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过。
走一下圈,会议室坐下。韩台长表达留饭之心,希望领导赏光。
“哈哈,好。”季春秋痛快答应,“你们有个餐厅?那就尝尝味道。不是韩台长和几位副台长陪着,我这外人是进不了电视台内部餐厅的。几重关锁,还得电子打卡。哈哈……”
“呵呵。”大家笑。
季春秋继续自暴内幕,“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听说的?不,亲自来过!”
“啊?哦?”众人配合表情,都惊。
“前年!我过来开会,晚上从宾馆溜达着出来了。走到电视台,看到一帮美女往一个方向走,我不知不觉就跟着到你们餐厅了。原来,是吃饭去!哈哈。实话说,咱对美女是有天生的好感。例如一见关主任,就从心里喜欢。可我更爱好文艺节目,喜欢凑个热门。看咱其貌不扬吧?年轻时单位搞个文艺表演什么的,一帮女同事不顶事,那是年年我铁定的阿庆嫂……”
伴着这席话,笑声无数。这会儿更长笑不止。季春秋只得停滞一下后,又说:“我还以为你们那儿正搞什么文艺节目呢,想去瞧一眼。一看到了餐厅,那,也进去看看吧,见识下D省电视台的内部餐厅也长见识嘛。嗯,结果,不行。进不去!”
韩台长呵呵笑着,谦虚,“我们餐厅的饭菜,怎好招待季主任……”
152 抱抱我
“嗯?于书记来吃的,我老季倒吃不得?”
省委书记于书记视察电视台时曾在餐厅用过一次餐。韩台长忙道:“听季主任吩咐。”
台领导全部相陪,另加欧阳白若与关静。两大桌,领导和气,下属奉承,一室热语欢声。
饭罢,季春秋一行离开。
欧阳白若又返回办公室,要琢磨下今晚去向问题。懊恼自己又做了件太相信女人的傻事,似乎以为百分百还会再回到楚青城的房子里。竟,把他向来放车里的家门钥匙,因为那天出差,不自己驾车,钥匙拿下去后,嫌带在身上不方便,便放进那笨女人家的玄关橱里。
愚蠢的,将自己搞得更加狼狈。无家可归,只好睡办公室。办公室挂了几身衣服,但换下来后没洗的习惯,青黄不接了,脏衣服橱里堆了一堆。
欧阳白若一下不明白他那些单身岁月是怎么过来的。外衣送干洗店,袜子,裤头,还是自己洗的。不过,近两年,不仅现在楚青城全面照顾到位,凭良心说,以前关静也做的算可以。衣服不和楚青城一样亲自洗,却能及时送洗衣店,可内 裤等,也帮他洗。
欧阳白若发现自己越来越机能退化。没了女人,仿佛什么也不能运转了似的。
所以,才总让她们挟制住!才总自觉不自觉地想到她们,让他老长时间不习惯没了她们的状态。一时,竟另人发指地咬牙愤恨:这些女人,阴险!以贤惠为名,其实,降服男人为实!
欧阳白若正憎恨着,门未敲,飘进一股香风,杂着酒气。一下,就有些知道是谁。脸更阴黑。
“还不走?”关静的声音也飘过来。然后是身体。似乎微醉,弱弱地,落他肩上。“若,笑了一晚,其实心里好难过。瞧我们多般配,我们结婚多好,牵着手一块外面走走,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若,你一点没想过和我结婚吗?……嘘,别说!你说没有,我知道。你说有过,我会更后悔的……可是,结婚容易,离婚根本不可能。不是我愿意不愿意的事……”
欧阳白若觉得她真有些醉了。“晚了,回家吧。”
“我哪有家啊……”关静哭泣,“为什么你对我这样。若,我很难过。你抱抱我……”
“好了,别疯了!”欧阳白若扯她。
关静胳膊圈得更紧,不放。
有人敲门。
欧阳白若眉头拧一下。低低的声音道:“放开,有人来了。”
153 仇恨
关静哧哧在他耳边醉笑,“不管他,我反锁了门,谁也进不来……”
“疯了!”欧阳白若恼,强扯她。
关静死揪住他的衣领,唇更往他嘴上扣来。她有些醉意,理性可能稍差,但智商毫没退滑。她已经想透,欧阳白若其实比她更在意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他不是替李副省长顾全面子,他把自己的面子和声誉看得不比任何人的差。
男人,其实更知道爱惜自己的羽毛。女人有时会为了男人不顾一切,男人却难为女人舍弃其他。只要她够疯,越这样的场合他越不敢真怎样。
关静,愿意和自己赌一把。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要不断了与这个男人的关系,就是她最大的胜利。
门外的人很有韧性,不紧不缓,敲两下停一会儿。然后又敲。
两张脸伴着鼓点,劲舞似的,躲避追逐。几次都唇齿磨擦起火。
关静赌得看似没错。欧阳白若面对似疯似醉的关静,不再那么气势凌人,谨慎地躲避阻止着她,低哑的声音劝止:“关静,这儿是办公室……”
“我们就是没在办公室做过,我想……”关静气息更灼人,手更猖狂地往下探。
该死的女人!欧阳白若意识到和醉酒的关静此时更缠不出良性结果。一咬牙,拿出电话,打出:“任康,走了吗?”
