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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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轨-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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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说:前期寻找肾源和手术费用要在30万左右,加上巩固护理总共最少也得50万吧!

    我倒吸一口冷气,50万!到底有了一个明确的数字!

    “病人现在的情况非常不稳定,你知道吧?非常虚弱!精神作用很重要,我不想了解你们夫妻之间的状况,但是情绪是最要紧的,你知道吗?”

    “医生,你喜欢用反问句!”我苦笑着说。医生白了我一眼。

    我当然不能马上告诉夏冉这个可怕的疾病,告诉她,无疑宣判她的死刑!同时也意味着我不能现在离开她,必须要承担某些责任!这个女人,终于缠上了我。

    我必须立即返回工地,甲方传我开会。我感到会场,工程监理和甲方主要负责人团团围坐在圆桌旁,气氛异常严肃,那个二流角色也在场。这次提出很多问题,都是他妈的质量问题。

    我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问题,我点上一只烟,摊开手,脑子里只想一个问题,夏冉该如何处理?

    我应不应该甩掉她?她是我的包袱吗?三叔和夏冉,谁是包袱?谁的包袱更重?

    每个监理都在不同角度不停地咬我,甲方负责人义正词严地总结。

    最后,我狞笑着说:‘很抱歉,各位!我会用最短的时间,用最好的方式让你们都满意!ok’?

    入会人员没有见过我这幅流氓神气,面面相觑。

    散会后,那个一直沉默着的二流角色跟定我说:“咳,老兄,这次你不出点血,恐怕是摆不平的,这里面有大问题!”

    我哼了一句:‘这帮混蛋!’没有理他,快步走向工地。二流角色并不死心,急急地跟上来说:“纪强老兄,你大概还不知道吧?”

    听到这里我一扭头。二流角色贴近我的脸说:建委李长斌要调走。。。这个你没听说吗?

    我猛地一愣,这倒是一个重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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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轨 第九章 李长斌
    病房的窗前,夏冉孑然而立,眼睛茫然地盯着窗外。她在数榆树上的秋叶?

    我将包装食品放在案几上,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她。夏冉的身体微微一颤。

    这一颤让我感到发冷。我笑笑说:‘医生说我们是夫妻,那,你看,我们是不是有夫妻相啊’?

    夏冉没吱声。我又说:‘调理好,乖乖地,嗯?!过几天我接你出院’!

    夏冉扭过头,冷笑道‘:纪强,我需要你可怜吗?你走吧!’

    我摊开抱住她的手,故作恼怒地辩解道:“傻瓜,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是的,也许现在剩下的只有对她的可怜,其实一直以来,我对这个女人也谈不上爱。如果勉强说,也许有一点。

    “纪强,你可能爱我吗?我们之间不过是游戏罢了。。。”女人慢悠悠地道“人说大病一场,或者经历过大灾难,就能透悟很多东西。。。”女人就是敏感,她能看透你的内心!

    我哈哈大笑“你疯了,傻瓜,你以为我还有什么人可以爱吗?”

    我走到她面前,看见她一双失魂的眼睛里噙满泪水,我的鼻子突然感到强烈的酸楚,但是我没有哭。这个可怜的女人离开我会死得更快!不单单是精神的痛苦,可怕的疾病就会要了她的命!我走上前,用力扳过她的头,两手插进他那干枯发黄的长发,瞪大眼睛,晃着她的脑袋说:“夏冉,你记住,在我的生命里,以前曾有过很多女人,很多比你优秀的女人,但是,都是他妈过去的事!现在,我只有你,你明白吗?只有你!。。。。。我爱你!”

    我不知究竟说出“我爱你”是因为过分的勇气还是过分的唐突,抑或是过分的虚伪。只见女人突然泪如泉涌,叫着我的名字,将脑袋死死地扣在我的肩上。

    安抚完夏冉,回到工地已是深夜。我摸黑开启办公室的门,刚欲开灯,黑暗中一声低沉的声音喊道:别开灯,是我!

    久违了,这是三叔的声音!“给我一只烟!”三叔说。

    借着打火机微弱的光亮,我辨认着三叔的脸,吓了我一跳,如此沧桑憔悴!“有吃的吗? ;给我弄点吃的,我做了一天火车,一口饭也没吃上!操!”三叔急切地说。

    我非常震惊,三叔怎么沦落到如此。我从饭厨里拿出两根火腿,三叔夺过来,急急地吞咽。

    三叔道:“侄儿啊,你三叔这次是栽了跟头了!他妈的,这帮家伙联手下套,本来我赢下200多万要收手,可是他们害得我输得精光,车子都典当出去了!还欠30多万,必须还清,要不,你知道的,那帮家伙不要命!”

    我非常气愤,但是又不好发作,一个被人到处追杀的人,欠着一屁股债,还在没命地赌博,三叔是个纯粹的赌命汉!

