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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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劫(完)-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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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达到目的了,陆小佳听完她的话就摔碎了遥控器。
  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提心吊胆就是想不出要怎么跟陆小佳说明这件事,现在展翅替我解决了这个难题,我真该感谢她!可是我现在却只想着去撕破她的嘴。
  
  我心虚的看着陆小佳盛怒的脸,小心翼翼地蹭到他身边哆哆嗦嗦地说:“你就把这件事当成是对我们俩的考验,如果我们爱得够牢固,这一点障碍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才两年而矣!”
  “还要两年?”陆小佳大叫:“你对我还真放心!”
  “我当然放心,我对你有信心,我知道你爱我!”我谄媚的嘴脸仰望着他,极尽讨好之色。
  陆小佳却皱起眉头:“我有时候真的很怀疑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个什么位置,你居然就能毫不犹豫地把我卖出去!”
  
  这句话像一颗冰枣硬塞进我的咽喉里,噎得我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客观的说,我的确是出卖了他,而且不止一次。这本就是让我寝食难安的软肋,从陆小佳的嘴里说出来就如同在我这软肋上戳了一刀,让我痛得没了讨好的兴致,本能地为了保护自己而狡辩:“当时那样的状况你让我怎么办?我要保住你,只有去求展翅!”
  “所以,你就把我卖给她?”陆小佳看着我笑,那笑却像极了一把带着刺的铁刷子。那刷子刮过我的脸,直插在我的良心上,我咬了咬牙,索性把良心抛出去,事以至此,我只能闭着眼睛往前闯。
  “请不要随便拿‘卖’这个字轻贱你自己!我只是答应让你住进她的公寓,并没有让你去卖!你不要偷换概念歪曲我的本意!你站在我的立场想一想,其实答应她这个条件我比你还难过,应该怕的是我不是你!”我句句说得理直气壮,连我自己都开始相信在这件事上,有错的是他不是我。
  “你怕?我看你是怕我不肯住过去,砸了你名利双收的小算盘!在你心里我就是一根摇钱树,什么爱不爱的根本抵不过你的虚荣心!” 陆小佳的眼睛都在喷火,几乎每个字都是喊着出来的。
  
  他喊我也会,而且我比他的声音还要大:“我本来就是个物质女人我从不遮掩我的虚荣心,这一点你认识我的第一天你就该知道!我也承认我是个没心没肝的,我为了过好日子压根儿就没把爱不爱的当回事。可你陆小佳比我厉害,你一出手就把我所剩无几的那一点点真心榨得干干净净!统统都收在你的手心里!你总是说我逼你,把你改变得不成样子,可是我早已经为你改变得不成样子你看见了吗?为了你,我彻彻底底的断了退路,为了爱你我抛弃了我之前的安逸和优越,我从无忧无虑的公主一下子变成了心力交悴的保姆,现在,我只是想让我们的生活过得更好,这也有错吗?”
  陆小佳在听过我的长篇大论后一把拉过我的衣领盯着我的眼睛狠狠地问:“你后悔了?”
  我瞪着他,咬牙切齿:“是,我后悔!我后悔为什么要爱上一个生性散漫没有责任心的男人!那男人明明有能力有条件让我生活得更好却不愿意去做。”
  陆小佳捏着我下巴的手微微地颤抖着,他紧闭着嘴却关不住那‘咯咯’的咬牙声,过了半晌他倏然收回他的手,转身就走。
  “我做!我这就去找展翅。”陆小佳咆哮着跨到门口,出门之前还不忘回头扫了我一眼:“这下你满意了吗?”
  我看着砰然关上的那扇门,耳朵里嗡嗡地响个不停。他出门前的那一个眼神啊,真的是在看我吗?如果不是实实在在地落在我的脸上,我一定会以为,他看着的是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如我所愿,那一夜陆小佳住进了展翅的家。我独自站在阳台上咀嚼着孤枕难眠的痛,却又在第二天装出神采奕奕的样子跟在陆小佳身边。可是陆小佳跟我除了必须要说的话,一句也不会多说,我心急如焚的想知道他昨夜在展翅家的情况,却始终难以启齿。
  我想这就叫作茧自缚、自食其果!
  其实当初我会答应展翅让陆小佳住进她家,并不完全是走投无路的逼上梁上。我曾经慎重考虑过陆小佳跟展翅共燃爱火的可能性,最后我认为那样的机率趋近于零。对于这个结论我当然有我的道理,第一陆小佳说过他绝不会上纯情妹的床!这句话我也可以理解成,他跟展翅如果能成事早就发生了绝不会等到现在;第二我会尽我所能不给他们培养感情的机会。
  对于这一点我很有把握,因为陆小佳的工作都是由我安排。我刻意把他大部分工作都安排在外地,即使不得以必须在本市,我也会想方设法的拖他个通宵。陆小佳是因为工作的缘故没办法回展翅家里住,那也不能怪我不守信用。
  
