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哂道:“你戴上一副眼镜,准保可以去当老师。”
在这一个月时间里,我和玉秀经常通电话。她同时在两所大学就读,功课自然很忙,兼且忙于魔月工作室的工作,所余的空闲时间实在不多。在这种情况下,她数次表示要来扬州,都被我温言劝阻了。实在劝阻无效的时候,我就承诺寒假时会去上海,她才安心下来。
另外,我在学校的功课也渐渐多了起来。一学期已经过了一半,而我发觉自己似乎没怎么上课。于是,每次到学校上课都会引来很多人的惊讶,而教授的精神也似乎格外旺盛起来。--大概是因为最不爱上课的学生都来听课的缘故,感觉大有面子。
虽然积累了大半个学期的学习任务,但我学起来还是觉得很轻松。思能训练之后,我的思维速度可以达到常人的数倍,相应的学习效率也是普通人的数倍,小小的学习任务自然难不倒我。
为了与我打好关系,加上就网络游戏《七部族》进行合作,萧雯再次派袁慈来到扬州。我见到袁慈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我们见面的地点依旧是在136咖啡屋。--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喜欢在这个地方见面,不过,却觉得自己也越来越喜欢这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袁慈穿着职业装,还戴了一副金边的平光眼镜,见面时真让我吓了一跳。--她的气质似乎整个的转变了,由原先的活泼趋向如今的沉凝,真有一点女强人的气派。不过我却很不习惯,似乎她这身打扮,已经在无形中拉远了我和她之间的距离。
我们对坐下来后,袁慈没有露出一贯的笑容,而是立即将《七部族》的合约草案递给我,一付公事公办的样子。我接过合约,却没有立即去看,而是对袁慈笑道:“你能不能笑一笑?顾客就是上帝,对待上帝不能板着脸的。”
“不笑。”她只说了两个字,简短有力,一付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样子。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笑吗?”
“总之不能对你笑,免得有人误会本人笑里藏刀。”
我算是明白了:敢情她还在为以前的事生气,连忙赔笑道:“不管以前有多少误会,现在总算雨过天晴,您就多包涵如何?”说到这里,我连连拱手,状极恳切。
她终于玉容解冻,噗嗤一声笑道:“想不到你竟然很会哄女孩子。”
“不过--不能轻易饶你,午餐你请!--我们去醉香楼。”
“没问题。”我爽快地答应下来。
此次,袁慈代表的依然是博文辖下的天梦多媒体有限公司,至于天梦背后的博文集团,则一直没有露面,上次提议的合作制作游戏的项目也不了了之。有时我甚至怀疑,博文的当家就是萧雯,天梦和博文其实是一而二、二而一的机构设置。不过,跟着我又推翻了此想法。因为林桑曾经跟我提过,博文的总裁名叫萧翔龙,据说是黑道出身,而且有日本黑社会的背景。当时我没有在意,眼下却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我甚至曾将萧雯和萧翔龙联系在一起,也曾怀疑萧雯和萧翔龙其实存在某种亲密的关系--甚至是血缘关系。但又觉得这个想法很无稽,因为它仅仅建立在两人都姓“萧”的基础上。如果萧雯和萧翔龙之间存在某种血缘关系,而且他们也试图隐瞒,那其中一人完全可以事先改姓,这样堂而皇之地同姓,不是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吗?而且他们为什么要隐瞒彼此的关系也是一个问题。这两个问题找不到答案,前面的一切想法都是荒唐的猜测。--我没有必要花费精力来想这些,因为那种隐秘与我毫无关系,我所要想的不过是如何与天梦公司合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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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思能训练(中)
我仔细看了一下合约草案,发现与我原先的设想大相径庭。天梦为《七部族》的网络运营做了一份详细的计划书,提议成立“七部族网络监管与开发有限公司”,负责监管《七部族》的网络运营,由我担任名誉总经理,但是不负责公司的实务,这就代表着该公司完全由天梦操控。另外,如果《七部族》的市场反应良好,新成立的公司还将负责在其平台基础上扩充游戏空间,增加游戏内容,并开发相应的产品。这就意味着我必须将游戏的源程序公布出来,甚至最核心的机密也不能保存,因为如果想继续扩充游戏内容,就必须与源程序的每部分挂钩。虽然这是网络游戏操作的合理步骤,但是显然不适合小妖制作的网络游戏。简单一点说,关于扩充游戏内容的考虑根本毫无必要,因为《七部族》的核心是BD智能程序,它能根据游戏的发展逻辑,自动扩充内容,想要多大的游戏空间就有多大。所以,将源程序交给新公司根本毫无意义,甚至所谓的网络监管也没有必要。只要提供一套可靠的设备,有一台足够大且性能优异的伺服务器就行了。
袁慈见我脸有异色,不禁问道:“有什么问题?”