    我说:“三叔,别赌了,您是我的长辈,我不应该说什么,可是我必须劝你尽快收手,你应该想想我婶。”

    “臭小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三叔把吃了一半的火腿“砰”地砸到我面前道:“告诉你,一个月内必须给我打款100万,否则咱俩都玩完!你记住,任何人都可以教训我,你不能!任何人都可以被判我,你不能!”这就是三叔的逻辑,狗屁逻辑!

    我在三叔眼里永远是他的晚辈,是必然的同道和死党,是替他收拾烂摊子的唯一的走狗!我在黑暗处死命盯着他,愤恨、伤心、沮丧。。。。。。

    三叔道:“李长斌那里怎么样?接触得如何?催着打款了吗?”

    我忽然想把有关李长斌要调走的消息瞒下来。尽管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搪塞道:“还行,没有逼咱们,而且答应完工后就可以立即验收,只是在验收前要30%的回扣。”

    “嗯!这是只老狐狸!非常狡猾,你可得小心!别到时候没法收场,鸡飞蛋打!”三叔抽完烟,消化完一根半火腿,从我这里揣走2万块钱,趁夜色尚浓,悄悄离开了工地。

    建委李长斌果然有所行动。周末打电话约我打保龄球,我猜测着他的目的,打球既培养感情又观察我的动向。

    夏冉的脆弱的肾脏完全委托给了医生,我没有过多的精力去照顾一个女人。毕竟工程是大事。我催促他们赶快联系肾源,并考虑是否在香港手术,剩下的事慢慢再说。

    三叔给了我一个新手机号码,这个号码来自东营,大隐隐于市,毕竟是闯荡多年的老手,三叔还不至于躲到深山老林里,与世隔绝。

    我听说东营的赌场已经展开一系列的调查,因为死了人。这次死人和赌场刚开张时舞厅死人是两回事,因为涉及面广,影响面大。缉私队长王波当即拘捕,等待判刑。案件牵扯的不光是一个王波那么简单,市里很多大大小小的当权派,特别是执法机关都有牵连,拿了干股的必定惶惶不安。王波案情交代得很清楚,毕竟是端过铁饭碗的人,面对家庭、社会、亲友、同事,再无赖的人也要趁此机会在上帝面前进行必要的忏悔!可怜一双耳朵被砍成了风洞,下半辈子最好顿在监狱别出来。

    在这里姑且称赞一下三叔的先见之明,其一:如果当时不退股,叔侄二人的连本带利恐怕一大半将充公;其二:如果还和**他们混在一起,卧轨的恐怕还要添上一个三叔!其三:王波即使交待了三叔的情况,对三叔来说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公安不会过多分散注意力,毕竟本市的涉案人员已经够他们整得焦头乱额!

    我抽空跟三婶通了电话。三婶是个典型的村妇,但有两点异常可贵:从不言离弃这个无耻的丈夫,将唯一的儿子送上了大学,学的是法律!这两点,都不是简单的选择!

    老虎最近没有任何动静,但没有动静只能表明将有更加出其不意的举动。因为三叔最脆弱的现身还未到来。

    老家于涛的人经过前一段时间的紧张盯梢,已经彻底缓冲下来,毕竟是老乡,我打发手下给他们一人买了一块瑞士表,又分给他们点酒钱,我相信这些都是非常有必要的善举。

    唯有甲方的人脸色不太好看,但也变化多端。我已经想好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需要” ;二流角色”来客串一把联络员。躺在床上,我从头到尾把所有的事情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心里似乎有了底气。我要把以后的每步棋走好,不能有丝毫差错。错一步就意味着全盘皆输,这是多米诺效应!

    眼看临近中午,我通电话给李长斌。李长斌肯定能在电话里感受到我的愉快,因为我那么亲切地喊他斌叔叔!这位斌叔叔也已经准备好了,他要跟我斗,并且斗过我,才能保证不吃亏,但是我有杀手锏:事情败露,我会依法举报!200万?有必要的话,我会让他一分钱拿不到,并且从党的阵营里滚蛋!

    保龄球馆人没有几个,这是一个小型俱乐部,配套设施豪华。几圈下来,李长斌已经气喘吁吁:“哎,老侄!岁数大啦,不比你们年轻人,哈哈”我说“那里,斌叔叔的智慧才是本事,我们这些出苦力的饱一顿饥一顿的,那天要饭要到叔叔家门口,叔叔不放狗咬就算厄尼陀佛拉”我夹枪带帮,但老东西未必能闻出味儿来。

    我们在休息椅上坐下,李长斌一边擦汗,一边试探着说:“最近市里班子要有所调整,不知你听说没有啊?”

    我装作惊讶地说:“怎么?我怎么没有一点消息!现在造谣的人都是吃饱了撑着的主儿”

    李长斌正色道:“这是真事,很多副职干部要调动,其中也包括我,书记找我谈过话,征求我的意见。。。”

    我急忙说:“斌叔不能走,这个工程全靠您啦,您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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