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鱼没理她,只是对邢雅云道:“好,夫人如果真的能等的话就晚一点见吧,我先要陪我姐姐。”
邢雅云微微一笑:“那我在春岷居恭候大驾,申时之前,我都会在。”
等邢雅云走了以后,项知琳有些怀疑地看着邢雅云的背影,又转头看看夏小鱼,突然莫名地重重哼了一声:“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着又瞪了夏小鱼一眼,气哼哼地走了。
“小鱼,那个邢雅云跟你说什么,项家的大小姐为怎么对你也这么不满?”夏小荷很是不解,“你什么时候又得罪她了么?”
夏小鱼摇摇头,无所谓地一笑:“这些大户人家的小姐,脾气都怪得很,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得罪她了,大概是因为我跟邢雅云说话了,她迁怒于我吧。”
“真是的,又不是你要跟邢雅云说话,是她主动找上你的,总不好不理她吧。”
“姐,什么事要往坏处想,总是有法子往坏处想的,这种事是她的事,我们也管不着,别理她了。”夏小鱼拉着她继续挑花,“挑花吧。”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刘齐,所以项知琳才对自己耿耿于怀,夏小鱼很无奈,这种事自己也是无辜被牵扯进去的啊,为什么项知琳就不能明事理一点,搞清楚“罪魁祸首”是谁呢?
等夏小荷选好兰花,夏小鱼和她一起离开了花铺。
早上起得早,又走了这么些路,夏小荷有些累了,夏小鱼便陪着她去了寺里的客房休息。
这时候翠合也带着夏宝儿回到了文殊殿前。夏宝儿跑了一半天,真喊饿,夏小荷赶紧叫小丫环去看看寺里的斋饭有没有准备好,请小沙弥送一点过来。
姐弟三人吃了素斋,夏小荷觉得疲倦了,夏小鱼陪着她说了会儿话,然后睡了一半天,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到申时了。
夏宝儿还睡着未醒,夏小鱼看看面前没其他人,对夏小荷道:“姐,我去春岷居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你要去见那个邢雅云?要我陪你去吗?”夏小荷有些担心,“我看那个邢雅云对你没什么好感的样子,是不是因为刘齐的事?我怕她会为难你……这个邢雅云,看着挺端庄贤淑的,可是冷冰冰的,我不太喜欢她。”
“姐,连你都感觉不好了吗?真是难得。”夏小鱼抿着唇笑。
“那你就别去了。”夏小荷连忙道。
“姐,没事的,既然她说有事要告诉我,我就去听听她到底要说什么。这次不去,我想她还会找机会的,以她的性格,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我倒真的想知道,她所说的满哥哥和刘齐的事,到底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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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岷居就在大觉寺旁边,原本和寺里的客房一样,是准备给香客们休息的地方,后来渐渐地修整成了一个专门的茶室,只是这个茶室和一般的茶室不一样,到这里喝茶的基本上都是官宦人家的女眷和富家小姐,不管是室内的装饰和所用的茶叶和茶具都是绝对的上品佳品。
夏小鱼进了茶室,只是提了邢雅云的名字,便有人来领着她去了雅间。
推开竹制房门,走进房间,迎面就看见了邢雅云。她对着房门坐着,正姿态优雅地往杯子里倒酒。
听见夏小鱼进来,她头也没抬,只是抬手示意夏小鱼在旁边的坐位坐下:“夏姑娘请坐。”
夏小鱼走过去,坐下来,邢雅云这才抬头对她一笑:“你真的来了,果然守信。”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看样子邢雅云喝了不少酒了,可是桌上的菜却动也没动。
她一直只喝酒连菜都没吃一口……
“喝酒吗?”邢雅云问道。
夏小鱼摇了摇头,随口道:“这里不是茶室吗?怎么没有茶反而只有酒?”
“呵,这世上似是而非的事不少,口是心非的人就更多了,茶室卖酒也不出奇啊。”邢雅云一脸怪异的笑容。
夏小鱼没有理会她话中的轻嘲,直接地道:“刘夫人,你不是说要告诉我满哥哥和刘齐之间的事吗?那就请说吧。”
邢雅云歪头看着她,细细地打量了半晌,蓦地一笑:“你也没什么特别的啊,为什么在他们眼里,我都不如你?”
夏小鱼愣了一下,不动声色的道:“刘夫人,你不是想跟我说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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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惊人的内幕
“刘夫人??你真的还当我是刘夫人?”邢雅云咯咯地笑了一会儿,嘴角轻轻上挑,露出讥诮之色,“难道刘齐还没告诉你,他要跟我和离吗?夏姑娘又何必这样装模作样呢?”
“如果你让我来,是想跟我说这些,不好意思,”夏小鱼作势站起身来,“我没空陪夫人你玩。”
“等等,你不想知道楚满哥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武陵县吗?”邢雅云脸上没有了一点醉意,神情莫测高深瑚。
为什么?……
夏小鱼不由得回想当初楚满哥对自己说过的话,那时楚满哥说,想去滁州看看,建功立业,能有一番成就作为……然后……再回来娶她……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说到底,是自己不够坚定,多了别的心思,才是最根本的原因吧?