  我相信,只要渡过这个困难时期,等陆小佳消了气,我们的感情依然会像以前一样甜甜蜜蜜。到时候,他一定会主动跟展翅谈,再搬出来跟我住一起。如果是陆小佳的要求,展翅又怎么好拒绝?
  于是我一边按照我的计划安排着陆小佳的工作,一边嘘寒问暖的给他贴身服侍。只有这样我和他才能朝夕相处,那么和好的愿望也就指日可待。
  谁知陆小佳就连这个机会都不打算留给我,他竟安排飞毛腿做了他的助理。还轻描淡写地跟我说:“以后你不用每天跟着我,小飞会替我安排通告。”
  我气得全身哆嗦成一团,第一次觉得飞毛腿那天真无邪的笑脸是如此可恶!
  陆小佳还说:“下星期的戛纳之行你也不必跟着了,这种小事情用不着你出马。”
  
  这还算小事情!我气呼呼地去找朱焕焕,她对此的解释是:“哪个演员不得有个助理?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总不能一辈子让你这大经纪人给他当保姆!再说小佳也是好心,他是舍不得你跑前跑后的,你瞧瞧你,眼角都长了皱纹了!”
  我真想一巴掌打翻她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可她毕竟是我老板,我怎么着也得给她一点面子,于是我在离开她办公室之前好心地告诉她:“你这胸是哪家美容院给你做的?你得去告他!看看,两边都不一样大!”
  隔着半公分的遮瑕膏我依然能看出朱焕焕大惊失色的本来面目,就在她惊惧地低着头审视自己那一对人造乳的时候,我已经迈着方步飘出了她的办公室,走出了十几米,我才听见她变了音地嚎叫声:“周一诺!你去死吧!”
  我大笑着跑下了楼,几天来郁闷的心情终因这个插曲见了一线阳光。可是这线阳光又怎么能烘干我那被雨淋透的心?悲伤无助,我又想起了江暮生。
  
  我跟江暮生从认识到结婚再到离婚后的今天,差不多也有五六年了,五六年来,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请他吃饭。吃饭的地方是我们从前最喜欢去的那家西餐厅,这里有我最爱吃的甜品和沙拉。
  可是今天,我连最爱吃的雪利酒蛋糕也苦得发涩。
  江暮生放下刀叉,叹息着说:“何苦呢?”
  我撇了撇嘴,委屈地问:“我这样做有错吗?”
  江暮生想了想,才说:“这个问题应该问问你自己,你到现在也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吗?”
  “我想要的?”我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很慎重地说:“我想要爱情也想要物质,这两样并不冲突啊!”
  “或许,放在别人身上不冲突,可是陆小佳跟别人不一样。”江暮生思索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你看不出来陆小佳对钱的态度有多儿戏吗?我觉得对于他来说,住豪宅跟住在地下通道没区别,他在意的只是睡觉这件事,而不是在哪儿睡。”
  我摇摇头,不明白。
  
  江暮生很有耐心的给我解释:“就是说他只在乎过程却不在乎结果,他要在做一件事的过程中享受快乐,而不是在经历痛苦的过程后得到一个多么宏伟的结果。他可以为了那个享乐的过程而放弃一切美好的结果,却不能为一个好的结果去放弃过程中的享受。”
  “你能再说得简单一些吗?”我想我有一点明白了,可是仔细琢磨下去,却又好像是一点都没明白,难道我跟江暮生的智商差了那么远?
  江暮生沉吟了片刻才接着说:“陆小佳喜欢自由,喜欢主动。他所抵触的或许并不是演员这个行业,而是你们逼他成为演员的这个形式。他不喜欢被别人束缚,不喜欢在别人的胁迫下做出决定。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但是他已经做了呀,不管是不是出于自愿,他就应该为他的选择负责任,更何况他有充足的能力负起这个责任!”
  “责任这个词在每个人身上的意义都不同。你跟陆小佳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难道还不清楚吗?什么世俗道德的评价标准他统统都不会放在眼里,他只会对他认可的事情负责任。正如我前面说过的,如果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会不惜任何代价去要,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他能得到快乐。反而言之,他从迫不得已的选择里得不到快乐,那么他也绝不会尽心尽力地去求得那个结果,哪怕那个结果是他一生都享用不尽的荣耀。”
  
  我沉默了很长时间用以消化江暮生的话,我的心在这个过程中渐渐明朗。这个世上有多少人是为了飞黄腾达为了荣华富贵,而逼着自己做不愿做的事说不愿说的话,可陆小佳不是,他宁愿一辈子穷困潦倒当个小混混,也不愿意被那些有形无形的诱惑牵着鼻子走。这是不是可以说成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可是这个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勇士却被爱情俘虏了,我悲哀地叹息道:“可他却为了我放弃了他的原则,选择了一个不能令他快乐的过程。” 
  江暮生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所以,你应该相信他对你的爱,也应该看见,以他的个性而言,他为你付出的,远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我霍然开朗,所有郁结于心的疙瘩都在这一番彻谈里解开了。我展颜而笑,刚想谢谢江暮生,却突然觉得不对劲:“你怎么突然间对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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