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菜窃窃私语。三楼,两个身影,王八绿豆深情对望。四楼,男弱女壮,贴面粘尾驴唇不对马嘴。
没有办法,我已微微小喘,但仍要迈步向前,看看五楼有什么男盗女娼。当我咚咚爬上五楼,却发现只有一个女孩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正把黑夜当做照妖镜,顾影自怜。而女孩听到脚步声,转过脸来看了一下又转了回去。我借着微弱的月光,恍惚觉得她比楼下都要差强人意些。妖怪嘛,没点妩媚哪来的妖气。
五楼也有人了,只能奢望六楼不要有饮食男女。我又鼓了鼓气,终于爬到了六楼。还好,此层最高,那些干柴烈火也怕在上帝面前有碍观瞻。我舒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巴巴地点上了。真想不到,满眼春色的校园里居然没有烟雾缭绕,害我只能偷偷地登高独品。我猛吸了几口后,等着筋骨舒透的感觉接踵而来。不料,等了好久,只有微辣的感觉在口腔里徘徊。怎么回事?不是说家不如野,野不如偷吗?我稍一思索,旋即明白,抽烟这东西,对我来说,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还是群半大小子利用一根香烟间接接吻爽啊。
我看了眼手头燃了一半的香烟,笑了笑,然后中指微屈,一用力就把它弹了出去。几乎在同一时间,我听到楼下一声惊叹:“啊,流星,我许个……”
我忙抬头,只见广寒月宫兀自招摇,几颗小星慵懒相伴,哪来的流星?突然,我明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一定是我刚才弹出去的烟头,让楼下的自恋女孩以为是流星划过了。我在楼上笑得意犹未尽,跑到楼下接着笑。而女孩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实在忍不住了,问一声:“你在笑什么呢?”
我的笑声戛然而止,面上开始发烫,感情她还不知道刚才的流星是我的烟头。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就象个大白痴。
“啊,没,没什么。你是哪个专业的?”我尴尬不已,忙转移注意力。
“我是动力自动化专业的”,她迟疑了一下说。
说起来我们学校是食品大学,专业却甚少与食品相关,尽是些法津、经济、自控。据说这是两年前校领导英明神武的最有力见证。那时大学扩招,领导们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果断地上窜下跳,成功地将食品中专改成了食品大学。没办法,历史上只要改朝换代,总有几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混水摸鱼,摇身一变就成了开国功勋。那师资教室不够怎么办?领导早就胸有成竹。他大力宣扬“一笔、一屋、半个师,统领学生百、八十。”也就是说老师在一间教室内拿着一支粉笔就能教百、八十个学生,而一个老师至少负责两个班,这样每个班只能分到半个老师。呜呼!如此一来,许多风马牛不相及的专业,一夜就梨花般,千树万树地开了。而我本人则很有幸地加盟了机电一体化,不过这个专业好象并不省钱。
如此一来,我就和阿弦认识了。阿弦来自山区,衣着很朴素,这倒更衬托了她摄人的青山绿水。在阴云密布的地方待久了,看见她,我有了斜风细雨的感觉,这感觉又渐渐地转化成了春风丝雨。
后来我发现,其实我们学校并不缺少美女,只是我在自怨自怜着三流大学的同时,潜意识里还是编织着象牙塔的美好。学术论文你一时不能车载斗量,美女仙姬你总该俯拾即是吧?因着这份近似于拔苗助长的向往,学校里的女孩以她们并不弱于别处的现实容貌,却打击得我麻木了审美的本能。现在,我天眼重开了。
我与阿弦开始了恋爱,按部就班着牵手、接吻、爱抚,然后再重复上述步骤,却总也不能更进一层。我哀求、生气、威胁、哄骗都没用,阿弦总是选择性地失明或失聪,对我置之不理。
我在中学时学着大强生搬硬套地谈过恋爱,但在高考前和平地分了手。如此,已半年不知肉味的我,对阿弦的做法是可想而知的愤怒。渐渐地,我有了放弃的打算。
这一切,都将随着我对另一个时尚女孩的上下其手而改变。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三)
(三)
又一天下午,当同学们都在上音乐鉴赏课时,我偷偷地把阿弦叫到了我的宿舍。阿弦不明就里,还以为我有什么正经大事,一路小跑跟了进来。她还在想着要快点回去上课呢。
我把门锁上后,不待阿弦开口,就一把抱住了她。
阿弦有些错愕,一边用手推着我的胸部,阻挡我咄咄逼人的求吻,一边说:“干什么啊,大白天的,还要上课呢。有事快说。”
“我想你了,好几天没抱你了。”我涎着脸,时光倒流地把还是初中时的老套语言随口抛了出来。必修课选修,选修课必修,这都啥时候了,阿弦还挺稀罕着所谓的音乐鉴赏课。和一群傻牛跑去听某返聘的老头乱弹琴,还不如来和我谈情说爱。
我突然间感到意兴阑珊。
爱情是什么?情投意合地不再形只影单?出乎于情,止乎于礼的浪漫陪伴?要不顶多再加些无伤大雅的暧昧手感?
