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易水寒又愣了一下,回味着他话里的意思,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他已经走了出去。他追了出去,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地说,“阮先生,我明白了,你一定会答应我的,因为你不会放弃未来的两年后,每年两个亿的收入。”
阮若谷再次因为他的话停了下来,回头看看他,眼神中有一种微微的遗憾,“你还漏了一个很重要的环节,那就是你没有告诉我,你是谁?”
易水寒快步走上前,递过他的名片,“我是远程公司的工程师易水寒!”
阮若谷接过他的名片,果然,上面写着的是远程计算机软件开发公司工程师易水寒,他的大脑里飞快地闪过了大哥说过的话。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把名片递给了他身边的保镖,转身快步走开了。
易水寒站在当地,看着他消失在门里,回想着他看到的阮若谷的所有表情和所有话语,但是,他看不出他有任何希望了,于是,顿时又是沮丧万分地长呼一口气,松了松领带,他缓了口气,然后,慢慢地向楼梯走去。在楼梯的拐角,史学雷出现在他的面前,看到他满面的懊丧,他笑了笑,“怎么?水寒,碰壁了?”
易水寒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这么说你穿墙了?”
“没有,也不会倒霉到碰壁。”他嘲讽地说着,伸手拍了拍易水寒的肩膀。
易水寒用力地抖了一下,甩开了他的手,“我一定会成功的。”
史学雷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打了个哈哈,“好,希望如此,但是,我得劝你一句,别太张扬了。”
“那就走着瞧,看看是我张扬成纳斯达克的上市公司,还是你若干年后仍靠剽窃别人的成果为生?”易水寒反唇相讥,带着恶毒的诅咒。
“你!”史学雷瞪大眼睛,恼火地瞪着他。
“我?我是易水寒!”易水寒说着,故意撞了撞他的肩膀,扬长而去。
史学雷转过身瞪视着他颀长的背影洒脱地下了楼,然后,走出了旋转门,并且向他微笑着摆了摆手,顿时气冲两肋,却无可奈何,只好小声地诅咒了一句,“混蛋,让你出去就撞车。”
再转过身来,看到阮若谷一行人正向楼梯走来,他急忙地屏气凝神,把自己刚刚一脸怒气的神情调整成微笑,谄媚地迎了上去。
他的一切举止都没有逃过阮若谷的眼睛,阮若谷一出门就看到了易水寒骄傲地挺直胸膛昂首阔步地下了楼,然后,看到了史学雷短短一瞬间有如变色龙一样变化多端的神情,看到他阿谀的走上前来,他顿时已经对史学雷少了几分好感,于是,从他身边视若无睹地擦身而过,甚至一声冷哼也未曾留下,留下史学雷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尴尬地涨红了脸。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九章…个人有个人的交代
戴伯昭再一次心脏病发,在去往医院的救护车上,他紧紧地握着紫鹂的手,已经开始交代身后之事。他的淡然中夹杂着许多的遗憾,这让戴紫鹂更加地不堪其重。戴伯昭没有轻易地就驾鹤而去,而是住进了安静的病房。这一个早上,在弟妹与家人面前,戴紫鹂依然保持着难得的坚强,可是,转身之间,她一个人躲进了医院的洗手间,打开水笼头,失声痛哭。也就是在这纷乱的问题面前,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一个决定了,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对父亲以及所有看着她的人一个交代。
阮若虚在上午的时候接到紫鹂的电话,他们共进午餐。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们经常会在丽都一起吃午饭,然后,再各回各的公司,各忙各的。
也许是因为整个上午的情绪都有一种低落,所以,他很早就到了约好的地方,没想到,即使是这样,他还是看到了已经等在那儿的紫鹂,她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景色,阳光淡淡地洒在她的身上,为雪白的衣裙镀上了金色的边,而她的神情看起来有一种淡寞的伤感,因为,阮若虚看到了她紧抿的嘴唇,每一次她这样的时候,就证明她有了心事,而今天,她的心事是什么呢?他猜测着坐下来,紫鹂的神思似乎还飘荡在她的世界里,竟然没有感觉到阮若虚的落座,直到他轻声地对来点餐的待者说稍等,紫鹂才感觉到他已经来了。
“这么早?”他们异口同声地说,然后,相视一笑,这是许多年来的默契。
“要想什么?这么入神?”阮若虚笑着问。
“总不过是胡思乱想罢了。”紫鹂苦笑一下,“七七回家了吗?”
“回来了,又跑掉了,这孩子好像很奇怪。”提起七七,阮若虚脸上的笑意便轻松了下来。
“我们家蓝茑也很奇怪,吵着闹着要跟七七上一个学校,所以,我得问问,七七申请了哪个学校。”
“也没有定下来,本来就是想这几天应该与七七商量的,总不过是哈佛吧,我们与这所学校有缘呢!”
“商学院?”