“还没。”
“来我办公室下。”
关静不管,继续进行她的。接触到目标。
混蛋!她脸上一恶,几乎咒出来。很恨的感觉。欧阳白若竟真的是一点反应没有。面对她的这般挑斗,软得她一把抓不住。
实在是羞辱!欧阳白若两手狠狠地抓住她的胳膊,满目凶光。
关静感觉到胳膊被攥得生疼欲裂。有点缩身,可心里更恨。
关静还是不够了解欧阳白若,或者,太自信女人对男人的肉体诱引。欧阳白若心底里比高傲还高的男人自尊,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一个女人强行做这样的事情。他气色青白,凶狠地盯着她,有强烈被侵犯的羞耻感。
其实,两人有一样的高傲。一个属于女人范围,一个属于男人领域。
此时,谁也不知道,自各让对方感知到的伤害。
空气里,升腾着一种仇恨。
154 衣服
已经静了好长时间的敲门声,又响。欧阳白若狠甩开关静,整整衣服去开门。
门外任康。看看里面还俯身坐着全台第一大美女,关静。有些愣。感到空气里有种不寻常的味道。
欧阳白若淡定道:“关主任喝多了,你送关主任回去。”
“好。”任康领命。
“最好亲自送进家门。领导如果关心,又不知道情况,你可以汇报一下,不是我们让关主任喝成这样,是因为季主任来,才喝多的。”欧阳白若看似在为关静着想,其实也是怕任康万一不了解情况,不知道关静和他都参加了招待季春秋的晚宴,想多了。
至于刚才和关静关在房里的一会儿,不管刚才是谁来敲了下门。两个一同参加晚宴的中层领导,关门作短暂私下交流,也正常。
“噢噢。”任康连声答应。先进室内,将一袋东西放他沙发上。
“什么?”欧阳白若斜去一眼。
“欧阳老师的衣服。”
他的衣服?欧阳白若仍然疑惑。没再问,摆头,“送关主任走吧。”
“关主任,走吗?”任康小心走去关静面前相请。
关静惨白着脸,抿唇带着酒意,往外走。
任康送着关静离开。
欧阳白若打开包看。是他的衣服。像刚从太阳光下取下,带着干爽爽的清香。平整整的,熨得没有一丝折皱。连内 裤,袜子,都是一样待遇。
欧阳白若平时很受用地享用了,没太经过他记忆般。但不一样的感觉还是印进脑子里。洗衣店里,没有这种一丝不苟地细致。
腹内有股气浪翻上太多不知名的滋味。欧阳白若又去看自己橱里的脏衣服,果然是不在了。半个多小时后他电话打给任康,“送下了?”
“送下了。关主任只让我送到院门外。”
“嗯。”无所谓。“这衣服怎么回事?你拿去洗的?”
“呵,我想送去洗衣店的,总编室楚编辑正过来,看到,说帮我送去洗,我就给她了。吃晚饭前刚送去的,不想挺快。她可能要的加急吧,刚才走廊碰到,她给了我,急着走。也没顾上问一下。”
欧阳白若猜着也是这样。可他认为,那衣服未必是送走的衣服,可能,家里另拿的。
是,傍晚时刚离开欧阳白若办公室的衣服,还在楚青城的家里,没洗。而楚青城,此时在路上。出了电视台的大门,没紧着打车,而是灯光下缓步行走。
155 电梯前
她搞不清楚欧阳白若一下怎么又拒她千里。从天津回来,不吭不声,见到她,冷眉恶脸,她的电话打去,不接。她敲他的门也不开。他肯定是在门里的。她远远地正看到半扇门在她眼前关上。
当然,楚青城不知道,那在她眼前关上的门,是关静进去后的事情。而不是欧阳白若刚进去。
一样,好伤心!楚青城的泪水已经又凝上来。眼前太糊糊,防碍了行走。抬手背,擦去。才知满脸湿。才知,雨,又不知什么时候下起来。
欧阳白若的车,揪拽着一天雨丝,过去,很快不见。夜色,雨雾,绿化带,隔离了另一边的人行道,踽踽行走在上面的楚青城,没被他看到。
楚青城在越来越大的雨中,不得不坐进一辆车里时,欧阳白若已到达她居住的附近。却车里没下。
欧阳白若忽然地就不想再继续与楚青城的关系,好象就为了当时看到她与展研锋一起欢笑着就餐。也许气恨中时,那原因是主要的,但现在,并不是。
他有些怕伤害她。好象欧阳白若离她远点,会更对她好的感觉。如果欧阳白若的快乐是建立在她将来的痛苦上,他不愿意。可如果欧阳白若为了她丧失自己的原则,那就是将她的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上。他也不愿意。
好麻烦,好乱!想不透,理还乱。
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