我放下合约,沉吟了片刻,还是觉得不便用真正的原因来拒绝这份合约草案,因为这份合约完全是按照网络游戏的普遍操作规则来建构的,并不存在逾矩的地方。所以我干脆说:“成立公司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但是我不同意组建公司的方式。”
“难道你早有计划?”
我的脑筋飞快的转动,随后一个大胆的构想浮出了水面:“我想参与新公司的事务,也就是说,我不想做名誉上的总经理,新公司的成员也不能由天梦提供,要从社会上重新招聘。在天梦投资的情况下,我和天梦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新公司需要的设备、场地以及日常经费仍然由天梦提供,基本运作也可交给天梦派来的人,但是我需要绝对的行政及管理权。”
我耸了耸肩道:“也就是说,新公司由我当家,不过,天梦可以提供几个管家婆。”
袁慈一时停得怔住了,良久才问:“你不用上学吗?”
“我会和学校协调,或许退学也说不定。”说出这句话后,我竟感觉一股从未有过的轻松袭上心头。--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有了退学的念头。因为我已经有所明悟,在扬大农学院的学习根本不适合我,因为从那里学到的知识对我毫无用处,而且我觉得与其在学校啃书本,不如多花费一些时间向小妖请教,那样进境要快得多。
袁慈显然不能做主决定这么重大的事,所以只好和我拟订三天之后再谈。接下来,我也忠实地履行了刚才的诺言:请袁慈去扬州最顶级的酒楼--醉香楼吃饭。
让我没想到的是,退学竟然出人意料的艰难。压力来自多方面,最主要是因为我自小在孤儿院长大,从小学到高中的学费一向是由孤儿院的救助基金支付的。进入大学之后,因为校方有减免学费的意向,孤儿院就没有再垫付。但是,孤儿院仍然是我名义上的监护组织--虽然我已经成年,但只要我一天没毕业,就仍然属于她的监护对象。因此,如果我要从学校退学,第一前提就是要得到孤儿院的同意。
当学工办(学生工作办公室)的老师提起孤儿院的时候,我的心突兀地一动,感觉好像骤然从一场梦中惊醒一样,猛地想起那个曾经是我尽情挥洒童年时光的地方。--虽然在年龄渐长的情况下,感觉与她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但仔细审视一切,我才发现自己与她的联系依旧仍然是那样难以割舍。
扬州。地近南郊的一处幽静所在,坐落着一座古老的大宅院。宅院足有*千平米,由一幢带有巴洛克风格的教堂式建筑和一个宽广的庭院组成。庭院里种着许多树,大多是法国梧桐和松柏,也有几株样子古怪的垂柳。这就是我生活了十多年的孤儿院。
这所孤儿院是在一个私人救助基金资助下建立起来的,已经有二十五年的历史了。据我所知,大宅院原本属于一个单身女人,她姓姜,具体叫什么名字已不复记忆,只隐隐记得她还有一个英文名字。--这些都是从孤儿院的管理员处听来的。姜姓女人身故之后,遗言将这座宅院改建成孤儿院,并用她的遗产组成救助基金,委托一个基金管理委员会进行管理,专门收养那些孤苦无依的孩童。
孤儿院成立后的前十五年,一直发展得比较缓慢,里面收养的孤儿不超过二十个,但是近十年来,由于将收养孤儿的地域范围扩大,里面的孤儿也就渐渐多了起来。--不过,有一点是人所共知的:生理正常的孩子一般鲜少被父母抛弃。因此,这里的很多孤儿都有生理缺陷,要么天生痴病,要么暗疾缠身,更或者生下来就肢体残缺。在这个精英制胜的时代,他们是注定被抛弃的弱势群体。
我赶到孤儿院的时候,正是过午时分。大部分孩子都在睡午觉,整个院落显得空荡荡的。好在午后的阳光依然明亮而温暖,让人多少感觉出这里依然存有生气。沿着一条两旁排列着粗壮的法国梧桐的宽阔水泥道一路前行,拐过道路尽头的那座雕塑喷泉,视野里的光线暗淡下来--我已经走进了孤儿院的主体建筑内。
进门即是一条甬道,地上铺着木地板--已经陈旧得泛出紫黑色了。院长室在甬道尽头的一个颇大房间内--那里原本是一个储藏室。
院长换人了?当我站在敞开的院长室的门口,看到一个陌生的背影时不禁暗自惊讶--从初中开始,我就开始住校生活,假期也多住在学校,很少回孤儿院。如今,我已有将近两年没回孤儿院了,想不到这里已经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请问--院长在吗?”我迟疑了很久才问出这句话。
伏案工作的人抬起头,侧转过来,微微泛黄的眼哞中漾出一丝温暖的笑意,道:“我就是,你有什么事吗?”
我的目光落在新院长的脸上--竟有*的感觉。无疑,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一如所有漂亮的女人一样,很难让人看出年纪,不过我知道她很年轻,而且知道她是一个病人--这是种突如其来的