因为邢雅云的话,夏小鱼终于彻底地面对了自己真实的内心和那一直让她纠结着的不敢面对的“羞愧”。
为什么一切都变了,追根究底是自己的薄情负心…铄…
邢雅云把她的每一个表情都看在眼里,轻轻“呵”了一声:“我想他应该不会跟你说真话的,他不可能让你为他担心……”
看起来,邢雅云一定不是在说假话,楚满哥离开一定还是别的原因……
而且……这个原因还和刘齐有很大关系。
一瞬间,不安的情绪悄悄地占据了夏小鱼的心,莫名的害怕,在怕什么,她也并不知道,只是不由自主的心慌意乱。
甚至有一刻想立刻站起来离开这里,什么也不要知道,什么都不要听。
“说到楚满哥的事,那就少不得要提到夏姑娘你了。”邢雅云的笑容依旧优雅得体得如同画出来的一样,“再说到姑娘你,最让我铭心难忘的,就是那晚在文庙前,姑娘那一番凛然正气让雅云无地自容的话了。”
“至今我仍在想,姑娘说那番话的时候,有没有站在雅云的立场上为雅云想过,同为女子,若是换作姑娘是雅云,又会如何取舍呢?不知道姑娘会不会比雅云要做好看呢?”
邢雅云的淡然语气中多了一抹明显的尖锐戾气,夏小鱼这才意识到在邢雅云心里对自己的怨恨由来已久,从未消减过一分一毫。
“邢姑娘,”刚才的动摇怯弱这一刻消失了,面对邢雅云的怨恨夏小鱼恢复了坦然平静,“如果姑娘对几年前的旧事如此在意,那小鱼也不想隐瞒什么,小鱼可以明明白白地回答姑娘。”
“姑娘与小鱼身份有别,所以发生在姑娘身上的事,断然不可能在小鱼身上发生。不可能发生的事,要小鱼回答会怎么做很难。如果一定要做这种假设,那小鱼只能说,小鱼也许不可能有邢小姐这样的勇气……小鱼是怕痛惜命的人,既不可能象姑娘一样以死明志,也不可能有勇气做出姑娘这样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小鱼说这话,并没有轻视姑娘的意思……”
邢雅云冷冷一笑,反问:“没有轻视我的意思?”
夏小鱼言笑不苟,神情庄重:“是。姑娘信也罢不信也罢,我就是这样想的。姑娘,当天的事,若是换作是其他人,而不是满哥哥,那事不关己,我只会钦佩姑娘的勇气,可是相比起姑娘来说,满哥哥与我更亲近,他是我的亲人,我的想法自然不一样,只要可以,我当然希望能阻止他做我以为不对的决定。一定要究根问底,那姑娘可以认为是因为小鱼的本性原本就很自私,如此而已。”
邢雅云直直地盯着夏小鱼,秀美的脸上神情变幻莫测,良久,抿唇笑了笑:“你真的能言会道,就算是‘自私’两个字也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罢了,那些事都过去了,我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其实,我是想问夏姑娘,知道那天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吗?”邢雅云的脸上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夏小鱼心里一紧,那天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楚满哥当晚去追邢雅云把她护送回家,然后过了几天才回来,后来,他说他伤了人……
难道,这件事中还有曲折,满哥哥并没有告诉自己?
“我未嫁之前,有很多流言蜚语和我有关,其中有一条便是,我已非完壁之身……”邢雅云不屑地笑道,“这样的流言直到我嫁入刘家才渐渐消停了下去,流言这种东西,往往是捕风捉影,空穴来风的事,可是……”
她勾了勾唇,眼神莫测地看着夏小鱼:“捕风捉影也是要有风可捕有影可捉,空穴来风也总有因由……楚满哥伤人的确是千真万确的事,当时有一群强人想要掳走我,幸亏他及时赶到,把我从那些人手里救了出来。”
“满哥哥跟我说过这件事,他说,他伤了人。”夏小鱼尽力控制着自己的不安,不动声色地回答。
“伤了人?我就知道他不会跟你说实情……”邢雅云舒展了身体,向后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斜着眼睛看了夏小鱼一眼,“事实上,那些人全都死了,而且,那一群人里还有一位是祟州州牧张帆的儿子……这些,满哥他怕是没有跟你说过吧?”
死了人?
难道,这才是满哥坚持到离开的真正原因,或者说是最重要的原因……
他杀了人,即使事出有因,但是人死了……而且其中还有一个人是州牧的儿子……
若是上了公堂,只怕有嘴也说不清楚,而且还事关一个女子的名节,满哥哥是不想上了公堂牵连上邢雅云吧?
可是,当初满哥哥明明告诉自己,只是伤了人,是误传了……
他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罢了。
夏小鱼的心里隐隐地作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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