女孩子们,她们会风雨无阻地帮你打好早饭,看着你狼吞虎咽,有着愉悦;她们会不辞辛劳地帮你洗衣濯袜,看着你光显照人时,脸上挂着甜蜜。
男孩子们,他们会朝思暮想等着你的出现,只为你一个随意的笑脸,就欣赏若狂。他们也会血脉卉张迷恋你的风姿绰约,在酣畅淋漓地征服后,有着永久的责任。
都说女人是爱了而性,男人是性了而爱。同样是爱和性,谁前谁后,谁对谁错,为什么偏偏要女人说了算?
宁肯相信天下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
黄锋尾上针,竹青蛇儿口。两般亦又可,最毒妇人心。
妈妈的,老子不玩了。
“你走吧”我生气地对阿弦大叫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到桌前,一屁股坐在一张凳子上。
“阿诺,不要生气。我怕。过一段时间好吗?”阿弦走到我的身后,把手放在我的肩上轻摇。我一声不吭,强忍怒火。
“阿诺,我帮你把床单洗一下吧,那上面有我刚才鞋上的泥。”阿弦又讨好地说。
“走”我忍无可忍,猛地站了起来,转过脸来凶凶地看着她。
阿弦吓得往后一退,肩头抖了几下,嘴巴一抿一抿,终于忍住没有哭出来:“阿诺,我去上课了。”
阿弦走后,我独自生了一会闷气,觉得万分无聊,就出门瞎逛了起来。我漫无目的地随路而转,来到了学校西北角的小树林。这片小树林松柏交替、曲径相间,倒是个幽雅的好所在,算是校园里难得能和大学搭上边的物景之一。
还没进树林,就听“泉水叮咚”的声音。我走上几步一看,原来是一个女孩子在煞有介事地弹古琴。她黄发秀眉、白净的脸庞加一身紧色白衣,时尚尽显。我突然想到文人吹箫抚琴,艺人弄笛弹古筝,亦或倒过来。那么这个女孩是自娱自乐呢还是“卖身不卖艺”呢?这年头大家闺秀和秦淮八艳也没啥区别。我一扫愁云,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阿诺,走不走啊?傻笑什么呢?”谷枫正扯着嗓门敲锣打鼓。我忙收回思绪,端起碗筷递给阿弦。走出食堂后,谷枫仍揪着阿弦吱喳不停。我走在后面,想起刚才的回忆,觉得有些累,就叫住阿弦,对她说:“我先回宿舍一下,有些累。一会联系你。”
阿弦转过身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
回到宿舍的时候,舍友们正醉生梦死地打八十分。他们见我回来了,难得上进地问了我一句:“老六,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
“哎,人老珠黄没人要,还得接着流离失所。”我灰心地说。
“靠,咱也不想明媒正娶,只要个寄人篱下,连这都不行。调主”老五“啪”地甩出一张牌。
“阿诺,一会陪我出去一下”,我刚想躺下休息一会时,索方推门进来了。
“怎么了?”我强打精神,看着曾经和阿弦争风吃醋的索方。
“别问,出去就知道了”索方一脸的严肃,倒让我忍俊不禁了。不过,我还是忍住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