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从眼眶里涌出来,扑到云岘身上,揉着云岘的被子说:“学长,你怎么可以欺负我?你怎么可以呢!你好坏哟!”
   我恶心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云岘也是被余仁惊悚的样子折磨得不行,然而为了防止余仁做出更加可怕的举动出来,我与云岘只好乖乖闭嘴。
   看着像东方不败一样又不会考虑别人感受的余仁,在宿舍里晃来晃去,我与云岘在琢磨着如何将他赶走。
   然而就在第四天,余仁失踪了,又过了三天,噩耗传来,余仁的尸体被发现漂浮在学校的印月湖上,泡得全身肿大,面目全非。□□出动,现场勘察了许久,又把我与云岘等一大批认识余仁的人叫去问话录口供,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很长一段时间这是件悬案,没人晓得他是失足落水,还是被人推进去的。
 
 
 ☆、流年篇一(5)
 
   余仁死了,我与云岘闷闷的。被□□问话后出来,云岘皱眉说:“我们要不要去鸡鸣寺拜拜,这宿舍接连三起人命呀!我可不想做第四个!”
   我想了想,说:“不大好吧!我们是新世纪的大学生!书上一直在说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云岘白了我一眼,说:“书上的话能信?我就是写书的!全是谎话!孟子教育我们,‘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我怎么着也得在咱们宿舍挂个平安符!我现在不求奖学金,不求人民币,只求让我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拿到毕业证书,闪人!我就问一句,你想不想死?”
   “不想!”我回答得斩钉截铁。
   云岘一拍我的肩膀,说:“那么哥们走吧!既然不想碧落黄泉!我们就去求佛吧!”
   我抬头,暗红色的火烧云迷茫在远方的天空,平视,有一个绰约的暗红色背影沿着笔直的街衢走着,渐渐渺小成一个红点。
   云岘不在意地说:“哦,那是余仁他妈!”
   当时的我只是为一个母亲失去儿子感到痛惜,根本没有想到以后,我与她会有人生的交汇,而这交汇成为我今天悔恨的一部分。
   余仁的妈妈就是丽姐。
   去鸡鸣寺终于只有云岘一个人去。那一天早上我正准备出门,便接到班长的电话,通知去某阶梯教室听讲座。我问她能不能不去,班长轻描淡写地告诉我要点名,不待我再问是什么讲座,她便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
   云岘叹了一口气,说:“无论什么活动,我们班长都懒得通知我。不知道是她猜到通知了我也不会去,还是嫌和我说话会沾到晦气。”
   云岘在他们哲学系很孤立,班上的人都不怎么搭理他。他虽然表面上很洒落,但心底还是介意的。有谁愿意一直茕茕独立,游离于集体之外呢?云岘不是没有做过努力,然而同学们还是远远地躲着他,这让他很是郁闷。
   在这一点上,我与他的境况不相上下。除了必要的通知,一般同学都不大愿意和我多说话,谁让一个宿舍死了三个人,而独独我与云岘活下来呢?我俩是天生的煞星!
   那个极其无聊的讲座根本没有点名,人也去的很少,是关于大学生生理健康教育,主要是讲女大学生如何处理意外怀孕。一个中年妇女穿着白大褂絮絮叨叨地在台上手舞足蹈唧唧歪歪地说着,我听得哈欠连天,心里直埋怨班长找错了听众,我一个没有恋爱可谈的男生来听这个干什么,就是凑人数,也不该叫我来呀!
   两个小时的讲座,中年妇女花了一个小时说她们医院先进的设施以及在她们医院做的人流手术的效果如何如何地好,最后还留下了热线电话,说有需要的同学尽管来,她们医院收费是很低廉的。
   我差点一头栽在桌上,说了半天,原来是医院来宣传人流手术的,而且居然堂而皇之地在高等学府里打广告!
 
 
 ☆、流年篇一(6)
 
   当时一个劲地感叹世风日下的我根本没有料到,我在此之后曾光临这家医院,带着碧落,而且让我感到无奈的是,她的孩子不是我的。不过那家医院收费的确是很低,只要一方有学生证,手术费全免。
   我总是很悲伤,所以我喜欢远眺西方永恒宁静的夕阳。
   在人群中的我很寂寞,即使是现在,我的人缘因我的不懈努力而变得很好。我觉得很累,与别人总有隔阂,但是每天却要强打精神,装着真诚地笑着,应付着她们提出的各种要求。
   在一个女生占绝对多数的班级里,我不想被边缘化的方法很简单,只要对花枝招展的女生殷勤些就好。她们似乎很喜欢和男生玩暧昧,受之无愧地接受我廉价的关心。
   比如在她们需要买水时,我就说我也要去,顺道帮她们带;比如她们想去图书馆看书,又担心早上起不来占不到座位时,我就说我也想去图书馆,顺便帮她们留位置好了。
   人是需要交往的,一来二去,她们也就忘了我宿舍里的三个死人,只记住我是一个热心肠而且长得不错的男生。
   和我走的比较近的大一学妹夏雨雪说我:“温润儒雅,风度翩翩!”我被她的一通天花乱坠的夸奖夸得有些飘飘然,一高兴认了她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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