“听七七的。”阮若虚由衷地说。
紫鹂便不多问了。有很长时间两个人竟然都是沉默着的。
阮若虚食不知味的慢慢动作着,抬眼看到紫鹂似有所思的低着头,看起来如自己一样味同嚼腊,他不由得轻叫一声,“紫鹂!”
她似乎是大惊,猛地抬头。
“你有心事?”
“哦,没什么!”紫鹂的脸忽然红了,放下手中的刀钗,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又遇到什么难处了?”
“哦,没有,即使有问题也难不倒我的。”她笑了笑,放下杯子。
“那怎么神不守舍的?”阮若虚担心地问,紫鹂的神色还是在勾动着他的关心。
“哦,没什么!”她小声地说着,然后,低下了头,又忽然抬起头,盯着阮若虚说,“若虚,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阮若虚认真的问,紫鹂的神色还是很奇怪。
紫鹂继续握着手中的水杯,并轻轻地转动着它,目光也低垂地注视着杯中的水,水波荡漾,她的神情却平静得波澜不惊。
“你会不会与一个不爱的人结婚?”
她忽然说出的这句话让阮若虚的心里一荡,似乎是被洞悉了心底的秘密一样,他抬眼盯着她。但是,她却始终注视着杯中的水,并无他意,他顿时平静了许多,于是,微微一笑,给了他心底最真实的答案,“也许会吧!”当然会的,因为他知道他在爱情之中已经是一个失败者了,首先他败给了自己,然后,是若谷。
紫鹂轻轻地应了一声,身体未动,却眼光一闪,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他却已经低垂眼帘,看着自己的杯子了,她轻轻一笑,“若虚,你心仪的女孩子还没有出现吗?”
阮若虚的心里一痛,眼前飞快地闪过了蓓儿惊诧的脸,“恐怕不会出现了吧!”
紫鹂不再说话,也忽然变得面无表情,直到,她打定了主意,鼓足了所有的勇气,盯着他低垂的眼睛,“若虚,我们结婚吧!”
这句话像一个不大不小的雷在阮若虚的头顶忽然炸开,他猛地抬头,迎到了紫鹂的平静的目光,顿时又平静了下来,“什么?”
“我?”紫鹂笑了笑,“吓坏了你了吧?”
“没有,只是奇怪,这似乎不是你?”阮若虚似乎放松了一些。
“是我,这就是我。”紫鹂的笑意忽然变得苦涩起来,“我知道不应该是我来说这样的话的,但是,我说了,是因为我知道你会了解我,也会理解我,若虚,你会吗?”
阮若虚仔细地看着她虽平静却又苦意迭生的笑容,心中似有所悟,“你有什么样的无奈?为了你的家庭?”
“我就知道你会了解我的初衷,可是,你会答应吗?”她的眼光直射入他的眼睛,几乎直达到他的内心。
阮若虚在她的盯视下反而异乎寻常地冷静,是啊,家庭,紫鹂与他都有一个需要负责的家庭,他们是两个显赫的家庭里的长子与长女,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家庭让他们别无选择,必然要放弃一些东西。紫鹂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就想透了,于是,她要这样做,那么他呢?是不是要配合她的通透?可是,他在一瞬间里,脑子转了几千遍,却找不到一个理由来拒绝她的直接。他知道,这样一种无奈的婚姻会有异常华美的外衣,也只有他和紫鹂明白,这貌似华美的婚姻下面遮掩着的是他们两个人的责任,当然,同时还会有他们两个人共同的难于启齿的秘密,他的耳边忽然想起了若干年前,在美国时风闻到了关于紫鹂的那则不可思议的消息,他让自己的头脑在这个消息上如弱风拂柳一般一笑而过,然后,他轻轻一笑,“结婚,是很好的一件事情,我为什么不答应?”
他的话让紫鹂忽然放松了一些,但是,这轻松却在短短的一瞬之后就消失了,她感觉到了心已经更加沉重,几乎有了掉泪的欲望,她急忙地覆下眼帘,克制了声音中的颤抖,轻声地说,“谢谢!”
“紫鹂!能告诉我是什么样的原因吗?”
“就像你说过的,身不由己,家庭,父母,我爹的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早上心脏又出了状况,也许他是在不断地提醒我,不允许我再任性下去了,弟弟妹妹们需要我做一个表率。我想了很久,似乎没有什么目标在支撑着我违拗他的意愿,你也知道,你是他心目中的最佳人选,所以,我放弃了自己的坚持,我很勇敢吧,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支持我。”
“也许,你今天不对我讲这些话,哪一天里我也会忽然对你讲了,我没有想到,我们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坚持了这些年,以为自己是个蛮有个性的人,可是,最后,还是回到原地。”阮若虚苦笑一下,紫鹂的话对他而言,感同身受。
紫鹂抬眼看看窗外耀眼的阳光,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轻声说,“最后,我们会很辛苦,你做好准备了吗?”
阮若虚随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只是,他看着脚下熙熙攘攘的人流,“向前走吧!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